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3章 21天(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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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理智使我們成為懦夫,

    而顧慮能使我們本來輝煌的心誌變得黯然無光, 像個奄奄一息的病夫。

    再之,這些更能壞大事, 亂大謀, 使人們失去魄力,

    然後我們回頭看——

    生存或是毀滅, 這個是必答的問題,

    是應該默默的忍受坎坷命運給予的無情打擊,

    還是應該與深如大海般的苦難奮然為敵。

    ……

    車子開開停停,陸續有不少“人”登上了車。這些人全都如跟隨雲孟僑他們上車的那個老者一樣,身披一件黑色的大衣,將自己從頭到腳包的嚴嚴實實。但當他們在車子內站定之後, 那件黑色的大衣頓時消失在黑暗之中,知道此事,車子裏唯二的兩個活人才發現——這些人竟是不約而同的, 從四麵八方將臉調轉過來, 在陰暗的燈光下,直勾勾地盯著他們看。

    直到此時,雲孟僑才算徹底看清楚那些黑色大衣所遮蓋住的,到底是什麽樣的光景。麵容浮腫無法形容的淹死鬼的扭曲,瘦骨嶙峋難以道出餓死鬼的猙獰, 不過那些車禍死、跳樓死、凶殺死的人倒是比較好形容,不忍直視慘絕人寰形容他們的模樣。

    不過這些亡靈的模樣並沒有給二人造成什麽影響,劉雪鳳在戰場上殺過的人能裝下三輛這樣的車, 而雲孟僑則是完全無所謂,從他那張懶臉上,別人很難看出他在想些什麽。

    事實上,他確實根本就沒在意那些亡靈們對他的“強勢圍觀”。

    “說起來,我第一次接觸靈異事件的時候,也是在一輛公交車上,”雲孟僑透過震動的玻璃,望著窗外朦朧的夜景:“現在想想,如果沒有葉晚蕭,我大概會迷失在夢魘鬼城裏,或者逃出來之後繼續在深層意識裏沉睡,反正肯定不會像現在這樣,坐在另外一輛不知道會通往什麽鬼地方的鬼車上。”

    從某種角度而言,葉晚蕭是他的救命恩人,而且救過他不止一回,如果按照“被救一次就以身相許一次”來算的話,雲孟僑可能被【嗶】到懷孕都不止兩三次了……不過沒心沒肺向來是小雲子的基本行事準則,很難想象他會追在一個人的屁股後麵喊“恩人”的樣子,但這並不代表他沒什麽想法。

    他的想法向來很多。

    “雲孟僑,我雖然不知道這是什麽車,也不清楚組長為什麽要你找到這輛車。但我想說的是——這是一輛真正的亡靈車,是專門接待那些迷茫的靈魂的。”劉雪鳳少有的嚴肅道:“從某種意義上而言,能夠坐上車的鬼魂其實已經有了自主意識,不再是那種毫無威脅的小鬼了。當然,在亡靈車這種屬於陰界的地方,他們是看不見活人的,但著並不妨礙它們感知到生者的存在。所以我的建議是最好不要開口說話,仔細留意外麵的世界,一旦車子離開陽界,我們再想回來就難了。”

    似乎是在應證他的話是否正確,原本分散在雲孟僑身上的幾道視線迅速轉移到了他的身上。當然,這點目光魔法攻擊,對於這個肉盾型的異能者根本不算什麽,劉雪鳳表示他最不怕的就是被人看,如果條件允許的話,他很樂意向這群支離破碎的鬼魂們展示一下自己這具充滿了陽剛魅力的肉♂體。

    雲孟僑很聽話的沒有說話,但事實上他很想提醒劉雪鳳一聲——從他們上車的那一刻起,公車上的時鍾表就沒跳過數字。為此,他還特意去側頭看了一眼劉雪鳳手上的那個流氓兔手表,果然,那塊手表也停止了旋轉,無聲無息地罷了工。

    王詡的性格很糟糕,品味也很迷人,可他做的東西從未出過岔子,也就是說,如果不是他破天荒的撞上了個巧合,那麽隻有一個答案能夠解釋手表為何不轉的原因:

    時間停止了。

    在發現這一點的短短幾秒鍾之內,雲孟僑就做了上百種推測,腦內活動完全可以寫出一本三部曲的科幻小說,但無論是空間跨越說還是時間跨越說,對這輛車起不了多大的用處。可這卻讓雲孟僑隱隱約約產生出了一種危機感。

    他總有一種感覺,似乎下一秒亡靈車便會停下,然後走上來一個模樣俊逸的青年,像是拎小雞崽那樣把他給提溜下去。

    他並沒有多慮,葉晚蕭的確在千方百計的尋找著這輛亡靈車。

    雖然絕大多數時候,聖爹君都崇尚一力降十會的道理,但這並不代表葉晚蕭不會動腦子,尤其是在雲孟僑的時候——畢竟這家夥有段時間總想著嚐嚐他的肉是什麽味的,當然現在某渣也沒放棄過這個念頭——事實上,從一開始葉晚蕭的預感就是正確的,小雲子的確是從迷宮出來就已經準備離開了,他甚至讓六娃幫他弄了一堆合法的身份證件,方便他隨時變換身份跑路。

    單就目前的形勢來看,小瘋子顯然是借助任務逃離他的視線的,一旦自己再也無法獲知他的消息,那麽雲孟僑絕對可以很輕鬆地甩開所有人的視線,從此消失於茫茫人海之中。但葉晚蕭在意的,從來都不是雲孟僑究竟是怎麽的離開的,而是他為什麽要離開。

    他太了解雲孟僑的,對於極度缺乏安全感的小雲子而言,這世界上沒有什麽比“生命”對他來說更加重要,如果這就是他離開的原因的話,那麽葉晚蕭有理由相信,自己身邊一定有什麽東西,讓雲孟僑確信自己不再安全。

    最先浮上來的,就是王詡那張堆滿了壞笑的臉。

    腦子裏猛然閃過了一些東西,葉晚蕭幾乎是瞬間就抓住那一絲線索,於是他在找到皇帝之後,近乎抓狂地把這個九五之尊摁在地上一頓暴打,打完之後把鼻青臉腫的孫岫拎起來惡狠狠道:

    “如果雲孟僑出了什麽事兒,王詡、你、還有那個杜青然,都別想有好日子過!”

    他丟下一群高呼著“救駕救駕”的人,甩下那些對她窮追不舍的異能者,獨自一人闖進了皇宮的瞻星台。

    現在的葉晚蕭,比起焦急,心中更多地確是懊悔。他對於自己的得出來的結論並沒有感到意外,甚至覺得這根本就是個擺在明麵上的陽謀,赤-裸裸的擺在他的眼前等著他發現。然而他卻被太多的顧慮蒙住了眼睛,以至於現在感到懊悔,都有些來不及。

    這一切都是一個陰謀,無論是杜青然還是孫岫,都是王詡針對雲孟僑設下的一個圈套。

    相比較而言,此時的雲孟僑顯然比葉晚蕭看起來要無害得多,或許正是這樣,那些被劉雪鳳吸引走的怨靈開始朝他靠攏。開始是一兩個,隨後便是以一兩堆,最後更是到了無論小雲子將頭扭到何處,都能看到一張慘白的臉和一雙滿是殘念的眼睛。

    最後,連劉雪鳳這個吃瓜群眾都有些受不了了,警告雲孟僑不要說話的他先忍不住開了口:“你周圍這些鬼怪的數量有些嚇人啊,它們好像對你很感興趣……臥槽,那個男的把手穿過你的胸口了,你難道沒感覺嗎?”

    亡靈與活人之間沒有碰撞體積,但一旦被鬼魂觸碰或是貫穿身體,人類可以很明顯的感覺到渾身不舒服或是寢食難安,對於一些普通人來說,他們在半夜忽然被驚醒的原因,或許就是因為有一隻鬼剛剛從他的身上爬過。

    但雲孟僑確實沒什麽感覺,而且據孫恒所說,他之前在夢魘鬼城時,也被很多鬼魂纏繞著,可那些鬼無一例外全都悄無聲息地消失在他的身體裏。他雖然搞不懂這是為什麽,不過看樣子大概與二號的靈能力脫不了幹係,或許他還可以借這個機會,好好研究一下雲二號的具體能力到底該怎麽運用。

    然而,現實卻並沒有給他太多的機會,很快一個意外便悄然發生了。

    這是一個穿著性感的戎馬女人,纖纖一握的腰肢和豐滿雪白的胸脯被包裹在一襲豔麗地紅裙之下,她像是一隻醉酒了的花那樣搖曳著上了車,跌跌撞撞地著半伏在椅子上,雙眼迷離地咯咯傻笑著。實際上,她就是喝多了,即便是坐在後麵的雲孟僑,也能聞到她身上衝天的酒氣,但她顯然並不隻是喝多了這麽簡單,她開始不斷地撕扯自己的衣服,明擺著是一副欲-火中燒的樣子的。

    “她吸毒了。”周圍的壓力驟然減少,雲孟僑趁機踢了一腳走神的劉雪鳳,低聲道。

    從那女人上車起,那些鬼魂就放棄了雲孟僑,轉而向她撲去鬼魂無意識地觸摸也會使人類感染上負麵情緒,已經神誌不清的女人更是無法抵抗情緒的起伏,竟是趴在椅子上直接嚎啕大哭了起來,這也使更多的鬼魂吵她聚攏了過去。雲孟僑繼續道:

    “她是個普通人,是因為毒-品才導致精神錯亂坐錯了車的,在此之前她大概剛剛經曆了一次失戀,想要通過聚會緩解一下傷感,卻一不小心收獲了一些有趣的小禮物。不過我想,她大概並不喜歡這個小禮物——你看她的鞋和腳,都受了一點傷,顯然這是逃跑所致。”

    劉雪鳳雖然並不清楚雲孟僑是從哪兒看出這個女人失戀的,更不明白他怎麽能一口咬定一眼看穿這個女人是被迫吸-毒,但這並不妨礙他做出正常人該的仁慈和憐憫:

    “她是誤闖上來的,而且還失去了意識,我們得救她。”

    可劉雪鳳似乎忘了,坐在他前麵的那個家夥並不是個正常人,雲孟僑精神病的名頭可從來都不是自己給的,而是醫院醫生寫在病曆簿上的。

    “哈?我為什麽要救她?”小雲子虛著眼睛淡漠地望向窗外,撇嘴道:“第一這個老女人不是我喜歡的類型;第二,我跟她不認識,連她叫什麽我都不知道;第三這是個戎馬人,也就是說我們如果表明身份,立刻就會暴露在戎馬兩個議題麵前,因此哪怕是救人我們也不能讓她知道……總的來說,這種既不能滿足虛榮心,也拿不到半點好處,還要耽誤我正式工作的正義之舉,還是交給【嗶】國隊長來做吧,我這種戲份不多的反派,隻要安安靜靜作死刷觀眾的惡感度就足夠了。”

    劉雪鳳深深地看了一眼雲孟僑,又看了看那個崩潰的金發女人,咬了咬牙,衝上前去揮開了聚集在女人身邊的惡鬼,然後在雲孟僑欣然歡送的目光下,在車子下一次停下時,抱著女人下了車。

    作者有話要說:  昨天原本想要發來著,但是看了一遍自己寫的五千字稿子,越看越難受,最後幹脆刪掉重新寫了一遍,然後就喜聞樂見的卡文了。

    其實這一章依舊不滿意,我感覺還是太水,想要表達的東西和劇情都沒有表達出來,甚至有一種寫的很難受想要修改大綱的衝動。這兩天不要期待了,我感覺我的大綱需要細致的摳一下劇情,如果我推遲更新就絕對是在重新擼大綱。

    另外感謝各位小夥伴們的支持,蠢作者在這裏貼上新文的第二章(事實上我一共就寫了三章存稿,每天大部分的時間都消耗在刪刪刪中),另外跟各位談一下這篇新文的思路,其實這就是我一個不務正業文荒時的產物。我看過的末世文沒有一百也有八十了,但除了早期看過的一些精品之外,現在我到的大多喪屍文的三觀都比較的……悲觀,或者說是單純的圖爽已經忘記三觀的存在。所以我打算寫一個軍人會為了國家和榮耀與喪屍同歸於盡,喪屍父親會背著孩子跨越千裏尋找人類聚集地,人類在末世中學會反思而不是內鬥,重生主角可能不那麽精明霸道犯我必誅的……溫柔的世界。

    以下,修改版第二章:

    “現在插播緊急廣播,我市現在正在爆發大規模的未知病毒,感染者主要特征為神誌不清,眼珠渾濁。華城電台親情提示,他們在夜間具有高出白天三倍的攻擊力,請各位市民謹慎待在家中,確保門窗緊閉。”

    “九州軍部副部長,國家安全科主席王東先生表示,廢除民眾對於管製刀具以及qiang械的限製,年滿十八周歲的國家公民均可對感染者進行合理自衛,未成年公民不得持槍。挾持qiang械攻擊普通人者,經查實均判處死刑至無期徒刑,請廣大群眾妥善利用權力及義務。”

    “目前感染最嚴重的城市平城已經陷入全麵癱瘓,軍方已經於城東平城火車站、城西桃李飛機場、城北仙居飛機場、城南都平高速公路上建起了臨時檢疫站以及難□□輸通道,請各位市民於一周內盡快向軍方集結,我們在此承諾,將會以生命作保證,維護人民群眾的安全。”

    這種奇怪的未知病毒並不隻是在平城爆發的,事實上全世界將近四百座城市都在這一天遭遇了大規模的病毒潮,而在此之前任何地區都沒有傳出過關於這種病毒的消息,顯然這是一種傳播速度極快的疾病,而且具有著摧枯拉朽的殺傷力。每過一分鍾,就會有一座城市淪陷,被那些失去理智的病毒攜帶者們占領,電視裏的緊急廣播已經放了一下午了,基本上每時每秒都在更新中,不論是九州還是全世界,都高度關注這場空前的災難,所有人看著混亂的世界和此起彼伏的慘叫聲,都深刻的意識到了同一件事情——

    末日,恐怕真的降臨了。

    軍人們奮鬥在第一線,同樣奮鬥在第一線的還有各個國家的醫護人員和科研人員,他們通過網絡連線,共享著其他國家研究所得的資料,這些科研人員在危機發生的第一時間就集結起來,用盡全力想要扭轉局麵,製作出能夠有效控製病毒發生的疫苗。他們誰都不知道自己的國家還能維持多久,但至少在此刻,他們的目標無比統一。

    “據尤若特**部發來電報稱,病毒攜帶者不具備任何情緒,沒有痛感,也沒有除了進食和攻擊之外的其他本能。陽光會使他們的反射弧變慢,卻並不會讓他們停止行動,血腥和動物身上的氣息會讓他們瞬間爆發出超過正常人類三倍的力量。他們的弱點是頭部,攻擊中樞神經可以有效使他們失去行動力。”

    “據九州都城衛生安全檢疫局的最新資料顯示,這種未知病毒具有極強的神經侵略性,感染者的症狀分為三個階段,第一階段為病毒潛伏期,感染者表現為發冷,高燒,神誌不清以及咳嗽等症狀;第二階段為神經入侵期,病毒將會攻擊生物的大腦中樞神經,使人陷入休克、昏迷以及呼吸困難的狀態,並隨即出現幻覺;第三階段為……腦死亡期,病毒全麵占領大腦的中樞神經,隻保留部分返祖本能,感染者失去心跳,保留呼吸,且對任何動物都具有攻擊性。”

    “據艾美瑞斯國中央檢疫中心公布的報告顯示,這種名為‘喪屍’的病毒繁殖比癌細胞快313倍,在人體的內的潛伏期最短為一個分鍾,最長為三天,期間病毒也會隨著唾液和血液進行傳播,請市民務必將被感染者隔離,並做好——嗶。”

    這個世界其他的地方仍在有人不斷地嚐試化解喪屍病毒的危機,但這似乎與平城沒什麽關係了。

    白馬紀2099年12月31日晚11:43,平城水電站最後一名堅守在崗位上的軍人在喪屍的包圍中爆頭自殺,在白馬紀2100的第一天,平城徹底斷水斷電。

    燕長歌不清楚外麵的情況如何,但在燈滅掉的那一瞬間,他仿佛聽到了無數人在絕望地哭泣,他很想立刻離開平城,可現在並不是最佳的時期。全平城一共兩千多萬人,卻隻有四個緊急集合站,軍部和衛生局的疏散壓力可想而知,由於病毒的傳染性極其危險,他們一定會嚴加排查,但暴露在空氣下的不安地群眾們卻隻想著快點逃生,如此這般肯定會發生的動亂。

    更不要說人的私心擺在那裏,哪怕是被咬了,隻要還有點神誌的人,誰讓親人或是自己肯留在那滿是喪屍的城內?肯定會有有隱瞞渾水摸魚的。

    燕長歌不清楚現在軍部的的疏散工作做得怎麽樣,但他想短時間內鐵定是要出些岔子,不如等上一兩日,等混亂的人群平靜的差不多了,軍部的疏散工作也走上正軌,他再去挑一個最合適的逃生路線也不遲。

    反正家中的食物夠吃。

    燕驚鴻還在收拾著父母的遺物,作為一個武學世家的長女,沒有人比她更清楚眼前著一弓一劍的價值,這是長仙門的鎮派之寶,據說是祖師爺的隨身兵器,具有毀天滅地地能力。但如今瑤光劍隻是一把不會生鏽的冰冷冷的鐵器,火檀弓隻是一張沒人能拉得動的死弓,可燕驚鴻仍然舍不下這兩樣東西,畢竟當初從火海裏逃出來的除了他們姐弟,就至於這兩樣東西了。

    姐姐將兵器包好,弟弟則在廚房忙活著做飯。液化氣產生地火苗使鍋均勻受熱,燕長歌舀了三大勺油倒進鍋內,油溫迅速上升,很快插進油裏的筷子上就起了一層小氣泡。他將打好的雞蛋倒入了油鍋中,手電筒下黃澄澄地蛋液迅速凝固,發出膩人地香味,等蛋液稍微成熟一些,頓時一個鏟子下去,將還未熟透的蛋餅切碎,同時倒入熟透地番茄,頓時撲鼻地香味便隨著“滋啦啦”地聲音,飄出了廚房。

    加好調料翻炒至番茄軟爛通紅,燕長歌將第一盤小菜裝進了盤子,然後將中午製作地紅燒與花生一起倒入鍋中,加少許植物油進行翻炒,直到將油汪汪地五花肉炒到表皮焦香油脂橫流時,花生酥脆濃香四溢時,撒上一把椒鹽,第二盤菜也算出了鍋。

    燕長歌雖然出身武學世家,卻並不擅長打鬥,反而是個年輕地生物學學士——也就是傳說中那種可以麵不改色進行**解剖的科學死變態。但事實上,他可能比大多數的死變態更變態一點,比如說現在——在許多人都躲在黑暗的屋子裏瑟瑟發抖時,他已經淡定地直起一根手電筒,開始準備末日的第一餐。

    “今天受了點驚嚇,姐姐中午的時候就吃的很少,這樣身體會垮掉的,保持飽腹和正常的油脂攝入才會讓人感到安心,晚飯做的油膩一點也沒什麽,隻要能讓人提起食欲就好。”

    他將做好的四盤小菜裝盤端進廚房的桌子上,朝屋裏喊了一聲,讓姐姐出來吃飯。屋子裏傳來悉悉索索地聲音,燕驚鴻的腳步聲有些沉重,燕長歌還在桌子前忙活著點起蠟燭,同時埋怨道:“姐你怎麽這麽慢,我做了你最喜歡吃的椒鹽炒肉,今天你不多吃一碗飯,可就白費我這一番心思了。”

    “……長歌。”

    燕驚鴻的聲音低沉地可怕,燕長歌點蠟燭的手不易察覺地顫抖了一下,他收起眼裏的驚慌,笑容滿麵的回頭道:“怎麽了?現在才想起減肥了?”

    “燕長歌,你跪下。”

    當他回頭的那一刹那,心猛地揪了起來,他幾乎不敢抬頭,雙腿一屈就“咚”地一聲跪在姐姐麵前。隻見燕驚鴻高束一頭長發,頭頂一尊玉冠,身穿一套描金的紅袍,妖嬈地臉龐在燭火下美豔地不可方物。她鄭重其事的將手上的布包解開,雙手將那兩把祖傳的寶物遞到燕長歌手裏,抑揚頓挫道:

    “長仙門第一百三十六任掌門燕驚鴻,今日傳位於嫡弟燕長歌,望新任掌門攜瑤冰劍斬妖除惡,挎火檀弓匡扶社稷,重興我長仙門煙火!”她說完,咳嗽了一聲,還沒等弟弟抬頭說話,便一頭倒了下去。

    原本一個下午都有條不紊非常鎮定的燕長歌,在燕驚鴻倒下去的刹那,瞬間驚呼了出來,他也不管手裏的傳家寶了,丟下瑤冰劍和火檀弓就朝瑟縮地姐姐爬過去,一摸到燕驚鴻的滾燙的臉,他的心瞬間就涼了。

    喪屍病毒感染的第一階段:感染者有感到發冷,持續高燒,神誌不清並伴隨咳嗽等症狀。

    燕長歌望著姐姐痛苦的麵容,隻覺得仿佛天都要塌了,他迷迷糊糊地將燕驚鴻抱進了她的臥室,他從來沒有意識到彪悍強勢的姐姐竟然這麽的輕!他跪在床邊顫抖地給姐姐掩好被子,然後深深地砍了她一眼之後,猛地抹了一把臉,從地上彈了起來,一頭紮進了藥櫃裏。

    “燕驚鴻,我從小體弱多病,站一個小時的樁都要纏綿病榻一個星期,爹都不敢讓我習武,你好意思把掌門這種累活傳給我嗎?誰稀罕當這個門派裏隻有一個人的掌門!”他抽了抽鼻子,抓出了一大把的退燒藥:“所以你這猩猩養大的女人別拿感冒發燒嚇唬人,你要是不立刻好起來帶我逃出平城,我就……”

    臉上似乎有什麽東西滑進了嘴裏,又涼又鹹,特別的難吃。燕長歌咬著牙發狠道:

    “我就跟你一起死在這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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