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舞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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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一個體態豐腴的婦人走了過來,提高了音量對這沈茹芸她們說道:“姑娘們,這次獻舞的機會實屬難得,咱們平時都是給一些富貴人家跳舞,這一次確實給皇親貴胄的王爺跳舞,若是入得了王爺的法眼,以後飛黃騰達的人生可就什麽都不愁了。我在強調一般,一定要跳出自己的水平,拿出自己的看家本事,就算不為了我王某人,為了你們自己以後榮華富貴的人生,也要想法設法的引起王爺的注意,明白嗎?”
明白了,王媽媽。”一群姑娘異口同聲的回答著。
王媽媽又掃視了一圈眾人,忽然指著沈茹芸問道:“你。”
沈茹芸心下一驚,想著完了,莫不是被認出來了吧,這要是當場被認出來趕出去,定會被外麵的那群人給殺了去。
沈茹芸的額頭上滲出密密的汗珠,手也控製不住的在發抖,但是她還是洋裝鎮定的望著王媽媽,笑著說道:“王媽媽。”
你可是李媽媽派來頂替小紅的?不是說小紅的身體沒有大礙嗎,這麽重要的場合她不來了嗎?”王媽媽問道。
沈茹芸心裏的石頭落地了,長長的噓了一口氣,繼而淡定的說道:“李媽媽說怕小紅在重要時刻掉鏈子,有損王媽媽的名譽,這才臨時讓我過來頂替小紅,李媽媽這麽做也是為了王媽媽呀。”
王媽媽會心的笑了起來:“李媽媽果然是周到,想必你也是被李媽媽出來的丫頭,甚是機靈,今天可得好好表現。”
多謝王媽媽抬愛,那是自然的。”沈茹芸風輕雲淡的說道。
一群人各自撐著雨傘,出了憶紅坊,上了幾輛準備好的馬車上,沈茹芸掀開車窗簾,看著外麵的街道上,雖然雨依舊下個不停,但是那群人還是沒有放棄尋找沈茹芸的蹤跡。
沈茹芸放下窗簾,心裏稍稍的安定了一些,至少現在自己還算是安全,那就讓他們找去吧。
但是想要自己此次的目的,竟然是作為一個舞姬去給王爺獻舞,那王爺不用猜就知道是項北方,難道他也是如同那些的官員們一樣,前來這裏沒有用心的救災,而是貪圖享樂的人?沈茹芸想著等下如果能夠見著他,一定要當麵問清楚,他將黎民百姓置於何地。
馬車停在了一出別院,沈茹芸撐著雨傘走了下來,她們被帶到了一間房間裏麵,隨後就有丫頭們送來了衣服,在王媽媽的要求下換下衣服。
沈茹芸換下衣服走了出來,天啦,這衣服也太暴露了吧,一隻肩的小香裙,胳膊、鎖骨全都露出來了,幸好裙子的長度還是夠的,遮到了膝蓋以下,這與那日在萬春樓穿著衣服真是有過之而不及,但是那日是蒙著麵部的,可是今天卻沒有什麽遮擋,真的覺得心裏有些過不去。
姑娘們,都準備好了吧,等下聽見樂器敲擊聲響起,你們便可排好隊形上台舞蹈了。”王媽媽興高采烈的說道。
不一會兒,便聽見了從堂前傳來的樂器聲,姑娘們紛紛擺好姿勢走了出去。
沈茹芸左右環顧著,突然看見桌子上不知道是誰放了一把扇子,她趕緊將那扇子拿在手中。
堂前的布置很是雅致,正中間坐著靖王爺,依次排開坐著一些官員們,屏風後方一個女子正在彈著琴,旁邊還有幾個技師在敲打這不同的樂器。
那群姑娘們果然都是訓練有素的舞姬們,一進場便開始的她們的舞蹈,
沈茹芸從來沒有與她們一起跳過,所以她根本就跟不上節奏,而且就隻有她一個人步伐不一致,而且手中還拿了一把扇子遮住了臉,顯得異常的突兀。
王媽媽在後麵一看,有些急了,這不是李媽媽訓練有素的舞姬嗎,怎麽在這個時候表現出異常,王媽媽心裏甚是著急。
坐在堂前的那些官員們也看出了異常,有些想笑又不敢笑的樣子,在下麵議論紛紛。
你看那個女子,笑死人了。”
這不是最有名的憶紅坊的姑娘們嗎?”
對呀,怎麽跳出這樣的感覺,這是個假舞姬吧!”
這王媽媽的一世英名可就要毀於一旦了,怎麽能出這樣的舞姬來。”
……
坐在堂前的項北方也看出了異常,聽了下麵的議論,繞有興趣的望著這個舞蹈不善的舞姬。
沈茹芸跟不上節奏,步子有些混亂,再加上手中的扇子遮住了視線,一個不小心撞到了旁邊的一個舞姬身上,那舞姬正在認真的舞蹈著,突然被沈茹芸一撞,一個重心不穩摔了下去,她這一摔不要緊,變換步伐而來的另一個舞姬也被她給連累給帶倒了,這一下連著帶倒了好幾個人。
頓時前堂一下子就混亂了,坐在項北方身邊的一個官員,江南巡撫姚遠良異常生氣的站了起來:“王媽媽,這是怎麽回事?”
王媽媽立馬跑了出來,撲通一聲跪了下去:“大人恕罪,大人恕罪。”
然後她轉身望著這一群倒在地上的舞姬,低聲的問道:“你們怎麽回事?”
那群姑娘們也紛紛跪倒在地,最先被沈茹芸帶倒的那位姑娘望著王媽媽說道:“王媽媽,這不怪我們,我們跳得好好的,就是她跑來搗亂,她根本就不是我們憶紅坊的姑娘,也不是李媽媽安排進來的。”
王媽媽臉色大變,十分震驚的望著沈茹芸:“你到底是誰,為什麽要跑來搗亂,你知不知道驚擾了王爺,該當何罪。”
不管是誰的錯,王媽媽你都難辭其咎,來人將王媽媽拉下去重打事實大板,其他的姑娘各打二十大板。”姚遠良說道。
媽媽,媽媽,救命啊。”那群姑娘一聽要挨板子,都大驚失色,紛紛跪倒在王媽媽麵前哭著喊著求救。
奈何王媽媽現在也是泥菩薩過河,自身難保了,王媽媽也一下子癱倒在地。
等一下。”沈茹芸站了出來喊道。
本官剛剛都看得清楚,若不是你,其他人也不會受責罰的,你也逃脫不了,來人,將她拉下去重打六十大板。”姚遠良不客氣的說道。
沈茹芸聽後一驚,立馬上前幾步,跪在了項北方的麵前,然後將手中的扇子一扔,雙手交疊在額前,深深的叩了下去:“王爺恕罪。”
項北方定睛一看,跪在自己麵前的竟是沈茹芸,心裏一陣狂喜,可是片刻欣喜之後,又生上來一陣怒氣,噌的一聲站了起來,自己的外袍朝著沈茹芸走了過去,將袍子披在了她的身上。
其他所有人,全都給我退下。”項北方對著眾人說道。
那些舞姬們聽了此話像是得到了赦免一般,慌忙的全都退了出去。
王爺,你看今天這事……”姚遠良上前還想說些什麽。
你也給本王滾出去。”項北方怒斥一聲。
這一聲讓在場的所有官員都愣住了,片刻之後回過神來,紛紛的退了出來,姚遠良心裏氣極,但是麵子上還是要過得去,對著項北方作完揖後,也退了出來。
剛剛還是熱鬧非凡的大廳內瞬間安靜極了,真個大廳裏隻剩下了項北方和沈茹芸,項北方將沈茹芸給扶了起來。
項北方的眉毛都擰成一股繩一般,皺得厲害,如同冰川的臉上慍怒著,鋒利的瞳孔如同刀子般朝沈茹芸射過來:“你這是當舞姬當上癮了麽,眾目睽睽之下,穿著如此暴露,你還要臉不要了?”
沈茹芸抬頭迎上了項北方犀利的眸子,毫無畏懼的盯著他的眼睛:“王爺直道我當舞姬上癮,這臉自然是要的,可是若是沒有了命,那還要臉做甚?”
你說什麽?”項北方伸手抓住了沈茹芸的手臂。
剛好觸碰到沈茹芸的傷口之上,一陣鑽心的疼痛從手臂上襲來,“嘶”的吸了一口涼氣。
項北方立馬覺得有些不對,拿下披在她身上的袍子,將她的手臂捧到眼前細看,手臂上已經被紗布給包紮好了,可是明眼人一看便知道她受了傷。
該死,她這是經曆了什麽,為什麽身上會有傷口,項北方的眼眸像是能噴出火花來,心中宛若被刀子割一般的難受,她區區一個女子,能從洛陽來到江南,誰知道她這一路受了多少罪,吃了多少苦,見到她的那一刻他是那樣的驚喜,高興的難以控製自己。可是他卻因為她以舞姬的身份來到他的身邊而感到生氣,可是在看到她身上的傷口的那一刻,他所有的生氣都幻化成了心疼和歉意。
在這個時候他還要出言傷害她,自己是有多麽的該死,這個時候他應該站在她身邊,安慰著她保護著她,可是他竟然傷害了她,自己才是那個最不值得原諒之人吧。
項北方的臉色下來,滿眸的心疼與不舍,心裏又暗暗的責罵著自己,那如鋒的劍眉還是無法舒展,心裏一陣更甚一陣的難受,他走過去牽起沈茹芸的手:“茹芸,你現在既已來到了我的身邊,我拚盡全力也要保護你,護你周全,定不會再讓歹人傷你一分一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