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思念在他急不可耐的手指上,在他焦躁無言的深吻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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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在這兒等著你回來, 等著你回來, 看那百花開。  原來早就想好了要作弊!

    講台上的主監考注意到韓梅在同一位置站了好久, 遙問道:“韓老師, 怎麽了嗎?”

    陳晨都以為自己肯定要被通報批評了。

    韓梅直起身子,手插進兜裏, 轉身就走開了, 聲音不大不小地:“不許亂扔垃圾!”

    陳晨竊喜韓梅的網開一麵,卻不會天真地以為此事會就此結束。

    他放學到家, 一眼就看見韓梅正滿臉陰霾地坐在飯桌一側,手邊放著沒收來的小抄,一副準備升堂公審的架勢。

    他張開著雙臂,像麵包店裏夾麵包的塑料夾子似的,從後將韓梅整個兒夾住了,然後趁著她不能動彈,還低頭香了一口:“臉怎麽那麽黑, 出門沒塗防曬嗎?”

    韓梅並不買賬, 轉頭瞪他一眼, 使勁把桎梏掙開了。

    陳晨不依不饒地又摟上去:“幫親不幫理是天道,你有什麽不好意思的?”

    合著連累她當從犯,他還挺得意?

    韓梅腳一跺, 終於拿出當老師的氣勢來:“你還不知道錯? ”

    他還頂嘴:“一個期末考試,用得著那麽認真嗎?放放水怎麽了。

    以前高中會考, 班主任還專門安排我和成績好的學生坐呢。

    何況我這也是為了班級的平均分著想啊。

    英語考得好又怎麽樣, 你看九大常委哪個是學英語的?”

    “你還有理了?

    我親眼見過四六級作弊的, 被抓到了要延遲一年畢業。那學生家裏條件不好,跟親戚借錢讀的大學,家裏熬著日子指望著出個大學生能緩解壓力,不料卻因為這個要延遲一年,悔不當初也沒用。

    還有我本科的同班同學,在一個選修課考試裏夾帶紙條被發現,學校處了留校察看。她腦子不懶,社會活動太積極了,沒顧上複習,一時糊塗鋌而走險。滿以為學校會酌情考慮她其他方麵的表現,在畢業的時候撤銷處分,誰知到了畢業禮上,整個班就她沒有拿到學位證。”

    她推心置腹地想用前人教訓說服他,誰知陳晨居然一臉嫌棄:“我技術才沒那麽爛好不好。”

    “你一被抓包的,居然還好意思炫耀自己技術好?”簡直說大話都不打草稿。

    “也就你喜歡我,別人看見地上有鼻涕紙,哪會去撿嘛!”

    韓梅沒想到這時候了,還會被調戲了一把,雖然耳朵很誠實地紅了,卻還是感覺負罪感深重。

    他看韓梅一時啞口無言,還放肆地分享心得經驗:“咱們班那幾個女生,小抄寫在大腿上,想著男老師監考,不敢掀她們裙子瞧呢。還有喬尼,每逢考試就愛穿夾腳拖鞋去,那小抄就寫在鞋底上呢,他翹個二郎腿,腳麵朝上一拗就能看見,要是見勢不對,用力在地上一擦,就什麽證據都沒了。這裏都有大學問你知道嗎?光知道怎麽弄還不夠,還得有實操能力,要膽大心細麵皮厚。”

    韓梅當年作為兢兢業業實事求是的好學生代表,還真被這一番業內人士的無私分享說得目瞪口呆!

    她好不容易回過神來:“你還不以為恥反以為榮了?學東西為的是自己,作弊到底想糊弄誰啊?”

    “糊弄老師唄!我不就想拿個畢業證嘛,誰知道我錢都付了,還要我考這考那的。”

    韓梅氣得說不出話來。

    若問哪種學生最難對付,肯定是陳晨這類的,小聰明不好好用,大道理更聽不進去,滿嘴歪理,偏以不走正道為榮。

    韓梅很認真地生悶氣,隻恨口才不夠好。

    陳晨卻早在這等著她呢。

    “不過嘛……女朋友不高興的事,男朋友當然不該做。”

    韓梅一愣,猛地抬頭,聽他繼續道來:“隻要她提的時候,能像個女朋友,而不是個輔導員。”

    “那你想怎麽樣?”

    看機會成熟,他爽快提出交換條件:“下麵的考試,我不作弊。可要是我及格了,你暑假就答應和我去旅行,怎麽樣?”

    這想法在陳晨腦子裏醞釀很久了。

    兩人這樣相處,甜蜜是挺甜蜜的,但不管他怎麽軟硬兼施,韓梅就是不肯留宿。

    就連上次碰見喬尼帶人突然闖進來,也沒能留住她。

    可要是出門在外,這孤男寡女的,漫漫長夜裏,他還愁找不到機會?

    韓梅不知道他這麽多小九九。她正不知如何說服他呢,突然聽見他自己提出要學好,不管三七二十一,便一口答應了。

    這大概是陳晨有生以來,第一次有動力去努力幹點什麽正事。

    她沒想到他這麽能熬,連續幾個通宵下來,一杯濃咖啡下去,就又跟沒事人一樣了。

    台燈下,他捧書細讀,一手轉著筆,纖長的睫毛影子芭蕉扇一樣打在眼下,嘴巴微微嘟起一個小突起,這是他百折不撓的另一麵。

    韓梅體諒他辛苦,洗好了水果,切成小塊要喂他,居然被反過來往外趕。

    韓梅簡直驚呆了,這還是他嗎?

    他居然義正辭嚴低:“別壞我大事!你坐旁邊,我還怎麽專心學習!”

    韓梅苦笑著往外走,欣慰之中,又覺出一絲甜蜜。

    這就是她喜歡的人呢:調皮的,不人雲亦雲的;認真的,又百折不撓的!

    兩天後的法製史考試,韓梅本是沒有監考任務的。她是為了監督陳晨,才特意跟人換的班。

    等考試時間過去大半,仍舊見他十分安分地趴在試卷上埋頭作答,韓梅一時間深感安慰。

    她坐在講台上百無聊賴地翻試題,一抬頭,瞥見走廊外有個年輕男子,手裏拎了袋大橘子,透過大玻璃窗對她揮手。

    韓梅麵露驚喜,跟巡堂的科任老師點下頭,便悄悄迎了出去。

    “師兄?!你回來了?”

    來人一副黑框眼鏡下一張老成的國字臉,正是跟韓梅讀研究生時的學長張斌。

    比起導師的日理萬機,經常神龍見首不見尾,是同門的張斌手把手地領著她入門,不藏私地提點她。

    因此兩人的交往間,總有種亦師亦友的味道。

    張斌是在學生時代就很會活動,借著校學生會的工作和領導都混熟了,畢業後才幹了一個學期的輔導員,就不怕辛苦去邊區支教去了。

    他笑嘻嘻低解釋:“嗯,才回來沒幾天。我馬上要調來法學院了,給剛履職的新院長當助理。”

    聽他一提,韓梅才院長要換人的傳聞來:“哇!這是一回來就要進入領導班子了!”

    “什麽領導班子,還不是打雜的?” 張斌將手裏的一兜橘子都遞過去:“不過往後我到這邊辦公,咱們倒是時常能見麵了。”

    韓梅撐開袋子,聞了一鼻子的果香。

    她記得他從前就經常買了橘子放到辦公室,隨便大家拿來吃,韓梅不客氣地消滅完幾個,總笑嘻嘻地恭維他,說什麽“一見師兄就聞見橘子香。”

    她打趣道:“這麽久不見,不會就打算拿幾個水果打發我吧?”

    張斌馬上就笑開了:“晚上有空嗎?隨你要吃什麽?”

    兩人正說約飯敘舊的事兒,窗邊的一排桌椅忽然傳出挪動的刮擦聲。

    韓梅應聲轉頭,一眼就看見陳晨正從褲兜裏掏出一副耳機來。

    她又驚又怒,扭身轉進門去,一把抓住了陳晨正要往耳朵裏塞耳機的手。

    她滿臉都是失望:“你這是要幹什麽?”

    陳晨麵上波瀾不驚,從順如流地將耳機放到她手裏。

    韓梅把耳機往自己耳中一塞,正奇怪怎麽什麽聲音都沒聽見。

    陳晨就唱了:“我喜歡酸的甜,這就是真的我……”

    韓梅順著他的視線一看,耳機線插進了一盒蒙牛酸酸乳的吸管口裏。

    韓梅:……無不無聊?!

    她想不明白他來這出是要幹啥。

    陳晨挪側了試卷,一筆一畫地落下幾個大字:“不要趁男朋友在認真,就給我紅杏出牆!”

    韓梅一時哭笑不得。

    這小醋壇子!

    韓梅沒把陳晨的間歇性發作當回事,給他發過短信,就如約和張斌下館子去了。

    她剛坐下,陳晨就來消息,說自己的胃不舒服。

    韓梅趁上菜的空隙給他回:“是不是這幾天太緊張了?你別吃阿姨留的飯了。廚房左數第二格吊櫃裏有小米,你去淘米做點粥。”

    陳晨說不會煮粥。

    “菜剛點好呢,我現在走算怎麽回事?”

    反而是張斌看她頻頻看手機,問她是不是有急事?

    韓梅放心不下,滿臉愧疚地說有個學生病了,她得去看看。

    張斌大度地表示理解:“來日方長嘛,咱們換哪天不能吃飯?”

    “真不好意思,下次我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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