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殘鈴盡憔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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踏步銀鈴聲聲碎,煙色使然人瀟醉,絕色舞姿當傾城,卻無一人知音真。南疆蠱女樹下起舞,聲醉雲處九霄回音,無奈隻作一人為罷,身側殘葉空寂寥,似卿一人獨做癡。
忽然,香燭斷卻,鈴碎塵土間,絕色舞姿當作罷,此間局勢難捥之。蠱女癡望白雲處,輕歎一聲為哀愁,唯歎,不知何人,竟是如此本領,生生斷卻蠱女路,更壓製南疆蠱蟲無數,縱是蠱女體內之本命蠱,亦是如此,想來,非絕世之人不能矣。
宮門千日一朝盡,無數寒霜苦坐失,清風無意人憔悴,獨去天際莫蕭條。知此無望,蠱女意識消散,生生摔落至地,亦然已知曉,此間種種,怕是作罷矣。
尤記先祖言:莫使以蠱害人間,莫失以情贈他人。今如此,怕是命緣以定,天道枉然。
此間,忽有一宮女慌入院中來,驚見南疆蠱女竟如此,不禁失色也。此宮女正乃此前報信之人。
“ 姑姑,而今宮外風雲變,已非你我可捥之,當趁此無人之際,離去方為之。” 想來宮門千日,亦當做盡後路,若兩人執意離去,怕是深宮禦林千萬,無可奈何之。
然蠱女聽聞,含淚婆娑,無奈做搖頭:“ 吾入深宮千日卻,為君籌謀做嫁衣,今日銀鈴聲碎盡,何有顏麵見思人。怕是君,恨盡吾,氣吾無用,棄吾如棋也。”
“ 王爺且能如此,姑姑千日所為,皆乃為君,他自當明白。” 宮女慰之,然卻心中使然,畢竟棄子無用,留著何為。
原來,南疆蠱女私情動,為君甘願深宮來,未雨綢繆千機作,紅顏傾付白頭枯。二人所言之王爺,竟乃蠱女之思人,然王爺情歸處,許是非佳人。蠱女心中明了盡,然卻一絲心不甘,惟願半生贈君去,換得回眸一笑之。
宮女淚然,心憐世間有心人,始終難為天憐之。然今事態之急,難容卿思量,故而勸言:“ 卿之所思,君之所念,姑姑若不親自一問,怎知王爺心中癡情?今日且先離去,他人相逢,方才知情意。”
無奈隻作搖頭哀,心中之愁無人解,歎隻歎,任是時光過隙盡,年輪匆匆,不再思量中;恍然知曉昨日卻,容顏蒼蒼,已非舊時裳。
如今局勢盡失,蠱女自知自己已然再無用處,一時傷情難自靜,無數哀愁何去遲。
幸而宮女又言:“ 今日之事,定是高人所為,姑姑難道無意知曉,到底乃何人,如此輕易破我南疆蠱術。若那人身處神都,何不一見真顏。”
言及此處,南疆蠱女方清醒之。確實,南疆蠱術百年久,世人聽聞遠避遲,身中一蠱魂不再,如似傀儡任他行。此前,從未聽聞世間有人可解之,更不信有人可控蠱女本命之蠱,如今一遇,倒是值得一見之。
然值得一見,見之何為?畢竟,此人已破南疆蠱,當是世間人上人,蠱女奈之若何矣。
宮女見其迷茫意,無奈又言:“ 王爺此前曾有令,意取卿家少年郎,無奈花燈夜不贈,未有天意奪命來。姑姑,此間多少事未盡,您怎可如此消散也。”
原來,此前花燈之夜,假扮卿雨澤之人,竟乃南疆蠱女所派,更意欲奪君之命也,不怪為何那日卿如墨所遇之景不與他人同,隻是不知,二人所言之王爺者,為何奪君之命矣。
生當付餘命,死亦結往生。諸事未成明,不堪離別殤。宮女急忙進屋去,不過幾息時,出門而來,然身無一物,不知其做何。
莫管蠱女意如何,扶其身起之,奪門而去矣。深宮千日盡,離去自有門,無人於奈何,飄然如鬼魅。
然其二人離去不久,院中起火,難控其勢,眾人皆忙於救火,自無意院中人何處。
而朝辭處,銀鈴聲碎,琴音絕然,無風拂麵,白蠟自熄。更驚之處,乃繡帕自燃,蠱屍成灰。少年一旁驚袖起,唯恐局勢他方行,美人淺笑使其退,一切皆在此聲中。
此時,白蠟燃過半,卻已盡熄之,繡帕歸塵土,了卻一生無。再看白雲歸宿處,依舊臨風頭不還,唯有一束五彩見,輕落人間人未知。美人似笑非笑,“ 昔日因果當有盡,緣來緣去終需還。”
剛到午時,對方已然作罷,美人苦笑,原來,南疆蠱術百年行,不過螻蟻不堪聞,竟得人間談色變,巧做仙人勝半場。然而,縱使蠱女挨過此時,亦難勝過午時,那午陽烈焰,且是蠱女可擋之物。幸得一命還,當感萬物生。
屆時,禁宮門口處,起屍之人皆魂歸,一切方為自然矣。卿君如墨護宮門,見此當知其中由,淺笑輕揚過,心念有美人。
趁此午陽烈焰,如墨遣人拾柴,將蠱控之屍一一火化,以防再次成變。後得飛鴿書信,直言逆賊欲往東門去,然其盡數已成局,一切皆有將主定,此番風雲當煙雲。
東門將士得朝辭書信,將出城之人皆攔下,不想竟皆乃疑案之謀人,故傳書如墨,待其定奪。眾人隻知將軍料事如神,未想卻有美人做風雲,唯君郎淺笑,幸得一美人。
而後又得信,言宮中失火,蠱女遠去,難知蹤跡。如墨思緒幾番,深知蠱女離去乃為不安,終是禍患,故遣人追尋。
朝辭也然得信:一切安好,待君歸還。
一日做局勢,孤測風雲來,長歎一聲去,上蒼未負人。此花燈疑案,雖尚未知曉做局人,然今之成就,想來不過幾日,當可有幾分線索矣。
落歌於一旁,見美人遠望天際處,不知心中念幾何,故而言道:“ 今大勝一場,為何師傅還有一分愁緒?”
一場大勝,當是歡喜,美人心中如是也。縱愁緒幾分,亦未顯露,不想少年心意,竟觀而知也。
美人所思,乃蠱女雖敗,然卻未捕,其間紅塵尚有疑慮萬千,需此蠱女一一作答,故而愁緒。
“ 落歌,那日奪命之仇,師傅為汝記之,定然一解。”
少年聞此,尚不知何意,為何花燈疑案引昔日奪命之事,其間種種,許不能相告,然亦知美人心中,自有計謀。可美人愁緒,且隻這一處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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