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三息,超凡入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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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塵土,斷木橫飛,幃帽男子滿身是血,最後剛剛好停在了小蟲麵前,幃帽男子已渾身不得動彈,睜著的眼睛有些憐惜。
多好的一個小兄弟,多好的一位茶老仗……我未殺伯仁,伯仁卻因我而死,連累各位了,如果有來生,我還來此吃茶,吃茶時我會帶著笑容,但我還是會殺鬼,且,要殺三個!
“跑……”,幃帽男子用盡最後一絲力氣,虛弱的喊出了一個跑字,跑字自然不是喊給末鬼聽,末鬼已重新站起,那塊紅布依然纏身,他越用力掙紮,紅布便纏的越緊,一時半會似不能掙脫。
小蟲從剛才箭來,頭上的汗便沒有停過,天太熱,時間很緊迫。跑,是的,得趕緊跑。
那就趕緊跑,小蟲弓步,深息一口氣,低著頭,前五步猛蹬地麵,十步後頭漸漸抬起,此時小蟲目視前方,麵容剛毅。
前方,“大紅袍”。
在旁人看來,小蟲如離弦之箭,脫韁之馬,在離末鬼還有七八步之時,小蟲借著衝勁高高躍起,右手不知從哪扯了塊墊腳板磚,小蟲大吼一聲,一磚,拍在末鬼頭頂。
沒有想象中的腦漿崩裂,甚至沒有頭破血流,連該有的疼痛呼喊都沒有……隻有板磚碎裂,塵土飛揚。日光下,塵土後,模糊身影靜立。
掙紮中的末鬼不再掙紮,憤怒的血絲已布滿整個瞳孔,末鬼冷冷的看著極速撤退的黃毛小子。
“螻蟻全是螻蟻……,把你們全宰了,全宰了……啊啊啊……”
末鬼突然發了瘋似的仰天大吼,麵上黑巾炸落,露出一副蒼老的麵孔,臉上青筋暴起,身上鼓起塊塊肌肉……
小蟲明白自己多想了,經過一場大戰的黑衣人顯然仍不是一板磚能解決的。
這樣的江湖對於這樣的江湖雛鳥可一點也不溫柔。
既然明白了,小蟲也沒有什麽好想的了,接下來隻剩下真的跑了。
小蟲回身想扶起倒在地上已沒了帷帽的帷帽男子。
一雙明亮的眸子,一雙明亮的眸子盯著那處塵土飛揚,日頭已過中天,偏西,氣溫稍有下降,但陽光依然刺眼,再刺眼的陽光也遮不住那雙發亮的眼睛。
破,立,不破不立!
難道是回光返照,小蟲趕忙蹲下身子查看情況,當小蟲雙手觸碰到帷帽男子時,那雙明亮的眸子亮光燃爆,一團火焰出現在帷帽男子眼中。
“三息,擋他三息!”幃帽男子說完,閉了眼睛,沒了氣息。
三息?這是遺言還是任務。遺言的話能不能說點能聽懂的,任務的話,是不是有點太看的起自己了。
遠處末鬼在一番掙紮後依然無果,他的耐心在對麵那條蟲子每動一下,便跟著磨滅一分,當那兩條蟲子湊在一起時,耐心便完全消失。
“一個死殺牛的該死,一個該死的臭蟲子,都給我下地獄去吧。”
不過半息極遠處的末鬼便來到兩人跟前,冒著黑氣的右手成爪,從來沒有過的鋒利。
電光石火間,小蟲自旁邊拔出那根尤健在的茶旗,不需多想雙手抱起旗杆,大吼一聲率先衝起。
“嘭,哢,哢,哢……”茶旗旗杆稀碎,爪變拳,一拳擊在小蟲胸口,小蟲如一顆自高處滾落的大石,直接被撞進道旁的樹林中。
痛,鑽心的痛,這他媽的是要死了嗎?我這一生是不是有點太快了……
江湖雛,江湖路,江湖死,江湖故……
時間隻過了兩息,要死也得完成該死的任務,那便死也死的其所,死有所值,三息後希望有人不死,三息,有憾無恨。
一根隨便抓來的樹枝被小蟲極為無力的投向末鬼。樹枝隻勉勉強強前進了一段距離,若不仔細觀察,隻當是小蟲撞落地麵被砸起的樹枝,極不顯眼。
末鬼卻看的清楚,即使現在躺在地上的小蟲無意間放個屁,那也是是對他極大的侮辱。
半息……,隻要再來一爪就再也沒有螻蟻敢踐踏他的威嚴。
當末鬼舉起右手,卻突然感到心中一空,不對,不對……再頑強的蟲子那也是蟲子也不應該撐的住自己的一拳,一個剛開竅的凡境小子,應該在自己那一拳下已變成了肉泥才對。
黑氣……黑氣消失了,末鬼右手整個暴露在日光下,手掌很大,指甲很尖泛著幽光,最特別的是整個右手長滿細密的墨金鱗片顯的極為詭異。
不對,不對,末鬼仔細回想,憤怒遮蔽了他的雙眼,怨恨使他心中蒙塵。現在仔細想來好像是,好像是在,是在他一拳砸在地麵小子胸口時,黑氣被對方吸收了。
末鬼看著躺在地上的小蟲,不自覺的後退了一步。
不可能,不可能,世上怎麽可能發生這樣的事情。
末鬼腦中驚感大怪,心中又是一顫,身後突然升起一股森然氣息,末鬼腦中的不可能跑到口中,還沒來得及轉身,不可能三字隻吼出“不可”二字。
“嘭……”,大好日光!大好頭顱!
幃帽男子站在沒了頭的末鬼身後,左手握拳,拳上滿是汙血,沒了頭的末鬼不再囂張,沒了頭的末鬼成了真的鬼,地上躺著的那條小蟲,就不知是不是真得“蟲”了。
戰鬥結束,沒有華麗的淩空飛渡,妙招翻飛,你來我往……隻有拳拳到肉,你死我活,這樣的江湖第一課,不知有人滿意不滿意
該死的都死了,該活的也沒活著幾個,幃帽男子快速來到小蟲身旁,地上小蟲沒有聲響,小蟲躺在一堆枯枝中,臉上身上全是血,這血有他自己的,更多的是死掉的末鬼的。地上的站著的看著都有些慘,但最慘的還是那個沒頭的。
帷帽男子蹲下身子,此時的帷帽男子看著有些特別,雖然身上也滿是汙血,但男子身上環繞著淡淡的氣暈,尤其是那已廢掉的右手臂氣暈更濃,在這樹蔭下發出淡淡的光,而且自帷帽男子身體中時不時傳出“啪啪”的聲響,那條纏著末鬼的紅布如有靈性一般重新回到男子臂膀,男子如故,隻是少了把刀,多了身血……
“小兄弟,小兄弟,你……你還活著嗎?”
帷帽男子雙手輕搖小蟲,眼露急切目光,男子說話聲音有些發虛,一場大戰過後,作為反敗為勝的那一方,聲音發虛,極有可能是力弱,但男子此時的神情和目光表明,聲音發虛是因為很擔心,很害怕。
一息,兩息,三息……
十息,十息後小蟲依然沒有回應,帷帽男子手中加大力氣剛要再次搖晃小蟲時,一聲似有似無的shēn yín聲響起:“嗯……,啊……嗯……高,高手,別,別搖,疼……疼……”
“呼……”
還好,還好。幃帽男子長鬆了一口氣,要不然這輩子他都不得安心。
沒死就好,沒死就能活。
幃帽男子右手抵在小蟲額頭,一股淡淡的氣息順著額頭傳遍小蟲全身,那些傳遍小蟲全身得氣息在走了一個來回後又回到帷帽男子右手中,但還是有極小的一部分在男子沒發現的情況下進入小蟲胸口。
不知不覺夜晚已經降臨,今夜星光璀璨,一牙灣月陪襯的有些暗淡,小蟲躺在地上響起了鼾聲,鼾聲伴著蟲鳴聲交相呼應。幃帽男子靠在樹下看著那月牙彎彎,臉上露出淡淡的笑容,今夜應有個好夢,明天會是個好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