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乳燕歸巢淚見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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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昭看著一圈奇奇怪怪的人,奇怪的表情,還是一頭霧水。
張菱兒和春蘭走出司家大院,在路口便分了手,張菱兒想到多年未見的父親,心中滿是羞愧,要不剛剛也不會執意拉著司昭一起去見自己的父親,當然大概還有些別的念頭。
張菱兒走了兩步,站在路口想了一陣兒,還是回頭準備再取邀司昭一起去縣衙,這時候她真的有些害怕獨自麵對多年未見的父親。
張菱兒走出幾步,就見司昭在院門出來,正想揮揮手喊下司昭,隻見司昭直奔春蘭剛剛所去的街口疾步走去,看到這一幕,張菱兒伸出的手和正欲喊出的聲音,都被她自己生生收了回來。
她呆呆地看著司昭遠去,卻沒有勇氣去喊住他,張菱兒的心裏不知什麽時候也泛起了一絲委屈。隻是,多年的在外曆練,使得她還是很快平靜了自己的情緒,扭頭獨自向著縣衙走去。
“老爺!老爺!”張縣令正坐在後院葡萄架下飲茶,聽聞仆人這一聲聲的喊,心裏稍稍有些不耐,今天的事兒也著實多了些。
“這兒呢!”張縣令放下手中的茶杯,向著那喊聲傳來的地方說道。
“嗖嗖嗖”地,家中仆人就躥了過來,氣喘籲籲的說道:‘老爺!老爺!那個’
“那個什麽呀,說清楚,不要慌。”張縣令又拿起茶杯,拿著茶蓋一下一下的撩著口沿兒的茶葉,努嘴還吹了吹浮在水麵的茶葉。
“xiǎo jiě回來了!”仆人見張縣令這麽悠閑的做派,忍不住長話短說。
就這一句話,讓這老頭兒“噌”地就從椅子上蹦起來,手中茶杯早就搖晃甚大,熱水已經濺在手背上,他還不自知。
張縣令向著仆人遞出茶杯,就向著前院跑去,仆人眼睜睜地看著,張縣令自開始的悠然悠然早已消失不見,取而待之的是準備全力的奔跑。
“爹”一個白衣白裙的身影出現在後院小門口,聲音稍顯哽咽。
“哎”張縣令剛剛跑到小門口的正前方,聽見這一聲,像是被釘在那地麵上的鋼釺,就像是生怕去晚了人就找不到了。
“爹,我回來了”張菱兒站在門口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回來啦,回來就好,回來就好。”張縣令不停的重複這兩句話。
“爹!我好想你!”張菱兒說著就如乳燕歸巢一般,飛速的衝近張縣令的懷裏。
張縣令摸著張菱兒的頭發,她在不停的抽泣,張縣令也忍不住鼻子一酸,隻是目不轉睛的看著張菱兒。
“菱兒啊,在外麵過的怎麽”張縣令的話還沒說完,張菱兒哭得更凶了。
張菱兒哭了半晌,才抬起已經紅腫的眼看著張縣令。“爹!你怎麽”
“先別說我,菱兒啊,你這幾年在外的可好啊?”張縣令如看珍寶一般看著張菱兒。
“我師父對我很好,師姐們也很照顧我。爹,你先聽我說,您這模樣怎麽”張菱兒欲言又止。
“你先跟爹說說,你在外麵可還吃得慣,這些年你怎麽也不回來看看爹”張縣令說著眼圈也開始泛紅。
“爹,您先聽我說,您可是見過了別的修行之人?”張菱兒見張縣令如此也不忍心打斷,可實在是急切的很,又一次截斷了張縣令的話。
“這”張縣令猶豫著,他知道這些修行之人向來神秘,可那是司昭的師父,而司昭是他生死兄弟的兒子,看自己閨女的模樣又怕是有什麽要緊的事,又猶豫著不敢說出來。
“爹,您盡管說,是不是與昭弟弟有關?”張菱兒如鯁在喉急急地問出來。
張縣令這些年的經曆讓他不得不謹言慎行,,萬一張菱兒的師父與那瘋老道有過節,自己在這些修行之rén miàn前又沒有任何保護司昭的能力。眼瞧著張菱兒的反應,更是閉口不言,轉身拿起茶杯要喝兩口。
“爹!你怎麽我終歸是您的女兒,你昭弟弟的姐姐!”張菱兒急的直跺腳。
張縣令聽到張菱兒的話,“唰”地轉過身,看著張菱兒說道:“菱兒,我”
“爹!”張菱兒見張縣令還是如此猶豫,一下子就跪了下去說道:“爹!你就說罷!”
“也罷!”張縣令糾結了又糾結,猶豫了又猶豫,這始終是自己膝下長大的閨女,是兩個自小玩大的人,便張口說道:“你昭弟弟也是跟隨了修行之人,我這也是得你昭弟弟的福。菱兒啊!你有什麽話,可要都告訴爹啊!”
“爹,那人是不是道人?是不是玄清門的道人?”張菱兒見張縣令終是鬆口,趕忙追問。
“我不知道是不是玄清門,但確是一道人。”張縣令自認識清虛道人的那天,就再也不想與他講話了,實在是那個在他嘴裏杵來杵去得動作,讓他沒有一點心思與他交流,自然也不知道清虛道人師從何門,隻是知道是個道士。
“那道人是不是嗜酒如命?行止稍顯狷狂”張菱兒又繼續問道。
“確是嗜酒如命之極,不過有一點,菱兒啊,那不是狷狂,那就是個瘋子!”張縣令聽到張菱兒像是對那老道知之甚深,便開口接到。
“那就對了”張菱兒歎了一口說道。
“怎麽了菱兒?是不是你們兩個的師從有矛盾啊。”張縣令趕忙問道。
那何止是有矛盾啊,張菱兒心裏暗暗回答。嘴上說道:“爹,是這樣的,這修行之人,是不允許與凡俗之人施加外力的,那樣會導致這修行和凡俗之間的衝突,會紊亂平衡的。而那清虛道人的所為,是不被修行界允許的。”
“是,因為我和司昭嗎?”張縣令接口問道。
“爹!確切的說,是因為您。而司昭已經在那時已經由清虛道人轉秉玄清門掌教納入玉牒,所以您”張菱兒說著說著就閉嘴不言了。
“也就是說,你的師門是維持這種平衡的,而我是這一個隱患?”張縣令訥訥的問著。
“是的!爹”張菱兒跪著就沒有起身,顫抖著說出這番話,讓她的心抖得快要落下來。
父女二人剛剛相見,乳燕歸巢這下真的是見淚了。“菱兒,那你想與為父如何?”張縣令強自按壓下心內百感交集的感受,又一句問出。
“爹!”張菱兒這聲是真的泣盡腔中熱血了,張菱兒這些年跟隨師父,接受的思想就是凡俗與修行乃天壤之別,必須按照各自的軌道走下去。
張菱兒的手顫抖著摸向著腰間摸去,拔出劍就像著自己的脖頸抹去,這師門諄諄教誨,耳濡目染,見過太多的修行與凡俗的惡果,真的不敢去想象當這事情發生在自己身邊的時候,自己如何去做。
“這丫頭!那恒貞盟還真是害人不淺!”“咻”地一聲,一火紅劍柄的長劍飛來,打落張菱兒的劍,斜斜的插在張縣令的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