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出家當和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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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下作了決定,他趁著官兵都在做自己的夢,挪到了夏侯戰身邊,“川川公子,您真是神人哪!還請救我一命!“
夏侯戰借著明亮的月光,看到大寶脖子上長長的傷痕,心中生出憐憫,“大寶,不要客氣!現在這幾人這樣,就是我看見你的傷口後,要教訓他們一頓!我這次來婆娑國,一是遊曆,二是找人。你先和我說說我們要去哪吧。“
“是,川公子!“大寶聽見他如是說,心裏有點感動,“邊防軍隊一般都會抓捕越界的帝國人,包括像您這樣的!除非是有錢有勢的人來贖,否則就會被送到戰鬥軍隊去當奴隸,甚至加入部隊,被殺死。這次我們要去的地方,大概有十天的行程,分配到阿育王第十軍去,同罕王的第三軍作戰。我們帝國的人,基本上都是去那。那個小軍官叫作慕桑,這次他押你去就可以升官留在那了。“
“哦?這麽說,去第十軍就能見到很多我們這樣的人啦?“夏侯戰有點興奮,“安貝,我們可以找到人了!“
大寶麵露苦色,“川公子,不滿您說,凡是奴隸,都是活不長久的。而且十軍戰線長,要找一個人太難了。“
他沉默了一會兒,似乎在思考大寶說的話。最後,他語氣堅定地說到,“不管怎麽樣,都要去找的,隻要又有一絲希望就不能放棄。大寶,明天醒來要當作什麽事都沒發生,一切都有我處理。睡覺吧。”
大寶點點頭,回到自己鋪的一堆幹草上躺下,一覺到天亮了。
“啊!“在水坑中躺著的士兵突然間大喊了一聲,把所有人都驚醒了。
慕桑發現自己不是躺在睡前的位置,而且全身疼痛,力氣被抽光了一般。兩個士兵的睡姿亦是奇怪,一個躺在水坑裏,一個抱著一棵樹。唯獨三個大今人好好的。他心中驚疑,於是叫過兩個士兵交談。
大寶有點害怕,因為這些人常常不分青紅皂白地打他們,這種恐懼深深烙進內心。
安貝見他如此,一把握住他的手,露出一個難看的笑臉,“沒事,不要擔心!“
慕桑三人商量了一會,終於招手叫大寶過去,仔細盤問了一番。大寶當然是咬定自己睡著了,什麽都不知道。
奇怪的是,他破天荒地沒有處罰夏侯戰他們,而是直接上路。隻是邊走邊搖頭,似乎還在回憶昨夜的夢。
“川公子,真的沒事呢!“大寶故意和夏侯戰並排走路,小聲地說著,“剛剛慕桑問我,昨天晚上有沒有做什麽奇怪的夢,因為他們都做了。結果他認定是佛王在懲罰他們,現在正在反思呢!“看到這幾個平常耀武揚威的人的糗態,他覺得這是一件非常開心的事情。
夏侯戰也沒想到,結果如此簡單平靜的原因,是他們內心的信仰造成的。“嗬,難怪佛教在婆娑地位超然,有這樣用信仰反省自己行為的信民,還怕得不到宣傳麽?是要去領會領會了。“他在心中暗暗想到。
九天後,在慕桑的催促下,一行六人快趕慢趕,終於在黃昏時刻抵達一座巨大的兵營。
兵營周圍放著障礙物,許多光著上身的士兵正在來回走動巡邏。還有許多的士兵正在操練,呼呼哈哈的。
在夏侯戰看來,軍營裏的布置和士兵們的裝備實在太差了。不消說帝都的禁衛軍,就是北方森林的守備部隊,草原王子巴倫的大營,比眼前看到的不知道精良多少倍。
不過,軍營裏仍舊有吸引他注意力的,是一種體形巨大的動物,大耳朵,長鼻子,小尾巴,軀幹碩大,四肢敦實。整座軍營裏,大概有十多隻,正在駝運物質。
他看得十分吃驚,因為從來沒見過這樣的巨物,用來運東西簡直太省力氣了。正當他想要走近仔細看的時候,慕桑交差回來了,嘰裏呱啦地說了一堆。
大寶一解釋,才知道慕桑被任命為奴隸敢死隊的總指揮了。他們幾個也將被編入其中,參加即將來臨的大戰。但是奴隸的駐地並不在這裏,而是在這座軍營往前二十裏,作為先鋒和前沿哨。
又趕了一個時辰的路,夏侯戰才見著了自己的目的地:沒有帳篷和柵欄,隻有壕塹和地下工事。說是地下工事,其實就是奴隸們的遮風避雨的場所。看駐地的樣子,似乎有些歲月了,破爛不堪,人影稀稀疏疏的。
“所有人都注意,新任總指揮到了,都出來聽訓話!“大寶扯開嗓子,站在一處高地呐喊。頓時,各個地方都出現了人影,越來越多,最後聚集起來,足足有一千多人。
慕桑很開心,雖然這群人在他眼裏是烏合之眾,但是能夠統領一千人,相當不錯了。而且與枯燥無味的邊防相比,他更喜歡上戰場拚殺。眼見人都聚集得差不多了,就開始訓起話來。
“在場的人,你們不是奴隸就是罪犯!你們最好的救贖方式,就是英勇殺敵,獲得戰功,改變身份!“大寶按照慕桑的話,開始翻譯給帝國人聽。
“我們偉大的阿育王,深得佛王支持!我們是正義之師!我們要奪取聖河的控製權!我是你們的新長官,慕桑,朱迪大公麾下第十軍第十營敢死隊的總指揮!從今天開始,我將指揮你們,建功立業!“慕桑說得興起,而且越說越激動,仿佛真的能靠著眼前的奴隸們大勝仗、建軍功。
大寶額頭上直冒汗,勉勉強強地翻譯完全。全場估計也隻有他能理解慕桑的心情了,因為幾乎所有人都把目光投向他。說白了,向他們發號施令的是大寶,而不是慕桑!
夏侯戰勉勉強強地聽了個大概,知道這是慕桑的手段——戰前動員。他看了許多關於戰爭的描述,大多數將軍在開戰前都會說上兩句振奮軍心的話,鼓勵士兵勇敢殺敵。如此說來,慕桑還是有將軍風範的。但當他掃過高地下站著的人群時,他對慕桑的看法就變了。
高地下站著的人群,其中大部分麵孔都跟帝國人差不多,幾乎有六百多;剩下的有些是婆娑國的犯人,有些則是其他國度抓來的奴隸,長得金發碧眼的。他們都是光著上半身,麵黃肌瘦,骨瘦如柴,眼睛深凹。手中的wǔ qì也是五花八門,有刀,有劍,有弓,有長矛,甚至鋤頭什麽的都有人抗
這支所謂的“先鋒敢死隊”,稱之為“炮灰隊”一點都不為過。雖然數量上一千多人,但幾乎沒有戰鬥力,主要作用就是為大部隊作預警作用的。
“這慕桑應該是個誌大才疏的人,甚至腦子都有病。正常人都會避而遠之,他竟然毛遂自薦。真不知道他是哪來的信心和勇氣。”夏侯戰搖搖頭,用悲哀的眼神看了一眼慕桑的背影,爾後低下頭,似乎在為他默哀。
慕桑又說了一些話,便揮手讓人退去,命令幾個隊長跟他,一起進到一個大的地下工事中。
夏侯戰和安貝則是融入到奴隸中,去找人了解情況。他兩的主要目的就是找到王老大爺的一雙兒女,找到了就離開。至於要不要打仗,是否會全軍覆沒,他們卻是管不了這麽多。
整個前鋒陣地大概隻有三裏地長,兩邊往外地勢較為複雜,不利於大部隊展開運動,敢死隊才駐紮在這。奴隸和罪犯並不是混編,東向是罪犯,西向才是奴隸的聚集地。整個陣地的布置毫無章法,各自的wǔ qì配備更是可憐的不行。
夏侯戰和安貝跳進一個小的工事中,裏麵大概隻有十來個人不到。雖然這裏的人都是從帝國來的,但大家神情很漠然,有的在打盹,有的在發呆,有的則是用空洞的眼神看著他們。隻有一個年紀大概十五六歲的小夥子,眨眨眼睛,騰出身邊的一塊空地讓他們坐下。
“你們也是帝國的人麽?被抓到這來當奴隸的麽?“他顴骨高聳,嘴唇上都起了卷皮。
“我是來找人的,聽你的口音好像是南方的吧?你叫什麽?“夏侯戰回應著。
“你叫我強子就好了。“強子笑笑,“找人?找什麽人?你知道麽?幾個月前我們這有三千多人,光奴隸就有兩千,現在就隻有五百多不到了。能活下來真的不容易。“
“強子,你能和我講講這裏麽?“
“來這裏都是九死一生,就算不被敵人殺死,也會被餓死的。在你來之前,我們已經有半個月沒吃的了,什麽補給都沒有。在這裏,隻有靠幾個人團結,戰場上一起拚命,生活上互相照顧。就像我們這個工事,十來人,其實就是一個小團體,互相保護。如果是一個人的話,可能明天就死了也說不好。“強子說得麵無表情,死亡好像是家常便飯。“你要找人,我估計挺難的。“
安貝進來後一直沒說話,四處看著工事。工事的做工很簡易,頂部撐著幾根木頭,木頭上鋪了一層樹枝,用來遮雨。這裏住著的人沒一個是完整的,有的人斷了手臂,有的人臉上有長長的刀疤,有的人則是傷口潰爛,正在化膿。他愁眉緊鎖,“沒有人給你們治傷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