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男人不就跟偏頭疼一樣嗎?你睡他一覺就好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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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這兒等著你回來, 等著你回來, 看那百花開。 結果,陳晨也沒讓她等到他回來。
他說所裏有急事, 接完電話,直接把單先買下就離開了。
其實認識他的時候,陳晨不就是這樣的?一顆心好像可以分成三百六十五瓣,每瓣用來愛不同的人。萬水千山,哪裏都是他的情兒。
對著山珍海味,她隻覺食欲全無, 酒酣耳熱與她格格不入。
百無聊賴地掏出手機,居然在通訊簿裏翻出了陳晨的舊號碼。
這麽多年過去了,還把這個號留著,難不成下意識的, 她還在幻想總有一日,能與他如戲曲裏一般,能花好月圓,修成正果?
可惜, 姹紫嫣紅開遍,似這般都付與斷井頹垣。
一切都過去了, 韓梅跟自己講,還被過去束縛著的隻有你自己一個 。
到這一刻, 她才終於狠下了心, 在“確認刪除”上狠狠按下, 將那臭不要臉的從記憶卡上永遠刪除!
以前每到考試, 她就恨自己記性不好,總盼自己有特異功能,能一目十行,過目不忘。
長大了,才知道,東西記不住,不過多讀幾遍罷了,可有些東西,記住了,要花一輩子才能忘掉。
她一晚上昏昏沉沉沒睡好。和陳晨的過往,無論開心的,傷心的,顛來倒去,在她夢中紛紛擾擾。
認識陳晨那會兒,韓梅自己也不過是在讀的研究生,比學生們大不了幾歲,擔任了這個半是過來人,半是監護人的角色。
她平常上課還在本部,沒課了就到幾十公裏外的本科部上班。
2010年的大學城不比現在。
它所在的雲間區,作為申市的新開發的衛星城,剛從糧油大縣轉型過來,各種生活配套還沒來得建起,學生們要到大賣場采購點日用品,坐公交連上等車,至少得花上大半個鍾頭。
新生們被發配到這鳥不拉屎的地方讀書,還要多給一倍的建校費,無不怨聲載道。
韓梅不這麽想,她期待這裏遠離聲色,能方便她專心治學。
可真幹上了才知道,這高校輔導員,聽著挺風光,做的卻都是些營營役役,瑣瑣碎碎的活。俗話說拿的是賣白菜的錢,操不盡賣白-粉的心。
好不容易得著點空閑時間,打算坐下來看會兒書,隨時十幾個甚至幾十個的電話就紛至遝來,好像就沒有什麽不該輔導員管的事兒。
大到每月的團日活動,支部高網絡平台,校裏院裏舉辦活動,小至開講座動員學生,宿舍檢查衛生,違規使用電器,有時連催交一份檔案也要管。
能在酒吧一眼認出陳晨,完全得益於這貨是有名的缺勤專業戶。
說起來,那時候她也嫩。才進學校沒兩天,連學生都沒認全,收到校學生處給院裏發的通知,要抓學風建設,整肅缺勤情況,她新官上任,就特別認真,真的逐一去做學生的思想工作。
偏偏陳晨是個極品,院裏碰不到人,發短信不回。
她一個號碼從上班打到中午,好不容易接通,聲音裏居然還是剛睡醒的重鼻音:“你是哪裏?”
“……我是韓老師。”
陳晨一句“不認識”就把電話掛掉了。
韓梅難以置信,再撥過去,一接通就忍不住自報家門:“我韓老師,你們大三級的兼職輔導員。”
誰知對方冷笑一聲,甩下一句:“輔導員也算老師?”便再次掛了她的電話。
韓梅被惹毛了,再打過去,一把工整的女聲跟她講:“您好,110報警服務台。”嚇得她一下子掛了電話。
他小子,居然真敢把電話轉接到110去!
再之後,就是酒吧裏的碰麵了。
當她再次掀開學生檔案,看著裏頭那張小一寸的黑白照裏,還是止不住的心潮起伏。
誰能想到,那張純良的臉,眼裏那兩朵安靜的笑意,不過是南美食人花如蘭的香味,為的是掩蓋那吃人的本性和險惡的用心。
韓梅下了班,在飯堂吃好晚飯,見在宿舍也是沒事,就回辦公室先把明天的大六考試報名通知單先準備出來。
等弄好,她又順便在辦公室看了一會兒書,等晃過神來,看下表,已經快十點了。
她伸了個懶腰,收拾好東西,才打道回宿舍。
大冷天的,學生們都龜縮在宿舍裏不出,教學區裏人煙蕭索。天地間,唯一精力充沛的,似乎隻剩下這呼呼的北風。它穿過建築物間的縫隙,發出野生動物一樣的長嘯。
下弦月像是天空被吹得眯縫起來的獨眼,漏出一線陰森的光。
韓梅抽了抽鼻子,把快凍僵的手湊到嘴邊,哈出的氣體變成了一陣白煙,像三魂七魄被凍得現了形。
她被自己的想法弄得心裏毛毛的,趕緊快走兩步到車棚。
為數不多的幾輛單車中,她一眼就在靠近小賣部邊上的位置找到了自己的。
剛蹲下身子準備開鎖,她就聽見一聲長長的異響,從似乎是小賣部的方向傳來。
她汗毛倒豎,整個人僵住了,連手裏的鎖頭也掉在了地上。
待凝神再聽,聲音便又沒了。
難道是疲勞過度導致的幻聽?
這想法才生出來,便立馬被一聲長達三四秒的巨響推翻。
這次她聽得清清楚楚確實無誤,是有金屬重物被拖動了。
韓梅壯著膽,循著聲音的方向,來到了小賣部門前,悄悄將耳朵貼近木門,果然從門縫裏聽見一串啪啪的悶響。
難道是遭賊了?
她轉身就跑,沒過幾分鍾,就把樓管阿姨和巡邏的校警緊急召集到了現場。
此時隔著大門,已經聽不見有什麽聲響了。
三人商量著,還是得開門看看,最好的狀況是裏頭隻是進了流浪貓之類。
三個臭皮匠組成臨時的偵查小隊,小校警充當護法,阿姨負責開鎖,韓梅隨手抓了根拖把站中間。
門一開,小賣部裏烏漆抹黑的,依稀能看見貨架歪扭,零食散落一地。
他們的目光順著糖果,巧克力和薯片遊向房間盡頭。
洞開的窗口前,白色窗簾被勁風撩起,像被徐徐拉開的舞台幕布,現出演員的身影。
借著從窗外漏進來的街燈光線,韓梅首先看見的是一副赤-裸的男子背部。
那是一張立著的長弓,光滑的,呈流線型,充滿張力。
骶骨處微微凹陷下去,這兩處醫學上被稱為麥凱斯菱的小窩,像是美人的眼珠,活色生香地點綴其間,讓人生出從後擁抱的欲望。
仔細一看,男子懷裏原來抱了個女孩,他的手摩挲在對方的腰上,像是在把玩著什麽古玩瓷器,豆腐吃的津津有味。
還以為是出警匪片,到頭來是宗風化案。
嚴陣以待的小校警被這香豔的男色給嚇懵了,連著“靠”了幾聲。
裸背的主人轉過頭來,雙眼被手電的強光晃得稍稍眯起。
韓梅吃驚地看著光束下那張一閃而過的臉,心中隻覺得難以置信: “陳晨,怎麽又是你?!”
韓梅才不信:“你住院管我要梳子的時候還說頭可斷,發型不可亂呢。”
他笑嘻嘻地:“騙不過你,跟人玩真心話大冒險輸的。”
韓梅幸災樂禍地把臉轉回屏幕的方向:“剃度了也好,從此潛心學法,六根清淨吧。”
“那不行,我怎麽忍心去禍害佛門清淨地呢?”要禍害也禍害你啊,他想。
韓梅翻給他一副白眼:“那選班幹呢?也是玩遊戲輸了的大懲罰?”
陳晨笑眯眯地:“那個是自願的。你不知道當班長是我從小的理想?”
韓梅的眼神明明白白告訴他不相信。
從山城回來後,陳晨忽然性格大變,整個人都積極起來了,不僅按時來上課了,甚至在班委換屆中,還高票當選成班長。
她當然為他的轉變而欣喜。
她隻是想不通,這麽劣跡斑斑的一個人,怎麽會願意去幹這麽一份吃力不討好的工作,而班同學又怎麽腦子壞掉了去選他。
她當然不會曉得陳晨在小學三年級就會用請吃肯德基來賄賂同學跟他一起逃課,在這上頭,他簡直是無師自通。
她隻知道,從那以後,一張統計表,一份通知單,仿佛都成了他光明正大地來騷擾她的借口。
陳晨看準了輔導員裏,隻有韓梅這菜鳥沒家累。相比其他人到點就下班,就她總是把辦公室當家。他就掐準了時間,等著別的輔導員走差不多了才去找她匯報工作。
陳晨把一周的考勤表遞給韓梅,等說完了事兒也不肯走。見她正對著excel表格逐行輸入數據,還自發地要幫忙。完了又跟她邀功:“韓老師你不謝謝我嗎?”
“好吧,謝謝你!”
“感謝哪能光用說的?韓老師請吃飯!”
“學生給老師幫點小忙不是應該的嗎?”
陳晨雙手交叉在胸前:“高興幫忙和應該幫忙效果可不一樣。再說了,上次山城那頓,我都給你吐出來了,你不得給我補一頓嗎?”
韓梅哭笑不得,把自己的飯卡給他遞過去:“我剛充的卡,你自己看著叫吧。”
他看著她:“那你呢?”
“我吃好了,你去吧。”
“你讓我對著空氣吃飯啊?”
“允許你帶朋友!”
“才不要!”陳晨嫌棄地看也不看她的卡:“你居然好意思請我吃食堂?!怎麽地也得在外頭下個館子。”
“你沒看見我成堆的功夫沒完成呢。”
他學她:“允許你改天。”
想明白這頓飯她是怎麽也賴不掉,她哭笑不得地認命了:“行……那就31號。”
“好!”陳晨剛往大門走了兩步,突然又轉回來,一下掐住韓梅的臉蛋:“小騙子!這個月有31號嗎?”
陳晨沒大沒小慣了,平常就愛和她抬杠鬥嘴,冷不丁地動手動腳一下,韓梅也不好計較。
她又氣又笑地掙紮開來:“哎呀!你鬆手。哎呀!冤家,太歲,皇帝,那就月末,月末,你等我月底發了工資行不行。”
她邊搓著別捏紅的臉蛋,氣惱地橫他一眼,自己也不知道那裏頭帶著一種隱隱的嬌意。
陳晨看得春心一動,努力地抿嘴來遮蓋他那蠢蠢欲動的心:“那白色-情人節呢,你想好怎麽過了嗎?”
還能怎麽過?“一笑而過唄。”
“要不我幫你安排?”
就知道他又要作妖,她等著他發大招呢:“怎麽安排?”
“首先要給你介紹個黃金單身漢。”
她乜他一眼,冷哼道:“還是算了吧。清明節家裏沒死人也沒見特意弄死幾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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