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南華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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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弘毅書院,先師殿
辰時。
“二十名新生已經全部到齊了。”在清點了人數以後,程浩然轉身對旁邊的儒雅年說道。
儒雅年點了下頭,轉過身,對著先師點恭敬一拜,“請書聖至寶。”
一封古冊自殿內飛出,懸浮於半空。古冊與普通書冊並無兩樣,但微微有些泛黃,眾人可以清楚的看見書冊上的個字—南華經。儒雅年伸出右,按在古冊之上,浩渺而強大的浩然正氣不斷注入到古冊。片刻後,古冊緩緩開啟,一股比之年儒生浩瀚磅礴無數倍的浩然氣席卷而出,籠罩了整個先師祠。眾人仿佛聽到耳邊有琅琅讀書聲響起。
“天地有大美而不言,四時有明法而不議,萬物有成理而不說。聖人者,原天地之美而達萬物之理。”
“凡人心險於山川,難於知天。”
“人生天地之間,若白駒過隙,忽然而已。”
“天地與我並生,萬物與我合一。”
浩然聖氣藏有聖音,眾人回想先前聽到的幾句話,皆是聲入心通,若有所悟。
此時“南華經”已打開,書冊懸於半空,浩然氣自書騰起,集成一道門戶,隱隱可看到門戶那頭一方完整的小世界後。
“辛苦了。”程浩然衝著儒雅年微微躬身一禮,再轉向眾弟子,“本次試煉,除不允shā rén外,再無規則,獲取令牌多者勝。書院已在這方小世界藏匿令牌百枚,其紫色令牌十枚,每枚可抵十枚普通令牌。這樣令牌或直接放置或有異獸守護,如遇危險,捏碎玉符,即會被接引出秘境,不過試煉也就失敗。當然,沒有拿到令牌也視為試煉失敗。”
說到這,程浩然嘴臉浮現出一抹冷笑,“試煉失敗的人,先生們已經準備好懲罰等著你們了哦……”
聞言,眾人無不心一凜。
“準備好了了嗎?”
沒等回答,程浩然左一揮,狂風平地而起,卷挾著眾人飛入書冊之上的門戶。
高衫隻來得及看到程浩然左一揮,就被一股狂風帶進了秘境。狂風直接將高衫從半空扔下,還沒反應過來的他直接狠狠得砸在了地上,被摔得葷八素。
高衫半坐在地上,揉著自己的腦袋,努力緩解著疼痛,觀察著周圍的環境。他依稀記得被狂風帶進門戶時,有聲音在腦想起:
“歡迎來到南華境!”
蠻荒
大漠被夕陽染紅,餘輝打在黑袍青年身上,在地上留下一道陰影,青年就這樣站著,定如磐石。
當最後一抹光明在西方落下,夜幕降臨蠻荒,這是屬於黑暗的狂歡。被黑暗所吞噬的蠻荒異獸遊蕩在夜,尋找著自己的獵物,大漠之,彌漫著淡淡的血腥味。
黑袍青年還是一動不動,雙目漠然盯著前方,左指不斷掐算著什麽。有些奇怪的是,竟然沒有任何蠻荒異獸出現在周圍,仿佛這一片是生命的禁區一般。
也不知過了多久,黑袍青年終於動了。
“吾善養吾浩然氣。”
剛正凜然的浩然正氣自青年體內噴薄而出,如同一道白色光柱,直衝雲霄。天地之正氣衝散了空氣彌漫的血腥氣,幾乎照亮了整個大漠。大漠之,無數墮入黑暗的蠻荒異獸匍匐在地,瑟瑟發抖,有白色的火焰自其身軀而起,將其燃燒殆盡。
青年對著前方探出右,空氣不斷波動,一道奇特的光幕顯現在這大漠之。至此,青年淡漠的目光終於有了些變化。正氣複轉,左微屈,掌平展去胸前,如持書冊一般。青年閉目,開口吟唱,空曠的大漠回響著他的聲音,如同上古的歌謠。
“天地有正氣,雜然賦流形。下則為河嶽,上則為日星。”
“哲人日已遠,典刑在夙昔。風簷展書讀,古道照顏色。”
最後一句還在大漠回蕩,青年身前的光幕開始扭曲,一道大門憑空而現。黑袍青年神色有些激動,跨步邁入其。
歌謠聲止,浩然氣歸於天地,蠻荒又回歸了黑暗。
與此同時,書院,先師殿。
閉目盤坐在“南華經”前的儒雅年突然睜開雙眼,體內浩然正氣隱隱有些波動。
“怎麽了?”
“沒什麽,大概是太累了。有些心神不寧。”儒雅年皺了皺眉,體內移動隻是片刻又恢複了正常,有種說不上來的不安。
蠻荒
跨過那道門之後,青年眼前的景色陡然一變,從荒涼的大漠來到了一處死寂的山穀。
黑袍青年神色有些激動,在環顧四周確定沒有任何危險之後,緩步想著山穀深處走去。山穀顯然已經荒廢了許久,到處雜草叢生,無法辨識道路。但除此之外,山穀沒有任何生命存在的跡象:到處都是枯死的樹木;隨處可見的白骨,還能依稀辨認出妖族的身份;腐朽的蠻荒異獸的屍體;殘舊的兵器,破碎的衣衫。無一不暗示這曾是一處戰場。
青年的腳步很輕,踩在雜草之上也沒有發出任何的聲響。但山穀深處,有鼻腔吸氣“哼哼”的聲音響起,打破了這寧靜。
“真是令人厭惡的味道啊浩然正氣?”沙啞的聲音自山穀深處傳來,絲毫不掩飾的憎惡。
青年臉上難得露出了微笑,沒有回答,反而快步走向山穀深處。
這是一個奇詭的男子,如血般鮮紅的長發肆意的披散著,單論麵貌,男子無疑稱得上美如冠玉。但偏偏男子雙眸如發般鮮紅,眉心還有著一道豔麗的豎線,給人一種說不上來的詭異。男子身材並不魁偉,甚至有些偏瘦,整個人更顯得妖異。身穿的鎧甲不知為何像被火熏烤過一樣,濃濃的黑斑覆蓋了它先前的顏色。若要說最不同尋常的,還得是這杆大戟:通體黝黑,隻是能看淡淡的紋路圍繞著戟身。倒是大戟的周圍,空間隱隱都有些要塌陷。如果妖異男子拿著這樣的大戟自然有些奇怪,不過真實的狀況更加詭異:大戟穿破男子的心髒,將男子釘在山崖之上,即便這樣,男子竟然還活著!
看到被釘在山崖之上的男子,青年臉上微笑更甚,衝著男子微微拱:“見過虛皇哦,不對,應該是來自深淵的王者。”
“還是叫我虛皇吧,我喜歡這個稱呼。”男子笑容妖異,盯著青年端詳了片刻,好奇的開口:“年輕的身軀之潛藏著蒼老的靈魂,動用了禁忌之術?正氣宗弟子居然修行這人族口的邪惡殘忍的禁忌?有趣”
“相比之下,我更好奇閣下如何能在身死後還能侵染虛皇。”青年對於男子的話絲毫不在意,自顧自得說道:“我研究過蠻荒被黑暗侵染的異獸,都隻是些被殺戮抹去了意識的廢物而已,與來自深淵的‘人’不同。但那些‘人’,被殺了靈魂也就消散了。但閣下卻不同,被虛皇打破身軀,靈魂反倒進入虛皇體內,將其浸染。”
“你調查的很仔細,可我為什麽要告訴你呢?”男子眼閃過一絲驚異,繼而又大笑,對於青年的話嗤之以鼻。
“如果我能給閣下不,虛皇,久違的自由呢?”
虛皇陷入了沉默,雙眼盯著眼前的黑袍青年,片刻後開口,聲音沙啞:“我憑什麽信你?”
“虛皇殿下,你隻能信我。”青年平靜得開口,胸有成竹。
許久之後,虛皇終於打定了主意,“說吧,你想知道什麽?”
“閣下靈魂為何能離開身軀而不散?”
“你應該知道,深淵的‘人’與你們人族不同,靈魂更加脆弱,也不能修行到神冊境之上。而當死去之後,其有的‘人’會在棺槨再度醒來—擁有更強的靈魂和前世的記憶。當這些‘人’修煉到大逍遙時,隻有得到殘留餘火的承認,捏碎餘火焚燒自身而不滅,靈魂就會進化為更加強大的王魂,邁入天命境,成為深淵的王者之一。王魂的強大,你根本不可能想象,除了聖人外,沒有人能後殺得毀滅掉王魂。”
“為什麽被葬下棺槨後,有的‘人’會蘇醒?”
“這與深淵天然的環境有關,就像這蠻荒造就的妖族一樣。但也有傳說,如果能葬在薪王的棺槨之,就必定會蘇醒,而且會更加強大,注定成為新的王者。”
“什麽是薪王?”
“深淵的最強者,相當於五域的聖人。”
‘棺槨王魂薪王’黑袍青年思索著虛皇的話,腦突然閃過一個難以置信的念頭:“妖族離開蠻荒根本不是因為蠻荒被黑暗侵襲,而是因為—整個蠻荒,都被作為了一個巨大的監牢,囚禁這些殺不死的敵人,來自深淵的王者!”
虛皇沒有回答青年的問題,妖異一笑,“那麽現在,我們來談一談我的自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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