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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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卓先生,你沒事吧?”烏老大來到卓不凡身前,關心道。

    卓不凡真氣翻湧,一時說不出話來。

    烏老大心想:“一擊而已,居然連劍都斷了,看來這劍神之名,真是狂妄自大了。”

    段譽圍著王語嫣急得團團轉,他用淩波微步躲過了滿天指影,但沒有武功的王語嫣卻中招了,而段譽也不會解穴。

    他來到慕容複身前著急的說道:“慕容公子,趕快給你表妹解穴吧。”

    慕容複臉色鐵青,來到王語嫣身邊給她解穴,然後又給包不同幾人解穴。

    看著倒地姿勢各不同的眾人,慕容複念頭一轉,命令包不同幾人,去給眾洞主、島主解穴,恢複正常的眾人,對慕容複感激萬分。

    烏老大惱的咬牙切齒,好好的一個立盟誓師大會,竟被一個乳臭未幹的小子攪和了,看著死掉的那幾個倒黴鬼,他心裏又暗自歎了口氣……

    此時的卓不凡已緩了過來,被芙蓉仙子攙著的他說道:“那少年武功奇高,等閑不是他對手,我們最好結隊搜尋。”

    烏老大卻說:“那少年輕功了得,我們是追不上了。但是,現在走漏了風聲,我們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

    此時的李乘風,正背著天山童姥在樹影間穿梭。

    背上,童姥語氣陰森地問道:“你這指環是哪來的?”

    李乘風“悲傷”的歎了口氣,低聲說道:“是我師父臨終前傳給我的。”

    童姥抱著一絲僥幸又問:“你師父是誰?”

    李乘風說道:“家師,逍遙派第二代掌門人,無崖子是也……”

    天山童姥最後的一絲僥幸被打破,她失魂落魄的喃喃自語:“不……不可能……師弟他功力深厚,怎麽可能這麽早就死了?他才九十三歲啊……”

    李乘風翻了個白眼,這句話著實讓人氣惱,才九十三歲?真是……

    他抖了個機靈說道:“回師伯的話,家師是被逆徒丁春秋暗害,渾身經脈盡斷,這幾十年他一直都在忍受著莫大的痛苦。”

    天山童姥心痛如絞,沒有注意到“師伯”這個稱呼,她語氣陰森道:“就憑丁春秋,如何能害了你師父?”

    李乘風放慢了腳步,詳細解釋道:“這個卑鄙陰險的小人,仗著比我師父年輕二三十歲,又生得俊俏,竟去姘上了我師父的qíng rén,而後趁機暗害了師父,把他老人家打落山崖,幸得師兄蘇星河相救,這些年來一直裝聾作啞的照顧著師父。我破解了珍瓏棋局,被師父收為關門弟子,傳授掌門之位。”

    童姥震驚無語:師弟啊師弟,想不到,你竟然也會被人戴綠帽……

    同時她心裏也在暗自悔恨:怪不得蘇星河那小子,幾十年如一日的守著那個珍瓏棋局,我早該去看看的,早該去的……

    童姥又歎了口氣,自言自語道:“唉,師弟啊,你要是不想見我,托人捎句話也行啊,非得要徒弟才能報仇嗎?師姐也能給你報仇的!”

    最後這一句話,聽的李乘風後背發涼,他有些無語:“我心虛什麽?無崖子又不是我殺的……”

    童姥貌似不經意的問李乘風道:“和丁春秋私通的是誰?”

    李乘風聽到童姥這麽問,有些扭捏地說道:“師伯,這人您也認識,是您和師父的師妹——李秋水。”

    童姥這才注意道李乘風的稱呼,她苦笑了一聲:“小賊,你終究還是和她苟且在了一起,也是,我這個殘廢確實配不上你……”

    然後又狠狠地說道:“這個賤人,狗改不了吃屎!”

    李乘風裝作沒聽到,加快了腳步,所過之處,樹枝仿佛被風刮過,不見人影。

    一時之間,兩人都沉默了下來。

    月夜林間,魅影如風。

    良久,童姥又低聲問道:“你師父還說什麽了?”

    李乘風“小心翼翼”的說:“家師還說,讓我去找師伯您學武功,殺了丁春秋為他老人家報仇。”

    童姥狀似無意的說道:“你功夫不弱,對付丁春秋綽綽有餘了。你這是什麽功夫?”

    李乘風說道:“這是師父最近幾年創的新武學——三分歸元氣。此功三元流轉,生生不息,最終能達到自然大化之境。”

    童姥驚訝感歎道:“師弟他天資超絕,隻是心思不在武學上,所以武功遠不如我們。但現在看來,他困於原地幾十年,居然創出了一門不亞於北冥神功的絕學,而且此功深合道家自然大道。看來,他對武學的領悟當是遠超我等了,不虧是師父選定的繼承人。”

    沉默良久,童姥又道:“不用說,你這雄渾的真氣,當是你師父傳給你的了?”

    李乘風“嗯”了一聲,語氣低沉道:“師父困於暗室數十載,見不到外麵的花花世界,當真是痛不欲生……”

    童姥歎了口氣:“唉,師弟啊……”

    李乘風沒敢打擾童姥獨自傷感,隻顧埋頭趕路。

    沉浸在悲傷中的童姥突然說道:“停下。”

    李乘風停下腳步,落到地麵。

    童姥跳下來,找了一根樹枝,在地上畫了起來,月光下,一副棋局漸漸被勾勒出來。

    “你是怎麽破解珍瓏棋局的,下給我看看。”

    李乘風心裏一驚:這是懷疑我了?

    他回想這一路的對話,沒有發現破綻,於是按下逃走的心,開始按照虛竹的下法,推演棋局。

    說來可笑,現在的童姥十來歲模樣,功力自然低的不值一提,但李乘風卻打心裏怵她,由此可見,他也缺乏武者之心啊,有什麽臉教訓李飛蓬呢?

    “首先,我絞盡腦汁也想不出破局之法,於是我就閉著眼胡亂下了一子,正巧,這自添的一子雖然自殺了一片棋,但是卻盤活了整個局麵。然後,蘇師兄應了一手,接著我……”

    所幸,李乘風的麒麟血脈,不僅給他帶來超越常人的五感六識,還帶來了過目不忘的神識,他就這麽一步步的推演棋局,最後,珍瓏棋局——破!

    童姥點頭:“不破不立,破而後立。”

    她又問道,“你師父除了讓你找我學武,還交代什麽了?”

    李乘風老實回答:“師父還說,師伯您因為修行功法出了岔子,所以每三十年要返老還童一次,屆時功力盡散……而今年您正好九十六……所以,師父說如果靈鷲宮那位教不了,就讓我去大理無量山找畫中女子學藝。”

    童姥聞言立刻問道:“什麽畫?”

    李乘風從懷裏拿出那副畫,說道:“就是這個。”

    童姥一把搶過,在皎潔的月光下,畫中女子宛如仙娥,她看了一眼就把畫扔了,大罵道:“又是這個賤人!她都給你戴綠帽了,到死你還想著她?”

    李乘風把畫撿了回來,小心道:“師伯,師父他老人家不知道他被戴綠帽……”

    天山童姥揶揄道:“哦?那你師父應該感到慶幸了?真不愧是破了珍瓏棋局的俊傑,你看問題的角度真是不一般。”

    李乘風有些不好意思的轉移話題道:“師伯,您不是三月初三返老還童嗎?現在都快四月了,你怎麽還這副模樣?”

    說到這個,童姥心裏不知道是該慶幸,還是該自歎倒黴:“我的一個仇家,算準了我散功的日子,shàng mén尋仇。姥姥我為了躲避那個賤人,裝作被烏老大這個狗奴才拿住,下了山。”

    說著,童姥歎氣道:“這些日子我一直沒能喝到鮮血,所以一直無法練功,再晚幾日若還喝不到鮮血,姥姥我就會真氣逆轉,爆體而亡。”

    李乘風故作驚訝:“鮮血?您練功還要喝血?這個師父沒說啊……”

    童姥氣急,語氣陰森森的說道:“你當我願意喝血啊?若不是那個賤人害我,我也不至於練功走火入魔,都是那個賤人害的!”

    李乘風“不解”問道:“聽您的語氣,您練功之所以走火入魔,是有人害你?而這個來尋仇的賤人,就是害您走火入魔的那個賤人?不對吧?她尋什麽仇?是她害了您,應該您去尋仇才對吧?”

    天山童姥說道:“哦,後來我趁她不備,在她睡覺的時候,在她臉上寫了個字,可惜沒寫好。”

    雖然童姥顯得很是隨意,但李乘風還是從她的語氣中,感到了一絲得意與解氣。

    李乘風有些頭疼:“好複雜啊……”

    童姥見狀笑道:“還有更複雜的呢,要殺我的這個賤人,其實就是給你師父戴綠帽的那賤人,不過,她現在可不住在無量山,無量山已成為我靈鷲宮轄下三十六洞之一——無量洞,她現在,是西夏的皇太妃,在西夏呼風喚雨,隻手遮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