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疲魂饑魄心難歸 陌上少年莫相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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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府內。
眾人一同回了李府,所有土匪已經都被邢護衛一人解決,劉護衛似乎是第一次看到邢護衛出手,神情特別激動,那深鎖的雙眉也舒展很多,感覺整個人都精神了一些。
那外國女子名字叫丹娜,父親是一名叫伊恩的外國海商。青衣男子名字叫曹永檳,家住洪州,是一名很厲害的中醫,他的父親曹正華在泉州做生意,認識了丹娜的父親,互幫互助終成莫逆之交。
從小丹娜的父親就教授她漢語,她的漢語說得很好,就是口音有些奇怪。
曹永檳已經成親,丹娜算是他的小妹,二八年華。
這次曹永檳是受父親老友王煥良王員外的請求,來此處幫王員外看病,丹娜則是跟著他隨商船一同出遊。
據這群土匪說,他們找shàng mén是由於大當家得了一種頭痛抽搐的怪病,找過幾個大夫都治不好,所以想請曹大夫前去把脈。而且山寨大當家喜歡美色,丹娜也是他們下手的目標。
李熙泰讓丫鬟小翠先給眾人沏了茶,然後清咳一聲,說道:“劉護衛,且先將你的事說與眾人聽。”
丹娜眨著她那藍寶石一樣迷人的大眼睛,用好奇的目光看著李熙泰,很顯然,她對這個人小鬼大的小少爺很感興趣。
“其實我本姓姬,家裏是江陵城中大戶。”劉護衛猶豫了一下,似乎舒了一口氣,緩緩道來。
“我爹是個善人,樂善好施,喜歡給受災的流民們施粥舍米,大家都叫他姬善人,在城中和鄉裏中頗有威望。”
“家裏有大房和二房兩股人。我老爹是大房,下麵除我外,還有一個大哥,一個小妹。大哥在經商上很有才華,家裏的產業可以給他繼承,所以老爹對我要求不多。我自小喜歡習武,老爹也就睜一眼,閉一眼,不多理會。”
“家中和我關係最好的要數小妹。小妹是一個很傻的小姑娘,平日喜歡給小鳥小貓喂食,笑起來就像一朵含苞待放的百合花。現世道武夫卑微,家裏人都不怎麽待見我。年幼,我曾打碎老爹喜歡的瓷瓶,被他關在雜房,晚上餓得不行,小妹偷拿來一些糕點與我吃,還被娘親臭罵一頓。我當時就發誓,以後一定要好好照顧小妹,幫她物色個好婆家。”
“後來尋了一個峽州教頭學武,就去峽州過活。”
“地震那日,我正在武館裏練得癡迷,地下突然抖動厲害,所有物件都在晃動,暗覺不對,立馬跑出去,當時好多走的不利索都受了傷。”
“我擔心家中出事,收拾細軟連夜起身請辭回家。”
“城中餓殍遍野,亂成一團。待到到家門口,見得家中擠滿流民,心中一慌,連忙往院內跑,隻見得院中一個為首的惡臉大漢滿身是血,手中抓著老爹的屍體,屍體從喉嚨往上,已是坑坑窪窪,不止喉管被撕裂,就連整個頭臉都被撕成很多塊,骨頭都露了出來。惡臉大漢嘴裏咀嚼著一個挖出來的眼球。”
“滿地的屍體,小妹在地上失聲痛哭,被幾個流民輪流蹂躪。”
“我大怒,想要衝過去救下小妹。那惡臉大漢隻往我這望一眼,我兩腿一軟,奔逃出門。”
“逃出院門,也不顧後麵有沒有人,我一邊跑一邊嚎啕大哭。那惡漢我識得,是家中的佃戶,當初這廝沒錢無路可去,是老爹發善心,租與他幾畝地過活,現在卻如此待老爹,這是甚麽世道啊!”
“待到後半夜,我跑回院中,隻見得小妹躺在血泊中,屍體一片狼藉。旁邊老爹的屍體,也是殘缺不全……”
“後麵被周管家收留,我謊稱自己姓劉,自此後一直在李府做護衛。”
“但是每到夜晚,總會做噩夢見到小妹痛苦地shēn yín。當初信誓旦旦要保護她,結果在她最需要自己時,我卻跑了!每夢至此,夜中盜汗,心中隱隱作痛,時常夜不能寐。”
“後來得知官府在通緝他,自己卻一直不敢去fù chóu。”
“直到幾日前,我望見一個曾經來過我家中擄掠的流民頭子在暗中窺伺曹先生,我尋思十有**是他的人。”
“我沒法再這樣苟且過活,欠下的仁義會折磨死我,我寧願死,也不願再悔恨,必須要了斷……”
“那人就是官府懸賞三千貫錢通緝的‘喪門鬼’高成勇!”
李熙泰眼睛瞪得圓圓的,這種事情要是放在現代簡直就是變態shā rén案啊!他以前看水滸時就知道北宋有剝人凳,人肉包子,聽說生吃人肉還是第一次!
丹娜和曹永檳也很吃驚,隻有邢護衛麵色淡然。
李熙泰整理了一下情緒,清咳一聲,說道:“現在已經很晚了,大家肚子也餓了,且請先到府上用膳。我待會先叫一個仆役去知府那報案,明日和捕頭衙役們一起上山去捉那廝。另外,我已派人去王府告知曹公子之事,今日曹公子和丹娜姑娘可以先在府上歇息。邢大哥武藝高強,定能護你們周全。”
丹娜和曹永檳有些詫異地看了李熙泰幾眼,很顯然,他的少年老成似乎過了頭。
李熙泰則是咧開嘴,回應了一個人畜無害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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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李府大廳內。
小翠,嫣然,金大廚,邢護衛,曹永檳,丹娜,劉護衛都在這裏,小嫣然顯然是最興奮的,眼睛一閃一閃地盯著餐桌上各種各樣的食物。水果,羊牛肉,蔬菜已經按小份切好擺在每個盤子裏,鐵鍋裏濃香四溢。
曹永檳和丹娜顯然有些好奇,看這架勢,似乎得自己動手。
李熙泰拍了拍手,說道:“這是火鍋,吃法很簡單,把喜歡的食物放入鍋內,煮熟就能享用,但要蘸著這個一起吃。”說罷,揚了揚青花瓷碗裏的火鍋蘸醬,裏麵混雜著芝麻、花椒、蒜泥的芬香刺激著眾人體內的胃酸分泌。
秋天正是吃火鍋的好季節,作為深受現代社會人民喜歡的烹飪食物,它操作簡易,一看就懂。而且很接地氣,因為用餐者聚攏在一起,互動性高,一邊天南海北的聊天,一邊分享同一口鍋裏的食物,這樣容易提升互相之間的感情。
劉護衛明顯有些拘謹,他在府內地位不高,這是第一次被少爺叫到大廳用食。李熙泰顯然發現了這一點,想拍拍他的肩膀安慰一下。
結果踮起腳尖都碰不到,李熙泰隻好悻悻地拍拍他的屁股,安慰道:“且請放心,明日此事定當有個了斷,安心吃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