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步入行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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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母後!”完汀騎著快馬,一路跑來,直至宮中。

    他母後望見他過來,看到自己孩子如此緊張她,心中欣慰萬分。

    完汀下了馬,問道“母後,你沒事吧!”

    “我能有什麽事!”王後鎮定自若道。

    “母後,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完汀對於他們整件事都不知道,如今隻想知曉這一切是怎麽一回事。

    “汀兒,難為你了,覃家那邊,事出突然……”王後止住聲色。

    “之前我還奇怪,汀兒你被門禁後,覃府一直不動聲色,我想,如果你想知道更多內幕,你應該去問問覃流。”王後說道。

    完汀不明白了,為什麽覃家會如此做,明明不希望覃梅萸前往,現在倒好,還搭上一個覃酉,現在覃酉走了,擔任覃家的應該就是覃懷了。

    覃懷二十出頭,偏房出身,僅僅小覃流一歲,他排家中第三,第二是已嫁的姐姐,覃流因多時在外,對家中事一無所知,故此,現在覃家由覃懷代管。

    完汀先不說他私自逃離的罪行,就因為他的初衷已經令麇雲王大怒,雖然計劃沒有成功,但完汀已經做了的事,已經無法彌補。

    整件事是王後與公主一同策劃,麇雲王已經讓他們駐足在宮中,畢竟一座偏殿也造成了損失,估計這半年王後都不能見到麇雲王了。

    現在完汀回來,不知道麇雲王怎麽處置他,一起完汀可以仗著覃家的勢力,現在覃酉走了,兩個兄長又合力打壓,這使得完汀一下子被淪為階下囚。

    現在王後最擔心的就是完汀,他現在一無所有,就算還有一個覃流,可覃家已經不歸覃流管製了。

    之前,完汀自行提議去百露山,這次恐怕是要被放逐去行空城了。

    完汀得知自己母後無大礙,公主看著他,也是笑著臉,完苛綿內心慚愧,沒能祝福到兄長,沒多久,便傳來召音,命完汀麵見麇雲王。

    完晉隆一直在覃府逗留,對付完汀的,都交由完欞華,隻要完汀出現在宮中,一切眼線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這次突然傳喚,完汀早有預料,他跟隨宮官,上朝麵見麇雲王。

    朝廷內,麇雲王見他,立即大怒,完汀軀身跪下,不敢言語。

    “你本被禁足,竟然違抗我的命令,私自逃離,你可知,你之所為,可把我這個王放在眼裏!”麇雲王對眾臣嗬斥自己的孩子,他本知不至於此,但為了給自己威嚴,不顧骨肉情麵。

    “要不是覃府早有安排,你們是不是早已遠走高飛了。”

    “好,既然如此,你要離開是吧!完汀聽令!”麇雲王滿臉怒容道。

    “兒臣在!”完汀低著頭,低哼道。

    “今日起,起程朝南,不可涉足麇雲。”麇雲王絕情道。

    覃流也在朝中,聽道這個消息,他閉上了眼睛,一口氣從口中歎出。

    “父王!”完汀流下眼淚,不敢相信,他父王居然給他下一道不能回國的指令。

    麇雲王揮袍,侍衛便將完汀拉出朝會,完汀一直哭喊著,這五年裏,到底發生了什麽,感覺一切都變了。

    麇雲王以前可不是那樣待他,曾經對他的好,甚至有意立他為太子,現在就因為自己私自逃離,原本對於王子,並不到這般地步。

    朝會結束,眾臣議論紛紛,現在國中事亂,宮中也亂,言語中藏有一些滅國口言。

    覃流會完之後,趕到了送離完汀的地方,宮門處,一輛馬車,小liú máng充當馬夫,完汀遲遲不上車,倒是令他有些急躁。

    到處都是完欞華的眼線,甚至藏有殺機,王後也是不放心,所以找了一個可信之人服侍完汀,小liú máng算是與公主是故交,公主從不與男子交有,小liú máng是例外,要一個男子隨同,他便是最佳人選。

    完汀等到了覃流,知曉離別之時,他必定會來。

    “汀兄!”覃流行禮道。

    “我想知道是怎麽一回事!”完汀一直想弄明白,這五年裏,與麇雲國完全隔離,就隻有覃流與國中還有聯係,事情知道的也就多一些。

    覃流一時不知如何回答,他頓了頓道“不知汀兄問的是何事?”

    “我都想知道!”完汀十分了解覃流,見覃流鬼魅的笑了笑。

    他湊近完汀耳邊說“殿下,近年國中內亂十分嚴重,你父王的話千萬別放在心裏,你暫避一時,行空城那邊已經安排好了,自會有人接應。”

    完汀眉頭一皺,呼了一口氣道“為何不是百露山?”

    完汀有些懷疑,總覺得覃流在騙他,覃流行事決斷,也不知現在他站的是哪一方。

    覃流朝小liú máng看了一眼,覺得那人生疏,於是又言道“小心晉隆殿下的人。”

    這算是覃流的忠告,完汀算是有些本事,估計派的shā shǒu也是徒勞一場。

    完汀質疑地看著他,隨即覃流笑著道“願你一路走好。”

    離行前,覃流在他手上塞了一封信,叫他路上拆開,侍衛逼得比較急,完汀不得不趕上路程。

    宮中內,麇雲王一人獨自在大殿中,一個人孤零零的,精神恍惚頹廢,他口中念叨著“汀兒,不要怨父王……”一口沉悶的氣息,結束了他這一天的疲憊。

    白溪村,周小陸很努力的練習,酒鬼教了他一套劍法,以周小陸的基礎,直接教劍法是沒有問題的,可周小陸練習許久,就是沒能發揮到該有的力勢。

    修煉中有元,氣兩個方向,彼此呼應卻又有分別,氣在於力,元在於意,用氣則無元,用元則無氣,兩者交互使用,這是人與外界的交互,人存之本能。

    周小陸大多數時間都是修氣,以氣運劍,隻會讓自己疲倦,若是元,則會影響身心。

    一般與妖鬥法,大多使用的是元,以元摧動法術,殺傷力巨大,但自傷也會加強。

    極雲觀的道術大多是用氣,極少用元,元是自身,是為養,而不用,這處於地域因素,極雲觀地處靈氣豐盛之地,養身聚元,先天優勢。

    現在酒鬼教他的道術大多需要耗元,雖然劍招上鋒利的一些,可每次練習完之後,身體都會隱隱作痛。

    這些周小陸都忍了下來,酒鬼也奉勸他多修點真元,光用真氣大多讓妖受到一些外傷,若遇到一些外傷自愈極快的妖,根本就不是對手。

    酒鬼也不問周小陸他之前有在哪學術,他隻管教,看到周小陸周身的那道黑影,酒鬼也一直在摸索。

    周小陸已經累得不行,元與氣他修煉得一塌糊塗,元太弱,氣太強,估計妖的一招都難以抵抗。

    練了半會,周小陸坐了下來,他喘著粗氣,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累過。

    他心存fù chóu之念,每使一道劍招都會暗藏殺機,他現在太弱了,他再次站了起來,開始舞動木劍。

    酒鬼都有些看不下去了,雖然教了他沒多久,見他長進緩慢,他教的道術與周小陸自身的完全是兩個方向,雖然有基礎,但是以元為主,現在的他,純屬初學。

    “可以了,休息一會!”酒鬼提醒道。

    “師父,為什麽我提起元時,會夾雜氣的存在!”周小陸不解。

    “唉,還不是你用慣了氣,總會有意無意間發揮出來!”酒鬼解釋道。

    “那師父,你可有什麽辦法?”周小陸努力了半天,一直想找一個突破點。

    酒鬼多看了他兩眼,冷哼一聲道“你先休息,休息好了我再告訴你!”

    酒鬼也是不忍,周小陸太過賣命,他都擔心了,周小陸原本元氣就弱,到時過度使用元氣,恐怕有氣也是無力回天。

    周小陸確實也累了,收拾好自己的東西,往冬兒家走去。

    一回到家,冬兒就在門外發呆,周小陸滿身汗水,他問候道“冬兒,怎麽一個人在這!”

    冬兒自從上次被酒鬼封了穴,現在不管她怎麽摧動物件,已經絲毫不見動靜了,她垂頭喪氣的樣子,像是失去了什麽。

    冬兒抬頭一看,見是周小陸,她小聲道“小鹿哥哥,你回來了!”

    周小陸笑了笑,摸了摸他的頭,覺得冬兒可愛,忍不住做了摸頭的舉動。

    冬兒不回應她,小小年紀,她暗歎一口氣,周小陸又問道“冬兒!你歎什麽氣呢?”

    “小鹿哥哥,為什麽我不能像之前那樣,能把石頭飛起來?”冬兒望著他,眼睛裏流露一絲水光。

    周小陸不知怎麽回答,他轉移話題道“冬兒,我們進屋裏吧!哥哥陪你玩。”

    冬兒很乖巧的跟隨他進了屋子,屋內一個人都沒有,於娘去溪邊洗衣服去了,周小陸是從後山回來,沒能遇見,而周霖,不知又去哪捕捉獵物去了。

    酒鬼並沒有跟隨周小陸一起回來,周小陸看他似乎有自己的事做,也就不問了,反正到了夜晚,酒鬼會回來的。

    周小陸也不能在冬兒家白吃白住,閑時,他會去打水,澆灌菜園子裏的菜,他在冬兒家住的也習慣了,倒是酒鬼,每天每日拎著一個酒壺,不知他醉幾分,醒幾分,在冬兒家什麽也不做,吃飯叫上他,吃完飯他直接睡床上去了。

    也就是,每天早上叫周小陸去後山,教他一些道術,搞得很神秘的樣子,周小陸都有些看不清他。

    看著天色已經開始入夜,周小陸都沒能意識到自己原來在後山已經將近呆了一整天。

    帶著冬兒回到屋裏,周小陸找來了一塊木板,他準備做一把木劍給冬兒,看著冬兒每天都垂頭喪氣的,想找些事給她做。

    “冬兒,哥哥為你做一把小木劍可好?”周小陸哄著她道。

    冬兒高興的跳了起來,拍著手叫喊道“好啊,好啊!”

    周小陸滿意的摸了摸她的頭,心裏很開心,冬兒天真無邪,對他百依百順,周小陸難免會對她寵愛。

    時間過了許久,聽到門外有聲響,那是於娘回來了,她提著木盆,開始收拾自己洗好的衣物,轉身就去做飯。

    當她準備生火時,發現燥裏已經有過火跡,還有飯香,便知道周小陸已經把飯給煮好了,倒是菜,隻是一籃放在那,沒被動過。

    於娘心中露出笑,心想周小陸是怕自己炒不了菜,拍了拍手,她生火開始準備做菜。

    周小陸製作的木劍已經完工,小小的劍剛好適用冬兒,冬兒拿著劍好開心的樣子,平時周小陸也配劍,那是酒鬼給他做的,他的木劍身上有一股陳舊氣息,根本不是新做的,像是很久之前,有人用過一段時間。

    聞見生煙的火氣,周小陸就猜到是於娘回來了,平時周爹是最後一個回來,偶爾是酒鬼,等到周小陸這邊忙完,他便去幫忙於娘。

    於娘每次看到周小陸都會停個半刻,周小陸也覺得奇怪,當他喚一聲於娘時才打破那份沉靜。

    周小陸從不跟他們說過自己的事,他隻道自己是麇雲國的小道士,麇雲國道士出身很多,但有名的唯獨百露山一處。

    這裏是朝南邊境,深夜裏經常會有些小妖huó dòng,白溪村人很少,附近的妖都很善良,兩者互不幹擾彼此,但經常會有一些遊曆的道士,一般見到一些修為頗深的妖怪都會立馬收走。

    夜色降臨,酒鬼一身酒氣的回來了,手中拿著一把bǐ shǒu,看他神色,十分不愉快。

    冬兒躲他遠遠的,抓住周小陸的手臂不鬆開。

    “師父,你這是怎麽了,都把冬兒給嚇著了。”周小陸問道。

    酒鬼歎了一口氣,說道“小陸,你我師徒一場,過了明天,我要走了,想想我還有很多東西沒教你,不知道你願不願意還認我這個師父?”

    酒鬼說話十分認真,好似是突然發生了什麽事,周小陸說道“師父,你去哪,我就去哪?”

    酒鬼唉聲道“恐怕不行,不如這樣,我推薦你去一個地方,那裏有你想要的!”

    周小陸不知道好好的,怎麽他突然說出這樣一番話來,像是要讓他另尋他師。

    說著,酒鬼拿出一塊小牌子,上麵刻著一個奇怪的字,周小陸不認得,他看向酒鬼,不知是何意。

    “你拿著,去了那,自會有用。”酒鬼塞在他手中。

    周小陸才剛才他那習了一套劍法,學得沒多久,他就要走,這讓周小陸覺得自己像是被拋棄了一樣。

    “師父!”雖然這個師父拜的時間很短,但周小陸心底裏已經認可他了。

    “嗯!”酒鬼點了點頭。

    等到周霖回來,他今天的收獲還真不小,抓了兩隻野兔,還是活的,這正好可以給冬兒解悶。

    一桌菜備好了,吃飯時,周小陸想了想,覺得還是要把那件事給說出來。

    他對周霖說道“周爹,我明日準備去往行空城修習道法!”

    周霖聽後,並沒有驚訝,他早料到周小陸有一天會走,想留住周小陸恐怕是難。

    他看了妻子一眼,於娘點點頭,周霖便懂了。

    “好吧!不過你要答應我們,日後有機會一定要回來看我們!”周霖不知為何突然和周小陸的感情深了起來。

    “嗯!”周小陸答應道。

    酒鬼把事情交代得十分清楚,要進行空城可不是那麽容易的,要他務必要保管好自己的那塊木牌。

    飯後,各自都回到了自己的住處,等到一覺醒來,周小陸呆呆的坐在床上,等著師父叫他起來,去往後山。

    可一直沒有等到,他去酒鬼房間時,酒鬼人已經不在了,酒鬼走了,他也沒有留下去的必要了。

    他要fù chóu,必須強大自己,周霖也與他說過,這行空城號稱四門之一,是朝南第一大派,如果周小陸想要自己更強,那裏絕對是要去的。

    周小陸決定的事,他一定要做,這是他活下去的理由,要想fù chóu,唯獨要讓自己更強。

    離行的周小陸,沒有冬兒,周小陸顯得遺憾,問了周爹於娘才知道是冬兒還沒醒,這也倒好,免得看她哭哭啼啼的樣子。

    分別時,周霖也沒什麽說的,這些日子是他們一直照顧周小陸,周小陸十分感激,笑對著兩人,把木劍留下當做紀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