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東良裳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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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東家在朝南國官商兩通,齊名朝南三大家,另外兩家是公冶家與曆家。

    其中公冶家為其首,公冶家在朝南國有和法軍力,在朝南國勢力如日中天。

    朝南國雖不是人族最富有的國度,但國家的整治是麇雲國不能比的,雖然麇雲國沒有妖亂,但在各國中都已經傳開了一個謠言,那就是麇雲與靈幽的聯合,每個人國都在抵禦妖患,隻有麇雲國,雖無妖亂,但國中勢力分散且多,無法集中戰力,國中人心渙散,燒殺強掠的事時有發生。

    雖然公冶家占了朝南大半勢力,可他效忠朝南王,朝南國王後是公冶家的人,而且王太子已經確立,與公冶家有一半的血緣,公冶家成了王權統治的最大助力。

    一向清明的東家,也在朝南有一席之地,東家處事講究,十分清楚自己身位,雖不及公冶家,但沒有與公冶相爭,東家是國中大家,公冶家對此也是敬重。

    東家家世龐大,一個龐大的世家必定有一個坐鎮的家主,家主的位置是長子繼承製,如果長子出意外,次子接任,但次子一定要是家族同輩子弟中最大的。

    這一世的東家情況特殊,因為繼承人長子為同一胎,但根據誰從胎中先出,誰就被定做下一任家主。

    東家對家主的要求十分嚴格,畢竟是以後帶領整個東家榮辱與共的人,必定會花上整個家族大半精力。

    如今東家即將繼任家主,每三十年一次,作為剛被培訓的小家主,要跟尋父親五年才有資格成儀式。

    東良,是東家家主長子,如今跟從父親已有七年,繼承家業是隨時可以,隻是家主東涎元還未滿三十,東京元還尚有能力,家主之位在年末更換。

    東涎元有個弟弟,名為東涎忠,與他同生,在東家裏雙生子很不吉利,特別是家主位的,這乃至是萬年難得。

    所以在東涎忠很小的時候,就被埋沒到了一個無人知曉的地方,那是按族裏的規矩,他雖活命,但將會被除名。

    東涎忠這個名字是其母用性命換來誰都知道,這兩子日後難免會爭權勢,小家就已經如此,更何況大家。

    東涎忠這個名字,東家的人都知道,因為他真的像家族中預想的那樣,成了東家的禍害。

    東儀十年前的一場大病,就是東涎忠的報複,東儀也因此進了行空城。東涎忠的目的很明確,他不是要爭奪家主,不是不想,是根本沒有機會,這件事要從十年前說起。

    東儀當時正好八歲,她頭上有兩個哥哥,大哥哥東良與她相差八歲,二哥與她四歲之隔,但她隻與二哥同母,故此東齊裳與她平時最親。

    東齊裳一直遊手好閑,在東家大院做一些稀奇古怪的事,沒事研究一些古玩,做一些法器什麽的,不過法器是他自學,他也很有天賦,經常會托東儀幫他帶一些行空城通齊室的古典回來,故此東儀每一次回來,他都會百般討好她。

    在東儀未進行空城之前,本就無意入行空城,那日碰巧,行空城掌門木青來家中拜訪,當時東家患難之初,東涎忠前來報複東涎元。

    東涎忠組織了自己在朝南國打拚的暗勢力,那日就是要逼東涎元下主,想摧毀整個東家,可是他太小瞧東家的能耐,當時朝南國對暗勢力打壓極強,那次亂鬥之後,東涎忠魚死網破,脅迫當時不懂事的東儀,將其做人質,自己逃了,卻給東儀灌下了一種不知名的藥。

    三個孩子裏,東涎元獨寵東儀,大兒子一向被嚴格教育,二兒子相反,疏忽管製,隻有東儀,作為最小的孩子,得到了全部的父愛。

    一個像寶一樣擁戴的人,卻不料遭到那種遭遇,這似乎達到了東涎忠想要的目的,木青當時在府中,查探了東儀吃下的丹藥,藥性很弱,但會隨著時間的推移慢慢變強,不得已將她引入行空城修養。

    如今十年過後,那段記憶很少有人提起,東儀不知不覺入了行空城,被納進了神禦室,每天吃著各種丹藥,說是為了利於修行,其實都是為了緩解她身上不知名的藥性。

    東儀對自己的事一概不知,她隻清楚當時自己離開父母後,她很是思念,但隨著一年,兩年,她漸漸習慣,她以為自己是被拋棄,就像是他那個家族裏不敢被提及的叔叔一樣。

    原本十分開朗活潑的東儀,從十歲起,她就開始她艱苦的修煉之路,整個人從那一刻起,也開始變得冷漠,她不愛與人說話,也不善於了解她人,她隻知道如何讓自己更強大。

    她體內的藥物名為鬼門花,是一種生長在生死界的藥花,花經成粉,煉成丹,能讓人異常變為不生不死。

    不生不死花生長在冥界,十分難尋,就是冥界也是難尋其跡,木青不知東涎忠是從何處得到,這種花能令人進入半生狀態,之所以稱為鬼門花,那便是那藥性注定讓定義每走一步便是一次鬼門關。

    木青暗裏觀察了東儀很久,在行空城的日子裏,她與常人無異,直至今日,東儀同樣無事,不知其原因何在,想想自己是不是弄錯,可東儀體內確實藏著一種斥力,那是因為藥性才如此。

    鬼門花的記載是,當午夜時,進入死夜,那時的進食鬼門花者,會變成另一個人,擁有強大力量,有目的性的要摧毀生靈。

    有人說那是陰靈上身,與其這樣說,倒不如直接說是鬼門花蘇醒,鬼門花有名不生不死花,即便成了花粉,它也不會死去,但鬼門花要煉製成藥,必須整株,而且在化丹過程中,不能遺漏一絲花的魂力。

    花是在遠古神魔時有記載,傳說那是死了的神明怨氣所化,對世間充滿摧毀之意,那隻有冥地會有神的軀體,也隻有那會生長鬼門花。

    藏在東儀身上多年的鬼門花一直都沒發作,木青很是驚奇,不知是藥沒練好還是鬼門花的緣故,但東儀體內的斥力是連木青都難以化解。

    此時東家,一處蓮花池岸邊,東良一身華貴服飾,一張俊俏的臉,美麗服飾配上身材,乃是絕佳,如今已經二十六了,他有一個妻子,是公冶家的次代千金公冶凝玟。

    蓮花池旁有一個亭子,亭子裏有一位絕佳女子,那人是東良的小妾。

    她一把輕扇遮麵,坐在石凳上,吃著糕點,靜靜看著在池旁發呆的東良。

    東良不知在想些什麽,遠遠見他愁眉苦臉,一聲歎氣,小妾老遠都能感覺到。

    東良一直被嚴加管教,他腦海裏隻知道怎麽穩固東家,東家家大業大,雖然一直有父親打理,可他做一個助手,也感覺到了這個家主不好做。

    東良終於明白了父親當年的苦心,站在塘前看著遊水的魚,有些出神,甚至出神到那魚就是他自己。

    “良郎!”遠處亭子裏傳來一女子的呼喊。

    東良抬頭一看,見是他的小妾瑤香,瑤香是去年進的東家,瑤家是商家大戶,但不及東家,與東家的聯姻便是攀附東家,這也是東家所需,兩家各有益處,但東良與瑤香的感情便不是那麽深。

    兩家是出於目的才聯姻,東良是才貌雙全的好男子,國中多少大家閨秀都想擠著進去,也隻有身在東府的人才知道東良性格冷淡。

    瑤香與東良已有一年的夫妻,東良連看她的時間都沒有,隻是在東府遇見了才會想起,原來自己還有這麽一個夫人。

    即將繼任家主,根本無空管男女之事,東良都二十六,娶妻最早在六年前,六年了,一子一女都未產。

    希望全部集中在了東齊裳身上,東齊裳生性遊蕩,準不知道,他下一刻會在哪,如今二十二,一個婚配都沒有。

    兩人都是可以預備下一代繼承人,卻總是不見起色,好在東家還未歸下一代掌管,可年末將至,東家上下也在擔心著。

    東家家主繼承者擇選,一般都會看家主一脈,良裳儀三人,是直係,除了東儀是女子被排開外,剩下兩人的子嗣可以依大小排序,在東良未繼任家主前,如果讓東齊裳捷足先登,那下一代繼任將跳過家主子嗣,像這種事,東家時有發生,所以一般都不會讓家主夫人生子太過接近,就像東儀和東齊裳,東齊裳和東良一樣,沒兩人相差四歲。

    東良看到亭子裏美麗的女子,方才想起那是一年前與他拜堂成親的瑤香,他根本就沒仔細看過,如今隔著一個池塘的距離,遠遠嗅出一絲曖昧。

    今日他聽聞mèi mèi歸來,帶了兩個劍靈回來,雖然已經是兩三天的事了,可就一直沒有機會去看她。

    東儀與東良雖同父異母,但東良母親在他五歲時得病而終,故此接下來照顧他的是東儀的母親,那時候剛生下東齊裳不久,家中事務很忙,那一段時間都是東儀母親在陪他,時間久了,他也就把東齊裳的母親看做是自己的親生母親,對東儀他們,已經沒有異母的隔閡。

    最近東家攤上了一些事,那是關於西漠,朝南王下令讓東家探索,西漠雖無威脅,但那是禁地,觸足者難回。

    接連去西漠的隊伍一次次失敗,給朝南王的信息少之又少,想這種事,朝南王也隻能丟給東家。

    公冶家護國,曆家勢力分散,各國都有齊分布,但都出於一家,真正能歸朝南國管全的,也隻有東家,對朝南王來說,他隻能信任東家。

    西漠一直有一個傳說,那裏存活著各種異魔,隻是不能出西漠,但卻一直是朝南王的心頭之患,禁地往往不被人觸及,但朝南王就想著自己邊界能闊到何處。

    西漠便是朝南邊境,再也不能延伸,這些年,一直派遣東家人手去打探,結果不容樂觀,那裏時有沙暴,不適合生存,但對於一個國家來說,如果朝南國遭滅頂之災,而那西漠是否能成為避所之地那便不得而知了。

    朝南東麵是央國,此國是大國中勢力最強盛,對四周國早已虎視眈眈多年,連同青國,海中,麇雲,朝南,這些都是國中大國,央國也是怕自己國力傾向一方,另一方就會遭襲擊,畢竟四國也不是什麽善茬,誰也不敢冒然出擊。

    東良還在為西漠的事犯愁,看到小妾,他心中有了一絲放鬆,如此美麗佳人,甚至超過池中蓮美。

    他朝瑤香那邊走,瑤香看到後,心中莫名緊張,平時看到東良都是跟隨其父,手忙腳亂的,現在難得見到隻有他一人。

    來到亭子,瑤香出來迎接,兩人牽著手,瑤香對其思念有些過重,見到東良的那一刻,她忍不住落淚。

    “你怎麽了?沒事吧。”東良知道自己已經冷落她有一年了,自己很慚愧,看到瑤香這般模樣,心生憐愛之意。

    要不是公冶凝玟,瑤香也不會受此待遇,為了顧及公冶家的人,東良隻能睡在公冶凝玟那,這都是家中的安排。

    東家能活撐到現在,就是靠各種關係加上自身實力在朝南容擠三大家,不然早已列入公冶家,成為公冶家中的一方勢力。

    看到東良為他擔心的樣子,瑤香很是感動,她忍不住向東良撲去,兩人緊緊相擁。

    東良是一個感性的人,雖然他與瑤香相處不久,但隻要是劃歸是他的人,他心中便會有一絲牽戀,對於瑤香,他會想起一年前,就連洞房花燭都隻是明麵,覺得自己虧欠她太多。

    表麵上瑤香是來東家續香火,可這家主第一胎得讓給公冶家,所以瑤香與東良是有名無實的夫妻,東家的家規太過於謹慎,不希望各種上一代的事發生在這一代中。

    東良隻有無奈,他給不了瑤香什麽,兩人就隻能遠遠觀望彼此,而且還並不多見的情況之下,要知道這是多少人想要擠進的地方,可現實中,這像是被鎖拷一樣,一個人孤獨,如同一隻牡丹,也不知道何時枯萎。

    東良也算是得到了安慰,瑤香的心也定了下來,她出到東良心中有她這麽一個妻子,她很欣慰,覺得自己是出籠的鳥兒一樣,那種心情,令她沉積多年的怨念瞬間消失。

    她表示自己願意等,她是妾,連平時為君穿衣的機會都沒有,能偶爾見到,都已經滿足了。

    東良沒有流淚,他表麵溫和,腦中想到了一件事,他好不容易抽身有空,他要去看mèi mèi一次。

    東儀在行空城很少回家,比他還嚴重,東良既然得知她歸來,自然不能浪費一次機會,他領著瑤香去了東儀的住所。

    到了門口處,東良半扶著瑤香,看她身子很弱,總有一種水捧在手裏的感覺,但實際上是東良多想了。

    進園子,老遠就聽到東儀那裏吵鬧的聲音,東良與瑤香加快了步伐,身後的丫鬟緊跟而至。

    到了門口,見屋中四人,一個高大的百屠,一個瘦小的百玲,還有一個他最為熟悉的麵孔東齊裳,那一向沉默寡言的mèi mèi卻大嚷大叫,東砸西摔的。

    看情勢,三人都呆呆的看著,不知道東儀怎麽了,口中一直說自己在做夢,想用這種極端的方法把自己弄醒。

    “嘿,丫頭,別砸了!”百屠忍受不了,嚷了一句。

    “哐啷,啪!”各種東西被砸,東儀完全意識不到,自己就在現實之中。

    “你們都別過來,你們的話不可信,我一定要出去!”東儀十分堅定道。

    “小儀!”門口處一聲叫喊。

    東齊裳轉身一看,見是大哥來了,上前迎道“大哥,你快來看看小儀,不知怎麽了,突然像是瘋了一樣。”東齊裳不知道該怎麽解決,東儀過於反常,無意間聯想到她體內的鬼門花。

    大哥和二哥都知道東儀鬼門花的事,她現在的樣子是不是鬼門花發作才那樣,他們也隻是往那想了想,眼前的東儀不分不清現實與夢境,她想到了一個令眾人著急的辦法。

    東良跑了了來,問了他們幾個發生了什麽事,三人均搖頭,東齊裳說了句“大哥,會不會是那事!”

    “不會的!”東良打住道,一旦鬼門花在這開啟,受殃的一定簸箕到整個東家。

    “那怎麽辦?”東齊裳看著東儀擔心道。

    東良拍了拍他的肩,緩聲說道“沒事,先把事情弄清楚!”

    就在這是,東儀拿起妒劍,看著眾人。

    “小儀,你這是幹嘛?”東良有些看不明白。

    拿起劍的東儀,不是要對其他人下手,而是自己,她把劍往上空一扔,劍立馬朝她飛去。

    “不!丫頭。”百玲朝她招手,下一刻,妒劍隻刺她的心髒。

    “小儀!”兩個哥哥一同喊道,他們都難以置信。

    東儀身體往前傾,一口血吐了出來,她跪倒在地上,嘴裏細說著“怎麽還不醒!”

    下一秒,她的兩個哥哥一擁而上,將她扶起,想想她怎麽會做出這麽傻的事。

    東儀難以冷靜,她堅信的事是不容改變,更不會質疑,就這樣,她癱軟的倒在了東齊裳的懷裏,是生是死也不知道。

    百玲百屠兩人看著都心急,他們都疑問,東儀為什麽這麽做,東良好好檢查了東儀的氣息,有一絲欣喜道“還有救,快去找父親。”

    說著,東齊裳立馬抱她起來,兩人都朝屋外跑,途經瑤香,她呆呆地看著這一幕,覺得觸目驚心,心裏為東儀擔心。

    兩個劍靈就不湊熱鬧了,兩人平複片刻,坐在凳子上發呆,細想著這之中發生了什麽,總覺得哪裏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