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記得你說過與令尊失散多年，後來曆經艱險總算是尋得了他。”張小鼎看似無意的問道。

    “他當時重傷加身，我尋到他不到三日，他就走了。”沈石麵色蒼白，似乎受了不小的折磨，雖對張小鼎的話有幾分意外，倒也沒有多想，以為他想和自己談談心，以減緩周身痛楚。

    “你也是苦命之人，我記得令堂也是早早去了吧，你可還有印象？”張小鼎問道。

    “娘親去世的早，我也沒太多印象了，而且大仇已報，我早就放下了此事了”沈石扭曲的臉上浮現了一絲笑容，慢慢說道。

    “令堂也是修道之人？”張小鼎看似放鬆了不少，東一句西一句的和沈石聊了起來。

    “這倒不是，我娘不過是俗世中人，沒什麽道行，不過極為貌美，心地善良。”沈石低聲道。

    “其實你也頗為俊美，隻是平日裏不注意梳理，有些邋遢，倒是可惜了這好皮囊。”張小鼎笑道，心下卻是大定了幾分，狐妖一族多俊男měi nǚ，想必他母親是一隻潛修的白狐，隻不過大難當頭，早早就殞命了，或者他母親仍然在世，出於不得已的苦衷，才假死遁走。鴻蒙百界中唯有靈、妖兩界有過白狐血脈，族群居所，日後倒可以多留意一二，若是能尋得他生母，也算是這些日子來的補償吧！

    “令堂可還安好？”沈石的痛楚少了些，漸漸聊的多了些。

    “你可還記得鴻蒙古樹現在是何等模樣？”張小鼎反問道。

    “根須斷裂，大半枝椏枯死，壽數將盡。”沈石說道最後幾個字時，語氣明顯低沉了些。

    “如今鬼氣深深，妖物縱橫，已是一處絕地。”沈石想了想，又補充道。

    “不錯！世人皆稱自在鬼蜮，乃十大天界第一凶險之地，多鬼王、大妖，就是天罡境高手也不敢深入其中，未央宮的老家夥自恃神通了得，曾多次曆險其中，最後一次遭遇了不知什麽妖物，竟折損了大半至交好友，自己差點命都交代在裏麵，也是轟動一時。”張小鼎神思遊離了幾分，微微笑道。他想了想，又說道，“不過其中仙jiā bǎo物、靈丹妙藥亦是數不勝數，大多是昔年大戰時那些前輩遺留的，就比如雲天小兒的寒冰仙劍。而且那些大鬼大妖的鬼晶、鬼氣、妖丹、皮肉也是世間罕有的寶貝，拿來煉丹煉器，於修行一道，大有益處。”

    “我娘和幾位叔伯前輩常年呆在鴻蒙古樹身旁，以一身道法神通為鴻蒙古樹續命，不知多少年了，若非如此，十大天界的靈氣早就斑駁混雜，無法拿來修煉了。”張小鼎隱有憂慮之色，低聲說道。

    “十大天界的名門大派呢，他們豈會坐視不理。”沈石心中又生了幾分疑惑，或許又有不少恩怨牽扯其中。

    “這事牽扯到世間萬物的存活，大半修士自然不會袖手旁觀，他們在鴻蒙古樹旁修建了一座城池，喚作小自在天界，並設有傳送法陣與外界相通，每年都會有大批修士前往，他們或是帶來各式奇珍，秘法神通，為古樹續命；或是結伴曆險，遊曆鬼蜮。”張小鼎淡淡道，他神情低沉了幾分，“多位人族前輩如根須一般養育著鴻蒙古樹，已經很多年了。”

    “前輩說大半修士？”沈石頗為不解道，這等族群存亡之際，自是應該團結一致，同仇敵愾才是。

    “除了鴻蒙古樹、桑相蝴蝶，盤古體內也是自成一片天地的。”張小鼎思量了一會，說道。

    沈石默然不語。

    “等我傷勢痊愈後，打算連同諸位至交好友，破開鴻蒙世界，去尋桑相蝴蝶，臨行之前我會暗自裏去碧落賦看望你，希望那時你能學有所成。我在未央界仇家不少，你就當不認識我即可，切莫惹禍上身。”張小鼎神色認真了些，“尤其是吉祥天界，我與神仙會恩怨頗深，若不是鴻蒙古樹大限在即，他們怕是巴不得我老張家早些死絕了。你若能進階元丹，就離開這是非之地。女媧天界、靈界民風淳樸，夜不閉戶，路不拾遺，其中名門大派素來和我交好，其中多賢德之人。”張小鼎沉思了會，又道，“靈界有處地方喚作百狐嶺，你將來可去遊曆一番，說不定能有什麽機緣。”

    “恩？”沈石原本聽著張小鼎的囑托，心有盡是感激之意，最後猛的提到了百狐嶺，又道自己或有機緣，一時間倒有些摸不清頭腦。

    “若是有什麽dà má煩，可去女媧天界紫竹林求助，小灰認得你，趙靈兒看在我的薄麵上，會庇護於你。”張小鼎似乎想到什麽，匆匆道，“恩，小灰就是那頭巨猿，其實它平日裏不是那樣的，是一隻聰明伶俐的小猴子。”

    二人沉默了一會，張小鼎一時也不知還遺漏了什麽，於是就地打坐了起來。

    “前輩！此地就是隔界之力最薄弱之地？”沈石暗自裏感應了好大會，並未發現任何異常，疑惑道。

    “這倒不是，有頭大家夥堵住了咱們的去路。”張小鼎道。

    “是那蜃獸元神？”

    “不是它，也差不了多少。”張小鼎歎了口氣，顯然頗為棘手。

    “是一頭上古魔獸的元神，它原本是亙古不死的存在，乃遠古蠻荒遺種。我倒也不懼他，隻是在蜃獸體內，一不小心就可能萬劫不複，所以不願招惹它。”張小鼎用手掌拍打了幾下腦門，大為苦惱的樣子。“它一身道行不再蜃獸之下，誰會想到，它竟被蜃獸給吞了，連元神都被囚禁於此。”

    “可有什麽法器秘術能驅走或是引走它”沈石沉思了會，緩緩問道。

    “它已經沒了神智，攻守之間全憑本能，就是十方神器也嚇不走它，更何況戮仙古劍太損精元道行，蜃獸元神亦是神出鬼沒，此刻定離我等不遠，若是因此虧損了元氣，破不開此界，那就凶多吉少了，甚至和這黑水玄蛇一般下場。”張小鼎憂心忡忡，低聲說道。

    “黑水玄蛇”沈石重複了幾遍，低沉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