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4章 長弓射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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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燒岸石,海潮湧入,冷熱之力相激,石岸崩開一個巨大的缺口,然而裏側的山坡上的岩石也崩落許多,堆積在那缺口附近。普濟海匪雖然還有三四千人留在海圩外的戰艦,此時卻無法將型戰艦駛進海圩之內援助島上的寇兵,對坡道上的激烈的戰鬥,隻能一籌莫展的靜觀其變,也沒有注意到李印率領的數百艘戰船六七千人正向此處逼近。
護牆上激烈的爭奪持續了兩個時辰,數百艘翼虎軍戰艦一齊衝入海圩處的普濟船陣之中。翼虎軍的戰艦雖然艦型輕,但是人數卻占了極大的優勢,又攻之不備,占了先機。
李印下達攻擊命之前,並不知道魏禺平安無事,遂下達全殲寇兵的死令,三四艘戰艦用鉤鑲死死鉤住一艘敵艦,跳板一搭上敵艦,二三百名翼虎軍將士冒著箭石一齊擁上敵艦,在狹窄的船體裏與普濟海匪進行肉搏血戰。
林濟正率一隊寇兵從護牆缺口突進去;青焰軍也漸漸抵擋不住,徐徐向第二道護牆退去,卻見李印率援軍及時趕到,漸頹的誌氣又是一振,似將疲憊從身體裏甩掉一般,又變成虎狼之師,將寇兵從缺口殺回去。此時丁勉臣已率眾殺回護牆之後,不過隨他回到護牆之後的將士隻剩下半數不到。
丁勉臣挨近魏禺身邊,聲音變得喑啞:“林濟已敗,可讓其投降?”
魏禺左右望了望,護牆之後剩下的將士已不足六百人,昂然站上護牆,冷眼盯著離護牆百步處已不足千人的普濟海匪,冷聲道:“戰事未盡,長弓射殺之。”
林濟大喝一聲:“橫豎是死,殺了魏賊,名揚萬古。”揮著刀撥開箭矢向魏禺疾掠而來,然而寇兵心膽俱喪,丟盔棄甲向坡下逃去,“嗖嗖嗖”利箭射來,將最後麵的數十人釘在坡岩上。
魏禺舉刀劈下,刀光如銀瀑流泄,直劈林濟刀身,林濟氣力不足,讓這一刀劈下護牆,未待變招,又見刀光流泄劈來,勉強舉刀相格,一股巨力湧來,持刀之手禁不住巨力,猛的一沉,林濟還待旋刃削斫他的手腕,迫他撤招,卻覺額上湧出一線熱流,全身的氣力瞬間隨著湧出的熱血泄盡,雙膝一軟,撲通跪下,頭額磕地,身子向一側歪倒,滾下坡去。
丁勉臣站在側後,看見魏禺兩招取了林濟的性命,心裏大駭,第一招將林濟劈下護牆,第二氣勢霸橫,君臨下,林濟雖然將招式格住,但禁不住刀招中霸絕的勇力與殺機,刀鋒劈開他的前額。
魏禺如緩步行走,下了護牆,拾起地上的刀鞘,刀刃回鞘,係於腰間,漠然對鄭蒼生道:“島中的糧草雖足,但不養寇兵,你領人追下去吧。”又與丁勉臣道:“顧長淮擅水工,他看過甘棠水道,曾:崖嶄峻不可鑿,可積薪燒之。此處石岸雖厚且堅,大火灼燒,以水灌之,石皆坼裂,加上潮湧之力,石裂岸崩,皆是自然之力。”
丁勉臣恍然有悟,若非如此巧計,林濟對此處的攻勢未免會如此凶猛,但是李印率領過來的援軍要全殲寇兵,隻怕要付出近倍的代價。
直至次日淩晨,才將寇兵盡數屠盡。林濟率領過來的一萬普濟海匪除了極少數的人乘哨船逃跑,大部分葬身海底。但是水營與龍泉衛戍軍也付出近五千人的傷亡。
鄭蒼紫一麵指揮人將島上的寇屍拋入海中,與邵琪講述激戰時的情形。邵琪與莫念率領其餘戰艦、將士在明時分趕到此處,隻趕上了這場激戰的尾聲,心裏一直後悔不已,便央求鄭蒼紫向他講述詳情。
魏禺讓邵琪帶給李印的軍令乃是要他放充其他兩個補給點,一齊向這邊集結。李印直接領兵來援,與邵琪錯過,卻也調來大部分的兵力。此時,莫念正指揮舢板將島上的物資運到戰艦上。石岸崩毀,水營的戰艦也無法接近島,隻得用舢板來回將人員與物資轉移到戰船上。莫念心想:三處補給點都要放棄,看來可以回家了。
林濟乘來的旗艦如今成了魏禺的座艦,李印率令援軍與停在海圩外的普濟海匪作戰時,直接驅使戰艦與其接舷而戰,雖然付出的代價高了一些,以兩倍的兵力殲滅三千五名寇兵,還付出了超過兩千的傷亡。不過俘獲的敵艦卻較完整。隻是現在這裏的兵力不過七千多人,此處的戰艦滿載卻能裝得下兩萬多將士。
李印心裏盤算著出海三個多來的戰果:殲敵近兩萬,損敵艦船四百餘艘,沉敵軍糧超過百萬石,俘獲戰艦二百餘艘,其中大型艦隻二十六艘,此方損失的中型戰艦不足五百艘,人員傷九千人。暗道:此番回去,不需看楊尚的臉色了。
魏禺望了李印一眼,道:“派兩哨水營將陣亡將士的屍體運往東陽安葬。”
李印與丁勉臣相視一眼,均看出對方眼中的驚詫:三處補給點都要放棄,明海狼作戰已經完結,魏禺卻沒有返回陸上的意思。
魏禺望了李印與丁勉臣一眼,用平淡的聲音道:“此戰之前,我已讓死士將調動雍揚、東陽所有水營,以及驍衛軍甘棠步營的軍令傳到各地,不出意外,各地將陸續收到我的軍令,大概十日之後,我部將與東陽軍在普濟南礁島東南的海域集結,再次寇侵普濟島。”
丁勉臣訝然道:“將甘棠的駐軍盡數抽出,東陽將沒有兵力來防止普濟海匪入侵。那裏濱海地區,剛剛移入數萬流民,還有近萬軍戶,若是遭到寇襲,損失難以估計。”
魏禺的聲音依然平靜,不為丁勉臣的質疑介懷,道:“戰爭未免有所損失,這番激戰,我軍傷亡將近五千,損失巨然,若能一鼓作氣的打擊普濟海寇勢力,日後與普濟作戰,傷亡則會少得多。若是東陽有所損失,我自會向江寧解釋。”又徑自道,“林濟敗亡,公良友琴再無勇氣謀圖陸上霸權,溫嶺殘賊隻要退守普濟一途。記我軍令:告驍衛將軍馮遠程知,自得到此令日起,所部務必克服一切困難,對溫嶺殘賊發動猛烈的攻勢。”
普濟駐在溫嶺城中的兵力俱是步卒,要退回來普濟,隻有公良友琴從普濟出兵接回來。普濟與溫嶺的糧路被截斷數月之久,又殲滅林濟所部的海匪。公良友琴膽子再大,派去溫嶺接回那裏兩萬步營的戰艦兵力也不會太少。
想到這裏,李印砰然心動,暗道:公良友琴若出兵接回溫嶺殘賊,那留在普濟的守軍就有限。如果公良友琴棄溫嶺殘賊於不顧,那就由馮遠程將其殲滅,我等合兵寇襲普濟,上回魏禺在普濟燒殺擄掠了一把,大人似乎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想到這裏,李印禁不住嘴角上牽,詭異的笑了起來。
丁勉臣看了李印古怪的表情,心裏十分奇怪,擔心東陽的匪情,道:“東陽的股匪患一直未斷,請將軍下令讓龍岩的李公麟協防東陽。”
魏禺看了丁勉臣一眼,道:“那就把這道軍令記下。”
李印道:“公良友琴定然舍不得溫嶺的那兩萬兵力,若是讓公良友琴領兵趕過去,那溫嶺就攻不成了,是不是讓馮遠程加緊一點?”
溫嶺有大河與海相通,樂清軍也無法將溫嶺圍困,將公良友琴的水營援軍擋在溫嶺城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