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shā rén豈能無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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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齊叔叔連續幾聲‘惹不起’的哀歎令我徹底堅信我養父母絕對是死於非命,我想不明白的是究竟是什麽人會下此毒,我的養父母一樣對人極其友善,在鄰裏鄰居裏都有著很好的口碑,絕對不可能與人結仇。

    “齊叔叔,我記得年前我父母出殯的那天,你沒在我家裏麵送我養父母最後一程,卻隻從我家門前經過賽了錢給我就走了,我知道你一定知道什麽,我父母絕對不會和那些親戚說的一樣是病故的,我求求你告訴我究竟發生了什麽事情,他們究竟得罪了誰?”我緊緊的握住齊叔叔的臂,一麵哀求一麵哭泣,哭喊兩聲便喉嚨哽咽,隻能發出嗚嗚嗚的悲鳴。

    “哎,你何必這麽執著,你快起來,你快先起來啊!!!”

    “齊叔叔,我雖然沒什麽本事,但是也知道做人要知恩圖報,養父母對我有再造之恩,我怎麽能夠對他們慘遭橫死的事情視之不理,求您一定要告訴我,一定要告訴我啊!!”

    說完我便又重重的向齊叔磕了幾個頭,額頭上的鮮血開始往外不斷的流出,滴到臉上混合淚水流的滿臉多是血紅。

    齊叔見狀也是不忍我再這般模樣,托起我的身體又是一聲重重的歎氣聲,道:“唉,你這孩子從小就這麽倔,和你老爸一個德行,好吧,好吧,你快起來,我和你說還不行嗎?”

    “謝謝齊叔叔,謝謝齊叔叔!!!”

    我連聲鞠躬感謝,被齊叔叔製止扶到了座位上,齊叔一臉皺紋再皺起眉頭來就顯得更加蒼老了,他無奈的搖搖頭又衝我擺了擺示意我坐著別亂動,隨後起身又進了洗間取了一塊濕的毛巾遞給了我,讓我擦一下臉上的眼淚和鮮血。

    在我擦拭臉的同時,他默默從口袋取出一包煙,抽出一根點上,深深的吸了一口,吐出來了濃濃的煙霧,隨即又是一聲長歎,他才開口說道:“小齊啊,這件事情我雖然知道,但是知道的也不詳細,真的並非齊叔我故意隱瞞不告訴你,希望你聽完之後不要再逼問我了。”

    我連忙點頭,說道:“我知道了,齊叔叔,你隻要將你知道的都告訴我就好了。”

    齊叔微微側了側頭看了眼我,很快又轉了回去,抖了抖香煙頭上的煙灰,拿起香煙又是深吸一口,渾濁的眼睛變得落寞迷離了起來,他語氣帶著些許悲哀緩緩說道:“那是年前的一天,沒記錯的話應該是1年的4月號,那一天早上我就接到了你爸的diàn huà說你家的這一片老房子都被規劃到新的小區重建範圍內,要麵臨拆遷的命運,我當時一聽還以為你爸是和我說好消息呢!因為拆遷就是象征著能夠收到巨額的拆遷費,可是和你爸聊下去之後我才知道他可是為此事愁壞了,這個家是你爸全家兩代人生活傳承的地方,有太多的感情飽含在裏麵了,所以你爸拒絕了高額的補貼,堅決不同意拆遷,因為這事更是和開發商過來勸說的人爭吵了好幾次。本來這種拆遷的事情應該是你情我願的事情,沒人能夠強迫誰就要搬離自己生活了幾十年的家,可是,可是第二天,就~就收到~哎~~~~~”

    齊叔說到這裏,眼眶積累的淚水便滿溢出來,用那粗壯老繭的蓋住整張臉不讓悲傷到扭曲的臉被人看見。

    不用齊叔再說下去,我也能夠猜到其發生了什麽事情,這個我之前的調查結果相吻合,隻是我千想萬想就是想不到竟然就因為這樣的事情,我的養父母就遭此毒。

    那時候我還遠在gx柳州讀大學,為了省下路費,一年才回一次家,根本不了解家裏的一切,養父母為了讓我專心學業也從不會和我多說家裏的情況,每個星期和他們shì pín通話也都是報喜不報憂,我還一直天真的以為家裏的一切都好。

    “齊叔叔,你是說是那開發商派人害死我父母的?既然你知道我父母是被人害死的為什麽不報警,還有那些親戚為什麽都視之不見。難道現在shā rén都不用償命了嗎?都可以逍遙法外了嗎?”此刻我心如刀絞,怨毒的看向齊叔,對他也產生了恨意,他竟然明知道我父母是被殺害的卻當做什麽也沒有發生。

    齊叔悲極反笑,激動的說道:“親戚?哈哈哈,小齊啊,你父母的那些親戚都是幫凶,都是幫凶啊!!!”

    我不明白齊叔話的意思,顫抖的問道:“齊叔,這其到底還發生了什麽事情?”

    齊叔將的煙重重的捏爛,悲愴的說道:“那開發商唆使幾個混混恐嚇威脅你父母,你父親倔脾氣一上來就和他們杠上了,隨即便打了起來,那些混混仗著人多,又持棍棒很快便將你父親打傷,你母親上前阻攔也被一同毆打,那些畜生下太狠竟然就這樣將你父母活活打死了。”

    活活打死!!!活活打死!!!!!

    我全身都不由自主的顫抖了起來,心就像有顆炮彈瞬間爆炸,正在滴血,正在被吞噬一空。

    正當我被這個重磅消息震驚的魂飛神散的時候,齊叔那悲愴的哭訴再次響起:“你養父母是1年4月8號被殺的,而我是4月11號才知道消息的,當我趕到的時候,卻看見你父母滿身是血的屍體還被橫豎八亂放在房間的一角,屋子裏都有一股屍體發臭的味道了,客廳裏全部都是血跡,全都是我那兄弟的血啊!!可你~可你那些親戚卻~卻都當做沒看見一樣站在一邊,他們每個人都拿著一個提袋,和那開發商派人解決這件事的人還有幾個jǐng chá有說有笑,我當時就衝上去質問他們,不過那開發商派來的人卻將我推開拉倒一邊,硬將一個沉甸甸的提袋塞進了我的,還說這件事多幫襯幫村,等事情過後另有重謝,我打開那提袋一看,裏麵都是一疊疊錢,都是一疊得嶄新的錢,我終於知道為什麽他們都笑的那麽開心,都當沒事人一樣了,他們竟然~竟然為了錢要將這件事情都隱瞞了下來,我氣不過啊~~我將那提袋狠狠的砸在了那人的頭上,嗬斥那些人要為我兄弟討個公道,卻被在場的那兩個jǐng chá一腳踹倒,打了出來,還威脅我不要亂說話,不然就要我全家不得安寧,我哪裏肯罷休,馬上報案,可是前來的jǐng chá和他們卻是一丘之貉,我和他們就起了爭執,結果,結果就被他們打瘸了一條腿。我好恨啊!!我那兄弟死的太慘了,太慘了!!”

    我稍稍回過了魂,想起齊叔之前進屋時走路的樣子,心又是一陣陣痛,原來齊叔為了我父母竟然也受了這般苦痛。

    我也終於知道養父母不僅被人活活打死,還被扔在房間暴屍天都沒人去管,這個真相讓我從小心便種下的黑暗被逐漸的釋放,讓我回想起在孤兒院看到經曆的一切,讓我更加確定這個世界的本質依舊還是肮髒不堪的,每個人都是險惡自私的,我要殺了這些人渣,殺光他們!!!!

    和齊叔的交談一直持續到了晚上,我知道了很多,也產生了很多不知道。

    就算在這個金錢能夠遮天的時代,法製起碼還在,不論哪裏,死了人都是極為嚴重的事情,必定引來眾多好事者的圍觀和相傳,可這一次卻被收拾的幹幹淨淨,根本沒有在四周和社會上引起任何的漣漪。

    能夠辦到這一點,光靠錢是辦不到的,得上麵有人罩著,齊叔曾多次向更上級舉報都是石沉大海,毫無音訊,反而在那一段時間裏被社會混混無辜毆打了幾次,警告很多次,這也令他知道靠正規法律的途徑來喊冤已經是行不通的了,沒錢沒勢沒背景,根本無人搭理你。

    心灰意冷的齊叔處處碰壁後也隻得作罷,在他準備離開台州回舟山的時候又不甘心的回到了養父母的家門口看看,那一天恰是我父母入葬出殯的日子,他也恰好碰到被那些親戚趕出來跪在門前傷痛欲絕的我。他說他做了一切自己能想到的一切努力,不想讓我再重蹈他的覆轍,才勸我別白費力氣想著報仇或者想讓那些凶受到法律的製裁,好好活著就是對得起死去的養父養母了。

    齊叔叔勸我的話我自然不會遵循,朗朗乾坤,因果循環,shā rén豈能無罪!!!既然法律不能製裁那些惡人,那麽我就隻能用我自己的方式去製裁。

    告別齊叔叔後,我獨自走在沈家門霓虹璀璨的街道上,齊叔的家在幽深的小弄堂之,走了一會進入大路後才熱鬧了起來,行人來來往往,川流不息。

    沈家門是世界最大的漁港之一,也被稱為‘漁都’,常年匯集著各地的鮮活魚、蟹、蝦、貝等海水產品,每到夜幕降臨,夜市開始,各個街道港口的海鮮大排檔攤點陸續開張,吸引來自各地的商客遊人前來嚐鮮。尤其是濱江路上更是人聲鼎沸,夜排檔攤位綿延不絕,與海邊漁火相互輝映,是十裏漁港一道亮麗的風景線。

    從齊叔家出來後我的腦子就陷入一片空白之,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樣,漫無目的的順著街道走著,不知不覺就已經走到了熱鬧的海邊,眼前歡樂嬉鬧的景象,絢爛的夜景更襯托出我的孤寂和落寞。

    我抬頭四處張望,看到不遠處道路旁的路牌寫著濱江路的字樣,心苦笑:想不到這一失神竟然已經走了好幾公裏的路。此時濱江路海岸邊的夜市已經開始,那公路堤壩邊上已經密密麻麻搭滿了帳篷,擺滿了桌椅板凳,不少攤位已經是座無虛席,碰杯起哄之聲不絕於耳。

    站在岔路口,遠遠的都能聞到一陣陣令人垂涎尺的香氣隨著海風撲麵而來,這時我才發覺自己已經一天沒有進食了,肚裏已經空無一物正咕嚕咕嚕的叫著。

    人生苦短,身體就是一切的根本,要為父母報仇雪恨沒有一個強壯的身體怎麽行,想到這,我迷離頹廢的眼神瞬間散發出了精光,心已經有了打算,先填飽肚子好好休息一晚,明天回台州就著調查整件事情,那些打死我父母的混混,那個躲在背後唆使的開發商,以及所有的和養父母的死有關的人,我要讓他們都付出代價,血債血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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