61.先愛我一點好了,以前我們走太快,這次咱們可以慢慢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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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在這兒等著你回來, 等著你回來,看那百花開。  陳晨見說不通, 二話不說就開始tuō yī服,嚇得她著雙眼就往外跑。

    陳晨就趁機把門給反鎖了, 沒一陣,洗手間裏頭就響起嘩啦啦的水聲。

    韓梅無奈走回客廳。等她吹幹了頭發,塗好護膚品, 整理好了旅行箱, 就連明天的衣服都給準備好,都還沒看見人出來。

    她等得上下眼皮打架, 昏昏沉沉在床上眯著了,也不知道幾點, 才聽見“噠”一聲kāi suǒ聲。

    她在模糊中掀開臉皮, 見陳晨腰上圍著一條浴巾就出來了。他一手撐在牆上, 腰上六塊腹肌碼得整整齊齊的,擺了個自認為最帥氣的姿勢,朝她魅惑一笑。

    韓梅嚇得瞌睡蟲都跑沒了,苦笑這人真是百折不撓, 連色言秀這招都用上了。

    她也認命了, 抱著被子枕頭坐到沙發上。

    陳晨看她在揚被子,皺眉問:“你幹嘛?”

    韓梅說:“把床讓給你呀!我今晚睡沙發。”她在沙發上側躺下去, 打了個大大的哈欠:“你也早點休息吧, 明天還得早起呢。”

    陳晨死死抱住她:“你虐待我!長期不給肉吃會導致發育不良的!”

    “你都183了, 還往哪發育!”

    他明明氣急敗壞, 卻還是擺出一副正氣凜然的樣子:“貞操是封建文化中的糟粕,應該盡早拋棄!”

    韓梅又羞又氣,臉“唰”地紅了:“還不讓開,你是不是想嚐嚐我的拳頭呢!”

    “枉你還是無‘辣’不歡!”

    韓梅任他怎麽說,轉身把臉轉向沙發靠背一邊,像沒聽見他說話一樣。

    陳晨嘟起嘴吧,在旁邊踱了好一會兒,然後一語不發地就將韓梅從沙發上抱起。

    被一股帶著浴後香氣的濕暖的氣息包圍,韓梅的心跳猛地提速,原本威脅的話也變得磕磕巴巴:“你……你要幹嘛?!”

    陳晨黑著一張臉,自顧地將她抱到床邊,一把就將她甩回了床上。

    她剛要撐起上身,就被拘回那個以手臂撐起的小包圍圈內。她從聲音裏聽出他的咬牙切齒:“你再動試試?”

    韓梅不敢動了。

    她看著他轉身走開,將遠處的沙發給拖了過來,並到了床邊,像是kingsize大床又長出來一塊。

    可床和沙發間窄窄的高度差,卻又像難以逾越的“三八線”。

    陳晨把枕頭被子摔到沙發裏,人躺進去,氣呼呼地把除開夜燈外的大照明都關了。

    轉過頭,見韓梅還盯著自己瞧,他煩躁不已:“還不想睡是吧?”

    韓梅好笑地躺下來:“睡了。”

    他煩悶地轉了幾回身,還是氣不過,一臉欲求不滿地轉回麵對她的方向:“你給句準話,到底要讓我等到什麽時候!”

    韓梅漲紅了臉,暗自慶幸燈光昏暗:“這種東西哪有準話的!”

    陳晨頑固地嘟起了嘴巴:“不行,你總得給我個盼頭!”

    韓梅被逼得沒法,隨口應付道:“那就30歲吧。”

    他緊張地追問:“你的還是我的?”

    韓梅馬上接口:“你的!”

    他大聲抗議:“到時你大姨媽都老死了好不好,還能生孩子?”

    “想什麽生孩子……你自己還是孩子呢。”

    陳晨氣結,不滿地又把臉背向她。

    韓梅覺得好笑。

    她凝視他的背,仿佛能透過這副寬闊的背部,看見住在裏頭的小男孩,因為買不成心愛的玩具,便將背影彎成一個落寞的模樣。

    她想起běn kē時跨校輔修過的一堂法律課。

    老實話,經過這麽多年的荒廢,裏頭教的正經東西,她都毫不藏私地還給老師了。

    可那位中年男老師在課間開過的一個玩笑,卻讓她記到了現在。

    他說:“女孩子的第一次,就像大人手上的金表。男人就是小孩兒,他看見了,覺得挺漂亮,跟你要來玩。你給了,他拿手裏晃兩下,轉頭‘bia嘰’就給你扔地上了。

    孩子不會懂的金表的價值,就像男人不了解上床對女孩意味著什麽。”

    不管陳晨此刻對她有多喜歡,他是否願意為她一擲千金,在韓梅眼裏,他還是那個管她要金表的小孩。

    一個沒有獨立生活能力的人,一個不能托付終身的對象。

    她喜歡他,也信不過他,她因為這點自我矛盾,把心愛的人折騰成眼前這幅欲求不滿的模樣。

    可看他願意為自己退步忍讓,縮手縮腳躺在沙發上的樣子,她又壞心地覺得很開心。

    陳晨生不了一會兒氣,又把身子轉回來了,目光炯炯地對上她的。

    韓梅怕不小心又招了他,就打算隨便說點什麽來轉移他的注意力:“那什麽,你跟你爸還挺像的。”

    陳晨眉頭一皺:“哪裏像了!”

    “五官像,還有動作神態,特別他說要加菜的時候,那副頤指氣使的模樣……嘖嘖……”

    陳晨冷哼:“你還看得真仔細。”

    “還有那什麽,網上傳,他風流債挺多的。這跟你也一樣。”

    陳晨白眼一翻:“我哪有風流債?我就你一個好吧?”

    韓梅被他的反應逗笑了,眨巴眼睛又問:“你家就你一個孩子嗎?”

    他不回答。

    韓梅以為陳晨生氣呢:“不說就不說嘛,獨生又不丟人,還怕我說你嬌生慣養怎麽的?”

    陳晨麵上突然泛起冷笑:“明麵上就一個,暗地裏鬼才知道?”

    韓梅沒料到會聽來個這樣的回答,一時間麵露愧色。

    陳晨歎了口氣,伸手摸到她的頭上,以手為梳,分流著她的發:“也不怕跟你講,反正你上網一搜,黑材料也挺多的。

    我爺爺是老革命了,可惜在wen革時失了勢,我老爸作為“黑五類”子女,要上山下鄉、後來又進了廠當工人。

    聽說是他初戀嫌棄他成分不好,剛分的手。他就是在那時候認識我媽的。

    我外公當時正炙手可熱。他養出來的掌珠,為了遵照主席的指示,主動申請去廠裏當工人。

    她一輩子順風順水,我爸是她人生第一個坎,誰知碰上就載了。

    我不知道他跟我媽好是為了填補空虛呢,還是想脫離現狀,反正倆人很快就好上了。

    不可不承認,我爸對女人的確是有一手的。

    我媽不管家裏的反對,硬是和他領了證。

    兩人婚後還是過了一段舉案齊眉的日子的,即使從十指不沾陽春水突然變成柴米油鹽醬醋茶,我媽也一句怨言都沒有。

    後來還是我外婆看不過去,央著外公,偷偷幫我爸搞回了b大讀書。

    那句話怎麽說的來著?對,共患難易,共富貴難。

    我爸長得好,在學校裏很受歡迎。經常有女同學跟他出雙入對。

    我媽是個眼睛裏揉不進沙子的人,認定我爸和一個女同學好上了,先是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我爸不耐煩跟她解釋,更認定她是無理取鬧。

    我那時放學回家,隔著門板聽見裏麵摔東西的聲音,就知道到傳達室玩到他們吵好了再回去了。

    見我爸躲著她,我媽就找到我爸單位吵,還嚷嚷著要離婚。

    不說我爸對我媽怎麽想,就憑我爺爺當時還在坐牢,就是這一層,我爸也不會離婚的。

    她就去婦聯罵,寫萬言書,貼大字報,搞得我爸成了單位裏的笑柄。

    終於有一天,我媽又跟我爸吵,他摔了家裏唯一一台收音機,然後跟我媽說:‘離就離吧。’”

    陳晨平躺著,麵無表情,眼呆呆望天花板,韓梅卻能感受到他聲音裏的驚惶:“我永遠忘不了我媽那一刻的臉,那麽煞白,嘴巴張著,下唇顫抖,就像是diàn yǐng裏那些被突然貼了符咒的僵屍,她一句話沒說,突然抽噎了一聲,然後啪一聲就倒在了地上。

    我爸抱起她,馬上送醫院急救,醫生說是中風了。

    她起不了床,也說不來話。

    後來到我爺爺起複了,聲勢逆轉。我爸也沒有落井下石,不時去醫院照顧她,可我媽就像是被剝了皮的樹,很快就枯萎過去,沒小半年就去世了。

    外公一直沒原諒我爸,他覺得我媽是被老爸的那句“離婚吧”殺死的。

    他放了狠話,有他活著一天,他陳瑜就一天不能回京城。”

    韓梅覺得心疼難當。她不能想象,那麽小的他,是如何承受那樣的一種難過和打擊。

    韓梅摸上他的臉,仿佛想穿越時空,去安撫那驚惶而弱小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