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0章:母豬上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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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君臨天下有什麽好的,就算你坐在皇帝寶座上,這天下也未必是你的,就算這天下是你的,這天下的錢也不是你的,我們墨家,天生就不是帝王之家。”

    是啊,九國之中,也隻有墨家禪讓皇位,這胸懷,不是一般人可以比擬的,感覺就是個異類。”楚若汐衷心的覺得,能做到這一步,還能屹立不倒,絕對不簡單。

    墨翟抱緊了手中的骨灰盒道:“彼此彼此,若是妹妹,你會想要做皇上嗎?”

    做皇上多累,手中掌握權力,就總會擔心被人奪走,處處防範,還要兢兢業業的治理天下,一點自由都沒有。”楚若汐很是反感道,也不知道為什麽,她就覺得,那皇權枷鎖與她,就不該有聯係。

    沒錯,當擁有的東西越多,就像得到越多,我若是想要這天下,天下未必不是我的,但這天下,就算我得了,也沒什麽意思,我們墨家,天生就是閑散的江湖之人。”

    楚若汐心中傷懷難解,勉強一笑道:“我也是。”

    墨翟拖長了音調道:“理所當然。”然後拍了拍手中紅漆骨灰盒道,“娘親,想要的,也是我們如此。”

    楚若汐仿佛聽明白了,又覺得不明白,難受道:“你就不能多說點廢話,讓我不這麽難過嗎?”

    墨翟道:“厚生薄死,傷懷無益,妹妹請放開心。”

    楚若汐用力的踩了他一腳,理直氣壯的怒道:“我當然知道無益,我要是能做到,我就是墨家宗主了!”

    好有道理,墨宗主無語。

    ……

    不傷心隻是片刻,想想又再次成了沒有母親的孩子,楚若汐就傷心,第二日醒來,兩隻眼睛不是自己的一般難受,照鏡子,果然已經紅腫如桃。

    剛這麽一想,桃子就出現了,硬生生的將她拉到院子裏。

    院中圍了不少人,但並不影響她走過去,眼前的一幕,讓楚若汐呆呆的站在院中,半天難以言語,就那樣盯著一雙桃子眼,站在高大的梨花樹下。

    四周靜默。

    清新白花。

    清雅白衣。

    修長俊挺,負手而立,英姿颯爽,帥氣逼人,白衣公子,翩翩高雅。

    隻是那衣裳,在這早春時節,還是有點單薄,風一吹,就感覺到冷意蔓延。

    他穿了她做的衣服。

    衣服的款式明明那麽別扭,卻能在他的氣定泰然的氣勢下,讓人有一種正當好的錯覺,就連這個時代根本沒有的木片紐扣,都別有一番風情,更別說那桂花糕的印模蓋章的弄出的怪異花紋,都能讓人覺得,就該如此的和諧。

    隻是他身邊卻不和諧的躺著一隻叫得別扭的大白,兩隻前腿被繩子綁著,曲躬在地上,叫得很煞風景,楚若汐忍不住揣測,這莫不是東臨人出行的特別習俗,要殺放血嗎?

    宮熙寒久久的睨著她,仿佛要看穿她每一個表情,淡淡的先開口道:“我今日啟程。”

    楚若汐幽幽的點了點頭,一時間竟然不知如何是好,隻覺得心口堵得慌,嘴唇顫抖了幾次,終究一個字都沒有說出來,歐陽青最後,還是同意了。

    伴隨著特有的慘叫,那白衣人的身影一晃,將它掛在一個粗壯的樹杈之間,叫得更是淒慘,與這情景,忍了許久的眼淚在框框裏轉了幾圈之後,終於還是滑落了下來,負氣般跺腳道:“你要走就走,欺負一隻算什麽?!”

    還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麵的時候,你說過,‘男人若是可信,母都會上樹’。”宮熙寒示意她看了眼樹上掛著的那隻可憐的,仿佛已經能夠接受新環境了般,叫得沒有剛才淒厲,隻是哼哼唧唧兩下。

    楚若汐心底刹那間,被填充豐盈,他是想要證明,自己是可信的嗎?

    現在,既然母已經上樹,不如就相信我這個男人一回,我不是歐陽慎,隻要此回得解東臨國難,我宮熙寒對天發誓,但負天下,也絕不負你!”

    楚若汐衝過去,緊緊的抱著他,再也忍不住大哭了起來。

    我半個時辰後,我就會隨大皇兄他們動身,楚若汐,你可願意,隨我同去?”

    我……”楚若汐此刻是真被感動了,挪了挪嘴唇,剛想答應,隻聽一聲刺耳的笑聲,將想說之話,生生的堵住了。

    定眼一看墨翟不知什麽時候也站在小院裏,身邊站著歐陽青和趙雲秀,後兩人一身皇帝皇後的官服,身邊還跟著全副仗勢的護衛宮女。

    克製住臆想為幻覺的衝動,楚若汐眨了眨眼睛看著墨翟道:“哥哥?”

    墨翟意有所指的安慰道:“放心,你舍不得,哥哥就不會動手的。”

    楚若汐撇了撇嘴,心中暗自誹謗,她舍得,難道他就真動手打斷宮熙寒兩條腿?不放心的問道:“那母親的喪事怎麽辦?”

    比起母親的喪事,哥哥覺得妹妹的事情,更為重要。”墨翟難得嚴肅道,“活人,永遠比死人重要。”

    楚若汐疑惑的看了他好一會,感覺現在墨翟說話,總是意有所指,但又不明所以,問道:“哥哥究竟是想我留下,還是想我同去?”

    墨翟笑得意味深長道:“妹妹的想法,就是我的想法。”

    簡直就是廢話,聽起來為你好,實際就你繼續糾結吧,楚若汐不放棄的繼續問道:“那哥哥這麽嚴肅的樣子,究竟是什麽意思?”

    墨翟寒澈的雙眸幽深,散發著冰冷淩厲的氣息,與以往的隨便完全不同,給人帶來無窮的壓迫感,聲音慢得不能再慢的道:“你的想法未必是妹夫的想法,更未必是他們宮家的想法,所以,我必須嚴肅。”

    楚若汐覺得自己地臉都要抽筋了,麵皮沒辦表達情感了,“哈?哥哥你可不可以直接說明白點,我怎麽越聽越糊塗?”

    墨翟淡淡的看了她一眼,然後注視著另一個人道:“你糊塗,妹夫不糊塗。”

    宮熙寒麵無表情道:“西華王要一個承諾,兄長想要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