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再遇慕容顯猙獰 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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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待到大野智的身影全然消失不見,葉明轉回頭,看著漆黑的長劍,長長的歎了口氣。眾人原地休整一番,待到吃罷飯,便繼續向西南行去。再往西南走出不遠,便到了祁連山脈綿亙的大山。眾人頂著寒風,一路沿著那圖上所繪的道路,向西南方行去。五日之後,眾人終於翻越了祁連山,進入了吐穀渾的領地之內。
此時,沒了喜歡說笑的大野智,藏晴兒話也少了很多。其餘眾人,話便愈加少了,氣氛逐漸凝重起來。眾人伴著寒風,自野莫邊際行過時,遇見了一眾在湖邊紮營的武林人士。這些武林人士,分成一撥兒一撥兒的,說著各地的話,彼此之間,雖無敵意,卻也不言語。葉明等人遇見他們時,他們正各自在湖邊生火烤魚、曬魚,顯是在囤積幹魚作食物。想來,也是欲趕赴昆侖山之人。
葉明與蕭秋野在湖抓了些魚,眾人便於湖邊烤了吃。當晚,寒風呼嘯,空慢慢飄起了雪花來。這雪花,雖不甚多,打在身上臉上,卻是格外教人難受。眾人正商議尋個可以避風的所在,忽聞得遠處一眾武林人士尖聲道:“快跑,快跑!吐穀渾人來了!”話音未落間,便已然聞得陣陣急促的馬蹄聲。
葉明站起身來,向遠處望去,但見遠處黑壓壓一眾人馬,正疾馳而來。夜間模糊,看不清究竟多少。隨著蹄聲愈來愈近,駿馬嘶鳴,群人呼叫,葉明看清了馬上眾人的打扮。其人盡皆著皮毛外衣,頭戴氈帽,腳蹬隔靴,背上負著弓箭,腰間掛著彎刀。眾人縱馬奔馳之際,嘴發出陣陣呼號,氣勢洶洶,直衝湖邊眾人而來。估其數目,總計不下千人。
那一種武林人士,分成一撥兒一撥兒的,總計也有百餘人。此刻,眾人見逃無可逃,便不約而同的持刀執劍,合攏一處,直麵向來勢洶洶的騎兵。蕭秋野見狀,歎道:“是了,是了!他們雖彼此不熟悉,但一起行動,為的便是防備這途的意外了!”說話間,葉明一行五人,便即也與眾人匯合,準備伺而動。
那一眾吐穀渾的騎兵,迎著風雪呼號著,麵上猙獰,便似是驅逐獵物般逼近。站立在原地的一眾武林人士,皆是警戒著,緊握刀劍,時刻準備入陣廝殺。葉明等人,也已然慢慢蓄積內力,做好了戰鬥的準備。方適時,忽聞得那一眾騎兵身後,想起了一陣號聲。隨即,便有一人嘰裏咕嚕的說了幾句。那正縱馬而前的吐穀渾人聞言,便舍了眾人,紛紛調轉馬頭,回身而去了。
眾人見狀,皆是不由得倒抽了一口涼氣。內裏,一個頗懂吐穀渾言語的漢子見狀,長長出氣,道:“聽方才那人意思,似是這吐穀渾來了什麽貴客了,他們正忙著回去,參與什麽儀式。”邊上一人道:“什麽貴客,竟然比吐穀渾人的抄掠還重要?!”那漢子聞言,嗬嗬笑道:“你想知道?!有本事,便跟著他們看看去啊!”那人聞言,搖頭苦笑,道:“這群餓紅了眼的野人,我若去了,怕是將我啃得骨頭渣子都不剩了。”
說話間,眾人便即散開,回到各自宿營的地方。然而,此處是決計不能再呆下去了。因為,保不齊什麽時候,那一眾凶悍的吐穀渾人便會再回來。眾人回到原地,紛紛收拾行囊,準備連夜趕路。葉明等人正收拾東西,忽又聞得一人驚呼道:“狼群來了,狼群來了!”說話間,眾人當真聽見一聲悠長的狼嚎。葉明身前不遠處,一人嗬嗬笑道:“咱們這麽多人,能有多大的狼群,才能對付得了咱們?!便是給它們吃,它們不怕漲破肚皮……”
然而,他話未說完,其聲音便已然在漫山遍野的狼嚎淹沒了。這狼嚎之聲,均是自東北方傳來,聽這聲響,總數怕是不在那一眾吐穀渾騎兵之下。眾人聞聲,自然不敢怠慢,複又並攏一處,持刀拔劍,嚴陣以待。葉明皺眉,向蕭秋野道:“蕭前輩,這周遭,如此大的狼群,多嗎?”蕭秋野搖搖頭,道:“莫說是在此處,便是在漠北草原上,如此規模的狼群,也是尋不得的!”
說話間,眾人耳,已然開始聽到了急促的奔走並狼群的嘶吼聲。然而,隨著奔走之聲愈來愈近,眾人最先看到的,竟然是空漸近的一抹白色。這一抹白色的物事,愈來愈近,便似是疾掠而前的一團白雪一般。待行至近處,眾人逐漸看清,行在上方的,正是一片滑翔而前的碩大白鷹,估其總數,不下數百,鋪天蓋地一般。隨著白鷹漸近,狼群也逐漸顯現出了猙獰的麵目。
天上是尖嘴利爪的白鷹,地下是一眼望不到邊際的洶洶群狼。那一眾麵對眾多騎兵時,並不顯慌亂的武林人士,竟有人開始微微發顫,幾欲投湖逃避。群鷹指路,狼群尾隨,這場景不僅可怕,更加詭異得厲害。藏晴兒見狀,皺眉向妖妖道:“師父,這白鷹,不是……”妖妖聞言,左右看了看,做了個禁聲的姿勢。這一群白鷹,的確是萬春穀主蕭夭女所豢養的。眼下,看這白鷹滑翔的樣子,該是與狼群一道,直向昆侖山而去。
然而,待到鷹群與狼群行近,眾人方才發現,他們是多慮了。鷹群與狼群正忙著趕路,沒有絲毫的興趣撕咬眾人,便是連看一眼的興趣也沒有。隨著群狼低吼而前,眾人站立在原地,屏住呼吸,不敢有絲毫動作。待到鷹群帶著狼群行得遠了,人群之便發出了哎呦哎呦的驚呼聲,顯是已然教狼群驚得喪了膽。
待狼群一去,眾人更是不敢耽擱,八腳的收拾好了行李,急急的向前趕路。此時,天空之,雪愈下愈大,然而眾人卻是不再停留,急急的向前趕路。這倒不是因為前方多好,而是這野莫周遭,危四伏,是無論如何不敢再作停留了。
葉明等五人,武功盡皆不弱,很快便走到了最前麵。五人行出大半夜,於一處山腰間尋了個山洞,便即鑽將進去,打掃了一番,烤火取暖。葉明生起火來,五人便即伸圍坐在火堆一邊,盡皆沉聲不語。良久,蕭秋野歎息一聲,向妖妖道:“師妹,這白鷹,當真是咱們萬春穀的?!”妖妖聞言,沒有答話,隻是皺眉,默默點了點頭。
蕭秋野見狀,皺眉道:“那這狼群……”妖妖道:“這狼群,倒不是師父她老人家馴養的。看其數目之多,莫不是漠南衛家馴養的狼群罷?!”蕭秋野聞言,搖搖頭,道:“衛老先生,確實馴養了狼群。然而,他的狼是用來守衛狼山的,決計不會到了此處。”蕭琳聞言,皺眉道:“那平素長於密林的人熊,都能到了涼州,那衛老先生的狼群,怎的不能到了此處?!”
葉明聞言,搖頭道:“琳兒,這衛老先生,已然決定自此閉關了。他決計不會再插江湖之事了。”蕭琳聞言,先是點了點頭,繼而眨眼,道:“明哥哥,你與我說說,你與那衛老先生閉關之時,他都與你說了些什麽?”葉明聞言,嗬嗬一笑,道:“他教我,好生看住你,可莫要再教蕭前輩他們憂心了!”蕭琳聞言,心一暖,抿嘴偷笑起來。
方適時,忽聞得洞口位置的藏晴兒驀地開口,急道:“師父,師伯!你們來看!那是什麽?!”眾人聞言,擔心有變,匆忙起身向洞外看去。但見洞外山腳下,有一行舉火的牧人,正頂風冒雪,趕了大群的牛羊,自山下的窄道緩緩經過,向遠處行去。
蕭秋野見狀,歎息道:“大家不用擔心,他們是吐穀渾的牧人。眼下,已然是十一月了,這風雪一起,不知要下到什麽時候。這牛羊雖有皮毛,但也畏懼嚴寒。這些個牧人,冒著風雪,便是要將畜群趕到向陽避風的去處。不然,風雪一起,畜群又缺了草吃,怕是要凍餓死好些了!”葉明與蕭琳等人聞言,又在洞口看了看,方才回身坐下。
良久,蕭琳看了蕭秋野一眼,道:“爹爹,這吐穀渾的牧人,當真也不容易。他們缺衣少吃,風雪彌漫之際,還要擔心著自己的畜群。倘或畜群凍死餓死了,他們該是傷心得很了。”蕭秋野聞言,歎氣道:“這人,生在天地之間,總會有他不容易的地方。我們平素隻看到勇悍的匈奴人、吐穀渾人縱馬馳騁,威勢赫赫,便似狂風般追逐,卻哪裏能看見他們在冬風的苦楚。他們強悍的體魄,視死如歸的精神,便是在這天地的磨礪間形成的。”
妖妖聞言,冷冷的道:“任它萬般磨練,便隻要結果是好的,也算是上天不負人心了!”藏晴兒聞言,知道了妖妖的意思。她點點頭,輕聲道:“師父,你也莫要太擔心了,師兄他一定會沒事的。”葉明聞言,點頭道:“赫連他經曆了這麽多,也該能想得開了。待他的傷好了,他的心結,也該能解開了。這慕容雪,當真是負了他太多!”
妖妖聞言,驀地冷哼一聲,冷冷的道:“他的心結,解不解得開,那慕容雪又如何,與我又有什麽幹係!”眾人見妖妖動怒,知她對赫連延恨鐵不成鋼,皆是暗暗歎了口氣,便不再說話了。此時,風雪更大了,冷風搖曳著劈啪作響的篝火,烈烈作響。蕭秋野向外看了看,喃喃道:“這風雪一起,山上,怕是要積雪了。”
第二日清晨,風雪已住,天幕卻陰沉依舊。眾人將就吃了些東西,便繼續趕路。十一月間,天氣愈來愈冷,地上厚厚的積雪,更是經久不化。眾人在山路上前行,艱難的挪步。山裏兩側,懸崖峭壁,更是尋常。倘或稍有不慎,便有墜崖身亡之險。眾人隻得沿著山間的羊道,各自柱了木棍,徐徐前行。
這一日,眾人雖盡力趕路,到黃昏時分,卻也僅僅行出八十裏。眼見天色漸暗,眾人便欲再尋個山洞休息。正四下搜尋之際,忽聞得身後傳來陣陣馬嘶,回首望去,遠遠的看見一眾人馬,簇擁著輛頗為華美的馬車緩緩向前行來。
此處道路甚險,人行尚且不便,更不要說馬車了。此時,拉車的青馬已然力竭,呼呼的喘著粗氣,不住嘶鳴。駿馬身側,一個周身著毛皮外翻的吐穀渾人,一持著馬韁,一持鞭,不住打馬催促。
緊挨那馬車的,是六個人。六人身後,便是百餘持刀背箭的吐穀渾兵士。這六人,分著五色衣服,其四人是白發蒼蒼的老者,分著絳、黑、青、白四色之衣。四人雖年事已高,又兼長途跋涉,卻仍舊精神矍鑠,不露疲色。此四人,正是那喚作慕容朱、慕容玄、慕容青、慕容白的慕容氏四位遺老。
四人邊上,是一個身著黃衣的年人。此時,雖是寒冬,但這年人,卻是正輕搖著一個羽扇。此人,正是那詭計多端,號稱慕容氏智囊的慕容冥。馬車後麵,正處在慕容氏四位遺老間的,是一個身著白衣的女子。這女子身量高挑,著一身白衣,容色頗為清麗。此刻,她一邊艱難前行,一邊看向身前的馬車看去,似是極為關切。待葉明看清這女子麵貌,不禁心下一怔。這女子,不是那號稱武林第一měi nǚ的慕容雪,而是葉娟。葉明同族的mèi mèi,葉娟。
待眾人行至葉明等人身前不遠處,葉娟看清了葉明樣貌,頓時萬般情緒湧上心頭,含淚道:“大哥!”葉明初時,並不敢與她相認,怕給她帶來麻煩。眼下,聞她輕喚自己,便即要上前去。那身後的百餘吐穀渾兵士,卻是驀地拔刀向前,擋住了葉明的去路。葉明見狀,冷哼一聲,道:“滾開!”言語間,一道無形的威壓,伴著內力****而出。那百餘吐穀渾兵士,麵帶驚恐,雙發顫,竟不敢再向前阻攔。
慕容氏四位遺老識得葉明的厲害,雖已列開架勢,卻均是麵帶愁色。慕容朱見狀,皺眉道:“葉少俠,咱們井水不犯河水……”他話音尚自未落,便聞得葉明冷哼一聲,道:“井水不犯河水?!你這馬車載得何人,竟教我mèi mèi跟在後麵走路?!”此話一出,四位遺老麵麵相覷,卻是什麽話也沒敢說。他們當真擔心葉明一個不高興,便將這馬車掀進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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