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第七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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郊外的一個廢棄工廠裏,看起來才十來歲的李乘風手裏拿著一把shǒu qiāng,身上的白色校服襯衫有著點點血跡。
瘦弱的身形在斜陽下看起來有些顫抖……
周圍的世界開始扭曲變幻,睜開眼,他又回到了學校的門口:“嗬,果然,沒完沒了了是吧……”
現在正是放學的時候,家長們都在門口等著接自己的孩子,人群嘈雜。
司機老李如往常一樣,接過李乘風的書包,打開車門。
李乘風麵無表情,吹了下微濕的細碎劉海兒,坐上了車。
老李一邊開著車一邊問道:“小風,你們最後一節不是語文課嗎?怎麽弄的滿頭大汗?”
李乘風無所謂的說道:“哦,剛才課間我們班的同學打鬧,把空調**弄壞了。”
老李“哦”了一聲,然後把車裏的空調開大了一點。
初夏的午後,雖不至於令人昏昏欲睡,但陽光的威力已經初露鋒芒,熱力逼人。
窗外的馬路上行人匆匆,李乘風打了個嗬欠,沉沉睡去,嘴角掛著一抹冷笑。
老李扭頭看了他一眼,車開始掉頭轉向,往城外駛去。
當李乘風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在一個破舊的小房間裏,出現在他眼前的是一個刀疤臉漢子,隻聽他說道:“我們求財不求命,你們家那麽有錢,應該不介意這點小錢吧?”
李乘風“驚慌失措”的說道:“我們家有錢,你別傷害我,我給我爸打diàn huà要錢。我李叔去哪兒了?”這不斷重複的夢境,他已是已是非常熟悉了,對於這套流程,李乘風的表演自然也是駕輕就熟。
那刀疤臉陰狠的笑道:“那老家夥不聽話,被我兄弟招呼著呢!”
李乘風“愣了一下”,然後急忙說道:“你們也別傷害他!”
刀疤臉嘿嘿冷笑,拿出機器開始錄像,李乘風一邊“害怕”的錄求救shì pín,一邊在心裏冷笑:不蒙麵的劫匪,不是藝高人膽大,就是缺心眼,當然最可能的是……這幫劫匪壓根兒就沒打算留活口。
等錄好shì pín後,刀疤臉走了,剩下一個光頭負責盯著李乘風,那光頭顯然沒把一個十來歲的小孩子放在眼裏,隻是坐在那裏玩手機。
李乘風“好奇的”湊上前去,又“好奇的”的問道:“你看的什麽啊?”
那光頭也不介意,說道:“是個老diàn yǐng《功夫》,你肯定沒看過。”
李乘風大聲反駁道:“別瞧不起人!星爺的diàn yǐng我哪個沒看過?我最喜歡《功夫》了,看我如來神掌!”
說著話,李乘風模有樣的使出“如來神掌”去拍光頭。
那光頭一臉鄙視的表情,“切”了一聲表示不屑,隻是看手機也不理會小屁孩兒的“如來神掌”。
突然,光頭的表情凝固了,他張著嘴“呃呃”的發不出聲音,而後摔倒在地抽搐不已。
剛才還在奶聲奶氣的使“如來神掌”的李乘風,此刻則是一臉冷漠的盯著光頭。等他不再抽搐以後,李乘風從光頭的脖頸處拔出一根金針。
金針的尾部刻著一個古篆體的“南”字,能在這麽細的金針上刻下小篆,可不是什麽人都能做到的。而且這金針還是一套,共十三根,來頭不小。
十歲的李乘風對於人體的經絡穴位熟的很,比加減乘除四則運算還熟,這也是有原因的,此事,後文再說。
李乘風拿起光頭的shǒu qiāng,打開門,走出去,槍聲在廢棄空曠的車間裏回蕩, 5個劫匪全部死在槍下。
現實世界裏的這些劫匪,是怎麽死的他不知道,當他獲救時,他是被蒙著頭送到父親懷裏的。
但在夢裏,他已經可以一把shǒu qiāng無傷通關了。
刀疤臉是第一個死的,他正背對著小屋門口,不知在和什麽人小聲打著diàn huà,正好把後背送給了,剛出“新手村”的李乘風。
悶熱的夏日,槍聲驚起了無數的蛇蟲鼠蟻。
六顆子彈,六個人,悉數斃命。
斜陽下,十歲的李乘風,那單薄的身子在微風中顫抖,細碎的劉海兒被汗水浸濕,一縷縷的垂著,白色校服上粘著點點血跡。
正在等著“輪回”的李乘風,忽然感覺有些不對:終於,要有變數了嗎?
變數確實有了。
此時,山洞裏,秦霜聶風一行人,正圍著李乘風。
秦霜對聶風說道:“風師弟,你內力溫和綿長,給他輸點內力,不然的話,這孩子恐怕熬不過去。”
萍水相逢就能施予援手,不求回報,這大概就是俠吧?
此時的李乘風臉色慘白,蜷縮著身子不停的抽搐著,夜雨在一旁不安的刨著蹄子,打著響鼻。
聶風盤腿坐在李乘風身後,緩緩地向他體內輸送內力,等李乘風平靜下來不再發抖,聶風把他交給了孔慈照顧。
秦霜來到泥菩薩身邊說道:“神相醫術高超,您給看看這孩子?”
泥菩薩歎了口氣說道:“二位堂主宅心仁厚,隻是……”他頓了一下接著道,“我觀此子麵相……卻是凶多吉少,這當是他的一大生死劫!撐過去則福祉綿延,撐不過去則身死燈滅!”
說這話的時候,泥菩薩雖然是病懨懨的模樣,可他的表情卻很值得玩味,有欣賞,也有惋惜:此子乃無命之相,正是我麻衣神相一脈,絕佳的傳人,隻可惜,唉……
此時,李乘風的夢境終於發生了變化。
從廠房的大門跑進來一個神情慌張的人:“小風,你沒事真的太好了,我都快擔心死了。”
李乘風冷笑著,吹了一下細碎的劉海兒,沒有說話。對這個看著他長大的,老實憨厚的“家人”,他無話可說。
老李來到他身邊,看了一眼車間裏的慘況,憤怒的說道:“這幫家夥真該殺!小風別怕,jǐng chá來了就說是我殺的。小風,把槍上的指紋擦掉,把槍給我。”
看著李叔滿頭大汗,一臉關切的神情,李乘風猶豫了……
他把槍遞給了老李,而老李則麵無表情的抬槍指著他:“回去!”
李乘風笑了,轉身回到剛才的小屋,老李正要關門,一聲槍響,老李倒下了,眉心中槍。
而李乘風的左手,不知何時憑空出現了一把槍。
現實中獲救後,他一直追問李叔的下落,他父親一直含糊其辭,後來因出國留學的事情,他和父親鬧得有些不愉快,也終於從父親那裏得知,李叔是才是當年綁架案的幕後主使。
從那以後,他的心裏就埋下了一根刺,他也曾經一度很崩潰,而現在,親手殺了李叔之後,他好像釋然了。
是啊,既然對於有些人來說,感情不如金錢,那你這感情我也不要了。
時空變幻,夢境沒有再輪回,這一次的李乘風,仿佛陷入了混沌,朦朦朧朧,溫暖舒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