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武功不錯，你練過柔體麽？”

    “嗯練過吧。”

    “你是從北方森林過來的？那好玩麽？”

    “這猿叫安貝啊，能給我說說他的來曆麽？”

    前麵的少男少女一問一答，全然不顧後麵的人，聊得火熱。同樣的，兩顆心在熱聊中也變得火熱了。

    四人和著一群羊，來到了博古娜拉部落駐地。

    在羊群入圈的時候，幾個穿著具有鮮明民族特色的男子幫忙把羊群趕進一塊用木頭圍起的空地上。

    在羊圈的旁邊，搭著二三十頂帳篷，大小不一，顏色花花綠綠的。十來位女子正在外頭忙碌著；幾個少年提著水桶，跑到羊圈中給羊群喂水；一些較小的孩子在空地上追逐著，幾位年紀大的老者則是坐在地上抽著煙鬥。

    “額布格！額布格！”博古娜拉從馬上跳下來，向著一位老人跑去。

    這老者估計有八十歲了，正就著殘陽“吧嗒吧嗒”地抽著煙。他聽見女孩的叫喚後，一隻枯槁的手接下煙鬥往地上敲了敲，眼角和額頭的皺紋擠在一處，露出慈祥的笑容。

    “哎，小丫頭，你慢著點！”他的表情和聲音都透露出他的疼惜和幸福。

    “額布格，今天我趕著好遠的地方放羊去了。那裏的草好茂盛呢，水也特別清澈還遇到了狼呢！”博古娜拉興奮地挽著老者的手，述說著一天發生的事情。

    “咦，還遇到狼呢，怎麽沒把你這丫頭叼走啊？！”老者捏捏她的瑤鼻，引起她一陣撒嬌。

    “額布格不知道我是草原上最厲害的射手麽？嘻嘻，一隻狼算什麽呀，一群來了本姑娘也不放在眼裏！”她兩隻手插在腰間，對著她的額布格驕傲地說道。

    “好啦，額布格知道呢，草原上最優秀的獵手嘛。對了，還不給大家介紹你帶回來的朋友麽？”老者被博古娜拉的樣子逗樂了，但也沒有忽略她帶回來的三個人。

    “額布格，這是路上遇到的人。天要黑了，我就把他們帶回來住一晚了，您不會不同意吧？喏，這個少年叫川葉安，那位年紀大的是他的老師，另外一個長得猴子一樣的是他的同伴。”博古娜拉做著介紹，完了還朝著安貝做了一個鬼臉，顯然是一路上安貝吸引了她的注意。

    “遠來即是客。幾位，帳篷裏坐著吧。齊格魯，去弄隻小羊羔和烈酒來招待客人。”老者站起身來，吩咐著旁邊的一個小夥子。

    這個小夥子大約二十來歲，有著一頭卷發，還有一身黝黑的腱子肉，強壯駭人，他恭恭敬敬得答應一聲，“是，者。”

    夏侯戰聽見小夥子稱呼者，心中暗暗記下來了。

    在老者的帶領下，他們一起走進了一座大帳篷裏。帳篷內部很寬敞，擺著一些日用品和一張桌子。除了三位客人，還有幾位年紀大的老人一起進來。一群人就圍著這張桌子坐在地上，博古娜拉緊著老者坐。還有幾個年輕人，一同進入帳篷裏，隻是他們是站著的。草原上，都是極為尊老的，年輕人站著，這是規矩和傳統。

    一大群人圍在帳篷裏，盯著他們指點的。不過他們交流的話夏侯戰卻是聽不懂，隻能靠著博古娜拉和這位老者解釋給他們。這也凸顯了博古娜拉的與眾不同。

    “客人，不要驚訝。”老者對著三人作了一揖，“我的父親是來自東邊的大今朝，母親是草原人。當年他們生了我，就定居在這個部落裏，所以我會說和你們一樣的話。”難怪，博古娜拉豪邁中透出幾分靈秀，原來是傳承部分祖輩的血脈。

    “我的母親是這個部落首領的女兒。後來，我就繼承了這個小的部落。隻是我們人數少，不斷被大的部落分割、吞並，如今就剩下這麽幾十人，靠著養羊謀生了。”老者說到這裏，深深地歎了一口氣。其他的人也低著頭，透出一股悲哀。

    “好啦，額布格，跟客人們提這樣的事幹嘛呀，隻要我們平安就好了。”博古娜拉安慰著老者，“我去看看齊格魯做好了羊沒有。”她起身就往外去了。

    夏侯戰靜靜地聽著老者的訴說，感受著其中的酸甜苦辣。“老族長，我敬您，感謝您今晚收留我們！”

    他端起桌上的大碗，遙遙對著老人，猛灌了口，“咳咳咳”，“這酒好烈啊！”瞬間他的臉色變得通紅，喉嚨火辣辣的，引得在座的人一陣笑語。

    “來嘞，烤全羊來嘞！”一聲清脆的吆喝，一陣熟肉的香味就飄進了帳篷。

    博古娜拉掀起簾子，就見齊格魯光著上半身，一隻手用木棍串著一隻大個頭的羊進來了。他的另外一隻手端著一盆調料，放在桌子上。

    這名大漢臉上都是汗水，簡單地擦拭後，捋捋搭在臉上的發絲，就站在了老者的旁邊。

    “他是我的侍衛，他家世代都對我效忠。”老者指著齊格魯說到。

    夏侯戰聞言，肅然起敬，露出讚賞的眼神。夏侯家族也是世家，但卻不會有人會對他的家族世代效忠。這說明，齊格魯和他的祖輩都是忠義之人，並且一直傳承下去。這種品質是難能可貴的！

    這隻羊烤的全身金黃，肉皮外翻，油滋滋的，鮮嫩可口。

    夏侯戰和安貝學著在座的人，用手從骨架上撕下一塊肉，然後蘸著盆裏的調料，塞進了嘴裏。

    “嗯！”他剛吃一小口，立刻瞪著眼珠子。同時他的嘴巴子也停了下來，仿佛實在細細地感受了一下，隨之就開始大力嚼起來了。他感覺嘴巴、喉嚨和肚子，都有一種舒舒服服的感覺，隻有繼續吃下去才能滿足。

    “川葉安，我們這的烤全羊怎麽樣？”博古娜拉開心地問到。在她麵前，有一個單獨的盤子，放著一小塊羊肉和少量調料，以及刀叉。這都是齊格魯準備好的。

    “嗯，很香，很嫩。特別是這調料，好像加了點什麽，能祛除羊肉的味道，還有淡淡的藥香。”夏侯戰若有所思的說著。

    “小子，看來在北方森林白教你了。這是白茴，也生長在草原上的，能夠祛除羊肉的膻味，也是一股入藥的好材料。”老頭子終於開口說話了。隻是一開口就是教訓，讓夏侯戰怪不好意思。不過他沒吃羊肉，隻是吃了幾個從北方森林裏帶出來的果子。

    夏侯戰撇撇嘴，不以為然。對老頭子這樣的老怪物來說，聞出調料裏的植物不算什麽，聞不出才叫有問題呢！

    老者流露出既驚訝又佩服的神色，對著老頭子稱讚了一句，“這位老先生是內行啊！“

    可是，老頭子好像沒聽到一樣的，眼睛緊閉著，嘴巴特閉上了，一副高深莫測的樣子。也是，他都三百多歲了，眼前的這些老家夥在他的麵前也不過是蹣跚學步的孩子，搭不搭腔又有什麽關係呢？就算是在帝國第一人——老皇帝麵前，他也是想走就走的。何況他性格怪異，不理會再正常不過了。

    老者見狀也不在意，一笑置之。

    但是他後麵站著的齊格魯不幹了。年輕人大喝一聲到，“我們族長和你說話呢！“作勢就要衝過來將老頭子拎起。

    就在老者要喝止，夏侯戰也正準備調解時，老頭子睜開了眼睛。一道淩厲的目光射向齊格魯，這個大漢在這一瞬間居然站立不住，撲通一聲倒向後麵。他這一動作，把全場的人都鎮住了，說不出話來。

    夏侯戰不明白，平常和藹的老頭子，怎麽突然就發威了，而且還這麽嚇人。其他人，除了安貝一個人在大吃大嚼，都是目瞪口呆的，還處在震驚中沒有回過神來。

    齊格魯是這個小部落裏的天才少年，憑著一套簡單的刀法和自己的勤學苦練，已經劍氣初期的境界了。那這老頭子呢？看著身子骨柔弱，沒有想到體內藏了巨大的能量！

    年輕人驚出一身冷汗，也不敢上前。憑著剛才那眼神，他就知道眼前的老頭子絕對沒有表麵那麽簡單。他進也不是，退也不是，隻好尷尬地立在那，麵色通紅。

    老者反應最快了，又作一揖，“高人在場，有冒犯多多諒解！“言罷，他舉起碗，開始喝酒。其他人也都慢慢地回過神來，見得老族長不在意，他們也就當做過眼雲煙，跟著一起喝酒吃肉。帳篷裏的尷尬情緒一掃而空。

    唯有博古娜拉，一直盯著老頭子。看了一會兒，又盯著夏侯戰看，再盯著安貝看。她突然覺得，這三個客人個個都透著古怪。不過她畢竟年紀不大，事情在心上過了一遍，馬上就忘了。

    “老族長，這草原上的局勢能給我講講麽？我們要去到處走走，看看各地的風土人情。走到一個地方，應該多了解當地的政治文化，不知道您可否介紹一二？“夏侯戰酒過三巡，開始切入正題。

    “嗯。“老族長滿意地點點頭，用袖子擦了一下嘴角的油漬，開始介紹起草原的局勢了。

    “草原人是按照部落群居的，過著遊牧生活。大的部落有十萬人之多，羊群馬匹數十萬，主要分布在草原深處和水草豐美的地方；中等部落也有五萬人左右，占據著一些相對環境好的草地；小部落大概就一兩萬，甚至幾千人而已，羊畜數量少，遊離在邊界上。

    每個部落都有酋長，最大的部落，就是草原的王庭，所有的部落都要服從草原王的命令。除了酋長，部落中的祭祀也有相當大的權力。“老者端起碗，迷了一口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