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劫船(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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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丈走後他就問邱參:“合適嗎?”
邱參臉色憤憤不平:“千刀萬刮不能解我心頭之恨,呂家是滅宋,屠漢人的參與者!”
林肯,齊羊士,肖華,薑田幾個開始在團部討論並製定針對馬尾港的作戰計劃。
邱參手指草畫的地圖:“目標,馬尾的糧食等物資。行動計劃是在馬尾選好裝好糧食的貨船,劫至福州城外的下岐碼頭。卸下通過土路運至禪院。”
李團長:“林肯負責偵查,並參與奪船,薑田帶大部隊接應,齊羊士,肖衛負責帶新兵接運入倉。”
幾個在地圖前討論了各種可能,各種有利和不利的因素最後得出結論,可行!就是有一個關鍵的問題,奪船後沒有人回開船,原來的獨立團及第五軍士兵都沒有會開船的,新兵年齡小,估計也沒有。
針對這個問題他們又展開了討論,最後形成了兩個方案,一是奪船後,強迫船工開船,另一個就是福州現招船工,帶到馬尾港。
李雲龍想了想,認為兩個方案並行,合成一個,即要帶船工,也要逼迫原船工開船。
薑田來到壯城軍部問起船工的事,陸伯告訴他,三坊七巷那裏散落找活的船工很多,但要找技術好的船老大不容易,去看看碰碰運氣吧。
來到了三坊七巷的楊橋巷,這裏是船工聚集找工的集散地,船工,船老大都集中在這裏,牌坊下,樹下,涼亭裏坐滿了人。
一般來講,隻要找到船老大就有船工,船老大手下一般都自帶船工,上船時才好協調。
坐在涼亭裏,穿戴還算幹淨的,喝著茶水的就是船老大,人不多,隻有十幾個。
沒敢貿然上前,到街邊找一個麵色黢黑的老船工,蹲在牆角問哪個船老大技術好,老船工憤憤地講述了在這裏找不到好的船頭,福州船業發達,商人有自己的船,船老大一般是固定的,東家也不輕易換人,這裏都是些有不良記錄的船頭。
沒有完全相信,又上前詢問,幾個船老大對航船船齡吞吞吐吐的。他就明白了這裏的船老大不行。
找不著船老大,悻悻地往回走,心裏想隻有逼迫原船的原班人馬了。
回去的路不好走,一路難民,各色人充斥了三坊七巷,他長相本就俊美,白白的,新置一身錦袍,富家公子打扮,在穿行的路上格外的顯眼,不時有討錢討飯的攔路,使盡各種手段,想獲得些錢物。
出了一身汗才出了楊橋巷,郎官巷,在黃巷又遇到了麻煩,一個穿戴破爛的少女抱住他的大腿不放,語音似乎是鄂州方向的,要賣身救母,掙也掙不脫,廣眾之下,也不好動粗,隻好紅著臉先答應去看看她母親。
跟著少女走到牌坊邊的一個坐滿難民的空地上,見到了她的母親,蓋著破爛的厚被,渾身發抖,看樣子是在發燒,旁邊還有幾個壯漢無奈又無助地歎著氣。
看樣子今天這事是擺脫不了,索性就管了吧。讓幾個壯漢抬著到了一個大藥鋪,坐堂醫生趕快接過進去了,少女也跟了進去。他就跟幾個壯漢閑談起來。
幾個麵有愧色,說起福州這地方生活太不易了,想幹點苦力都找不到門路,南逃的人太多了,足足有十幾萬人,想整口吃的都沒有辦法,帶的一點錢早已用光了,這不得了病就更沒有辦法了,燒了兩天了,人快不行了,梅丫頭索性賣身救母,就是賣身也不易,遍地窮人,還好有他這個富人在這裏鶴立雞群,於是就抱住大腿不放。
薑田看幾位像軍士,以為是逃兵,就言語試探,沒有想到幾位直言是樊城的水軍都頭,梅丫頭的父親還是都指揮使,襄陽之戰後潰敗南逃至此。
薑田聽了,很感興趣,就水軍的問題左一句右一句的問個不停,問得幾個最後都有點警惕地看著他。
他算了解了這些人的來路了,襄樊之戰後水軍大部分投降,小部分逃匿或南逃,千裏奔波,輾轉數省,兩廣,福建,江西這南宋僅剩下的地盤是投奔的對象,可在些地方生活太艱難了,居無定所,衣著襤褸,忍饑挨餓是真實寫照。
就近把梅丫頭她娘抬到了廣節軍軍部,守門的是個老都頭,解釋了一下,收拾了間房子,安置了一下就帶著梅丫頭的父親回到了壯城軍。
一路走來幾個水軍都頭懵了,這是個什麽人,乍一看一文雅富家子,怎麽和廂軍這麽熟,還和兩個軍營有關係,莫不是都統的公子。
招呼幾個坐下,又端了幾杯茶上來。讓陸伯采買些食物。
梅丫頭的父親叫李宏,年紀有四十左右,挺精幹的一個漢子,隻是長時間的奔波,已疲勞到了極點,麵帶菜色,心裏卻也無奈的發苦,估計這是梅丫頭的賣身飯,吃了這一頓就天各一方,不得再有聯係了。
陸伯不一會就置辦了一桌菜飯,有魚有肉,米飯管夠,按說餓了許久,應是狼吞虎咽才對,可幾位各吃了幾口就放下筷子,麵帶愧色,都是梅丫頭的叔伯輩,這飯不好吃呀!
飯後,幾個就想告辭,不想在這裏不尷不尬待了,可茶又端了上來,怎麽也得喝上兩口再告辭把,就這樣麵色不自然卻又心不在焉喝著,就等李宏開口告辭了。
麵對薑田李宏心情是複雜的,這個年輕的富家子算是買了梅丫頭,賣身救母,人家做到了,今後她是死是活那是人家的事,做奴做婢也是別人的事。可話又說回來,人總是懷有希望的,他現在就希望丫頭能有個不太悲慘的結局,想再看看這人的性子。
默默無言了一會,薑田還是決定招撫這幾個水軍,一來他們的忠誠沒有問題,能千裏南逃福州,誓死不投降蒙古人,不做hàn jiān,不做新附軍,是有骨氣的。二來也確實需要船工,特別是精通航運的船老大,這幾個都具有豐富的水上經驗,本事可不是一般船老大可比的。
正想開口,又想,這次的任務是劫船,而呂家並不是明麵上的敵人,還是大宋的良民,這就有一個底線問題,顯然這夥餓死病死都不肯做惡的人是道德底線的。
想到這有些躊躇了,昨天就沒有議論這個事,其實無論找那個船頭都有這問題,無異邀其入夥強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