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打馬西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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鏢局一行人回來後,就奔著馬大鏢頭他們被截的地方而去。
男孩馬驫驫的記憶不錯,很快他們就找到了那個地方。離的很遠,就看到了金刀鏢局一行人橫七豎八的屍體。馬驫驫找到父親,伏上去嗚嗚的哭了起來。死去的人都是兄弟、故交或舊友,想到離別時的音容笑貌而今卻陰陽兩隔,大家都很悲痛。隻有“金刀立地”馬三還算理智,囑咐大家收拾財貨,找個偏僻之地掩埋屍體——讓遠離故土的逝去者入土為安,也防止屍體帶來的疫情,這對生者、死者都有好處——這也是走遠鏢的規矩。
鏢自然是找不到了,地上翻開的貨箱都是空的,這次的暗鏢據說精巧而貴重,主家出手非常闊綽,因此金刀鏢局非常慎重,全員出動走鏢,也想了很多小的策略——這些個xiāng zǐ也多數都是此地無銀三百兩的疑兵。
馬驫驫的大姐也沒有找到,這令大家大惑不解。去龍山賊匪的山寨時鏢師們就找過她,沒有;而今在劫鏢之處也不見蹤跡。驫驫其實就這一個姐姐,他八歲,姐姐二十了,就像半個媽媽一樣照顧他,所以他一直喊大姐。而今剛剛掩埋了父親,大姐又不知去向,男孩很悲傷,一直低頭抹淚。他的三叔就很慈愛的不厭其煩的寬慰他。
無論如何,這邊的事情算是處理完了。幾個人的生死改變不了社會生活的軌跡,飯還是要吃,所以生意必須得繼續。在馬三大俠的決策下,金刀鏢局開拔向西,繼續奔葉城而去,那裏有他們的一個歇腳的驛站,也算是唯一一家分店。
這期間唯一的好事算是薛欽終於慢慢的恢複了身體。他的神智已經很清醒,然而身體還是軟綿綿的仿佛被抽去了所有的力量,吃完一頓飯都是呼吸急促、密汗涔涔的。大家自然非常好奇他在龍山上的遭遇,問他在龍山發生了什麽,他搖搖頭回答:“說不好……”,問他怎麽殺死三煞和那麽多山匪的,他舔舔嘴唇回答:“不好說……”,問的人越好奇,他也就越著急,仿佛很想解釋,卻又說不出來一樣。於是漸漸的大家就不再來問,對他也敬而遠之了。薛欽仿佛非常習慣於這樣和其他人相處,也安之若素。
隻有鏢頭馬三對他仍然很客氣,而馬驫驫對他就更加喜愛,經常爬到馬車裏來要和他玩耍。薛欽很開心能和孩子在一起,經常讓驫驫趴在膝蓋上,耐心的給男孩àn mó脊背、梳理頭發,一麵幽遠的看著沿路的長河落日、大漠孤煙。
有鏢師悄悄問驫驫:“小少爺,薛大俠告訴你怎麽打敗山匪的?”馬驫驫想了想回答道:“薛叔叔說他一槊打過去,石頭就崩炸了,壞人就全死了。”大家笑了笑,就不再多問。
夕陽西下的大漠戈壁滿目金黃,仿佛日子也融化在這一片金黃裏,永遠不會老去。然而時光畢竟逝者如斯,十來天後,他們抵達了葉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