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陷肉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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詩雲
人心生一念
天地悉皆知
善惡若無報
乾坤必有私
且說家人遵從朱成碧的遺願,帶著他的骨灰踏上了去大連的火車。
趙海玉並沒有跟著一起,而是臥在自家的沙發裏看著一本寓言集,書名叫《克雷洛夫寓言集》。正看到一篇《老鷹和雞》,講的是要善於看到別人的優點。
“朱成碧有什麽優點呢,有才華,很真實,算是優點麽”她又想起了朱成碧,便想看看朱成碧的手機。
於是撇下書本,拿出朱成碧的手機,手機是朱成碧讓她代為充電的時候給她的,趙海玉沒有還給朱媽媽,而是把它留在身邊做個紀念,也算是自己的小小私心吧。她也會時不時的開機看看。
“真能扯,詞不達意”看到朱成碧發給陳芝好的那條求愛短信後,她自言自語道。
她也看到了自己給朱成碧發的那條短信,還有很多同學通知朱成碧老師點名查人,催他快點回階梯的短信。
正看的入神,有人打diàn huà給朱成碧,屏幕上顯示“朱陳之好”四個字,趙海玉便知道是陳芝好打來的。她猶豫了幾秒,接了diàn huà。
“喂,成碧麽,我是芝好。”diàn huà那頭傳來陳芝好清甜而響亮的嗓音。
趙海玉沒有應聲,隻聽那頭繼續說道:“是朱成碧吧,我是陳芝好啊,我想向你借點錢用。”
趙海玉掛掉了diàn huà,對陳芝好的厭惡感油然而生,本想關掉手機,可轉念一想卻用短信回複道:
我這裏不方便說話,需要多少。
一萬,有麽。
沒那麽多,能告訴我出什麽事了麽,你和誰在一起。
成碧謝謝你啊,我和江海在一起,我們被追債了。
你們在哪呢,芝好。
廣東
那你愛過我麽,芝好
趙海玉想知道更多關於陳芝好與朱成碧的事情,雖然已經毫無意義了。
我喜歡你,可是我不喜歡趙海玉,不知為什麽我就是討厭她
趙海玉看了短信冷笑一聲,隨即關掉了手機,又臥在了沙發裏,她想起了第一次和朱成碧算卦的經曆,心裏盤算著一會再去找那老尼算一卦。
且說陳芝好這邊,二人屋裏屋外,各自忙著給朋友打diàn huà借錢,江海打通了範藝文的diàn huà,卻被範藝文臭罵了一通,心裏很不爽,於是摔門進了屋裏。
陳芝好見狀問他道:“怎麽了你,錢沒借到啊。”
“該死的老幺!”江海說著把手機摔到床上,手機彈起老高後又掉在地上,外殼都摔碎了。
陳芝好看著江海因發怒而扭曲的麵容,由心底產生了懼怕。她撿起手機,笑著說道:“急什麽啊,我已經借到了,朱成碧答應借我了,關鍵時候還得是那個傻小子。”
“哪個朱成碧?”江海驚訝的問道。
“咦,這話問的怪,還有哪個朱成碧啊,你們寢室的唄。”陳芝好覺得江海很莫名其妙,臉上也浮現出不解的神情。
“朱成碧!你確定是他接的diàn huà麽?”江海托著下巴說道。
“是啊,還能有錯麽?要麽你再給他打一個。”陳芝好說著把手機遞到江海麵前。
江海是個鬼神主義者,他懷疑是朱成碧化成厲鬼來找他,見陳芝好遞過來的手機,不亞於見到一顆血淋淋的人頭。
他一巴掌拍掉手機,口裏罵道:“你個小蹄子,是不是還想著朱成碧呢,你怎麽不和他去過啊,你們是不是早都私通一起,竟幹些見不得人的事。”
陳芝好聽他言語惡毒而下流,滿腹委屈,為了江海她付出了真心,付出了自己。沒承想江海卻如此對待自己,她和朱珠一樣,伏地而泣。
不同的是朱珠是被甩到地上,而陳芝好是自己倒下的。見陳芝好楚楚可憐的樣子,江海明白了自己在做什麽。他又上前甜言蜜語的哄起陳芝好來。
暫不提江海如何哄陳芝好,且說平靜的時光很快過去了,夜色漸濃,生活也變的熱鬧起來,世界各地都奏響了愉快的音符。而在世界上,某些角落裏卻充斥著大事來臨前的不安與騷動。
在幽界,主司以給朱成碧補過生日為由,宴請了朱成碧,很多名鬼學士,悉數到場。
主司把朱成碧奉為上賓,坐了主位,自己坐在次席,其餘的也都各尋位置坐了。
朱成碧心裏也糊塗,不知道主司葫蘆裏賣的什麽藥。鬼吃的東西和人自然不同,都是些香火,蠟燭之類的。主司林無雙當晚托夢林不韋,讓他在自己的牌位前供了好多香,點了好多蠟燭。
所以在幽界的生活真可說是吃“香”喝“蠟”。
“感謝各位到場,成碧兄的生日我們沒有趕上,今天咱們給成碧兄補過個,我先幹為敬”說著林無雙一揚脖,喝淨了杯中酒。
“怪我,我要是早死幾天大家就能給我過生日了。”朱成碧打趣道。
眾鬼見主司如此,也都紛紛給朱成碧敬酒。
朱成碧感覺很受用,也不推辭,時間在推杯換盞中過去,整場宴會在愉快的氛圍中結束了。
主司林無雙又囑咐朱成碧幾句後,朱成碧正式出發,不一時飄到了何以來的家中
上次奇怪的事件對何以來造成了很大的影響,她本來是個膽大心細的人,這幾天變的膽小心細了。晚上天黑就是緊閉房門,輕易不肯出屋。
朱成碧懸停在窗口,靜靜的看著何以來,隻見那件藍灰色的睡裙掛在衣架上,她換了件厚實的睡袍,緊勒著袍帶,手裏攥著手機,在房間裏來回踱步。
臉上露出心事重重的神色,像是有特別讓她糾結的事,朱成碧想上去勸慰,又顧忌自己的身份。
此時何以來的diàn huà響了起來。
“你怎麽又給我打diàn huà,我心裏很亂的”朱成碧聽何以來說道。
“我不要聽,這件事我真的接受不了,你別在我家樓下了,快回去,咱們還是撇清關係吧”何以來又如此說道。
朱成碧在一旁聽的雲裏霧裏,“莫非是在和林不韋通話麽,這林不韋有什麽缺點讓何以來不能接受呢”他如是想到。
何以來沒說幾句便掛掉了diàn huà,可掛掉diàn huà不久門就響了起來。
朱成碧見是林不韋來到何以來家中,何爸爸,何媽媽對他倒是笑臉相迎。隻是何以來不待見他,他來到何以來門前,把門敲的當當作響。
朱成碧見他長的像江海,心裏不禁厭煩,想到:“怪不得林無雙讓我附何以來的身呢,原來也是個討人厭的家夥,何以來不可能從他的。”
朱成碧沒動聲色,觀察事情的發展。
“求你開開門吧,以來,你可以拒絕我,那就在分手之前見最後一麵吧。”
朱成碧在心裏不由得擔心起何以來,怕她開門後會受到林不韋的非禮。事與願違,何以來思前想後,緩步來到門邊,慢慢推開了門。
林不韋倒沒什麽大動作,隻是攥住了何以來的手,何以來甩開他的手,說道:“還有什麽話,快說吧。”
“那隻是一個意外,我也不想讓它發生。”林不韋說道。
“那你為什麽不告訴我,我要是沒發現,你還要瞞我多久。”
林不韋見何以來吃了秤砣鐵了心,一時間變了臉色。伸手攥住了何以來的袍帶,隻要一拽立馬就是敞懷,和那天的效果就一樣了。
朱成碧在那千鈞一發之際,附在了林不韋身上,縱身從六樓跳下。
他想讓林不韋死,想破壞林不韋的肉身。
他重重的摔在地上,腿折了,胳膊也折了,頭上汩汩往外冒著鮮血。他很疼,這個時候他想出離林不韋的肉身,卻發現被困在裏麵,根本出不來。
就在他疼的死去活來的時候,林無雙來到他的麵前,對他說道:“小樣,還想擺我一道,我早都料到了,你就在裏麵待著吧,好好享受著痛苦。”
朱成碧才知道自己上了林無雙的當了,他掙紮著想站起來,卻發現根本不能夠。
何以來從樓上下了來,見了渾身是血的林不韋,露出驚恐萬狀的神情。
“我這就打120”何以來說著就要打急救diàn huà。
“不要,以來,我問題不大,你能扶我去一個地方麽。”朱成碧說著掙紮著坐了起來。
“雖然你犯了罪,可還是命要緊啊”何以來說道。
“什麽!”朱成碧驚訝道。
他好像明白了什麽,原來林無雙是要自己替林不韋坐牢,“怪不得出不了林不韋的肉身”他如是想道。
朱成碧驚訝的表情讓何以來很奇怪,她問道:“你真沒事啊,那你要去哪啊。”
“去一個算卦的地方。”朱成碧說道。
他覺得那可以解決很多問題,他也奇怪為什麽過了這麽久,那老尼的女兒竟然一點消息也沒有。
也不知哪來的毅力,朱成碧強忍劇痛,在何以來的攙扶下來到了那個算卦的地方。也許不是自己的身體,怎麽傷害都無所謂吧。
那地方竟還沒關門,門是虛掩著的,好像專門為他而留。
“你來拉,坐吧”那女士說道。
“你不用說,這段時間你的經曆我也清楚,事情已經很嚴重,你聽我說就行。”那女士看出了在林不韋的外貌下,藏著的是朱成碧,怕他說出什麽,便做了個阻止的手勢,隨後繼續說道:“你真的以為金環是在閉關麽,現在幽界已經被林無雙控製,你被他困在了林不韋的**裏,會忍受各種痛苦而不死去那將是最痛苦的。jǐng chá很快會逮捕你,你就要代林不韋坐牢了。”
“那有什麽辦法麽?”朱成碧問道。何以來已經感受到了氣氛的異常,被驚的口不能言。
“我也在一直試圖聯係你,無奈林無雙從中作梗。你是不是吃林無雙宴請的大餐了。”
朱成碧輕輕點頭。
“你見過清明給陌生人家燒紙的麽,他家人給供奉的香蠟,你們用了就會受到各方麵的影響,就算偶爾接受,也要回請才好。”
“那還有辦法麽?”朱成碧又問道。
“我現在要告訴你一個消息,你知道為什麽我媽媽臨走的時候囑托我,一定讓你去完成勸慰金環的任務麽。”
朱成碧又搖搖頭。
“解鈴還需係鈴人,因為你就是她們共同愛著的那個男人轉生。”
一句話說的朱成碧目瞪口呆,此時門外竟響起了敲門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