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到底是辰雲的錯覺，還是說覺遠真的另有目的，都不得而知。但唯一能確定的是，小光頭並不會乖乖就範，哪怕覺遠連法號都給他起了。

    “喂，戒盜，快把師兄我的僧衣拿過來。”小千躺在木板床上，裝作少爺的模樣，大呼小叫地指揮著小光頭。

    小光頭心中暗罵了幾句，隨手把掛在一邊的僧衣扔在地上，狠狠地踩了兩腳，然後又拿起來拍幾下，這才笑著給小千送去。

    “來，師兄，師弟給你更衣。”小光頭諂媚地笑著。

    “嗯，不錯，有覺悟。今後師兄一定會好好照顧你的。”小千老成地點點頭，在戒盜肩膀上拍了幾下，又整了整衣衫，這才大步離開。

    小光頭目光陰險地看著小千僧衣後麵的幾個黑色大腳印，心中不知道有多高興，“死禿驢，暫且先讓你得意一陣子，等我找到萬佛鍾所在，看老子不弄死你。”

    小虛山，自小光頭被強行剃度後，已經過去了數日。辰雲始終盤坐在海崖邊，閉著眼睛一言不發，期間哪怕是小千來了，也不容打擾。

    “凝姐姐，師兄這是在做什麽呢？”小千看著阿凝問道，一臉的好奇之色。

    他早就知道阿凝的存在，多日的相處兩人也熟悉起來，以姐弟相稱，倒是戒盜，剛看到阿凝的時候嚇了一跳，還以為是那老禿驢私生的女兒。後來才知道不是這樣，心中不禁舒了口氣。畢竟之前偷萬佛鍾的時候，他可用mí xiāng把她弄暈過。

    “死光頭，你看哪呢！”小千看戒盜一雙目光竟一直在阿凝身上掃來掃去，心中火氣立馬就上來了，一個巴掌拍在其光溜溜的頭頂。

    “死禿驢，你敢打老子，我跟你拚了！”小光頭覺得那一巴掌下，自己受到了極大的侮辱，二話不說就一拳就轟在了小千的臉上。

    小千摸了摸發疼的鼻子，殷紅的鼻血流了滿手，頓時暴怒起來，身後的四圈佛光鏗的一聲散開，雙腳站立的地方，土地瞬間崩裂開來。

    阿凝見此，不由得搖搖頭，躲到一邊不加理會，目光繼續停留在辰雲身上。幸好她有先見之明，在其周圍布下了禁製，否則剛才那頓吵鬧，定會影響到辰雲的修行。

    嗚呼呼！

    猛烈的海風嗚嗚地吹來，越來越大，天際線隱隱地有一大片黑雲飄來，不知何時，陽光消失不見，整個天氣也變得愈發陰沉起來。

    海麵上波濤洶湧，翻湧著的海浪不停地敲擊著岩石，迸射出無數雪白的浪花，原本風平浪靜的大海，此刻仿佛一頭暴怒的狂獅，一邊咆哮，一邊嘶吼。

    “暴風雨要來了！”小千看著遠處的大海，麵色凝重地說道。

    “我去你嗎的！”被壓在地上的戒盜就在這時，趁機揮出一拳，將小千打翻在地。

    “死光頭，你好大的膽子！”小千摸了摸發腫的臉龐，徹底怒了，拳頭揮打起來一點都不留情，很快就把小光頭再次壓製住。

    而這時，海麵上已經掀起了恐怖的暴風，隨著這股暴風一同降臨的，還有傾盆的大雨，疾風驟雨間，小千和小光頭一瞬間就都成了落湯雞。雨點打在臉上，甚至有種石子落下來的感覺。

    阿凝手中早就準備了一把傘，在加上靈力護體，一點雨都沒沾到。

    嘩啦啦，恐怖的大雨從天而降，雨點在暴風之中以平時十幾倍的速度落在大地上，打在人的臉上，像冰雹砸在腦袋上一樣疼痛。

    小千和小光頭這才停了下來，兩個頭都腫成豬頭一般的人站在雨中，學著阿凝將體內的靈力佛力散出體外，形成一道半透明的雨罩，抵擋暴風雨的襲擊。

    “咦？師兄周圍的雨滴……怎麽會改變方向？”小千看著辰雲，驚奇地說道。

    小光頭起初不以為意，畢竟要做到雨中不濕，就和吃飯撒尿一樣簡單。但當他的目光落在辰雲身上的時候，卻發現事情根本不是他想象的那般。

    辰雲沒有散出任何靈力，也沒有任何器具護身，就和普通人沒什麽區別，他什麽都沒做，但那些雨點，卻都自己改變了方向。

    “這是什麽功夫？”小光頭震驚道。

    “空間之術。”一旁的阿凝淡淡回答，原本她也不知曉辰雲修的到底是什麽，直到後來覺遠告訴她，辰雲修的是赤冥仙君的傳承，她才恍然大悟。

    小千聽此，眼中無不震驚，至於小光頭，則低著頭沉思，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此刻，海麵上的暴風雨依然沒有消退的跡象，反而更加猛烈起來，然而無論那雨點有多繁密，落到辰雲的身邊，就好像有意識一樣，自動地避開了。

    如果有修行空間之道的強者在此，便能看出，辰雲周身的空間已然改變，不再是正常的空間。那一寸的範圍內，空間是不完整的，其中失去了某些秩序，而這些秩序，不用說，便是被辰雲消去的。

    轟隆！

    一道粗壯的雷電突然劈下，不偏不倚，正好向著辰雲而來。一旁的阿凝心中頓時一緊，下意識地想要做些什麽阻止，然而不等她出手，一道紫色的眼眸忽然間睜開，那粗壯的雷電，眨眼間消失地無影無蹤。

    “總算摸到一點門檻了。”

    聲音在風雨中搖擺，若隱若現，辰雲的嘴角邊，浮現出一個欣喜的笑容。

    小千和小光頭在一旁看的目瞪口呆，那道恐怖的雷電，居然就這般莫名其妙地消失了，連一塊泥土都沒擊碎就這麽憑空沒了，這場景在他們二人看來，要多詭異有多詭異。

    “師兄……你是怎麽做到的？”小千愣愣地問道，一旁的小光頭也呆若木雞地看著辰雲。

    “空間一途，神秘莫測，這點小手段，還不算什麽。”辰雲微笑著回答，手中把玩著五個透明的四方空間，在指尖四處遊走。

    “哇，這……這可比金剛掌什麽的有趣多了。”小千一臉羨慕地看著辰雲手中的透明方塊，就像一個孩子看著另一個孩子手中的玩具一樣。

    “師兄，空間是什麽？能不能教教我？”小千一臉期待地看著辰雲，一旁的小光頭眼中也有期待之色。

    辰雲笑笑，“修行空間並非你想象的那般簡單，不僅需要資質，還需要努力，別看我這樣，算起時間來，也差不多修行了快十年才入門。”

    “啊，這麽久啊，那算了，我還是老老實實修行佛法吧。”小千頓時萎靡了下去，一聽需要十年之久，立馬就沒了心思。

    “哼，就你這死禿驢，連佛都修不好，還想修空間之術，真是白日做夢。”小光頭站在一邊冷笑著，眼中充滿了不屑之色。

    小千聽此大怒，撩起袖子就要動手，背後的四圈佛光哪怕在狂風驟雨之中也依然熠熠生輝。

    “哼，今日看在師兄的麵子上，我就不和你計較。以後我再慢慢地收拾你。”小千揮了幾下拳頭，威脅道。

    小光頭見此，也是見好就收，不敢再說些故意惡心人的話，畢竟他的實力較弱，每次打架吃虧的都是他。能不起衝突自然是最好的，隻是有時候兩人都互相看著極為不順眼，就算不說話，光是互相瞪那麽幾眼也照樣能打起來。

    辰雲對此隻能無奈地笑笑，不說什麽。

    日子過得很快，轉眼就是半月，小虛山上如往常一樣平靜。隻是偶爾間多了一些吵鬧和咒罵的聲音。

    每當類似的聲音響起，覺遠就極為頭疼。戒愚和戒盜，兩人就像是天生的敵對，見麵就要互相嘲諷幾句，嘲諷著嘲諷著，就莫名其妙地會打起來，勸都勸不動。為此，覺遠曾大發脾氣，懲罰二人跪在地上，反省自己的所作所為。

    可惜，兩人就算是被懲罰了，互相看那麽幾眼，心中的火氣就又上來了，壓都壓不住，於是乎，便又是一場大戰。

    辰雲雖然每次基本都在旁邊，但無一例外都不會阻止，隻是靜靜地看著二人爭鬥，手中把玩著那五個透明的方塊空間，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阿彌陀佛，老僧開始有些後悔了。”覺遠看著不遠處扭成一團的戒愚戒盜兩人，無奈地隻能歎息。

    辰雲並不言語，依舊玩著手中的五個方塊，他的玩法越加熟練了，偶爾間能看見一兩條晶瑩的絲線自指尖飛出，融入那透明方塊之中。

    覺遠見此，不由得大驚，“施主的空間之術，已經登門入室？”

    “差不多，隻是缺少運用，故而以這五個空間方塊替代，一來能體會空間之術的奧妙，二來也可熟悉其過程。偶爾把玩間，也有突發奇想，有些意外的收獲。”辰雲淡淡說道，在覺遠麵前，他就像在hé píng輩人說話。

    覺遠也不介意，隻是眼中分明有著吃驚，空間一途有多艱難，誰都知道，但凡沒有超人一等的資質，連門都進不去。但是像辰雲這般，修行十年便在大道一途登門入室，覺遠聽都沒有聽過。難怪震鑠古今的赤冥仙君會把自己的傳承交於他。

    覺遠這般想著，嘴中卻隻吐出了四個字，“如此甚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