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8章:遺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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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data  二人同聲道:“娘親請說。”

    第一件事情,就是我剛才所說的,你們二人各有所長,都可以一方為大,雖無血緣關係,但我知道,你們都有兄妹情分,今日你們沒有半點矛盾,來日,母親希望你們不管發生什麽事情,都記得你們的兄妹情分,相互扶持,切不可反目成仇。”

    兩人相互看了一眼,眼中皆是真切的手足情誼,然後同事點頭道:“我們答應你。”

    第二件事情,母親這一生罪孽深重,本就不該善終,現在卻還有一雙兒女送終,上天待我真的是不薄,但我一生逆天而行,雖不會有真正的仇家,但這滿身的罪孽卻還在,我死後,你們將我的屍骨焚化了,哪怕拋與荒山野嶺,也不要立碑立文。”

    楚若汐猶豫,她接受的現代觀念,並不反對火葬,但是母親口中說出自己的喪事,如此的決絕,竟然難以點頭,求助的看著身邊的兄長,墨翟道:“娘親,何必如此?”

    墨母笑著說道:“這是我的遺願,隻希望你們能夠遵循,你們若是心中不忍,就將我的骨灰帶到雲霄山上,山頂雲霄閣下不到兩百步的地方,有一棵李樹,那樹四季開花,是我與他,記憶最為美好的地方,但是記住,無論如何,不可埋葬,不可立碑,拋灑在那裏就好。”

    墨翟猶豫了片刻,點頭答應,楚若汐低著頭,沒有說話。

    最後一件事情,是獨獨對你的事情。”墨母看著楚若汐表情有些憐愛,眼中帶著不放心道:“你是醫者,自然知道你這身子骨不能練武,所以別怪娘將一生的內力都給了翟兒卻沒有給你,現在,母親將這雲霄閣的事情和玄天陣教給你,以後若是有什麽事情,你不但可以得到墨家和西華王的庇護,也可多一種解決辦法,你身體了裏有我的安魂心隱,可以參透玄天陣,隻要有玄天陣在,若是遇到什麽大事,至少也可以保命。”

    楚若汐哭哭啼啼了半天,以前冷眼看生死,就是自己死,也不覺得這般失去的悲痛,就像是與自己真正的的親生母親要去了一般。

    或者說,那親生母親鄭媛,與她毫無半點聯係,無有羈絆,無有情傷,但是墨母,卻是真真的有所羈絆,腦子裏一片混亂,隻覺得許多不曾熟悉的東西鋪天蓋地的卷來,陌生得讓人抗拒,卻有在自己的腦子裏交錯。

    在那腦子的混亂之後,如若九儀陣的白陣一般,眼前空白一片,接著腦中空白一片,空白之外,無有其它,再接著,就連知覺也沒有了。

    楚若汐醒來的時候,已經在自己的臥室裏,宮熙寒麵色沉重的坐在不遠的案台處,雙眉緊鎖,心事重重,那心事,楚若汐自然也能猜到的,幹脆閉了眼睛,準備繼續裝睡。

    卻在耳邊聽得耳邊沉沉一句話飄來,“母親她,已經去世了。”

    楚若汐霍的一下坐了起來,隨便披了件衣服,一句話也沒有多問,也沒有說,就向母親住的別院跑去,驀的發現,雙腳離地,飛身而起,宮熙寒麵無表情的攬著她纖細的腰,點足而起。

    母親住的別院中央已經加起來柴火,剛才還和自己有說有笑的母親此刻安詳的躺在柴火中央,穿著碧綠的紗衣,安詳平靜,甚至讓人有一種,她不是死了,而是睡著的假象。

    幻覺!

    楚若汐此刻多麽希望這一切都是幻覺。

    鮮豔的紅衣外是一件蒼白的的馬褂,墨翟似乎在那已經站了不少時間,轉過身,靜靜的看著她,沒有表情,沒有聲音,隻是伸出自己的右手,向著她,許以安慰。

    掙開宮熙寒的束縛,楚若汐跑了過去,靠在他胸前,再也忍不住,嚎哭了起來,墨翟輕輕的拍著她的後背,沉默不語。

    從無到有,從有到無,也不過這短短數月。

    墨翟撫摸著她的頭喚道:“妹妹。”

    楚若汐哭得依舊傷情。

    墨翟這一聲叫喚之後,卻也是哽咽了半天才道:“你還有哥哥。”

    哥哥。”楚若汐反複的叫喚著,卻久久不能止住自己的眼淚。

    這一邊,宮昇軒急著帶宮熙寒回東臨,西華王卻沒有馬上同意,看到楚若汐與墨翟摟摟抱抱的哭在一起,心中更是怒火中燒,“傷風敗俗!不知廉恥!”

    宮熙寒冷漠的臉上射出淩厲的眸光,雖未開口,但那眼神,足以讓人知道他的憤怒,那感覺,簡直如掉入冰山的窟窿,寒冷至極,宮昇軒從來就知道這位皇弟與他們各位皇子不同,但卻沒有真正體會過,現在真正體會了,竟然如此的恐怖。

    楚若汐繼續靠著墨翟大哭,宮熙寒始終未發一言,淩人的目光在他身上不過停留片刻,就又轉回楚若汐的身上,這一刻,宮昇軒竟然有一種從鬼門關走過撿回一條性命的僥幸感,長長的舒了口氣,再也不敢多說一個字,匆匆的退開了。

    皇兄,皇嫂哭得這麽傷心,你就不去勸勸嗎?”相比大皇子,這位年幼的六皇子想問題更加的單純,人家哭得稀裏嘩啦的一看就是悲痛不已,能和傷風敗俗扯上什麽關係?

    宮熙寒搖了搖頭,並未準備勸阻“這樣的事情,就讓她多哭一會吧。”

    但是以前,宮裏的禦醫不是說大悲傷肝嗎?”宮驚羽還是不解。“皇嫂這麽哭下去,對身體不好吧。”

    有些事情,雖然知道,但未必能做到,她現在隻是需要一點時間,慢慢去接受,我們,就等等吧。”

    但是我聽皇嫂的口氣,並不願意和我們一起回去的樣子。”宮驚羽還是有些擔憂,“皇兄就在這裏空等嗎?”

    俊美的臉龐、深邃的眸光、棱角分明的五官映襯出更加俊美的魅力,“驚羽,有些事情,並不是你看起來這麽淺薄,就好像你們覺得最不重要的事情,其實才是最重要的。”

    皇兄,臣弟真的不明白。”年輕的臉上一臉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