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出雲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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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侯戰聽到大寶的翻譯,頓時驚出一身冷汗。大寶更是瞠口結舌,翻譯得結結巴巴。本來他隻是對馬赫的來曆感興趣,沒想到套出這麽一條驚天動地的消息,他都不知道是好事還是壞事。
“我問的是,你不是婆娑國的人,你是哪裏人?”
馬赫掙紮一下,閉上眼睛,似乎很痛苦。但是冰髓草的藥力繼續發作,任是他意誌力強大無比,隻能乖乖就擒。
“我的確不是婆娑國人,我是島國人,是島國流影派的忍者。十年前流主派我來靈山偷取寶物,不料被一個脾氣暴躁的和尚發現。在他麵前的,我的忍術河遁術毫無優勢,最終被打成重傷,幾乎死去。是朱迪大公當時去往靈山拜見佛王,半路救下我的。”
夏侯戰聽到這裏基本已經了解馬赫的來曆了,隻怕他的本名還是其他。一把收起玉佩,不再管馬赫,任由他迷迷糊糊地睡去。等他醒過來,記起他坦白招待的事,隻怕就要撞地去死了。
“果然是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政權的地方就有明爭暗鬥!”夏侯戰背著雙手,感慨一聲,“走吧,這人已經沒有價值了,明天自己就會來找我。”
經過一天的交接後,第十軍第三營接替了他們的陣地,駐防神河邊上。
夏侯戰悠然的騎著馬,走在隊伍的中間,最前麵是慕桑在帶隊。阿紮古公主和他並列而行。
她已經恢複女裝。雖然穿著沒有公主的雍容華貴,但是氣質已經出來,在這方麵力壓阿蓮一籌。
“川葉安,回去我父親一定會重重獎賞你的。你說你想要什麽,我跟父親求情,實在不行,我去跟王伯父說,王伯父很疼愛我的。”她的心情很愉快,似乎對遇過的危險都選擇性忘記,騎在馬上,櫻桃小嘴鶯鶯燕燕地說個不停。
夏侯戰自然知道她口中的王伯父是阿育王,心中忍不住歎息。誰都不知道輝煌一世的阿育王,最終會被自己的親弟弟暗算。王室無親情,他在這裏算是體會到這句話的深意。
“公主,獎賞是不重要,隻要你不給我製造麻煩,我就感恩戴德。還有就是,我這一營兄弟,還望朱迪大公寬待,讓他們還歸故裏。至於我,我想在婆娑國中遊曆一段時間。”
“哼,本公主哪裏有給你惹麻煩?這一路上不是好好地麽?”雖說阿紮古二十來歲,可是從小嬌生慣養,不諳世事,又怎麽曉得人心險惡,滿臉都是天真爛漫。
夏侯戰自然是不會跟她說馬赫交代出來的事情。一來這是秘密,二來阿紮古毫不知情,也就沒有必要知道。這些秘密,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將來還不知道會起怎麽樣的作用。
從他們大營駐地到辛裏德,大概需要十五天的路程。一路上共計六百多人,吃食都是由附近的城守軍隊tí gòng的,同時tí gòng沿線的保衛。有這些便宜可占,全都是因為阿紮古拿出的一塊令牌,沿路送去才有的。
夜晚露宿的時候,阿紮古由阿蓮陪著去洗澡,使得他總算是擺脫聒噪,得到一會兒的清淨。
一行人中的幾大主心骨,夏侯戰、安貝、慕桑和西藏大師,圍著一團篝火坐著。
喬木劈裏啪啦地燒著,時不時飄出些火星子,遊蕩在周圍,就像是螢火蟲,煞是好看。
西藏大師見安貝很無聊,於是自己講起了自己的故事,權當為眾人解悶。
“我還是幼年的時候,就被在民間行走的流雲大師收養,帶上了靈山的的叢林院。佛王成為我的師傅,那還是三十年後的事。
我在叢林待了十載,其中做了七年的行堂,三年的司水,兩年半的香燈。每年到了寒冷的冬季,行堂是最辛苦的。我要洗寺廟裏所有人的碗筷,雙手浸泡在寒冷刺骨的水裏,手掌、手背的皮膚都皺裂了,就連裏麵紅色的肉都看得見,漂白了。那時院裏沒有創傷藥,我也不懂得包紮,第二天還是照常洗碗洗筷子,好像從來都不知道傷口的痛苦。當時,流雲大師告誡我,作為一個苦行僧,就要有苦行僧的樣子。”
“哦?沒想到大師竟然有這樣的故事?”安貝插了一句話,露出讚歎的表情。
西藏大師不以為然,一笑置之。
“從小到大,我一直很珍惜學習的機會。我幾乎每天都在叢林院內的書屋中幫忙,閑暇之餘,看書溫習功課,體會理解流雲大師的講課。此外,我還督促自己每月寫上一些文字,裏麵包含了我的生活感想、課後總結以及平常寫的詩歌。後來我被佛王選中為第七十二名弟子,頂替流雲大師擔任叢林院的常住。正是做苦行僧的那段日子,讓我學到了很多,讓我在日後弘法布教、接引眾生時,都能得心應手,令我自己都始料未及。
流雲大師常說,自己做什麽就要像什麽。這句話我現在想來,深有體會,覺得所經曆的苦都是值得的。”
說起自己的經曆,西藏大師酸甜苦辣。但是話語中隱隱傳出的,是苦後的甘甜,得道後的堅持。
“大師,風雨過後見彩虹,您現在貴為佛王的第七十二弟子,成為人上人,可見自身發憤圖強必有所獲。”夏侯戰讚歎道,“您是佛王弟子,執掌靈山叢林院,那您的師兄們豈不是各自有一個寺院掌管?”
“不錯,靈山之中有七十二個寺院。在這裏貧僧就不一一列述,施主你既然要在婆娑國中長待,且不如到靈山上走一遭,也好沾染佛光,發揚光大。”西藏微微施禮,道了一句佛號。
“大師所言甚是,定要去靈山一覽聖教起源地!時候不早,諸位都休息吧。”
路上行了十來天,緊趕慢趕,就要打辛裏德了。
“大人,前麵就要到辛裏德了。”前方部隊跑來一匹馬,正是強子。當時因為強子是跟著夏侯戰出去拉練,而後等戰鬥結束一個時辰後才趕回營地,適才毫發不損。
夏侯戰點點頭,遙望前方,大約就能看見辛裏德的一角,土huáng sè的。就這一眼,他就能判斷這座城市的城防不怎麽樣。來的路上也見過其他的城市,城牆全部都是黃土堆砌而成的。在他看來,婆娑國的政權自衛太落後,還不比不得帝國一座小城市的青石巨壘而成的城牆。
“公主,我們的部隊應該不能進城吧?”
路上走了這麽些天,阿紮古都有些疲乏。但快要回家了,她立馬又興奮起來,“不錯,王城中駐紮的隻能是王伯父的親衛部隊,其他部隊是不能進城。”
“大寶,傳令下去,部隊就地駐紮,不要再向前行走!”大寶得令後,飛快的傳達命令下去。
兩個月來第十營的兄弟是越來越少,隻有六百多人了,根本不算一個營的編製。但是在士兵的訓練上,他一刻都不曾放鬆。他現在能做的,就是教給他們戰鬥的技能,讓他們上戰場不會輕易死去。所以當命令下來後,部隊整齊有序開始做各自的工作,搭帳篷,挖坑,打水等等,沒有半點騷動。
場中的士兵隻有一個是沒動的。他的穿著也很奇怪,還戴著一個眼罩。
“馬赫,你就留在這裏罷。你不要作什麽小心思,這些日子你也能感受到你體內有什麽變化吧?出發前,我曾給你服用過噬心丸。你放心,這藥不會殺死你,但是每半個月就會發作一次,心髒受萬蟲撕咬;如果你不想死,我就給你一粒解藥。”說罷,他的手心出現一粒老鼠屎大小的藥丸。這都是老頭子以前沒事搗鼓出來的。當時兩人在紅宮分別的時候,老頭子就一股腦全給他了,沒想到還真讓它有用武之地。
馬赫聽完大寶的翻譯,才知道這些天為什麽心的部位總是疼痛難忍,原來是被這個少年下毒。那天他醒來後,就想起在身上發生了什麽。想要回到朱迪身邊已經是不可能,因為他把朱迪最大的秘密和權柄告訴別人。隻怕朱迪知道了,就是第一個要殺他滅口。前思後想,他決定還是去找找那個少年,試探下少年到底想要做什麽。隻是令他沒有想到的是,少年什麽都沒說,隻給他一個眼罩戴上,就讓他這麽混在部隊中。
“哼!你到底想要做什麽?”馬赫怒氣衝衝。他無法想象,自己一個人忍境界的高手,淪落到被一個少年在麵前指手畫腳。他恨不得立刻就上去撕了對方。
旁邊站著的大寶感受到他滔天的怨氣和不甘,忍不住打了一個寒顫,腳步不知不覺地挪遠一些。
夏侯戰不以為意,好像不知道他在生氣,回頭看著遠處的阿紮古。此時阿紮古可沒心思看他,正可勁兒地打理自己的著裝和形象。
馬赫真的是想立刻就出手斃掉近在咫尺的少年。不過他仰仗的尖刀早就沒了,身體還在不斷的虛弱,成了沒有爪牙的老虎。
“很簡單,我身邊的敵人很多,我要你的保護。你已經回不去朱迪那了,你隻能流浪,要麽就回你的島國。既然如此,你不如就跟著我,我們還能做筆交易,幫你取得你要的寶物,如何?”夏侯戰突然開口說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