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安貝的一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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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你敢罵本殿下!”巴倫大怒。

    他卻是不理,繼續說著,“你們草原用彎刀,習慣右手,如果你右手拿不了彎刀呢?你說,你還有什麽用呢?“

    巴倫又驚又怒,可是動彈不得,隻能瞪著眼睛,擔心少年真的會對他做什麽。

    “住手!“三名白袍老者中間的一位,突然間手一揚,四道白光朝著夏侯戰四人飛去。這白光呈兵刃的形狀,或刀或劍,或錘子或長矛,來勢洶洶。看來,老者想要一招製敵,同時將四人殺死。

    安貝比他的速度更快,手一抓,四道罡氣飛出。兩兩相碰,消散在空氣中。隨後,他極速閃現,就來到了三位白袍老者的麵前,一拳就轟過去。

    那老者明顯身經百戰,眼銳程度和動作敏捷堪比武道高手。刹那間,一切皆由心生,一麵猩紅的旗幟擋下了拳頭。

    這麵旗幟長寬各七尺,是祭祀的一件的法寶,需不斷地用獻血祭煉一千九百六十日才告成,幾乎堅不可摧。旗幟攻擊時可以裹人,全部吸收;防守時就像現在,形成盾牌。

    安貝隻是露出鄙夷的表情,絲毫不把旗幟放在眼裏。他手上的力量逐漸加大,使得旗幟都開始變形。

    白袍老者剛開始還閑庭若步,接下來就需要投入越來越多的祭祀力量,他的額頭上也冒出大顆大顆的汗珠。

    後麵的將軍和士兵早就退開了。一交手,他們就知道安貝是高手,哪敢多待?

    “助我!“老者用草原話說了一句。話音剛落,他身後的兩位白袍老者就出手了,乳白色的祭祀力量從他們的手心間流出,源源不斷地進入旗幟裏。

    登時,旗幟就發生巨大變化。首先就是大小變了,其次猩紅旗幟上仿佛在流動著獻血,森森然,不斷地衝刷安貝的拳頭處,似乎要突破那層劍罡。更重要的是,旗幟的四周在向安貝包裹而去。乍一看,安貝落在了下風。

    所有人都在盯著場中,夏侯戰也不例外。雖然他絕對信服安貝的實力,但麵對不了解的祭祀力量,他心裏也變得沒底了。

    安貝沒料到三個人的力量能催動旗幟變得這麽厲害,但仍然沒使得他產生畏懼。他是遇強則強的,更強的力量壓迫在他的身上,就越能激發他自身的力量!

    他冷冷一笑,另外一隻拳頭轟向了旗幟。同時,他嘴裏艱難地吐出一個字,“破!“。

    旗幟好像是活的,不退避,反而興奮地迎上去,上麵的鮮血流動得更快了,顯得更加的詭異。在場的人看了,覺得十分惡心。

    可是,誰都不會知道,他這一拳蘊含了怎樣的力量。

    安貝本身就是媲美劍罡巔峰的實力。這一段時間,老頭子更是愛屋及烏,毫不保留地把自己對劍罡大圓滿,甚至對聖境的體悟說給他聽,又指點他的武技。所以,他的實力到底變得有多強大,恐怕隻有老頭子知道了。

    三位老者麵露驚恐的神色,隨後變成了絕望。在場眾人,也隻有他們三位才能體會這一拳到底蘊含了多強大的力量:扭曲!沒錯,就是空間扭曲!

    旗幟明明貼著安貝的拳頭,實際上卻沒有接觸到他的拳頭。而且,旗幟開始被莫名的力量在撕扯!他這一拳,已經打出空間的力量!沒撐到三個呼吸,旗幟就被撕成粉碎,落在地上。

    三名白袍老者一個踉蹌,都坐在地上,臉色及其蒼白,沒有一點血色。旗幟是他們用性命祭練的法寶,如今法寶被破壞,他們受到反噬,估計是活不長了。

    “你你到了傳說中的境界?“率先出手的白袍老者掙紮著問出這句話後,就斷了呼吸。他的眼睛還睜開著,似乎死不瞑目。另外兩人,話都沒有說就斷了氣。

    這一刻,別提多麽寂靜。沒人敢說話,一動不敢動的,隻有鼻吸聲和火焰在風中“呼呼“的動響。

    巴倫勉強抬起頭關注戰況,看到三位白袍老者倒地死亡時,說不出話來,最後有氣無力睡倒在地上。看他的表情,是絕望了。這三位大祭祀,是他手下的重要力量,就這樣被打碎了,和雞蛋一樣。

    “不,不,不可能!“他仿佛是受到刺激,語言也張狂起來,“來啊,殺我啊!草原王不會放過你的,不會的!“他確實腦子有點不清醒了。這樣厲害的人,他的父王敢隨便追殺麽?

    夏侯戰微微一笑,舒了一口氣,“我不殺你,但你必須要付出代價!“說罷,一刀割下了巴倫右手的小拇指。瞬間,鮮血飆出來,把博古娜拉下了一跳。

    巴倫痛苦的哀嚎一聲,把外麵的士兵驚醒了,紛紛猶豫地圍攏過來。隻是不敢出手,大祭祀都這樣沒了,他們還能怎麽樣!

    “你,你到底想要怎麽樣?“他疼地臉都變形了。

    “跪下,給這位姑娘磕三個頭,我就放過你!“夏侯戰冷冷地回答,“如果你不肯,我就再割你一個手指,四根手指勉強能握刀,三根呢?兩根呢?“他邪邪地笑著,讓一邊站著的博古娜拉產生絲絲涼意。恐怕她還沒有做好心理準備接受他凶殘的一麵。

    巴倫本來還想反對,但越聽到後麵越心驚,“這人簡直就是要廢了我啊!可是如果做了,又有什麽臉麵去見草原王?”

    “或許可以換一種方式。“夏侯戰盯著巴倫,仿佛要看透他的內心。

    “什麽?什麽方式?“

    “這是屬於我們之間的秘密。如果你願意以你草原圖騰的名義對我效忠,我可以放過你。“他俯身在巴倫耳邊說著,聲音隻夠兩人聽見。

    他臨時起意,想起老族長和他講的關於草原上的圖騰。草原上的圖騰叫作獨角獸,傳聞這種神獸出現在草原上,帶動了草原文化,被人奉為圖騰,乃是草原人心中最高的信仰。一旦人以獨角獸名義發出誓言,就必須遵守,否則就要被燒死。所以,一般人是不會用圖騰去發誓的。他這招不可謂不狠,歹毒至極。

    巴倫幾度思量,揣測其中厲害:如果磕頭了,第二天就會被父王貶成奴隸;如果不答應,拿不了彎刀也等於是廢人。他左右權衡後,隻用兩個人能聽見的聲音立下效忠誓言。這個誓言是個秘密,巴倫不會說去,夏侯戰更不會說出去。

    太陽緩緩升起,是那樣燦爛。但是,露珠還在,亮晶晶,空氣還很清涼。

    博古娜拉正趴在一個土包前哭泣,肩膀一抽一動,持續了很久。這時,一雙手按在了她的肩膀上,給著她安慰和溫暖。

    “博古娜拉,你們打算怎麽辦以後?“夏侯戰問了一句。

    “我川葉安,我要報仇!我不能讓我的額布格和牧民們就這樣死去!“她的語氣很堅定。

    “對,我們要報仇!為死難的鄉親們報仇!“一邊站著的齊格魯也捏著拳頭,咬牙切齒。

    “可是我要走了。“他扭過她的肩膀,淡淡地說著“我要去其他的地方。草原上你不能再待了,走之前我要安排你的去處。“

    “我我想跟著你川葉安。“博古娜拉忽然說到,但是她的聲音幾乎都聽不到了。

    “可“還沒等他說出後麵的話,一道聲音在附近響起。“這位公子,不如與我家伯爵大人見見如何?“

    夏侯戰大驚,就連安貝也覺得困惑,有人靠近他竟然沒有察覺。“是何人?還請現身說話!“

    話音剛落,不遠處一塊草地動了,一個人站起來。他頭上背上貼著草皮,難怪可以和草地環境融合在一起,讓人難以察覺。

    他是個年輕人,大概二十歲出頭,滿臉從容,絲毫不像剛參軍的,更像久經沙場的戰士。他來到夏侯戰等rén miàn前,行了一個標準的軍禮,是正規的大今朝軍隊禮節。

    夏侯戰緊盯著年輕人沉思了一會,“你口中伯爵,不會就是李木李將軍吧!“

    “公子果然智力不凡,在下正是伏查營的,我家大人已知曉夜間發生的事情。特安排我在此等候公子。我家大人還說了,公子要遊曆四海,而這位姑娘有血仇要報,正好藏身平原軍,伺機而動。“這個年輕人不卑不亢,回答的話讓正合他的心意。

    “正要去找他呢。博古娜拉去了他那,才會比較安全。”他在心裏想到。幾天前,眾人還一起談到過這位殺伐果斷、勇略雙全的英雄,沒想到今天竟然被邀請,不可謂不是緣分。

    “既然如此,我就去見上一見。不過,且等上半時辰,半時辰後我們就出發。”夏侯戰掏出水晶球,看了一眼,又放回懷裏,坐到博古娜拉邊上去了。

    半個時辰過去,卻不見任何人影。他覺得驚異,但料想老頭子肯定有不來的深意。於是安排眾人上馬,由年輕人在前頭領路,一路朝南而去。

    大約行了兩個時辰,他們遠遠地看見了一座高大的城牆。城牆正中開著一扇大門,上方的石壁刻著兩個大字,“涼城”。城牆高十多丈,多為巨石壘成,呈青色,宏偉壯觀。夏侯戰看過帝都的城牆,但和這座城牆相比,多幾分富麗,少了一些厚重。

    城門處,把守著許多的士兵,個個好精氣神,步伐穩健,眉宇間都透出殺伐的氣息。這種氣息,他隻在野戍軍回帝都的時候領略過。平原軍常年與草原軍隊作戰,野戍軍則是一直征伐,這兩支軍隊,在帝國是數一數二的,當然禁衛軍是除外的。南方的平海軍也不錯,但主要對付一些水盜和海盜什麽的,相比之下,要遜色許多。

    年輕人並沒帶著四人進城,而是轉向城門南側的一個山坡上。山上鬱鬱蔥蔥,樹木茂密,一條一尺寬的青石板小道,從山腳到山頂。幾人沿著青石板小道往上走,大概一刻鍾後,一座亭子映入眼簾。

    木亭四四方方,頂上爬滿了紫蘿;內部擺著一張桌子,其上煮著茶水,冒著清氣。一位中年模樣的男子,一手持一柄搖扇,一手端著茶杯,一身常服,坐在旁邊。角落上,立著一名侍從,雙手垂放。

    年輕人還在遠處,對著夏侯戰做了一個請的動作,隨後就退去。

    夏侯戰也不言語,領著三人走過去。見了麵,也不先說話,就坐在中年人的麵前。博古娜拉畢竟是沒有見過傳說中的人物,心中忐忑,身子還有些顫抖,她坐在他的一邊。而安貝和齊格魯,則是立在二人後邊。

    “自古英雄出少年。我大今朝不出五年,定是要多一位才俊效力!”中年人吹吹茶水上方的霧氣,一陣清香飄到四周,“在下李木。今日相見,一閱風華,果真幸事。隻是還不知公子稱呼,實在慚愧。”

    李木抬起頭,對視著眼前的少年。這下倒是把旁邊的博古娜拉看呆了,濃眉大眼,稍挺的鼻子,瘦削下顎,著實優雅!比起夏侯戰,多了幾分沉穩的分度。常服配搖扇,豈不有儒家風範?看來這位李將軍,外人了解的還是太少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