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9.征稅風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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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為防盜章 周母猙獰著臉, 不知是沒看見還是故意的,硬生生給了周頤一下, 掃帚落在了他臉上。
“哇........!!!”雖然很不恥,但周頤還是張嘴哇哇大哭了起來,哭的那叫一個撕心裂肺,回過神來的周母也傻眼了, 她知道二房裏幾個丫頭平時怎麽欺負都沒事, 但隻要碰到周頤這個寶貝疙瘩,老二兩口子就會炸鍋。
“弟弟,弟弟....”大丫看周頤臉上被掃帚打出了紅印子,忙把他摟到懷裏,“大奶奶, 你要打就打我吧, 不要打我弟弟, 我爹娘好不容易才盼來個兒子,他要是有啥事,我爹娘咋辦....”
“嗚嗚嗚...大奶奶要打死我們姐弟...”二丫也跟著哭了起來,三姐弟抱頭痛哭。
“你個丫崽子可不要亂說,是他自己跑來的, 我可沒想打他。”
“嗚嗚嗚, 好疼啊, 疼死我了.....”周頤哭的一抽一抽的, 還翻著白眼, 眼看就要厥過去了。
這可嚇壞了周母, 要是周頤真出了什麽事,老二兩口子還不得把他剝了吃了!
“六郎,六郎...”王豔喂豬回來聽見廚房裏周頤的哭聲,頓時丟下了手裏的木桶,慌忙的跑到廚房,一見周頤的樣子,頓時心碎了兩半。撲到在周頤身上,“六郎,你咋樣,有沒有事啊.不要嚇娘啊...”
周頤抱著王豔哭的氣若遊絲,“大....奶奶打我...好疼啊...娘,好疼 啊,大奶奶還打大姐二姐。嗚嗚嗚......”
王豔被周頤哭的心一抽一抽的,她仔細看了兒子的麵頰,現除了有點印子外沒有大礙才放下心來,然後把幾個孩子藏在自己的身後,站起來直直的看著周母。
廚房裏這麽大動靜,其他人自然也知道了,李二妹和鄭瑩帶著自己的孩子站在廚房門口圍觀。
周母被王豔的眼神看的一縮,色厲內荏的喊了一句:“看啥,你還有臉了是吧,你看看你的幾個崽子,都要把房頂嚎塌了,讓別人看笑話。”
“看不看 笑話我不知道,我就想知道,六郎這麽小的孩子,他是哪裏招惹到大娘您了,值得您下這樣的狠手!六郎雖然不是您親生的,可他還是爹的親孫子,您就是看在爹的麵子上,也不該下這麽重的手!”王豔和平時判若兩人,一字一句說的擲地有聲。
“我咋了,我教訓那兩個丫崽子,他自己跑來硬要擋在跟前,這是他自己找打。”周母哼了一聲,越說覺得自己有理,聲音也越來越大。
周頤抱著王豔的腿,抽抽噎噎的說道:“娘,為啥大奶奶不打淑姐姐她們啊,是不是因為姐姐們不該幹活啊,我看淑姐姐都不做活的,那以後叫姐姐們也別做了吧,做了還要挨打,好疼的!”周家的家務雖然是輪流來做,可是大伯母李二妹把周淑看的非常重,平時隻叫她做些繡花的活計,她自己則常常使喚周頤幾個姐姐,王豔一直認為女孩兒做點兒家務沒什麽,所以也不阻擋。造成的結果就是,這個家裏誰都可以使喚幾個姐姐,四嬸鄭瑩也是一樣,她本來就長得瘦弱,輪到她的時候,一大半的活計都是幾個姐姐做的。
王豔聽了兒子的話心裏一頓,抬眼看了看站在大嫂旁邊亭亭玉立的周淑,因為從未出去曬過太陽,麵皮白淨無比,一雙手也白皙柔軟,再加上刻意的打扮,看著十分可人。再看看自己的幾個丫頭,雖然麵貌不錯,但頭枯黃,麵色黑,一雙手也粗糙無比。這樣鮮明的對比讓王豔的心裏刺疼了一下,她是不是太忽視自己的幾個女兒了?
周頤看著王豔恍然的神色,知道目的已經達到,也就不再哭了,躲在她身後不再說話。
王豔恍惚了一陣,下意識的將兩個女兒擋的更嚴實,“大娘,那您老為啥要打大丫和三丫,她們都是大姑娘了,過兩年就要說人家,你這樣青紅皂白一頓打,讓別人知道了,還不定怎樣想幾個丫頭呢!”
“喲嗬”周母怪叫出聲:“你個小娼婦還教訓起我來了,我打幾個丫崽子自然是她們做的不對,一個個吃啥啥沒夠,做啥啥不行,我再不教訓教訓她們,都要上房揭瓦了!”
周頤躲在王豔身後不屑的撇撇嘴,怎麽不見你教訓你的幾個親孫子。
本以為周母這樣說了,憑著王豔息事寧人的性子,她就不會再說話了,可是今天周母打了周頤著實惹惱了她,再加上自己女兒和大房家的對比,瞬間讓王豔紮了心,“大娘,我的幾個女兒是怎樣的性子大家心裏都清楚,幹的最多,吃的最少,也怪我們當爹娘的不爭氣,您老看不過我們,我的幾個孩子自然也入不了您老的眼,大家都是茶壺裏煮餃子心裏有數,既然這樣的話,我們也就不在您老麵前紮眼了,大丫三丫,活幹完了就跟我回屋,免得我們礙了別人的眼。”王豔這幾句話說的不硬不軟,周頤忍不住在心裏為老娘的威武鼓掌。
王豔帶著幾個孩子出了廚房的時候,周母被王豔劈裏啪啦一頓話震的才回過神來,頓時哭天搶地起來:“我的個老天爺啊,你睜開眼瞧瞧吧,劈死這黑了心肝兒的玩意兒吧,做媳婦兒的竟然教訓起婆婆來了,我的老天爺啊,我不活了.....”哭的波瀾起伏,一唱三歎。
“娘,別哭了....”李二妹和鄭瑩上前扶住周母。
周母眼裏閃過怨毒,嘴裏還在叫著:“不是親生的就是養不熟啊,我對她們巴心巴肝的,誰想到人家卻這樣擠兌我這糟老婆子啊,死老頭子也隻記得那狐媚子,老大,老三,老四,你們投錯了胎啊,要是投到你們爹心心念念記掛的人肚子裏 ,哪裏會不被你們爹看在眼裏喲!!!”
周頤聽著周母的哭訴,對她胡攪蠻纏的本事也實在是服了。周頤的親奶奶和周老爺子具體是怎麽回事誰也不清楚,隻知道當年周老爺子出去跟著別人跑商,回來的時候竟然帶了一個嬌滴滴的女子,而且女子還有身孕了。
那女子自然就是周頤的親奶奶了,說是一個富商的女兒,家裏糟了橫禍,就剩下她一個人,被周老爺子碰見了,兩人就好上了。
周頤的奶奶生下了周老二,在周老二四歲的時候就去世了,她來周家的時候帶了五百兩銀子,彌留之際,叫了周家所有宗親,逼著周老爺子親自寫下文書,文書裏明確寫了她死後,三百兩銀子給周老爺子安置家業,二百兩銀子留給周老二。
周頤摸摸下巴,他猜測著周老爺子或許對他奶奶是真的有情義,不然周母也不會提到他親奶奶就炸,而且她還時不時的拿出來刺一刺周老爺子,說他如何沒有良心,自己在家給他生兒育女,周老爺子卻在外麵勾勾搭搭之類的,而周老爺子不知道是真的覺得對不住周母,還是圖個安靜,一般周母這樣說的時候,周老爺子就不說話了,一些事情也會很快妥協。
老輩兒的事情周頤不好說,要按周頤前生的那個世界,站在周母的立場,周老爺子絕對的渣男一個,可這是在古代,男人三妻四妾很正常,而且周頤的親奶奶還帶來了巨款,周家現在能住的起這樣的大宅子,買了三十多畝的田地,都是周頤的親奶奶帶來的,而周家除了他們二房,誰都沒有一絲感激之心,周母一邊罵著周頤的奶奶,一邊又享受著她帶來的好處,這跟端起碗來吃飯,放下碗來罵娘有什麽區別?
要是按照這個世界的習俗,女子的嫁妝是女子的單獨財產,死後是可以完全留給自己後人的。
要是這樣算的話,這宅子,這地,都是他們二房的,當然,周頤也知道這樣不現實,要是周老二真這樣做了,肯定會被按上一個不孝不悌的名聲,那以後就沒法混了。
但周頤奶奶明確指的留給周老二的二百兩銀子,卻名正言順屬於他們二房,可至今連毛也沒有看見一根。
周老二忍了又忍,一雙手捏緊又鬆開,最後還是意難平,直直的看著周老爺子:“爹,您還當我是你的兒子嗎?大哥,你當我是你兄弟嗎?”
周頤知道周老二還是過不去心裏那道坎,準備攤開說了。
“老二,你在說些啥胡話,我咋不把你當兒子了,我要是不拿你當兒子,能把你養大給你取媳婦?”周老爺子臉也沉了下來。
周老大也連忙說道:“老二,你這麽說不是讓我們傷心嗎。”
周老二閉了閉眼,周頤上前牽住他的手,王豔也擔心的看著周老二,兒子稚嫩的手掌讓周老二冰冷的心溫暖了起來:“如果當我是兒子,兄弟,為啥家裏有大事的時候,我卻連聽的資格都沒有。”
上放屋裏的人都一臉懵,不知道他在說什麽,倒是周老爺子似乎想到了什麽,臉色有些不好看。
“老三從家裏拿走三十兩銀子,你們一個都沒落下,甚至連出嫁的女兒都能聽,唯獨將我撇下,就這樣你們還說當我是一家人?我在你們眼裏,也就隻是一個能掙銀子的長工罷。”周老二說完慘然的笑了一聲。
他的話讓周老爺子身子一震,周老大啊了一聲:“我們沒故意漏下你....”周頤聽的冷笑,不是故意的更讓人心寒,那代表著這些人習慣性的不把周老二當回事,在他們下意識裏就沒把周老二當成親人。
周老大的話讓周老二更是心灰意冷,算了,他終於看清了這些人的心理。
周母一直忍著沒說話,這時卻忍不住了:“咋了,見老三拿了銀子你心裏不舒服了?你個小婦養的,還想做當家人不成...”
“啪”響亮的耳光生驚了屋子裏的人一跳,所有人都不敢置信的看著周老爺子,這麽多年來周老爺子可從沒打過周母。
而周母睜著兩隻渾濁的眼睛,滿是不敢相信,待接受了事實後,猛然一聲尖嘯,“你竟然打我,你為了一個小婦養的竟然打我...,我和你拚了。”邊叫囂邊要伸手去撓周老爺子。
周老爺子把眼袋往炕桌上一磕,聲音能結冰來:“再鬧,就從老周家滾出去。”
周母看著周老爺子充滿怒火的雙眼,停下了手裏的動作,她知道這個同床共枕了二十年的丈夫是什麽樣的人,心裏虛,隻低低的抽泣起來,她拉著周老大:“老大,娘命苦啊....”
周老二見周老爺子竟然甩了周母一巴掌,先是驚愕,然後便是快慰,小時候一直被周母磋磨,他早就對這個大娘厭煩至極。
“老二,你大娘是胡說的,你千萬不要吃心,還有你說的老三拿銀子的事情,不是不讓你知道,隻是想著你太累,就沒叫你。”周老爺子難得的對周老二露出了笑模樣。
“爹,大家對我咋樣我知道,您老也不用拿這些麵子話來唬我,畢竟誰都不是傻子,我的年齡大了,身子趕不上以前,腿疾也越來越嚴重,以後也隻能接些輕鬆的活計了,交給你們的錢也可能沒有以前多了,到時候...大家省著點花吧。”說完帶著一家人出了上房。
周母也顧不得哭了,她抓住周老大問:“他這是啥意思,啥叫交的錢沒有以前多了,那家裏咋辦?”
“作,作,作,終於把人家作的離了心,啥意思你不懂,要不是你成天嘴碎,對老二罵罵咧咧,他能這樣?”周老爺子大喝一聲。
“好啊,你這是怪我了!你自己聽聽,人家到底是怎麽離心的,是你們商量事的時候沒叫他,這才小心眼的,反了他了,竟敢忤逆不孝...”周母叫囂著。
周老大到沒有那麽擔心,畢竟這個家裏又不是隻有他們大房需要銀子。
鄭瑩看著亂作一團的眾人,心裏冷笑,她是真的搞不懂,既然明知道這個家裏唯一能掙錢的就是周老二,周母哪來的那麽大底氣動不動就對二房的人非打即罵。
這個家遲早得散,可是想到讀書讀傻了的丈夫,不禁悲從中來,要是不能扒著上房,他們四房以後的日子可怎麽過。
周老二從上房出來,步子突然輕快了許多,說開了,壓在心裏的陰霾好像也也散了,聽著上房互相埋怨的聲音,他頭一次明白,在這個家裏,對他們講親情是不通的,隻有利益。
“爹..”周頤拉住周老二,擔心的看著他,就怕他鬱結於心然後來個英年早逝啥的。
“兒子,哈哈哈,爹沒事,我要掙錢了,以後給你留一份大家業。”周老二將周頤抱起,爽朗的說道。
王豔見丈夫沒事,鬆了口氣。
周老二開始全身心的投入到製作嬰兒車當中,前一批的製作已經讓周老二熟練了起來,在王豔帶著幾個孩子打下手的情況下,他的度快了許多。
本來還怕五天時間來不及,沒想到四天就製作完成了。
這次照舊叫了李老漢的牛車,給了三十文把他一天的時間都包了,樂的李老漢找不著北,他平時一天能掙個十文就不錯了。
這次王豔也跟著去了,畢竟這麽多嬰兒車,周老二一個人忙不過來,周頤也賴著跟了去。
上次因為錢地主的案子,他根本就沒好好看看縣城,這次去送貨,差不多能把大半個縣城逛完。
到了縣城,周老二開始按著地址送貨。
周頤坐在牛車上終於完成了他逛大半個縣城的夙願。這次嬰兒車一共賣了七十兩銀子,周老二在經過上次的衝擊之後,已經鎮定了許多。
但壞消息也來了,已經有人開始仿造嬰兒車了,一些買主告訴周老二,要不是因為交了定金,說不定就在別處買了。
一天下來,幾個人都很累,坐在麵鋪裏,因為李老漢在,周老二沒說詳細,隻含糊到:“有別人也在做小車了。”
“啊,那咋辦?”王豔很心疼,短短幾天就掙了這麽多銀子,要是能一直這麽下去,那還不財了!
倒是周頤沒有多大意外,隻能感歎聰明人不管哪裏都有,這才幾天的時間就出現山寨了,在這個沒有專利的時代,這個虧隻能白吃了。
周老二看了一眼李老漢,說了一句回去再說,變專心吃起麵來。
李老漢家裏隻有兩畝地,家裏人口又多,平時都是野菜混著粗糧熬粥,湯湯水水的混個肚飽,哪裏舍得吃白麵。
現在一碗細麵擺在他麵前,推辭了一番後,實在熬不過口腹之欲,大口大口的吃起來,末了連湯都喝了。
吃完喟歎一聲:“托了周二哥的福了,沒想到我竟然能吃上這麽一大碗白麵,工錢也給的這麽高。”
周老二笑著說:“今天跟著我們把半個縣城都走完了,這麽辛苦,哪能讓你吃虧。”
他們吃完了正要結賬走的時候,突然聽見隔壁的兩人在討論:“聽說了嗎,錢地主的案子已經判下來了。”
要不是王虎從小護著王豔,王豔不知道還要在後娘的磋磨下吃多少苦頭,兄妹倆可以說是相依為命長大的,感情非常好,王豔下力氣整治了一頓午飯,王虎吃的滿足不已,他歎口氣:“小妹,你這手藝實在太好了,啥時候也讓你嫂子跟著你學學,她那手藝實在拿不出手,白瞎了那麽多好東西。”
王豔抿唇一笑:“這要是被我嫂子知道了要捶你,我可不管。”王豔的嫂子和王虎一樣,長得雖說還沒到五大三粗的地步,但骨架比一般的農婦要大許多,性子也爽利到了極點,王虎天不怕地不怕,就怕家裏的母老虎。
聞言幹笑一聲:“我就在這裏說一嘴,她咋會知道。”
吃完了飯,又說了會兒話,王虎就要告辭了。王豔含著淚將王虎送出了家門:“哥,別太久就來看看我。”娘家除了哥哥和爹,還有後娘和異母的弟弟妹妹,回去就是受氣,王豔便輕易不回娘家。
王虎自然知道王豔心中所想,“沒事,隔得又不遠,以前是你沒分家,我也不好老是上門,以後就好了,我賣野味的時候會時不時的上門來看看,到時候把混小子和小玲也帶來。”
“哎,這樣才好。”
送走了大舅,家裏回歸了平靜。
收拾了幾日後,終於將家裏安頓好了,周老二這時候也要出去接活了,不然這麽一大家子坐吃山空終究不是辦法。
周頤本想給他想出個什麽新奇點子,但一時也沒有頭緒,隻得容後再說。
時間慢慢劃過,轉眼三個月過去,今天,二房都忙了起來,周老二也在昨天回來了,對於周頤來說,也是一個大日子,今天是他五周歲的生辰。
為了給周頤過生辰,周老二在昨天就在縣裏買了許多東西,天擦黑的時候趕了回來。
王豔一早給周頤做了生辰麵,又做了一大桌菜,一家人圍在一起:“今天是六郎五周歲的生辰,過了今天,又大了一歲了!”周老二摸著周頤的腦袋,眼裏滿是吾家有郎的欣慰。
“快吃麵,吃了麵我們的六郎以後就會健健康康,平平安安的長大。”王豔也摸了摸周頤的臉,滿是慈愛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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