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爾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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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星月皎潔,明河在天。

    河寶生提著跌打藥徑直往家走去,路上他一想到羅塵兒就不禁眉歡眼笑,心中嘀咕:“哎呀我感覺我又戀愛了,羅塵兒長得還蠻純的,胸部也可以,不大不小,是我喜歡的類型……她應該對我也有好感吧?回去問下扶搖,看有沒有獲得愛之電,有的話那就……”想到激動處,他不由得手舞足蹈起來,活脫脫的一個傻小子。

    河寶生的住所離著衙門不遠,隻隔了一條街,是他東湊西借加上所有俸祿才租下來的,原以為衙門會tí gòng住所,誰知道漢朝與現代一樣也有房價的問題,像河寶生這個玠別的小吏隻能自己解決住宿問題。

    轉過街口即是河寶生的家了,就在他快到家的時候,忽然發現牆角躺著一個人,蓬頭垢麵,衣衫襤褸,一副乞丐的模樣。

    “喂,老表,怎麽了你?”借著微弱的月光定睛瞧去:“爾康?”

    “爾康,爾康……”河寶生連續拍打他的臉頰,他始終一動不動的,不過見他嘴巴一張一合的,生命應該無虞,黑燈瞎火的,也不知道他是也像陳浩南一樣被砍了,還是怎麽了?

    “走,我背你先回去。”河寶生屁股一撅將爾康馱到背上,吐槽道:“怎麽陳浩南跟爾康都是以這樣一副落魄的模樣登場,這是想要考驗我?還是考驗他們呀?”

    幸好離家沒兩步路了,否則以河寶生這受傷之軀,馱著爾康走路非累癱不可,直到這會兒,他才有機會認真打量爾康,燭光之下,爾康一如電視劇一樣,同一副相貌,同樣的氣宇軒昂,不同的是,長辮換成了長發,滿服換成了漢服。

    河寶生檢查了半天,沒發現爾康身上有任何傷口,腦門也沒發燙,一時弄不明白他怎麽就這樣半死不活的,難道他中毒了,不過,見他嘴唇沒發黑,臉色沒發黑,不像中毒呀?

    “我擦!”河寶生半天才反應過來,他未必是餓暈過去的?但見爾康嘴唇幹裂,麵帶菜色,必是饑餓無疑。

    知曉原由後的河寶生即擼起寬袖進了廚房,起火,淘米,燒水,打算熬一鍋粥給爾康喝。趁著粥還在熬煮的這會兒功夫,河寶生提著平板來到院子,低聲呼喚:“扶搖,在沒?我問你點事。”

    “怎麽了?”扶搖睡眼稀鬆的冒了出來。

    “你剛才有沒有收到,獲得那個愛之電的提醒?”河寶生目不轉睛的盯著她。

    “沒有啊?怎麽了?”扶搖疑惑的看著河寶生。

    “那個……沒什麽,你睡吧。”河寶生頓時大失所望,無精打采的回答道。

    “原來我是一廂情願。”河寶生在知曉沒獲得羅塵兒的愛之電後,不由得黯然神傷。

    這會兒粥也熬好了,河寶生起身盛了碗白粥喂爾康喝下,別說,爾康還真是餓暈了,沒喂兩口,他就從昏厥中蘇醒過來了,自己搗鼓著調羹往嘴裏扒拉白粥。

    見爾康沒大礙了,天色也夠晚了,自己累得也夠嗆,睡覺。

    ……

    翌日,晨曦的陽光無私的普照在大地上,一切都是美好如常。

    一大早起來,河寶生感覺自己渾身酸楚難當,應該是昨日留下的淤青導致,不過此刻淤青明顯消了下去,隻留下淡淡的淤痕。河寶生來到爾康的房間,見他還在昏昏沉睡,不由舔了舔幹澀的嘴角,然後兀自去洗漱了,隨意喝了口昨晚剩下的白粥就出門徑往署衙。

    據同僚們說,臧縣令上任以來從嚴治理署衙上下,每日率先垂範,準時點卯辦公,從不姑息怠政遲到的僚屬,因此,雖然身體受傷了,河寶生也沒敢遲到。

    “河佐吏,臧縣令叫你過去。”前腳剛踏入署衙的辦公區域,門口的一名差丁便開口說道。

    “好,知道了。”河寶生咧開嘴點頭稱是,然後先往賊曹的房間走去放公文袋,來到賊曹廳推開房門,此刻屋內空無一人,心生納悶:“他們怎麽還沒來,未必還在飄香院睡大覺?那他們倒黴了,等下臧大人來巡查的時候有他們好果子吃。”想到這裏,心裏不由得幸災樂禍,溫柔鄉是英雄塚呀。

    政堂門口,河寶生停下腳步整理儀表,然後對著門口的書吏說道:“勞駕請示臧縣令,說河寶生來了。”

    見河寶生過來,書吏即放下毛筆進去通稟,對於臧縣令,河寶生還是很尊重的,不僅僅是因為他對自己的提拔之恩,毫無疑問,臧縣令是個清明能幹的賢官,在百姓中的聲望那也是有口皆碑的,允文允武,於軍伍之事,同樣也是頗為擅長,所以河寶生對這個隻比自己大幾歲的縣令由衷的感到敬重。

    得到了應許後,河寶生轉身邁步進入政堂,政堂是縣令處理內政的地方,同時也是接見各曹官吏商議事情的地方,撥開卷簾,河寶生驚訝的看到程艾懋三人居然跪在一旁,此刻臧縣令端坐在桌案後鐵青著臉一言不發,一側則站立著縣丞胡恭。

    見河寶生來了,臧縣令微微點頭,然後低著聲音說道:“河佐吏你先在旁邊侯著。”

    河寶生聽令往一旁退去,同時心中一凜,偷偷的打量屋內眾人的神色,程艾懋他們跪在這裏肯定是因為的飄香院的事,心中暗忖:“昨晚我也去了飄香院,他們沒把我供出來吧?雖然最後懸崖勒馬了,但毋庸置疑,這同樣也是觸犯了大漢律令。”

    就在河寶生忐忑不安的時候,程艾懋仿佛是知道了他內心獨白似的,扭過頭來向他眼皮一揚,意思是,老弟,放心,我們沒供出你,出來混我們是講義氣的。

    河寶生登時大喜過望,不動聲色對程艾懋他們投以感謝的目光。

    這時,臧縣令突然立起身來,陰沉著臉走到程艾懋他們麵前:“本府三令五申,身為官門中人須以身作則,為百姓作表率,上不行則下怠慢,爾等竟然冒不韙觸犯大漢律令。本府上任以來未縱容任何一名屬僚,你程賊曹也不例外,雖然你頗為能幹,連續破獲了多起大案要案命案,然則律法不明則無法服眾!”臧縣令目光炯炯,沉聲說道:“我現判罰你們三人杖責十大板,而你程艾懋身居賊曹主官,更是罪加一等,除了杖責外,即日起你降為佐吏,戴罪立功。”

    程艾懋三人神色一黯,叩頭謝道:“我等多謝大人開恩……”

    臧縣令微微頜首,然後把目光落在了河寶生身上:“河寶生,你可知我為何喚你來?”

    河寶生此時心虛不已,連忙誠惶誠恐的作揖:“屬下不知,請大人明示。”

    臧縣令一敲案頭,緩緩道:“如今賊曹上下都是戴罪之身,隻有你一人潔身清白,所以本府打算破例抬舉你做賊曹掾,你可有信心完成使命?”

    河寶生微微一怔,啞然道:“臧縣令……這,屬下恐怕有負大人錯愛,還請大人三思,依舊讓程大人擔任賊曹掾。”

    這時,如老僧入定的縣丞胡恭突然開口了:“臧大人三思,河佐吏年紀尚輕,才十九,且資曆不足,若貿然讓其擔任賊曹掾,恐怕人心不服。”

    “資曆淺又如何?年齡小又如何?本官年紀也輕資曆也不足,是不是在這平陽城也無法服眾?”臧縣令不溫不火的說道,言下之意,透著十分不滿。

    胡縣丞連忙作揖告罪,口稱:“屬下沒這個意思,望大人恕罪。”

    臧縣令目光從左至右一一掃過,不容置疑地說:“即日起,河寶生接任賊曹掾一職,往後爾等需克己奉公、精誠團結報效朝廷,造福百姓,不得相互掣肘,貽誤政事,否則嚴懲不貸。”

    “謹遵大人命令!”眾人拱手稱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