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才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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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都有些吃驚的看著眼前的這一幕,議論紛紛、指指點點。
的臉色稍微有些變化,不知這玉如意為何會發亮,眼前這個其貌不揚,做事有頭無腦的人怎麽可能會是這玉如意的主人。
來人,將她給我拉出去杖責一百,永遠不得參加女子殿試。”一招手,對著宮人吩咐道。
這下沈茹芸才有些害怕,她左右看看前來的宮人,心裏覺得荒涼一片,這裏不是楚國,也沒有能庇護她的司馬家族,而她現在隻能默默的接受著這一百杖型,但是還好,玉如意被她緊緊的抱在了懷裏,現在她隻能任由宮人毫不留情麵的將她拖了下去。
還沒有走幾步,一個堅定的聲音響了起來。
慢著。”
眾人都驚奇的隨著聲音望去,一襲淺黃色的錦衣,修長的身形,俊朗的五官,和悅的神情,這便是文才武略的三皇子項時光。
他從座位上起身站了出來,走到皇帝麵前站定,伸手一掀袍子跪了下去,雙手作揖道:“父皇、母後、母妃容稟,兒臣當日在沈家莊對沈茹芸一見傾心,今日有幸在此見到她,更是倍感高興,不知道母後能否看在兒臣的麵子上,免了這一百杖型,將沈茹芸賜給兒臣?”
沈茹芸望向了項時光,此時的他的確像個英雄一般的出現在她危難時刻,可是想到司馬家族的悲劇是由他一手造成的,竟對他無半分的好感。
眾人皆是不解的望向了項時光,沈茹薇也有些不可置信,為什麽會有一個皇子站出來替她說情。
項北方摸了摸耳朵,一副我沒有聽錯吧的神情望向項時光。
項時光的生母惠妃娘娘氣得差點閉過氣去了,咻的一聲站了起來,非常氣惱的望著項時光:“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豈知卻有些得意的笑了起來:“三皇子這樣求情,本宮也不好駁了你的麵子呢。”
惠妃娘娘更加氣惱了,她因生氣的五官都有些扭曲了,一雙眼睛好似要將沈茹芸千刀萬剮了般,然後伸手指向了沈茹芸:“你給我跪下。”
沈茹芸有些不知所措的望著惠妃娘娘。
母妃,請不要為難她,兒臣願為她受罰。”項時光誠懇的說道。
惠妃娘娘一下子癱坐在了椅子上,沈茹芸的目光掃過了上麵坐著的幾人,一副要看好戲的神情,皇上一副審視的神情望著沈茹芸,貴妃娘娘拿起了手邊的茶盞,神情自若的喝了一口茶,每個人都各懷心思,難以捉摸。
你有什麽才藝,在眾人麵前展示一番,若是才藝超群,三皇子說的話到可以考慮考慮,若如不然,你這條小命,就別想活著走出皇宮。”惠妃娘娘狠狠的拍著桌子,語氣不可否定的說道。
沈茹芸望向了項北方,他永遠都能那麽鎮定自若,好像這所有的事情都與他不相幹一般,項時光卻信心滿滿的朝著她點了點頭。
沈茹芸手心裏全是汗,看看其他人的表情,皆是一副看好戲的樣子,她從來都沒有想過會讓自己成為眾矢之的,這樣她的舞姿無論好與不好,惠妃娘娘也一定會挑一些錯處來指責她的,所以現在無論她是跳與不跳,都免不了一場責罰了。
但是她還是鎮定的走了過去,拿著手中的玉如意,然後讓人準備一些紙筆在一旁,隨著旁邊樂師的起調,沈茹芸曼妙的身姿開始舞動,微風輕輕的吹動著她的衣襟,衣袂飄飄然,烏黑的秀發也在風中舞動,雙手柔軟擺動,身子婀娜多姿,隨著音樂的節奏,像音符般的跳動著,玉如意像是長在手上一般,憑添了她幾分氣質與姿色,隨著音樂的間隙,沈茹芸拿起手邊的筆,在紙間揮灑自如。
項玦有些癡癡的望著眼前舞動的身影,他揉了揉老眼昏花的眼睛,好讓自己看的更加仔細些,眼前的這個人兒分明就是司持著她的玉如意在他眼前翩翩起舞,他像是回到了十年前,時間仿若靜止,此時此刻隻有自己和玉鳳兩人,他異常高興的笑了起來,像十年前那般俊朗的笑了起來。
沈茹芸的這一舞,震驚了在座的每一個人,連一直在尋著她錯處的惠妃娘娘也絲毫沒有什麽縫隙可以讓她發現,項北方也坐直了身體,定定的望著沈茹芸。
隨著音樂的停止,沈茹芸放下了筆,收了舞姿,低著頭站在那裏。
項玦和項北方同時望向了那幅畫,那畫上畫著一個放風箏的女孩,那女孩活潑可愛,快樂無憂,而旁邊坐著一個笑意盈盈的女子,那女子顧盼生輝,明亮的眸子像水滴般純淨透亮,她嘴角含笑的看著那個放風箏的女孩,一副恬靜的樣子,那畫栩栩如生,兩個人像是要從畫中跳出來一般。
項北方看著這畫,有些吃驚,這畫,這畫上放風箏的女孩,比自己掛在王府裏的那幅畫還要生動,還要明亮動人。
三皇子高興的拍著手:“跳得好,畫的也好,沈姑娘。”
項玦臉上的笑容立馬凝固住了,心裏反複的重複著沈姑娘那三個字,可是自己的玉鳳到哪裏去了,她真的已經不在了嗎?想到這裏,他一口氣如鯁在喉,沒有吐出來也沒有吞下去,突然一股血腥味噴湧而出,口中噗的一聲,吐了一口鮮血。
幾位娘娘紛紛上前去將項玦扶住,幾位皇子也紛紛上前。
在宮人的攙扶下,項玦回了寢宮,留下了惠妃娘娘善後。
惠妃娘娘一副居高臨下的望著沈茹芸,說道:“你先回去掂量掂量自己幾斤幾兩,有什麽資格與皇子匹配,你最好是斷了飛上枝頭變鳳凰的野心,從今往後,你再也不許參加女子殿試。”說完朝著沈茹芸一揮長袖,厲聲對宮人道:“拉下去杖責一百。”
沈茹芸被按一條長上麵動彈不得,當第一棍子打在她身上的時候,她感覺到一種皮開肉綻的疼痛,這才隻是一棍子而已,這一百棍子後自己還能有命在嗎?沈茹芸深深的感覺到一種無名的恐懼,而那些前來參加殿試的女子們,一個個都在議論紛紛,竊竊私語。
就在第二棍子打在身上的時候,一個太監走過製止了他們,然後他尖著嗓子說道:“皇上請沈姑娘走一趟,沈姑娘請隨我來。”那太監做了一個帶路的姿勢,望了其他人一眼,那些人立馬便將沈茹芸放開了。
沈茹芸拖著有些沉重的身體,跟著太監身後,來到了項玦的寢宮。
不知為何,這才過了不到一會兒的時間,項玦看上去像是瞬間蒼老了十幾歲的樣子。
項玦見沈茹芸進來了,在貼身太監的攙扶下,從坐了起來。一個太監將剛才沈茹芸畫的那幅畫掛在了牆上。
沈茹芸覺得他像隻老虎般坐在那裏,但是卻沒有了老虎的戾氣,反而像是隻拔了牙齒的老虎。
項玦有些癡情的望著那幅畫,深深的歎了一口氣,然後有些疑惑的看著沈茹芸:“告訴朕,你可識得這畫中的女子?”
沈茹芸看了一眼那畫,心裏苦笑了一聲,這畫上的人就是自己和姐姐,她豈能不識,但是她臉上卻要表現出一副安然的樣子,笑著說道:“不久之前,民女隨父親前往楚國經商,在楚國有幸見到了當朝皇後,那優雅的氣質與漂亮的臉龐一直都盤旋在我的腦海裏,所以才想著畫這樣一幅畫,畫還有待提高,望皇上恕罪。”
你見過她?”項玦臉上閃過興奮的神情,連眸子都亮了起來。
是,與她接觸過,可惜她……”沈茹芸想到姐姐已不在人世間了,心裏不免一陣悲傷。
項玦明亮的眸子忽的就暗淡下去了,胸腔感覺有股氣流,劇烈的咳嗽起來,他握著空心拳頭放在嘴邊,過了許久拿來一看,竟有一灘殷紅的血在掌心。
皇上,你?”沈茹芸有些不敢看項玦,擔憂的問道。
項玦隻是向她擺了擺手:“年紀大了,不中用了。”轉而目光深邃的望向了遠方,喃喃著說道:“北方有佳人,傾國又傾城,仿若一夢中,佳人難再得。”
沈茹芸看著項玦,一種欽佩感油然而生,她是聽過姐姐和他之間的故事的,隻是她沒有想到,項玦是如此的癡情。
我記得她喜歡吃桂花糕,因為她說過桂花的香味沁人心脾,她喜歡彈琴,不喜歡打打殺殺,她善良大方,美麗動人,她……”說著項玦臉上浮起了笑容,然後又是一陣劇烈的咳嗽。
這樣子看著沈茹芸有些揪心:“皇上您休息吧,不要想太多。”
我閉上眼睛滿腦子都是她,怎麽趕都趕不走。”項玦搖了搖頭,他不明白自己為什麽會向眼前的這個小丫頭說這麽多,為什麽有一種自己一說她就能懂的感覺,難道是因為她也認識自己心中的那個人嗎?
沈茹芸掃視了一眼角落裏的一把琴,蓋在上麵的布因為許久都沒有動過而落了一層灰,她輕輕的走過去,掀開了布,看見琴的時候她心中一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