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蝴蝶振翅 前世今生(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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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睿不追星,但這不代表他沒有喜歡的明星。那個時空,娛樂事業非常發達,在他中學時,更是刮起了一股港澳風。有譚張爭霸,有“四大天王”各領風騷,有小虎草猛引爆青春而他,為劉天王的風姿(呃,用“風姿”形容男人似乎不當,但他一直在想著該用“風姿綽約”這個詞來形容天王劉)所傾倒(“傾倒”這個詞似也不當,但也似最能表達他的崇敬,如長江之水滔滔不絕,更如黃河泛濫一發不可收拾經典啊!)。他敬佩其勤奮努力,有“演藝界勞模”之稱,自幼家境貧困,卻能奮發向上脫穎而出,不似叫囂著“我爸是大xxx”的某某某,全憑自己成就功名;他折服於其成名後能不卑不亢戒驕戒躁,從藝近四十年幾乎零fēi wén,待人處事謙遜低調,對粉絲關愛有加,對朋友真誠以對,樂於助人,提攜後進就算是做秀,若能數十年不變,那也值得推崇。漸漸的,隨著時間的推移,他明白了一個道理:明星,也是人,隻不過是在某個領域有了成就的人,世人需要明星或名人去喜歡去崇拜,因為這一小部分人實現了大部分人想實現卻未實現的夢想。追星可以,但狗仔確定可惡,是人就一定會有不想為人知的事,俗稱**------以打探別人私隱娛樂他人且因此而大發不義之財,豈不可惡之極!所謂八卦心理,大概人皆有之,但總得有個底線吧!想想某王妃,不覺心寒麽。消費他人的痛苦來愉悅自己,人哪,怎可如此自私?!
對於八卦的人八卦的事,沈睿向來不八卦。玉玲瓏麽,似乎是一歌伎來著。當然,此伎非彼妓,所謂的清倌吧,呃,賣藝不賣身。隻是,出淤泥而不染,在那種環境之中能否真正潔身自愛倒要打上個大大的問號了。環境改變人,環境造就人。不過,這玉玲隴還是個大才女,往來無白丁,這便有點意思了。一個女人,才貌雙全,胸大有腦,怎麽看都應是“招蜂引蝶”的。男人,從來最不缺的就是征服欲,特別是那種難以征服的女人,似乎唯有這樣才能彰顯自己的能力。是以,英雄難過美人關,權財色也。但,也正是色字頭上一把刀。
嗯,刀不刀的尚不得而知,但,至少是有危險的嘛。譬如“有人落水啦!”
畫舫緩緩過來,兩側懸著的大紅燈籠“攬月軒”三個字甚是顯眼,燭光搖曳,映得湖麵粼光閃閃,隨著櫓槳的搖動蕩漾開去。
堤岸邊圍著的人越來越多,“玉姑娘”“玉大家”的叫喊聲此起彼伏,一時間人山人海旌旗招展鑼鼓喧天------呃,沒有旌旗,隻有紙扇,沒有鑼鼓聲,隻有歡呼聲岸邊有個小小的碼頭,卻擠了個水泄不通。嗯,人是群居動物,哪裏熱鬧哪裏去,唯恐落人身後,奮勇爭先嘛爭的結果有時會不那麽美好,譬如擠到最前麵的那幾位仁兄,大概是太興奮了,衝漸漸靠近的畫舫揮舞著手臂,也沒想過夜色下舫裏的人能否看得清這邊,結果悲催了------後麵的人著急呀,拚命往前麵擠,好嘛,“撲通撲通”,占據最佳位置的幾位仁兄不幸落水,那才叫一個爭先恐後呢,隻是沒能摔落出風度翩翩來,可惜了!
意外,這絕對是個意外。岸邊頓時一片慌亂,驚呼聲此起而彼伏。畫舫上人影綽動,有人走出船艙探望,身姿甚是曼妙。嗯,落水的幾位仁兄終算是引起畫舫的注意了,可他們想到了開始,卻一定想不到這結果------更何況,他們正在水中折騰著,定然是再無法分心去考慮其它的,在生命麵前,活著才最重要,其餘神馬的都是浮雲!落水倒也罷了,正如摔倒了爬起來就是唄,可要命的是落水者不懂水性!
水花飛濺,落水者顯然對於突如其來的的變故全無準備,瞧他們在水裏先是奮力拍打水麵繼而忽沉忽浮的樣子,竟然是旱鴨子!
小碼頭的人們驚惶失措,再也不擠了,紛紛後退著,生恐步了“前輩”後塵,居然沒有一個人想到下水救人。
“快救人呀”畫舫上有個清脆的女聲在呼喚。
是啊,救人,救人哪。岸邊的人群不乏落水者的同窗朋友甚至親人,可盡是你看我我看他,麵麵相覷,居然沒一個人下水救人?!這可是大好的表現機會呀,非止是在佳rén miàn前露臉,更是在文會召開前先拔頭籌獲取聲名之捷徑,正可謂是機不可失 時不我待也。可,岸邊人急則急亦,卻是一籌莫展------好嘛,足足有上百人,就沒有一個懂水性的!
江南山青水秀,江河湖泊不勝枚舉,北人騎馬南人乘船,要說不諳水性的南人確是少之又少,這岸邊的人恰好在少之又少的那一部分之中!在場的屬於同一類人,真真的讀書種子呢。何謂“讀書種子”,十年寒窗苦讀,隻為了有朝一日博取功名,隻讀聖賢書,不聞窗外事,哪有閑暇時間去熟悉水性,一寸光陰一寸金 寸金難買寸光陰哪。所以,真正的讀書人是不懂水性滴,情有可原嘛。
沈睿是lìng lèi。那世的他在農村長大,小時候可沒少到水庫去玩耍,在一次次嗆水中熟悉了水性,稍大又時常下河暢遊,雖談不上“浪裏小白龍”“浪裏白條”,卻也算是與水結了緣。
好吧,他也算個讀書人,雖然於他而言,終究是百無一用是書生,但總不能見死不救吧------“九重天”練了個把月,似乎是有效果的,這反應在速度與力量上,前邊的人讓他稍一擠便踉蹌著到了一邊,正待出言斥責,便覺一股風從耳邊刮過,一條身影以一種標準的魚躍式竄入水中,激起一陣水花,迅速向落水者遊去。恰在此時,緩緩靠近岸邊的畫舫上也有一人躍入水中。
都說溺水的人會揪著稻草也不肯放,幸的是經過不間斷的晨練更因練了“九重天”之故,沈睿的體格遠比那些落水的書生強健,但也很是費了一番氣力,才將落水者一一救上岸。
五人落水,施救及時,倒也並無大礙。沈睿調整罷呼吸,想起畫舫那救人者水性極佳,最後一個落水者亦是對方在水底托著一道弄上岸的。呃,光線不好,無法瞧清對方麵容,但------百分百是個女人!救完人趁亂悄無聲息的回了畫舫,衣裳濕濕的貼身,曲線玲瓏,惹人遐思,可惜呀可惜,未曾一睹芳容。嗯,這才是真正俠女風範嘛,事了拂衣去,深藏功與名。
“三少爺,你”小石頭似乎被適才一幕驚呆了,既擔憂又委屈:“你咋就那麽跳下去了,要是要是要跳也是我跳呀可我不會遊水的”小跟班的確是有些驚嚇過度了,有些語無倫次起來。
“是呀是呀,哥,你怎麽說也不說就跳下去了瞧瞧瞧瞧,衣裳都濕嗒嗒的,怪難受的”小豌豆聲音清脆,恨不得讓所有人都知道救人者是她哥哥,小姑娘且自豪著呢,話語間充滿對乃兄盲目的信任。
稍頃,沈睿倚靠的柳樹便成了焦點所在(水中救人也是一門體力活呀),被救的終算是緩過神來,紛紛道謝不已,什麽“承蒙兄台援手,不勝感激”,什麽“大恩不敢言謝,敢問公子尊姓大名”呀,諸如此類,文人嘛,再如何心有餘悸,該有的文士風度一點都不能少。
沈某人倒也從善如流,士大夫家族的禮數做的麵miàn jù到。這些東西於他而言,流於形式,卻又不得不照搬硬套,太特立獨行的人活不長啊。更何況,他背靠的是沈氏這棵大樹,有些時候,某個小細節也能牽一發而動全身。敷衍,哦,是一一應對完,指指身上濕漉漉的衣衫,露出個欠意的笑容:“換身衣服”拱著手走向停靠在岸邊的畫舫。
舫上掛著的燈籠雖不甚明亮,但仍可瞧清“沈”字。
“沈睿,沈家的?”
“麵生的很,卻不知是”
沈某人實在是鮮有名聲,在場的學子文人在信州皆是數得上的讀書種子,少一有識得其人的。
“沈睿,沈睿,這名字”有反應快的失聲道:“與“金縷衣”的作者同名呀”
“花開堪折直須折 莫待無花空折枝”又有人反應過來:“除了沈三郎,信州沈家還有喚作沈睿的麽?!”
“沒有沒有”有人答道:“不才是本地人,對於沈家算是了解,此沈睿即彼沈睿也。”
一時間,岸邊響起一片驚歎聲。
大唐延續至今,曾經達到最鼎盛的詩漸趨沒落,已有多年未曾出現經唱不衰的詩,“金縷衣”一詩雖談不上至臻完美,但寓意深刻,韻味久遠,猶如平地炸響一聲雷,卻因沈三郎向無聲名在外,乍然間拋出這麽一首詩,驚羨讚歎聲有之,質疑詆毀聲有之,各種聲音紛至遝來,“沈睿”這個名字也算是成了議論的熱點。但今夜,他卻以救人者的身份突兀的出現,且是如此年輕,“金縷衣”真出於他手麽?
但無論怎樣,沈氏三郎算是驚豔亮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