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柳暗花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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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厚重的石刀映入巫師的眼簾,那些銳利的石片,染成彩色的木板,和把它們緊緊捆到一起的麻繩,在他的眼變得越來越大,越來越清晰,直到它們凝滯在了艾克薩的瞳孔之前。
仿若時光的流逝越來越慢,無論是周圍那些野人們或驚訝或焦急的叫喊,還是那柄石刀劈下之時帶起的嗚嗚風聲,都在巫師的感官漸趨凝滯,宛若時間也變得緩慢,直到徹底靜止下來。
時間,真的停滯了麽?
不,至少在這個物理規律和嵇無名前世相近的宇宙之,這不是他能做到的事。
又或是精神集時的感官放緩?
也並非如此,但dá àn卻與之相近了許多,在輔助單元的幫助下,巫師的思維臨時脫離了**的束縛,加速到了原本的不知多少倍。
“緊急狀況確定,用戶思維加速開啟。”
脫離了大腦本身工作能力的束縛之後,嵇無名第一次在真實的世界嚐試到了這種類似“子彈時間”的感覺,這種感覺異常的奇妙,盡管此時還遠未脫離危險,卻依然讓他沉醉不已。
巫師耐心的體驗起這恍若時空凍結一般的感受。當然了,並非是他無視了將要遭遇的危險,而是需要利用這段漫長的感官時間來思考破局的辦法。
在輔助單元tí gòng的視角下,巫師甚至可以清晰的從量子方麵觀察這個世界,但因為人類本身認知和他思考能力的局限,這種感官受到了很大的限製,哪怕輔助單元tí gòng了大量的計算能力,但作為一個人類幾十年教育下對世界本身的認識仍然影響著他的認知。
但即便如此,他依然能夠分析和了解到他自身,又或是麵前那個蠻子的每一個動作,每一個身體器官的運轉和變化,每一個細胞的代謝、分裂與死亡。可以說,隻要運動能力能再強一些,巫師可以輕易的反過來幹掉眼前的這個蠻酋,但巫師此時衰老的軀體卻嚴重拖了後腿,或許依靠身體的應激反應和對腎上腺素的控製,躲過這一刀不算多難,但這個蠻子接下來的攻擊還是能要了他的命。
什麽是破局的關鍵呢?嵇無名這樣思考著,此時,空氣那些無形的波紋映入了他的感官。“這是……電磁波?腦電波?”
從周圍那些蠻子頭頂輻射出的,細微的電磁波紋在空氣交織成了一片龐大的輻射網絡,那些線條之間相互交織碰撞著,不斷細微的影響著其它的線條,同時也對輻射出它們的大腦們產生出一些及其細微,幾近於無的改變。
“這算是……社會性的本質?還是模因?算了,先不想這個問題,不過既然腦波可以影響大腦的反應,那麽更劇烈一些的變化呢?”嵇無名開始試著主動幹預自身腦波輻射的變化,但嚐試了幾次,卻發現這種幹預雖然能起到一定的效果,但距離幹預他人的意識還有很長的一段距離,或許時間久一些,又或是配合一些催眠段都可以起到效果,但用來救急卻還是不行。
“那麽通過自我催眠來進一步提升腦波輻射的頻率?再利用一些共振效果來提升影響轉化的效率?”巫師開始重新嚐試幹涉酋長的思維,通過對身體的欺騙,全身無數神經元的電xìn hào迅速匯集到大腦,轉化為更高頻的電磁輻射,並向酋長的頭部聚焦,在無數細微的交錯和共振之,就像一隻蝴蝶引起的風暴一般,瞬間讓他自大腦向神經傳達的幾個電xìn hào產生了細微的偏差!
時間恢複了流動,而酋長的一刀突然一偏,自嵇無名的耳畔擦過,斬落了幾根彩羽,而後竟是突然回轉,一刀斬下了自己的腦袋!
“啊?”
“這是怎麽回事?”
“酋長這是要幹啥?怎麽自己把自己砍了?”
“噓,別瞎說,這肯定是巫師的巫法。這家夥不僅敬拜邪神,還像砍殺巫師,怎麽可能得了好了?”
“這……酋長就這麽死了?”
“巫師饒命,巫師饒命!我們再也不敢了。”
嵇無名一言不發,無視了周圍那些人的吵鬧、驚訝或膽寒,仍然沉浸在了方才那種奇妙的感受之。直到片刻之後,他方才整理了一下思緒,對著周圍的這些原始人說道:“看見了麽?這就是長生天對邪神信徒的懲罰!”
聲波在胸前的掛飾震蕩著,並與祭祀場地的構造產生了微妙的共振,讓巫師的怒喝變成了恐怖的雷音,在篝火邊回蕩不去,周圍那些野人隻覺得膝蓋一軟,登時就跪了下去,給酋長站台的幾個部落戰士更是不堪,隻覺得渾身雞皮疙瘩止不住的往外冒,渾身一軟就倒在了地上,鼻涕眼淚止不住的往下流。
或許是因為已經被他接受的那個前任巫師的記憶,盡管剛剛還經過一場生死險關,眼前的景象對於經曆了二十年hé píng生活的人來說也顯得過於刺激了,但嵇無名卻依然保持著相當的鎮定和冷靜。他將雙向下一壓,繼續說道:“部落的血裔們啊,看到了麽?這就是長生天的庇佑,隻要你們誠心供奉它,誠心相信我的指引,你們就能獲得真正的祝福,而不是邪神的欺騙。”
“我不知道酋長跟你們說了什麽,但結個掛這個邪神可曾庇護了那個蠢貨?!”
底下的原始人們麵麵相覷。“是啊,雖然酋長做了幾個好東西,但也沒見他會巫師這麽神奇的巫術啊。”
“是啊,說的結個掛多厲害似得,最後他還不是死了?”
“就是就是,也沒見那什麽結個掛去保他一命。”
“還是長生天好啊。”
“是啊是啊,還是長生天最好,巫師最厲害!”
“對對對!巫師最厲害。”
看著場下的反應。巫師滿意的點了點頭,用指指了指那幾個還在哆哆嗦嗦的酋長死忠,他繼續說道:“雖然你們敬拜邪神,犯了極其嚴重的錯誤,但念及部落人口不多,這次就饒恕你們的罪過。”
剛剛還軟倒在地上的幾個蠻子聽見此言一骨碌的爬了起來,然後以五體投地的姿勢重新趴在了嵇無名的麵前。“多謝巫師饒恕,多謝巫師饒恕!”
“謝長生天吧,另外回去砸了那個邪神的十字徽,別再信什麽結個掛了!”
“多謝長生天,多謝長生天,不敢了,再不敢了!”
沒有傷心的悲號,也沒有哀歎和懷念,在這個沒有固定的夫妻關係,當然也沒有隔壁老王,連新生兒的爹都不知道是誰的原始部落,除了剛才那幾個部落戰士,恐怕沒有誰會真正的懷念那個剛剛死去的部落領袖。在輕描淡寫的收拾了酋長的屍體後,部落的祭祀像往常一樣進行了下去,直到初升的月亮在天際轉了五分之一個半圓,篝火的光芒才隨著所有人的散場而熄滅了最後一點。
回到自己的帳篷,嵇無名卸下了自己沉重的披風,然後拆掉了上麵幾個還殘留著硫磺味的管子,連頭冠也不摘就一頭倒在了鋪好的“茅草”上。
“輔助模塊,算了,還是叫係統順嘴,反正叫什麽都是在跟我的潛意識自言自語……”
“係統,給我調出剛才那個量子團的信息。”
“請用戶等待信息調出。”
酋長死亡後,屍體旁邊就跳出了這個質量約21克左右的量子團塊,其記載了大量的信息,裏麵很大一部分是酋長的經曆和記憶,或許,這就是靈魂吧——嵇無名這樣想到。
和生前的活躍不同,這個量子團塊處在完全靜止的狀態下,其的信息完全沒有進行任何的流動和對環境的交互,也完全沒有任何有意識的表現,或許,這才是靈魂以及永恒安寧的真相也說不定。
這個疑似靈魂的量子團並不存在於這個維度之,盡管因為“外星人”的wài guà太給力,巫師得以窺見這個維生物幾乎無法觀測到的層麵,但因為認知能力的原因,同樣也還是無法從解讀出什麽根本性的原理。隻是即便如此,它對於巫師來說,仍然是極具意義的——即便無法解讀的東西太多,但其能解讀出的部分,也給了嵇無名不小的驚喜。
其最大部分的當然是酋長的記憶,讓巫師意外的是,酋長居然算是他的半個老鄉,一份和他同一個世界,但在時間軸上相差了幾百年的記憶同樣隨著“外星人”帶來的時空震蕩穿越到了這個星球上,並傳遞到了酋長的意識裏。
這份記憶來自一名參加了十字軍東征的地區主教,和他現在的職業一樣,這也是一個典型的神棍,對神學、拉丁語有著相當的水準,因為秘密研究舊約和一些猶太秘典會一點希伯來,同時也對騎戰有著相當的水平,一釘頭錘砸死了不知多少個nte。
不過其最有價值的,一是他秘密研究的一些神秘學典籍,再一個,就是這份記憶穿越時空時所裹挾的一些信息了,這些碎片和他自身所獲取的信息拚合在一起,似乎……
嵇無名的心髒興奮的都要跳出來了。
“如果沒猜錯的話,我這次可以不用複製地球的曆史慢慢爬科技樹了,而是……走別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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