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推你怎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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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舟山的海景海味都是天下聞名的,不過對現在的我來說卻沒有絲毫的引誘,天一亮我便趕往車站去買回台州的車票,片刻都不想停留。我清楚的感覺到此刻的自己冷靜的有些可怕,心無形的殺也越來越濃烈,強烈到就快超出自己對情緒的掌控,恨不得隨便抓一個從我眼前經過的人就將他大卸八塊。
來到車站的時候,天還一片漆黑,抬頭就能看到當空明月,滿天繁星,我拿出看了看才淩晨點,不過此時的車站也已經是人滿為患,售票廳排隊買票的人已經排到門外,形形色色的人拿著大包小包等待著買票,當時我心還在納悶怎麽今天坐車的人會這麽多?直到排隊的時候聽身旁的人打diàn huà我才知道原來春節的假期剛過,大家都要趕著回去上班呢!!
看著行色匆匆的人們,我恍若隔世,發覺我的生活仿佛與這個世界隔絕了一般,竟然絲毫沒有察覺到春節不僅到了,更是在我糊糊塗塗的時候就過去了。
等待的空蕩,我惆悵萬千,細細回想了這年來的生活,確實艱難,大學畢業後,身上的錢已經寥寥無幾,並且無處安身,回到台州後便饑不擇食的選了一家叫做偉氏食品的公司,幹起了配送食品這份沒有技術含量的工作,因為我急需要錢讓自己不至於被餓死或者淪落到去乞討。
進入公司後,因為是新,區域領導就劃分了幾個小區的配送工作給我,並給我配了一輛小輪同來裝載貨物。此時的我身上已經身無分,在門衛大爺的接濟下才勉強過了幾天吃飽飯的日子。
為了能夠提前領到工資吃飯,在大爺的幫助下我便向領導提出了不需要休息日來提前領取這個月工資的條件,那領導仔細的打量了我一番,微微一笑,什麽也沒問就從自己口袋拿出了兩千塊錢給我,最後也隻是囑咐了一句好好工作。
對於瀕臨絕望和陷入困境的人來說,別人一丁點無私的施舍和信任都如同春風一樣暖人心脾,令人感動不已。對於他,我心存感激,也實現了自己的諾言,每天盡職盡責的完成工作和任務,沒有假期,沒有娛樂,更別談什麽節日長假,我甚至都記不起全年都有哪些節日了。
年來我都是全年無休兢兢業業,白天送貨累了,晚上來到天橋下自己的坑位倒頭就睡,天微微亮就要起床將髒衣服洗掉,晾曬一天明天好穿,將自己整理打扮的清清爽爽,不能讓客戶和同事看出我是這麽窮困潦倒,是個睡在天橋下石洞流浪漢般的人。
所以那些所謂的節日和我沒有半點關係,我要生存,要活下去,實實在在的讓自己的肚子不挨餓,到了冬天不挨凍,沒有時間去整這些虛頭巴腦的節日。
多說往事越苦,回憶起來便越入神,我稍稍一走神便將身旁的一切都忘卻了,隻覺得後背突然傳來的一陣強大的力量,將毫無防備的我推了個趔趄,險些栽倒在地,幸好前麵有人,我慌亂順靠了一下前麵人的後背才堪堪穩住了身形。
“對不起,不好意思。”
我先向前麵的那人道了個歉才緩緩的轉過了頭,隻見一個滿頭黃發,穿著修身大衣的青年正嚼著口香糖,挑釁的看著我,一副放蕩不羈的浪子模樣。
“你幹嗎推我?”我微微一笑,客氣的問道,雖然此刻我已經怒火燒,不過出於禮貌和修養,我覺得自己有必要克製一下情緒,搞清楚狀況再做打算,說不定別人是不小心的呢!
不過顯然黃毛青年並不是如我所想的不小心,他將大衣的領口掀到一邊,露出了胸前的紋身,並不斷的抖動著腳跟,搖頭晃腦著冷笑一聲,隨後嘴角上揚洋洋得意,像是在告訴我他是一個不好惹的江湖人。
“是你推我的嗎?你幹嘛推我?”見他不回答,我便又問了一句。
這一問,那黃毛青年便不高興了,雙目圓睜,怒瞪著我,一身的痞子之氣,他雙叉腰怒罵道:“你是不是傻子啊?前麵的人都上去了,你不會跟上了,你個智障,發呆他媽去廁所別擋老子的道。”
我對他的怒罵置若罔聞,因為他沒有回答我的問題,我又平靜的問了一句:“我問你為什們推我?”
那黃毛被我的追問惹毛了,一把將的行李重重的扔在了地上,撩起袖子一副就要幹架的架勢,嚇得旁邊排隊的人都紛紛向後退去,給我們留出了一塊可以廝殺的寬敞場地。
“你是傻子嗎?老子就推你了,怎麽樣,你想怎麽樣?就推你了怎麽了?想幹架就直說,你個白癡,一副傻不拉唧的蠢樣,怎麽?看什麽看?不爽啊?不爽來打我啊!!”
黃毛趾高氣揚的指著我的鼻子罵著,我看著他這副模樣的時候忍不住就笑了一聲,我看過很多這副模樣的人,一言不如意便怒而奮起,完全不在乎自己在不在理,仿佛氣勢上占了上風就贏得了對,要是將對打趴在地那更是無上的光榮,所有人都要起身拍掌,摘帽致敬。
“笑什麽?你個垃圾,你再笑一聲我看看,臥槽,你個智障。”看到我這麽無視他的威嚴,黃毛惱羞成怒,出口成髒,向前走上一步就想要伸推倒我來挽回他自認為失去的顏麵。
我微微一側身便躲過了他的推搡,眼睛還是直勾勾的盯著他,在我的眼他已經是個死人了。
黃毛見我竟然還敢躲開,火氣燒的更旺,表情已經變得猙獰可怖,緊握著拳頭就要朝我臉上招呼,看著氣勢是誓要將我放倒啊!!!
我心冷笑一聲,做好了還擊的準備,那黃毛不論體型還是身高都在我之上,正麵對抗我絕對是討不了好的,隻能暫避其鋒芒,邊戰邊退等待時找準要害,將他一擊擊倒。
此刻我心的殺心已經燒到了極致,再也控製不住,心不斷的湧現出一個聲音:這樣蠻橫不講理的人,為什麽還能活在這個世界上,他該死,該死,我要殺了他,殺了他!!!
黃毛生猛的一記擺拳在空氣‘謔謔’作響,不過我還沒閃躲,那拳頭就被人在半空截住,一個身形更加健壯的保安生生的接住了黃毛的拳頭,正氣凜然的怒喝道:“幹什麽呢?你想幹什麽?這裏是公共場所,你當我們都是擺設啊!!都給我安分點,再鬧事別怪我不客氣了。”
麵對身強體壯的保安,黃毛也頓時癟了,幸怏怏的收回了拳頭,轉身時還不忘惡狠狠的白了我一眼,嘴上還不斷的低聲嘀咕著,看他口型想必是在說:臭小子,給我小心點。
在保安的維持下,很快現場又恢複了秩序,為了防止我們再發生衝突,那保安十分盡責的站在不遠處看著,還不時對我使了使眼色,一副可憐我的表情,估計是讓我買完票趕緊走,免得挨打。
我搖頭苦笑心開始默默的策劃著幹掉黃毛的計劃,從身形上看我是必敗無疑,我才一米,六十公斤,看起來還比較消瘦,和黃毛根本不是一個重量級的。但真打起來這都不是問題,多年的高強度體力工作令我的實際力量遠超表麵。
隊伍行進的很快,半個小時後便已經輪到我了,我站在窗口處,並沒有買回台州的車票,而是隨便買了一張車票便離開了排隊的人群。
在我取完票離去的時候,黃毛還不忘故意在背後撞了我一下,並挑釁的對我豎起了指。
回過頭,我對他不以為然的笑了笑並不生氣,畢竟和一個死人沒有生氣的必要。
離開人群我並沒有走遠,繞了一圈後便回到了離購票窗口不遠處的地方,安靜的坐在角落的座位上死死的盯著黃毛的動向。看到他買完票走出排隊的隊伍朝著出口的方向走去,我不動聲色的跟了上去,四周上百個人沒有人注意到我的異樣,就算剛才他們還幸災樂禍的想看著我被揍的樣子,現在他們也估計已經記不清我的樣子了。
黃毛一提著一個重重的旅行袋,一拿著一瓶康師傅冰紅茶,走起路來一搖一擺,朝著自己車次的方向走去,我緊隨其後,等待著時。
想要在人潮之無聲無息的殺掉一個人,還要全身而退,這對連隻雞都沒殺過的我來說是一個極大的挑戰,但這也是今後fù chóu的必修課,所以我一定要好好把握這一次實戰的會。
shā rén顧名思義就是讓一個人永遠都閉上那張該死的嘴,收起那張令人作嘔的臉。shā rén的方法千千萬,就在黃毛大搖大擺走chū shòu票廳的時候我便已經想到了讓這黃毛無聲無息閉上嘴的辦法。
黃毛走進候車室坐在座位上等候著,我看了眼他麵前的時刻表,那是開往溫州的車次,最早的一班要到4點0分才到,現在是4點剛過,我還有不到十分鍾的時間可以準備,不過這已經綽綽有餘了,本來為齊叔準備的東西正好浪費給他了。
在台州的時候我自然暗地裏對養父母的事情調查過,隻是一直沒有眉目,整件事情都被處理的非常的幹淨,沒有留下一點痕跡,我能想到的便是那些親戚絕對知道什麽。直到有一天當我回到養父母的家,發現家裏竟然已經被拆掉變成了一片廢墟,詢問下才知道要建新的小區,由此推測這一切和新建小區的開發商必定有著不小幹係,這也成為我驗證齊叔是否說謊的依據。
來舟山之前我是有所準備的,身上攜帶著一小瓶從化工廠員工高價買來的高濃度乙二醇,分量不多,不過這一小瓶足以使人來不及送往醫院。因為我並不確定齊叔究竟是怎麽樣的人,會不會告訴我真相,是不是也和開發商同流合汙一起殺害我父母的幫凶,要是昨天他說的事情和我調查到的背道相馳,那麽此刻他已經是一具冰冷的屍體了。
我來到了車站的小賣部買了一瓶和黃毛一樣的冰紅茶,然後返回黃毛所在的候車室。黃毛帶著耳,閉眼晃頭正愜意的聽著歌,他的行李放在腳下,那瓶冰紅茶放在座位上的扶之上。
冰紅茶已經被喝了分之一,我拿起未開封的冰紅茶咕嚕咕嚕的喝了起來,差不多也喝了分之一量,隨後便拿出胸前口袋的小瓶子往冰紅茶倒了進去。
接下來的事情就簡單多了,嘈雜的人群,將一瓶飲料掉包簡直就是舉之舉,四周的人各忙各的事情自然不會在意無關自己的事情,黃毛正沉浸在自己的音樂世界也不會察覺,我大搖大擺的的經過他的身前時他還在閉眼哼著歌,看著黃毛這張得意張揚的臉,我總有種立刻就往這張臉抽上一巴掌的衝動。
小不忍則亂大謀,我警告自己千萬別衝動,引人注意可就要惹禍上身了,大仇未報,怎麽能在這種垃圾身上栽了跟頭。
成功調換後,我找了一個能夠清楚看到黃毛的位置安靜的坐下了,等待著黃毛接下來的動作,時間很快到了4點20分,車站的喇叭想起了候車的通知:“前往溫州的旅客請注意,前往溫的旅客請注意,你所搭乘的長途客車k01號客車已經到站,請你攜帶好隨身物品到檢票口檢票~~~~~~”
聽到喇叭的提示,黃毛取下耳放進了旅行袋,隨後提起便準備前往檢票口檢票,我死死的盯著他,希望他配合一點拿起冰紅茶,免得我麻煩又要跟著去一趟溫州。
黃毛拿起行李起身就走,似乎忘記了自己還有一瓶飲料。見狀我立馬也起身,想要將那瓶飲料取回倒掉免得害了無辜的人,在心怒罵一聲:媽的,還要跟著去趟溫州,有的折騰了。
不過我剛走了沒幾步就看見黃毛又慌慌張張的跑了回來,拿起冰紅茶失而複得的笑了笑,才回去檢票。
“這才對嗎!乖,趕緊喝兩口!!”
我暗暗冷笑,心催促,就像隱藏在草叢之一頭蓄勢待發的惡狼,冷冷的看著獵物一步步掉進自己的陷阱之。
所幸的是,當前往溫的客車坐滿乘客啟動離開的時候,我站在檢票口看到了黃毛拿起冰紅茶朝嘴邊送去。
接下來的事情就和我沒有關係了,如果這樣他都沒死,我也就隻能作罷,天不讓他死,我不能違背了天意。
看著黃毛所乘坐的客車駛出站口的背影,我撕碎這張隨便買的車票扔進垃圾箱,走出qì chē站,打了個車去動車站,換個方式回台州。
如果黃毛在車上毒發身亡那麽必定會引起軒然大波,車站會被封鎖,每個人都有可能接受檢查,雖然被查到的概率微乎其微,但我可不想冒一丁點的危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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