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三點，弘翔集團一樓的大廳裏，沈虹邊向外走邊打diàn huà：喂，月霽嗎？

    陸達集團多倫多分公司，月霽的助理接diàn huà：您好，陸董正在開會，不方便接聽diàn huà，請問您是？

    沈虹：什麽時候開完？

    助理：請問您是？

    沈虹的語氣裏有種自然而然的居高臨下和盛氣淩人：我是弘翔集團的沈虹。

    助理：哦，沈董，會議大約一個小時後結束。

    沈虹：那就是說她一個小時後有空？

    助理：對，陸董暫時還沒有別的日程安排。

    沈虹思索：一個小時。

    她一抬腕表，心裏盤算著，現在是三點整，衍翔每天五點準時去sunshine。

    她腦洞大開，眼前出現一張電子地圖，地圖上，陸氏集團bj公司是代表起點的藍色水滴，sunshine西餐咖啡廳是代表終點的紅色水滴，一輛卡通轎車從起點出發，一路搖搖晃晃的向終點駛去，畫麵右上角一個電子時間顯示器，隨著秒數嗖嗖嗖嗖的增加。轎車一路穿街過巷，終於，在56分的時候到達。小轎車累得喘了幾喘，“噗嗤”一聲，歇火。

    想到這，沈虹說：一個小時夠了。她一開完會你就告訴她，弘翔集團的沈虹讓她複diàn huà，務必啊。要不這樣，我發個微信地址給她，你讓她一散會就馬上趕過來，就說我約她在這家咖啡店見麵。

    助理：好的。

    下午四點二十分，sunshine外不遠處的路邊，沈虹戴著網上同款的明星口罩、蝙蝠俠般的寬邊黑超、頭裹比中東婦女還誇張的大圍巾，鬼鬼祟祟的躲在一根路燈杆後向外張望。不倫不類的打扮、探頭探腦的舉止那叫一個辣眼睛，與她一貫的高冷作風相比，形成巨大的反差萌，

    她焦急的向路上張望：怎麽還不來？怎麽還不來呢？要裝做無意中遇見的才行，那才叫邂逅呢。

    原來她在等程衍翔。

    時間倒回到下午二點。

    董事長辦公室裏，常明向沈虹匯報衍翔通常的“每日行蹤”：十二點鍾起床，不在家吃早——午餐。一點鍾在小區門口那家永和豆漿吃豆漿油條，也就是他的早飯。吃過早飯會去街心公園或者綠道街拍，時間長短視拍攝情況以及遇到的人而定。五點左右去街角處那家sunshine買咖啡，那其實是一家西餐廳，但據說咖啡磨得特別好，所以在非用餐時間，咖啡的外賣生意也很火爆。六點鍾——

    沈虹：等等，這家叫sunshine的西餐廳在什麽地方？

    ……

    時間軸和空間軸在城市上空變換、交錯、定位，城市變得立體，鏡頭推近，沒錯，就是她眼前的這家sunshine西餐咖啡廳。

    ……

    突然，沈虹看到衍翔走過來，她嚇得趕忙躲起來。

    等到衍翔走過去後，她才露出頭來，抬腕一看表，痛苦的指天頓足：這才四點三十五分，他怎麽就來了呢？啊啊啊啊，老天爺啊，這什麽情況？怎麽連你也不肯好好幫我！陸月霽啊陸月霽，你倒是快點兒出現啊，算我求你了還不行嗎？

    沈虹喜憂參半，喜的是衍翔果然來了，憂的是他來的太早，而自己還沒等到月霽的diàn huà呢，這可如何是好，她今天演的是拉郎配，拉郎配這種戲碼也是有講究的，明著來的叫做相親，暗著來的叫做邂逅，衍翔和月霽早已相識多年，相親對他們不合適，所以隻能製造機會讓他們邂逅了。

    sunshine西餐咖啡廳裏，敏瀞和星而往儲藏室走。

    敏瀞：這東西總堆在我這兒也不是辦法，你得想個轍趕緊給人家還回去。

    星而：我也想還回去，你以為我不想啊？我還有壓金在他們那呢。

    兩人查看破損的音箱。

    敏瀞：那現在怎麽辦？

    星而：你容我再想想。我盡快吧，這兩天答複你。

    敏瀞：行，你也別太著急，這事嘛，總得一件一件來。

    褚皚經過，敏瀞衝他使眼色，褚皚會意的悄悄閃身過去，用身體擋著，將角落裏放的一些生活用品偷偷收起來。星而一心琢磨音響的事，沒留意到他的舉動。

    褚皚經過她倆身邊，側著身出去了。

    星而坐在吧枱外的高腳椅上，衝站在裏麵的敏瀞說：給我打包一杯咖啡，外帶。要那個卡布奇諾，大杯，多點奶。

    敏瀞：在這喝就好了，還外帶什麽呀？

    星而：給鄰居奶奶帶的，不是我喝。

    敏瀞一邊調製咖啡，一邊調侃她：行啊，夏星而，什麽時候變敦親睦鄰的好榜樣了。

    星而：好榜樣不敢當，這算是做為我經常混她早餐吃的回報吧。

    敏瀞：我就說嘛，出了名小氣的人，什麽時候變性了？

    星而：哎，你說你們店裏的咖啡什麽時候要是能趕上星巴克的味道就好了。

    敏瀞：不你什麽意思啊？嫌不好你還喝？星巴克的好，你喝星巴克的去啊。

    星而：算了算了，懶得跑一趟了。

    敏瀞：切，我看你是嫌貴，舍不得花錢吧？

    敏瀞將打包好的咖啡遞給星而，星而一手接過，一手將20塊錢拍在枱麵上，一臉篤定的說：你說得沒錯。

    敏瀞回應她一個僵屍臉。

    星而起身向外走：走啦～

    敏瀞：不送。

    星而往外走，一個人從外麵推門進，她躲閃不及撞在那人身上，手裏的咖啡灑了他一身。她看著手裏空了一半的杯子，生無可戀的翻白眼。被撞的人抖抖衣服上的汁漬，蹙眉，看了一眼站在邊上的星而，說：怎麽又是你？

    星而一看，冤家路窄，正是那晚在酒吧遇到的那個花花公子，她語氣傲慢的說：不好意思，你剛巧說了我想說的話。

    衍翔：算了，你走吧。

    星而看一眼手裏的杯：我走啊？我就這麽走？

    衍翔有點不耐煩的蹙眉：不用你管了，不用你出幹洗費。

    星而：幹洗費？什麽幹洗費？

    星而看一眼他衣服，做恍然大悟狀：哦，……我說過我要出幹洗費了嗎？

    衍翔：那你什麽意思啊？

    星而一舉手中空杯：賠我咖啡。

    衍翔：什麽？

    星而：明明是你推門撞的我，把我咖啡撞灑了，這可是我頭一次自掏腰包在這家店買咖啡，就被你給撞灑了，你說你是不是應該賠我？

    不遠處櫃枱裏，敏瀞自說自話的接茬：沒錯，以前都是吃白食。

    衍翔：不？有你這麽不講道理的人嗎？

    星而：不講道理？那我剛剛講的都是什麽？

    衍翔：你？

    兩個人四隻眼睛你死我活的瞪在一起，星而毫不退縮的迎上衍翔憤懣的目光。突然，衍翔輕佻的笑了，盯著她臉說：好啊，一杯咖啡是吧？我賠你，但你要搞清楚，我之所以賠你這杯咖啡並不是因為我有錯。

    星而：那還能是因為什麽呀？

    衍翔壞笑：因為——，你就當是因為你長的這張臉吧。

    星而：少來。

    衍翔：看樣你不信我說的話，那就沒辦法了。本來呢，我是很樂意請你喝杯咖啡的，如果你有時間的話。

    星而：誰要你請了？

    衍翔：那你幾個意思？

    星而用下巴朝店裏一指：去，買一杯過來賠我，我急著走。

    衍翔：隨你便。

    衍翔麵無表情的走進店，幫星而去買咖啡。

    沈虹遠遠看著爭吵的兩人，暗想：這倆人在那說什麽呢？嘀嘀咕咕老半天，看樣子也不是很熟的關係。等等，那個女的？

    沈虹認出星而是投簡曆應聘儲備店長的那個人。

    與此同時，衍翔看到櫃枱裏的敏瀞，也認出了她就是在酒吧喝醉酒鬧事的那個人，敏瀞卻沒認出他來。

    衍翔：兩杯咖啡，打包。

    敏瀞：請問您要什麽口味的？

    衍翔：一杯拿鐵，另一杯隨意。

    敏瀞：“隨意”怎麽做？

    衍翔看一眼門口的星而，戲謔一笑：那就另一杯美式，triple shot。

    敏瀞：大杯嗎？

    衍翔：大杯。

    敏瀞抬高音量複單：一杯拿鐵，一杯美式triple shot，大杯，打包，一共是56塊。

    星而站在門口等咖啡，突然，一個女人橫空衝出來把她拉扯到一邊，動作之快讓星而應接不暇，她大聲抗議：怎麽回事？幹嗎拉我？你誰啊你？

    沈虹扯下口罩，星而看到是她，又是這麽一副奇怪的打扮，不禁瞠目結舌的說不話來：你是弘翔集團的的董、董、董、董事——

    沈虹不理她，自顧自伸長脖子、兩眼緊盯著店裏的衍翔，嘴上說：當然懂事了，難不成活到這把年紀還不懂事兒嗎？

    這口氣、做派哪還像整天端著的董事長啊，說她是市井潑皮也有人信。星而發狠的給自己一嘴巴，把舌頭擼直了：——董事長。

    沈虹看向她：沒錯，就是我。

    星而：可您怎麽這付打扮啊？

    沈虹扯扯圍巾，將頭裹嚴實，說：這個以後再解釋。我跟你說啊？你幫我一個忙，剛才在門口跟你撞到的那個人，瞅你們說話那樣應該是認識的，對吧？

    星而：沒有啦，也不算認識——

    沈虹打斷她：你想辦法幫我拖住他，一個小時。

    見星而麵露難色，沈虹一咬牙：好，半個小時，隻要把他拖住半個小時就行。

    星而：啊？

    沈虹眼睛盯著店裏正在等咖啡的衍翔，頭也不回的對星而說：你往我們公司投簡曆了，對吧？

    星而：哦。什麽？那個儲備店長原來真是弘翔集團招的啊？

    沈虹：眼下這個任務就當做是對你的麵試，你要是能順利完成，儲備店長的職位就是你的了。

    星而：我明白了，店長嘛，就一定要具備能拖住顧客的能力。好，您瞧我的吧。

    衍翔拿著兩杯咖啡走向星而，出乎意料的，星而一臉諂媚的迎上前，態度跟幾分鍾前簡直是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

    星而：嗬嗬，嘻嘻。

    衍翔麵無表情的將其中一杯遞給她，星而不接，說：嗬，這位先生，我改變主意了。這杯咖啡呢，我們能不能坐下來慢慢喝啊？

    衍翔不解的看著她。

    星而：你剛剛不是說，很樂意請我喝杯咖啡的嘛。

    衍翔：但是，我好像沒說是坐下來喝吧？

    星而不由分說，拉著衍翔走向一旁的座位，自己先坐下了：請人喝咖啡當然是要坐下來慢慢喝了，來來來，我們談一談。

    衍翔警覺起來，他站在當地，不肯就範：談什麽？

    星而：談——

    她無助到抓狂，衍翔一抬眼，剛好看到窗外沈虹正探頭探腦的向這邊張望，二人目光對視到一塊，沈虹暴露了。

    敏瀞看到星而跟兩個陌生人坐在一塊兒，她遠遠的關注著這邊的動靜。

    衍翔問沈虹：說吧，這是怎麽回事？<他用紙巾抹衣服上的咖啡漬>居然連潑咖啡這招都用上了。

    星而：沒有，沒有，我真不是故意的，純屬意外。

    衍翔：你剛剛不還振振有詞的說，是我撞的你嗎？這會兒又說不是故意的，這不是不打自招的承認是你撞的我嗎？

    星而委屈皺眉，求救的看向沈虹。沈虹的diàn huà響，她如同抓到救命稻草般趕緊借故脫身：不好意思，我接個diàn huà。

    沈虹走開，衍翔斜睨他媽的背影，一臉的不滿。

    diàn huà正是沈虹此時如盼星星盼月亮般期待的陸月霽打來的。

    沈虹：什麽？你不在bj？

    她一臉苦逼的回望衍翔和星而，心想，糟了糟了，這可怎麽辦？我該怎麽收拾這個爛攤子嗎？

    月霽：我助理剛才也沒跟您說清楚，她還以為您知道我來多倫多了呢？我看了微信才知道這事兒給鬧烏龍了。這可怎麽辦啊？我就算現在打飛的回去，怕也很難準時赴約了。

    沈虹：瞧你說笑。

    月霽：嗬，那就等我回來bj再約吧，到時我請您。

    沈虹：對了月霽，你什麽時候回來啊？

    月霽：公司這邊有個新開發的項目，恐怕是有點兒棘手，一時半會兒怕理順不了，所以我也不敢把時間說得太死。估計怎麽也要三兩個月吧。

    沈虹：我理解，我理解，工作要緊。

    月霽溫和的笑：您想我也不早點兒約我，我前天還在bj呢，前天上午的飛機才來多倫多的。

    沈虹暗自思忖，前天？那不剛好是衍翔回國的日子，怎麽這麽巧呢？一個剛回來，一個又走了。

    有人來，有人走，遇到誰，又錯過誰，人生中的因緣際會，內容大抵如此。就像那天在機場，星而闖入衍翔的“取景框”，衍翔呆怔了幾秒，放下手臂，人已經不見了。他向前走了幾步，急切的四下找尋。他剛走開，月霽就拖著行李箱經過他剛剛站立的地方。待衍翔轉身走回來，月霽已經拐下電梯，消失不見了。

    ……

    衍翔被堵在停車場裏等著出場，天空中，一架離港的飛機騰空而起。

    衍翔落下車窗，剛想抬頭朝上看，不遠處，星而車尾箱一團柞起的婚紗成功吸引了他的注意，他看到星而正在使勁的往車箱裏塞婚紗。

    天空中，一架離港的飛機拉起一條細白長線，飛遠了。

    而那架飛機上，陸達集團的執行總裁陸月霽坐在頭等艙裏，戴著耳機正在看財報。

    ……

    沈虹接diàn huà，把星而給晾了起來，她尷尬的搓著手沒話找話：嗬嗬，真巧啊，又碰上了。

    衍翔板著臉喝咖啡，不理她。

    星而：這天底下怎麽會有這麽巧的事呢？說出來我都有點兒不敢相信，嗬哈。

    衍翔：不好意思，你剛巧說了我想說的話。

    口氣竟然跟星而剛剛一模一樣的傲慢不恭。

    星而有點犯蒙：什麽意思？

    衍翔：結婚當天就上午逃停車費，晚上泡夜店。某些人還真是讓我拓展了“林子大了什麽鳥都有”這句話的外延。

    星而訕笑著解釋：嗬嗬，我要訂正您一下啊，我沒結婚，不是我結婚。其實我也不知道有沒有向你解釋的必要。

    突然她腦袋裏一個急轉彎，有點刹不住車了：呃？不對呀？你是怎麽知道的這麽清楚的？難不成你跟蹤我？

    衍翔：我跟蹤你？我看這話應該反過來說還差不多吧？

    他小聲嘀咕一句：切，豬八戒告狀倒打一耙。

    星而想到她是在接受麵試，耐著性子說：我不是已經跟你解釋了嘛，剛才那真是個意外。

    衍翔：編，接著編。

    星而：我編什麽了？我本來就不認識沈董事長的嘛，哎呀，不對，我當然認識她，其實也不算是什麽認識了，反正就是認識也跟不認識差不多那種。就是一麵之緣，我知道她是誰，但她不知道我，信不信由你。

    她越繞越暈，差點把自己都繞迷糊了。

    沈虹走回來，正好迎上衍翔鄙視的目光，她盤算著該怎麽收拾這個殘局。

    沈虹：沒錯，她是認識我，她說不認識指的是在此之前跟我不認識，這也正常，她是弘翔公司剛錄用的新員工嘛。

    星而重複沈虹的話暗自偷笑了：什麽？新員工！哈哈哈哈，看樣這是我麵試通過了。

    衍翔對沈虹的話嗤之以鼻：新員工？什麽新員工這麽大膽，剛被錄用就敢跟蹤總經理？

    星而吃驚的看看衍翔又看看沈虹：總經理？誰是總經理？

    沈虹一臉篤定的回答衍翔的問題：總經理助理，我正式介紹一下，這位是公司專門為你聘請的總經理助理<她一時想不起星而叫什麽，卡了個磕，尷尬的清清嗓子>——咳，咳。

    星而更蒙：什麽？總經理助理？說好的儲——

    沈虹快速打斷星而的話：對，就是總經理助理，你今天不是專程來熟悉總經理生活的嗎？

    沈虹邊說邊衝她促狹的眨眼，星而懵懵懂懂的點頭：哦。

    衍翔：我看是跟蹤的助理吧？你不是說你是病人嘛，還搞這麽多事，也不怕累著。

    沈虹：看樣你對我誤會很深，我可以負責任的告訴你，她——你叫什麽名字來著？

    沈虹轉頭問星而，星而趕忙報上名號：夏星而。

    沈虹：夏星而是公司今天才決定聘用的。

    衍翔：那為什麽前兩天她就在我身邊打晃。

    沈虹：所以就是說我絕對沒有派她監視你的意思啊。

    衍翔：哼，你覺得你的話我能信嗎？

    場麵一時間有點弓張弩拔的味道。

    沈虹：衍翔，你不能對媽媽這樣，雖然我以前的一些做法可能傷害了你，但我做那些事的出發點真的都是為你好，盡管結果是差強人意了點兒，但我也在盡自己最大努力的在想辦法彌補。

    星而聽了半天，好不容易理出點頭緒，心下暗想：媽媽？這麽說他們倆是母子關係了。

    衍翔：不必了，我不覺得你會想出什麽好主意。

    沈虹：你為什麽就是不肯公平、公正一點的對待所有事情呢？

    衍翔：我們不要把話題扯遠了吧？我再重審一下，我回國以及接管公司的前提是互不幹擾私生活，不管你有沒有答應，我都視為你已經接受了的。我希望從這一刻起，我們能夠做到彼此遵守約定，互不越界。

    星而有點看不去了，在心裏偷偷罵衍翔：哎呀呀，什麽情況？想不到這個花花公子還是雙麵人，追女孩時甜言蜜語，對自己親娘卻這麽冷漠無情、舌毒如蠍。還真沒看錯他，果然是渣男。

    沈虹：ok，就照你說的辦。

    星而不禁有些同情這個有權有勢的女人了，雖然她事業成功，貴為一家上市公司的董事長，但是有這麽個渣男兒子，哎！這女人也夠可憐的了。渣男，渣男，鄙視你。

    她偷眼瞪衍翔，衍翔猛一回頭剛巧迎視上她的目光，嚇得星而趕忙移開視線，落荒而逃。

    一場計劃周密、“天衣無縫”的“解鈴行動”就這樣稀裏嘩啦的慘淡收場。常明接沈虹回去，沈虹坐在後座不說話，常明想著出征前她那付勢在必得的架勢

    ……

    幾個小時前，沈虹向常明描繪自己的計劃，她難掩激動，手舞足蹈的說：我這計劃怎麽樣？天衣無縫，堪稱完美吧？我簡直就能想像得出來，他們兩個一見麵那愛的花火就如同星星之火般“嗖嗖”複燃、迅速燎原的場麵，而衍翔對我的感激之情更是宛似那長江之水滔滔不絕，積鬱在我們之間五年之久的矛盾、誤會統統被一掃而光，從此母慈子孝，我也該享一享兒女繞膝、含飴弄孫的天倫之樂了。

    她無限憧憬、自我陶醉的說了老半天，也不見常明有什麽反應，不禁用嫌棄的眼神白了他一眼。

    ……

    常明忍不住好奇問：怎麽樣？計劃成功了嗎？他倆五年沒見，一見麵情況如何啊？

    沈虹半天沒吭聲，常明察覺出異樣，從倒後鏡裏往後看她。

    過了一會兒，沈虹態度傲嬌的說：猜錯了。

    常明訕訕的“哦”了一聲，不再說話。

    沈虹：這件事怪我，是我沒安排妥當。對事態的發展也估計得過於樂觀了。

    常明：你別怪我多嘴啊，你現在最應該做的事就是別再派人去跟蹤他，其它我倒覺得是次要的，可以慢慢來。

    沈虹警覺：衍翔說什麽了嗎？

    常明：還用說嗎？這幾年下來，他反偵察能力已經鍛煉得超強了。你這樣做根本瞞不住他，隻會引得他反感，最終的效果也是適得其反。

    沈虹冷哼：哼，難怪我現在說什麽他都不信。

    常明：你需要在他麵前重樹言而有信、言出必行的正麵形象。

    沈虹回味常明的話若有所思：言而有信、言出必行？我說過什麽嗎？

    家裏，星而躺在床上，回想沈虹說過的話。

    “她是弘翔公司剛錄用的新員工”

    “我正式介紹一下，這位是公司專門為你聘請的總經理助理”

    “眼下這個任務就當做是對你的麵試，你要是能順利完成，儲備店長的職位就是你的了”

    她自言自語：應該隻是說說而已，不會當真的吧？

    然而她收到了弘翔集團人力部的錄用通知，職位竟然是總經理助理，星而興奮之餘又忐忑不安起來，明明沈虹答應她的是儲備店長，投的簡曆也是應聘儲備店長，怎麽一下子就變成總經理助理了呢？更糟糕的是，總經理該不會就是那個渣男吧？星而在心裏求遍了三世十方一切佛菩薩，保佑她千萬不要遇到那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