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臨王依舊懷疑的問道:“若隻是做一個區區王妃，她不願意也是情理之中，現在若得了墨家的支持，難道就算是做皇後，她也會不想。”在他的想法裏，沒有不想掌握天下的男人，自然也不會有不想居高位的女人。

    在下拙見，寧王妃確實不好這些，初來寧王府，隻要下人不冒犯，絕無半點王妃架子，西華王給她賜的丫鬟仆傭她都覺得使喚不慣，平時隻帶三個丫鬟，有時甚至就跟了一名侍衛，半點沒有公主的架勢，這權利位份與她，就算是裝，也沒有必要。”不是親眼所見，他自己都懷疑西華居然有這樣的人。

    東臨王歎了口氣，感慨道:“這麽說來，此人確實是不諳禮數，寒兒娶了她，也是委屈了。”

    監視得越久，他倒越不覺得自家王爺吃虧，而是恭恭敬敬道:“墨家宗主讓屬下帶了封書信與一件東西給皇上。”

    什麽，拿來看看。”

    屬下交上書信與信物，老皇帝看過之後，見那信捏得粉碎，長長的吐了口氣道:“也好，就讓他從此留在月華城吧，你去找那個女人，讓她做一件事情，若是這件事情成了，就把解藥給寒兒吧。”

    ……

    楚若汐畏寒，年節時期的月華城更是寒冷，於是與娘親一起守在暖閣裏吃茶點，叫了幾個唱曲的在暖閣裏唱點新曲聽聽，打發時間。

    宮熙寒、西華王與墨家宗主則在偏廳議事。

    先前楚若汐還擔心他們會不會打起來，但被墨母笑這勸解道:“若汐在這裏，他們不會打起來的。”也就釋懷了。

    想他們之間，也曾算是血海深仇了，畢竟這刀劍無影，先不說斷了蕭默的手掌，就是割宮熙寒心頭肉的事情也絕不笑笑就一筆勾銷，不過再想，畢竟未出人命，一切就都還有挽回的機會，既然能坐下來談談，就應該不會打起來，再說，就算真打起來，她除了翻牆，就一無所長了，擔心又有什麽用呢？

    偏廳並不大，三人落座後，就再容不下其他人，明裏暗裏，其他人也都識趣的退下，也沒有誰逞能，敢靠近偷聽。

    為其餘兩位倒了杯茶水，宮熙寒先開口問道:“母親的事情，兄長可知道？”

    妹夫這口，叫得確實順。”墨翟拍著他的肩膀，笑著說道，順手攬著他的肩膀，“我就知道你想問娘親的事情，沒錯，就如你猜想的一般，娘親就是當年雲霄閣閣主，雖然看起來不過四十多歲，但實際已經六十多歲了。”

    宮熙寒疑惑稍解，又更加不解，繼續問道:“她怎麽會成了你們的娘親。”

    墨翟驚奇道:“妹妹難道沒有與你說嗎？就算妹妹沒有說，冰焰子特有的追源術也可以看到，何必再來問我？我說了，你又會信？”

    宮熙寒沉默少許，淡淡的道:“我沒有用追源術？再說兄長可以不答，答了我必然會相信。”

    墨翟挑了挑眉梢，一臉高深莫測的笑道:“沒有用追源術？莫不會是體力不濟？看來這毒，是日益的深了。”

    宮熙寒對於這種粉刺，並不以為意，語氣依舊平淡無波道:“追源歸隱相克，她本就受九儀六幻影響現實幻境常分不清楚，我若再用追源術，隻怕她會從此瘋癲，這點兄長不會不知。”

    認同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就如親兄弟般自然，墨翟道:“想不到妹夫居然能克製自己體貼到如此，我這個做哥哥的也是放心不少。”

    宮熙寒誠懇問道:“兄長可否告知詳情？”

    娘親與我墨家爺輩墨書的戀情想必你也是有所耳聞，當年墨書自盡，娘親生下孩子後精神瘋癲，以至親手殺了自己的孩子，後來的許多年，她始終不能接受這個現實，一心逆天而行，想要用處子之血煉製回魂丹，被墨家與眾江湖討伐，更是走火入魔，徹底瘋了，從此四處流浪，其中細節我並不清楚，不過我被妹妹的毒藥所傷，失去知覺，想是她無意中撿了我，以為我是她的孩兒，就算沒有知覺也日日也將養著，因此成就了我與她之間的一段母子緣分吧。”

    她雖然瘋了，但是有的意識還在，所以無意中記得在住處布下玄天陣，將住處隱匿起來，也正因為如此，你們與我墨家的人都尋不到我，直到妹妹出現，才將我喚醒，看她名不見經傳的樣子，居然能醫好我與娘親，歸隱術不同九儀六幻，要想被施術者產生細微的幻覺，就必須自己絕對的意誌集中，娘親那個樣子，是不可能施加歸隱術的。”

    宮熙寒皺眉問道:“那她為何會有時覺得是幻覺？”

    這一點我也發現了，有可能是她本就虛弱，九儀六幻的影響更重一些，有可能是錯覺，還有可能是她自己說的，摔了腦子了，或者是有太多的事情她從未見過，讓她分不清真假，就以為是幻覺，就連我將她帶到內牆上，都聽得她自言自語是幻覺，不過我也曾經也探過她的脈，裏麵有不尋常的氣息流動，在她回王府之前，我將那氣息消除了，那氣息是雲霄閣的內力，也許是娘親在自己不記得的時候，將自己內力打入她的身體裏，雖然不如歸隱術厲害，但是她沒有半點內力，所以亂了心神，恢複得慢，也是有可能的。”

    宮熙寒依舊愁眉不展，楚若汐的感知幻覺的事情說嚴重，不嚴重，說不嚴重，又嚴重。

    娘親的事情，還是不要與讓她知道，畢竟都是些陳年舊事，聽起來，都不愉快，她既然救了我性命，身為墨家宗主，有恩必報，我們這兩個孩子，就當是還她的恩情，她現在雖然神智漸漸清明，但是很多事情已經忘記，她年事已高，以後的時日也不是很多了，我墨家都不追究，兩位也不要太過執拗幾十年前的事情，更不要連累墨家再蹚渾水之中。”看起來雖然隨意不羈，但其中身為宗主的氣勢，卻是誰都否定不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