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受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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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長得真俊,倒叫我們這些女子也花容失色。”一女子說著便將手搭上了沈茹芸的肩。
沈茹芸有些別扭的看著她,笑著問道:“你知道徐娟在哪裏嗎?我是特意來找她的。”
那女子一聽,露出了一陣鄙夷的神色,然後悻悻然的走開:“口味真重。”
喂,你還沒有告訴我呢?”沈茹芸望著她的背影喊道,對方哪裏肯理她,妖嬈的去尋她的金主去了。
沈茹芸在萬春樓裏問了好幾個女人,對方都不肯告訴她徐娟在哪裏,也不肯與她多說一句話。
萬春樓裏很熱鬧,耳邊隻聞得陣陣鶯聲燕語,推杯換盞之聲。沈茹芸卻沒有心思欣賞這些鶯鶯燕燕們,隻是一門心思想找到徐娟,這時又有幾個女子圍了上來,對沈茹芸開始動手動腳的,沈茹芸無奈的搖搖頭,這種場麵她還真是應付不過來了,突然身旁的兩個女子竟拌起嘴來了,好像是在爭風吃酷。
沈茹芸借此機會趕緊開溜,有個眼尖的女子看見了,忙追了上來,沈茹芸有些無可奈何的閃身躲進了身邊的一間房內,她趕緊將門關上,瞬間就將那些歡聲戲語關在了外麵,沈茹芸鬆了一口氣,房間裏麵極其的安靜。
她剛一轉身,一個身影坐在房中的桌子旁,斟了一杯酒拿在手中,估計是嫌沈茹芸打擾了他的興致,他有些不耐煩的望著這個不速之客。
沈茹芸驚了一下,立馬收起滿麵驚容,轉而對他笑笑:“不好意思,打擾到你了。”
結果對方隻是冷哼了一聲:“沈茹芸,見了本王,為何不行禮?”
沈茹芸有些瞠目結舌的站在那裏,自己這麽容易就被認出來啦,並且眼前的這個人真是傲慢且無禮,總是自恃其身份高貴,而不屑於與人交往,並且每次見他都是一副冰冷且自大的臉龐,沈茹芸不記得這是第幾次與他見麵,她隻知道每次見他都沒有什麽好事情,且心情也更加的不好。
她還是如往常一樣跪了下去,額頭緊緊的貼在手背上:“參見靖王爺,千歲,千千歲。”隻是這次她不再等著他讓自己起身,而是行完禮後很自覺的站了起來。
項北方看也不看她一眼,眼中露出了一陣鄙夷:“明明是個女子卻偏要扮成男人,還跑來這種地方,真是不知羞恥。”
沈茹芸聽了這話,一肚子的氣,但是她還是強忍著那股怒氣,轉而一笑,說道:“王爺也跑來這種地方,看來也不是什麽好東西。”
放肆。”項北方怒視著她,正準備說話的時候,突然聽見外麵有聲音傳來,他立馬側耳去聽。
就知道拿著王爺的身份唬人,我……”沈茹芸的話還沒有說完就,項北方就伸手捂住了沈茹芸的嘴,做了一個禁聲的姿勢,然後很專心的聽著外麵說話的聲音。
沈茹芸有些惱他,身為一個王爺怎麽能動手動腳的呢,而且跑到裏麵來聽牆角,這愛好會不會太變態了點,她想都沒想,一把推開項北方的手,有些羞惱的開門跑了出去。
剛一出來就看見滿臉諂媚的將幾位客人引進了隔壁的房間,安頓好了之後,笑嘻嘻的退了出來,沈茹芸趕緊走了過去:“媽媽,我想向你打聽個事。”
那看了一眼沈茹芸:“喲,這位小公子倒是俊得很呢,你想找什麽樣的姑娘,我幫你呀。”說著就笑著對沈茹芸伸出手,做了個要銀子的手勢。
但是沈茹芸好像根本不懂得這些人情世故,她也不明白的這個手勢是什麽意思,她像個無辜的孩子般望著:“媽媽,我是過來找徐娟的,您知道她在哪裏嗎?”
聽到這話一愣,有些警惕的望著沈茹芸:“你是她什麽人,為什麽要找她?”
媽媽,我……”沈茹芸隻是略加思考了片刻,打算不隱瞞:“我是她的女兒,我想接她回家。”
上上下下的大量了沈茹芸一番,若有所悟的說道:“難怪,我說怎麽會有這麽細皮的小公子,原來是個姑娘,你想接她回家?”說道這裏,掩嘴笑了起來:“家?她哪裏來的家,沈家莊她這輩子都進不去吧。”
沈茹芸有些失望的絞著手指頭,家裏的爹爹和大娘、二娘是不會答應讓娘親回沈家莊的,可是現在自己也沒有能力照顧她,她有些手足無措的望著:“我隻是想見見她,媽媽能否讓我見她,隻看一眼,說幾句話就行了。”
麵對沈茹芸的哀求,根本就不為所動,而是很傲慢的再次向沈茹芸伸出了手,沈茹芸莫名其妙的望著,也有些不耐煩了,怎麽能有這麽蠢的人,索性她直接的說道:“銀子。”
沈茹芸恍然大悟,她找遍了通身,才發現自己根本就沒有銀子,今天去找福伯要男裝的時候,怎麽就不知道找他要點銀子呢,沈茹芸有些懊惱,突然她的手碰到了自己的手腕,那上麵還帶著一個玉鐲子,沈茹芸想都沒有想,摘下玉鐲子放在的手中。
拿著玉鐲子左看看右看看,然後拿到燈光下照照,好像是個上好的玉鐲子,她這才滿意的將玉鐲子揣進懷裏,對著沈茹芸說道:“跟我來吧。”
沈茹芸高興的笑了起來,趕緊一步不離的跟在的身後。
將她帶到後院極為偏僻的一個房間外麵,指了指裏麵:“你娘她就在裏麵,你自己進去吧。”說完著她又肥又圓的走了。
走到別人看不見的地方,又將懷裏的玉鐲子拿出來仔細的瞧了瞧,這真的是個值錢的東西。她回頭望了望沈茹芸的方向,歎了口氣,這沈家莊家大業大,富可敵國,偏偏容不下這出身的徐娟,這還是她第一次見到徐娟的女兒,聽說從生下來就體弱多病,成天待在閨閣中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在沈家也及其沒有地位,心裏不免起了憐惜之情,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自己又不是做慈善的,徐娟自從生孩子之後就再也不接客了,萬春樓可不養這等閑人,讓徐娟做些下人的粗使活,這才勉強將她留在萬春樓裏。
可是今天看見徐娟的女兒,倒也不像別人傳的那樣弱不禁風,看上去卻是個美人呢,這外人的事情自己也管不了那麽多,畢竟還是要生活的,為了那誘人的金銀,她可是什麽事情都做得出來的。
沈茹芸站在徐娟的房門外,心裏還有些小小的激動呢,娘親就在裏麵,不知道娘親過的好不好。她讓笑容爬上臉頰,好讓娘親看見自己也能高興起來,她伸手將房門推開,大聲的喊了一句:“娘親。”
她看著這間破陋不堪的房間,裏麵除了一張舊床,一張破桌子,桌子上麵還有一個破碗,再沒有其他的東西了,而徐娟並沒有在房間裏麵。
沈茹芸覺得心痛極了,心底翻滾絞痛如同刀子在割一般,心好像被挖去了一塊,血液不斷的滴落下來,身體像是失去了全部的力量,腦海一片空白。她連呼吸的都覺得痛,腳下沒有站穩,她趕緊扶住了門框。
諾大的沈家莊竟連一個徐娟都容不下了嗎,為什麽要讓她在這裏吃這種苦,受這種罪,她忽然覺得自己好沒有用,為什麽不能好好的照顧自己想守護的人,她有些無力的靠在門邊,院裏傳來一陣陣的敲擊聲,沈茹芸回過神來,順著聲音走了過去。
今夜的月亮異常的圓,異常亮,照的整個院子如同白晝一般,沈茹芸看見院子裏的那個熟悉的身影,她楞在了那裏。
徐娟看著月夜很亮,便抓緊時間在院子裏砍柴,瘦弱的身體在夜色中顯得很單薄,她用力的劈了幾下,還沒有將那根柴給劈開,如此淒寒的夜晚,她的額頭竟還有點點汗珠,她伸手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接著劈柴。
沈茹芸一步一步的走過去,腳步非常的沉重,她在她身邊站定,有些難過的開口喊道:“娘。”
徐娟正在劈柴的手定住了,她轉身看了過來,看見了一個翩翩公子站在她麵前,她仔細看看了那臉龐,那是她的茹芸啊,她有些激動的扔掉了手中的斧頭,朝著沈茹芸大跨步的走了過去,將沈茹芸緊緊的抱在了懷裏。
娘。”沈茹芸抱著徐娟,淚水止不住的流了下來。
我的孩子。”徐娟放開沈茹芸,扶著她的手臂,伸手擦去了她臉上的淚水:“你怎麽這麽晚了來這裏?”
娘,女兒不知道原來娘過得這麽艱苦。”沈茹芸有些自責的說道。
不苦,娘一點也不苦,隻要娘的茹芸好好的,平平安安的,娘再苦也不覺得哭。”徐娟著茹芸的臉頰,眼裏滿是安慰。
娘,我一定會接你出去,我不要你再待在這種地方受苦。”沈茹芸堅定的說道。
徐娟笑著點點頭:“你有這個心,娘就滿足了,娘不圖大富大貴,隻要你能好好的活著,這就夠了。”
來,外麵更深露重的,我們不要站在這裏說話,去娘的房間坐坐。”徐娟拉著沈茹芸的手往房間裏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