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醉別好友前路何 真親假親莫相輕
字數:3516 加入書籤
次日荀彧程立曹嫣三人拜訪戲誌才,報明身份及來意後戲誌才當即答應,送走三人將全部家當拿出買了兩壇好酒來到郭嘉住處,郭嘉正在劈材看到戲誌才拎著酒來的急忙上去接過一壇,沒等戲誌才說話便解開封泥喝上一口。
戲誌才看著郭嘉這酒鬼樣感覺好笑,問道:“這就如何?”
郭嘉又灌了一口道:“這麽快就要走了?”
戲誌才也喝上一口道:“是啊,不快點怎麽能贏你呢,嗬嗬,其實今日荀彧已經正式代表曹公邀請我了。”
郭嘉微微發愣道:“那恭喜你們了。”他在潁川書院沒幾個朋友其中最好的就是戲誌才和荀彧,卻不想沒到最後已然分道揚鑣。戲誌才道:“再見時我們或許已經是各為其主,這偌大的潁川書院中也就你能陪我醉上一場,如何?”這一刻他的心亂了,原本隻是一場未來的賭約戲誌才已經先行一步了,他羨慕這種人,每一步都規劃好了然後去實施,他也想成為這樣的人所以他比任何人都看重計劃和規劃,結果卻還是不如別人。
郭嘉將自己的琴擺好,抱著酒壇就坐到琴旁彈奏,一曲高山流水讓人欲,泣戲誌才舞劍吟詩道:
青青陵上柏,磊磊澗中石。
人生天地間,忽如遠行客。
鬥酒相娛樂,聊厚不為薄。
驅車策駑馬,遊戲宛與洛。
洛中何鬱鬱,冠帶自相索。
長衢羅夾巷,王侯多第宅。
兩宮遙相望,雙闕百餘尺。
極宴娛心意,戚戚何所迫?
舞罷戲誌才將劍插到地上,郭嘉起身舞劍狂歌,戲誌才則坐下撫琴。
秋風蕭蕭愁shā rén,
出亦愁,
入亦愁。
座中何人,
誰不懷憂?
令我白頭。
胡地多飆風,
樹木何修修。
離家日趨遠,
衣帶日趨緩。
心思不能言,
腸中車輪轉。
最後一句唱罷郭嘉一劍刺斷琴弦道:“我郭嘉今日起不展抱負絕不彈琴!”
戲誌才喝了一聲:“好!”二人繼續飲酒狂歌,郭嘉雖酒量不錯還是先喝多了,隻覺有人搬動身體覺得甚是難受,胡亂的揮動手臂,到最後揮舞不動睡了過去。
醒來時郭嘉發現自己躺在屋內床上,以為是戲誌才看自己酒醉將自己拖了回來,口中十分幹苦下床去找水來喝,不料發現屋內還有一人正是曹嫣,坐在屋內角落睡覺。
郭嘉叫醒曹嫣問為何在此,曹嫣道昨日看他酒醉一人躺在屋外怕其著涼便將其拖回屋內,原來昨晚戲誌才也醉了說要去再買酒來喝,這一去便沒再回來。
郭嘉道了聲謝,便大口喝水,曹嫣問這幾件茅屋是否是郭嘉所有,想要借一座茅屋用於求學時居住,郭嘉想到戲誌才與荀彧已走,自己也待不住便將一座茅屋送給曹嫣,
學堂上,戲誌才與荀彧已經不在,曹嫣坐在戲誌才的位置上,看著郭嘉,她昨日與荀彧說要過些時間再回陳留讓荀彧先去他處,自己在潁川不會出事想要靜下心讀讀書。
郭嘉心不在嫣的看著窗外,心中想著未來到底該如何走,下學後,郭嘉來到一位穿著華麗的男子身邊,年輕男子正眉飛色舞的與身邊人說袁紹的賢德,郭嘉幾次欲言又止,最後還是開口道:“公則兄,你這般推崇袁本初,是不是有門路可投?”這人是郭嘉的本家郭圖,是郭家的直係子弟,郭圖上下打量了一下郭嘉道:“哦!是郭嘉啊,你不知道麽?袁公已經正式征召於我,也對,你這種外係子弟隻能算是寒門,不知道也是應該,要說同學中其實隻有你和戲誌才還沒有著落罷。”
郭嘉暗自咬了咬牙道:“公則,看在同姓同宗的份上能幫我引薦袁公麽?如果日後發達必然不會忘了公則今日的恩情。”郭圖沒想到郭嘉會說出這番話,這郭嘉一向眼高於頂,自己這些世家子弟常常被一寒門鄙視,剛才本是想嘲諷一番,現在卻不知要如何辦了,稍一沉吟道:“你我同姓同宗為兄自然不能不幫,下月我便去河北三個月後你來找我,我替你引薦。”
郭嘉一陣感謝,苦於長期獨自一人不善於客套,感謝的話並不好聽。
時間荏苒,學堂上的人卻越來越少,郭嘉也越來越坐不住。好在郭嘉與曹嫣越來越熟悉,住的又近不至於太過寂寞。
天氣已冷曹嫣不會劈柴,郭嘉隻好劈兩份,郭嘉多次要曹嫣搬到一個屋子居住可以省些柴火,都吧被曹嫣嚴詞拒絕且表情古怪,郭嘉因同學的減少心中煩躁也沒有察覺。
這日郭嘉邀請曹嫣吃飯,曹嫣看到郭嘉準備的食物非常豐盛心中好奇,平時郭嘉生活十分節儉,有些閑錢也會買酒,都是自己多買些食物送到郭嘉這邊,郭嘉雖然與曹嫣熟絡卻算不得是什麽好友隻當同學相處,曹嫣平怕郭嘉看出自己是女兒身很少來到郭嘉住處,今日又是這般不尋常心中難免瞎想,心中暗道:“莫非他知道了?今日絕不可飲酒!免得出什麽亂子!”想到這裏自然更是手足無措,郭嘉看出曹嫣有疑便解釋道:“今日是我二十歲生辰,想來別人都走了,這些日子也受了你不少好處便邀你一起,若是不喜那邊取些吃食回去吧。”
“啊!不用,恭喜!”曹嫣說完就想給自己一巴掌,眼前這個人有時給自己一種拒人千裏之外的感覺,有時又將自己一副自來熟的樣子,她留下不過是想要替父親招攬這人和之前事情的補償,但是或許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已經對郭嘉生出了幾分別樣的感情。
郭嘉初是與曹嫣講的都是些兵法戰略治國理政的看法見解,曹嫣聽得頭大隻是隨便應和,郭嘉也不在意隻是一邊飲酒一邊高談闊論,好像自己真的在廟堂戰場上運籌帷幄決勝千裏一般,好在一人喝酒總是容易醉很快郭嘉就有了幾分醉意,開始說起自己小時候的事情,曹嫣不由得起了興致,郭嘉說道自己幼時父母便因山賊作亂而死,自己躲在灶坑裏才活了下來,為了活命一路乞討來到潁川投奔遠親郭家,可是來了以後郭加不但不收留反而將他當做乞丐攆了出去,那時郭嘉才七歲,說到這裏郭嘉語氣平淡好像在說別人,而曹嫣已是淚如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