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越對莊錦的提問，目的很簡單，就是想知道他們對蕭將軍治療的底線。

    治好了會得到什麽，治壞了又是個什麽結果。這種底線對他和專家來說，顯得尤為重要。

    這可是關係到他們的未來。

    但莊錦的回答，卻好像在說，除了把將軍治療康複，其它沒有底線。

    這家夥搞的，這沒有底線的事，說明未來前途未卜，是最讓人頭痛的。

    如果一件事牽扯到生命生存的問題，連死活都沒法保證，那樣根本不會激發一個人的鬥誌，隻會造成心理上的恐慌。

    一旦事情演變到這種地步，事情隻能是越幹越糟糕。而莊錦的回答，似乎正在在把事情引導到糟糕的一麵去。

    莊錦這家夥，從他到濟州百草堂中醫院去請秦越開始，就沒有把話說清楚過。秦越一直這樣覺得，現在也是一樣，他所有說過的話都不如嚇唬人時說的清楚。

    由於對莊錦說話的不滿意，秦越扭頭看著他，說:“從現在開始，我不想聽你說話。所有的問題都讓蓉姐來回答，好不好？”

    為什麽？別以為你穿了我們的軍裝就可以膨脹。”莊錦自作聰明的反詰。

    秦越不耐煩的動了一下身體，眼睛盯到他的臉上，說:“莊錦，不讓你說話，是因為我發現你的言語表達有障礙，首先不能正確的聽懂別人的問話，其次，你的回答總是讓人聽不懂。ok？”

    莊錦的臉色一沉:“你什麽意思，我說的不是人話嗎？聽不懂你就不是人。”

    我靠，秦越差點從床上掉下去。

    有這樣做詛咒的嗎？就這水平頂多就是幼兒園中班的水平，他是怎麽幹到將軍警衛的，難道將軍是大班的嗎？

    行了莊錦，我是領教你了。現在咱們是在討論將軍的病情怎麽治療。你一個警衛可以到門外站著去了。”

    秦越這麽說就有點刺激人了。莊錦當然聽的出來，這是在笑話他沒文化呀？將軍那麽高的水平，到手的畢業證就是個高職，怎麽了，也沒見有人敢小看他。就你個破醫生就敢來取笑將軍的警衛參謀，知不知道他莊錦也是個專升本的畢業。

    秦越，我先問你，你有畢業證嗎？”莊錦決定先發製人。

    沒有啊，怎麽了？”秦越無意識的回答，還不清楚他是怎麽把話題轉到學曆上去的。

    你一個沒學曆的叫我一個專升本的人出去，你還有點自知之明嗎？”莊錦似乎很得意秦越進了他的套。

    到了這時，秦越也沒明白莊錦在說什麽。討論病情和學曆有什麽關係？

    莊錦，你應該知道，學曆不代表能力。現在是能力說話的時代。”秦越還一本正經的跟莊錦解釋。

    但不等秦越說完，他看到莊錦笑了，笑得不但詭異而且邪魅。

    靠，他這是在玩什麽花樣？

    莊錦，你他麽就是將軍的警衛參謀，跟我討論什麽學曆？”

    秦越的話沒說完，專家似乎有點不耐煩，說:“這都火上房的時候了，你們還有心談學曆，我一個醫學博士後我說什麽了？”

    博士後？

    這名詞對秦越來說感到很陌生，轉眼看到專家的臉上。

    你是博士後？”

    怎麽了，不行啊？”

    那你能跟我說說博士前的事嘛？”

    我擦，專家一聽秦越說出這種話來就怒了，伸手把床上的枕頭朝秦越砸過去。

    最討厭有人拿他的學曆開玩笑了。一介博士後混了這麽多年才幹到專家，本身就是個丟人的裏程。還容別人再來拿這個來開玩笑？

    看到枕頭飛過來，秦越隻是抬手一搪，就把枕頭別到莊錦的身上去。莊錦本身是練過的，一把接住枕頭。他也對專家是博士後的身份表示驚訝。但秦越把枕頭反手撥到他的身上，他表示極度不滿。

    秦越，人家的學曆高應當受到尊重，你還胡問。該砸你的枕頭，你撥給我，你什麽意思，擊鼓傳花啊？”

    對，就是擊鼓傳花，現在你接住了，你可以出去了。”

    呸。我就是不走，誰知道你會不會出什麽壞主意來害首長。我必須全程監視。”

    莊錦一說話，就讓人心裏不爽。這次連專家都聽出來了。

    秦醫生，你聽到了，自從到了這裏，人家就在全程監視咱們。你說，作為醫生沒有對病人自主的治療權限，得不到應有的信任，你還怎麽給病人放開膽量做手術？”

    專家的話似乎出賣了他的心聲。秦越暗道，這人是博士後，肯定是愛惜名聲和前途，難怪他一味的退縮，有莊錦這樣一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家夥，肯定也是嚇唬過他，才讓他這麽畏首畏尾的。

    專家同誌，你有這麽高的水平，誰說你沒有治療的權限了，你怎麽就不能放開膽量了？”莊錦耐不住性子，瞪著眼的質問。

    秦越笑了笑，莊錦這家夥隻是一味的愚忠。就他那點智商，在修煉個十年八年也未必參透專家話裏的意思。

    要是他有夠聰明，怕也不會在他給將軍施針的時候，還能直接跟他打起來。

    但有一種結果秦越很明白，不管專家耍什麽滑頭，對將軍的治療不得出一個令人滿意的結果，他們就休想從這裏平安的離開。

    莊錦，你閉上嘴。你不是要全程監控嗎，好好待著，好好的做你的監控。別說話行不行？我不管別人，我先給你說一下我的底線。就是你再來瞎摻和，我就不再去給蕭將軍做什麽治療。”

    莊錦跟秦越打架沒打贏，本身就有點不服，聽他說這個，立馬對他瞪起眼來。

    一直在旁邊待著沒有說話的林蓉，到了此時看出苗頭不對。

    莊錦，你到底要幹什麽？”林蓉女聲特有的語音讓三個在場的男性都靜下來:“人家秦醫生說的還不夠清楚嗎？我看耽誤了對首長的治療，就是你莊錦的事。”

    莊錦一下從床上站到地上:“蓉姐，我怎麽了，怎麽把事情怨到我的頭上？”

    林蓉仰起臉，一道嚴厲的目光看到莊錦的臉上，說:“給首長做治療，你到底是怎麽跟人家兩位醫生說的？”

    莊錦讓林蓉看的心裏有點發毛，挪渝著說:“我、我就是說要把首長病治好嘛，要是不能把首長的病治好，他們就得永遠的在部隊留下來。”

    這終於算是找到問題的症結了。專家一味的退縮，秦越出手也是畏首畏尾，看來就是中了莊錦的要挾，他們怕了。

    莊錦，你這個昏了頭的大頭兵。”林蓉板著臉說:“事情就是壞在你的身上。現在我命令你，隻有看的權利，沒有說話的權利。膽敢再假傳聖旨胡說八道，等首長醒來，我首先就要告你的狀。”

    我、我也沒幹什麽呀？”莊錦雖然不服，但林蓉終歸是比他的軍銜要高。同樣，她也是蕭將軍身邊的人，說話還是有點權威的。

    莊錦從始至終都不承認他對首長有二心。他從來都是站在首長的一邊考慮問題，忠心耿耿。這怎麽到頭來反而成了他的不是了？

    看到他低下了頭，林蓉的口氣放平，說:“莊錦，我也不說你什麽了，從現在開始你閉上嘴，就沒你的事了。給首長的治療，我們都是外行，還得是聽專家和秦醫生的。”

    莊錦有點怨憤的看看秦越，從專家的臉上看過去後，一下坐到後麵的床上，像是一株遭到了壓製沒法正常生長的禾苗。

    現在我來說說將軍的病情，然後咱們共同製定個切實可行的辦法。將軍的病得不到有效的治療，總歸是不行的。”

    見莊錦已經安生下來，秦越也已經通過針灸對蕭將軍病情有所了解，就心平氣和的看著專家，說出自己的意見。

    專家聽秦越這樣說，心裏還是轉不過彎來。身體動了一下，轉向牆裏，看著牆麵出神，隻是不應秦越的提議。

    林蓉看到專家也會像個孩子樣的發寧，暗自笑了一下，站起來說:“專家也不用這樣，秦醫生既然說解除首長的病症還有希望，那我們就應該積極的試一下。”

    專家別過頭來，看著林蓉一臉的沉重，說:“試一下？這麽大的領導，你說試一下？萬一出現問題，我們以後……這醫療問題，有些風險是無法避免的，你敢對我們的未來保證嗎？我們會不會因此受到牽扯？”

    專家終於還是把擔心說了出來。

    看到了問題的症結，那就有解決問題的辦法。

    林蓉麵上掛著平實的笑容，說:“我看專家你的擔心是有點過度了。這樣吧，我看你們口口聲聲的叫將軍也別扭，往後你們就叫蕭老吧，這樣也能減輕一下你們心裏的負擔。再就是，我給你們打個保證，首長的問題不管解決到什麽程度，都不予你們有牽扯。”

    保證，你拿什麽來保證？”專家直起身子。

    專家的話像一把鐵錐，一下釘的林蓉沒話說。她無意識的在房間裏看了一眼，看到了在那裏發悶氣的莊錦，似乎有了主意。

    首先，首長不是你們想象的那樣，他還是非常平易近人的。要是在治療這件事上你們受到牽連，莊參謀就是第一個陪綁，要不我也算一個。我們是首長身邊的人，他總不會舍得殺了我們吧？”

    林蓉把她自己也搭進來，她覺得這樣的保證，分量已經足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