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大結局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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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武皇撤兵歸去,武三思自當亦然,然歸令至時,生死兩茫茫,斷腸人已殤。

    原來,黛婭終難阻下此番血腥事,卻不願親者執劍傷,左右相勸,難平今日事。故而一劍封喉去,亂花泥濺再難知,以卿一命換,望君回頭觀。

    妙人如此,不過惟願親者康健,伊人安然也,不管如何,怎能眼見那二人相殺,任是誰傷,妙人皆痛也。

    一劍離別去,萬事方成休,莫道心意寒,隻是萬般不願見此景也。

    武三思撤兵時,本欲帶其女兒歸家去,奈何妙人臨願,乃相伴君郎,其隻得無奈別去。他人皆道褐藍失妙人,誰可憐,白之人送黑,一切匆匆太匆匆。

    褐藍緊抱妙人,早不顧其他,一番言語未盡訴,今日種種皆道來,此生前緣已錯過,餘生如何再前緣。

    世間之情深處,乃是無語為伴,不奢紅衣相襯,惟願日日如麵也。守得雲開見日月,其間多少心酸來,天若有情天知曉,如何不贈白頭歸。

    此間子軒見兵者皆歸,林中空蕩清寂,忽念美人,便先尋美人而去。心知褐藍心傷時,不該再惹塵世非。

    待得子軒入竹林,便見天子正,身靠竹林氣遊絲,滿身鮮血染地來,白蒼蒼盡蕭瑟,無盡悲涼道不來。再見此景,滿地腥色,血溪尚流,宛如沙場生死地,千百亡魂已難歸。

    驚心美人今如何,不敢想那前番景,問之天子正,奈何天子正隻作搖頭,萬般無奈,恐已死灰不複之。

    而於此間,如墨帶之朝辭,總覺竹林數十裏,茫茫不知天際處,青葉飄飄幽色染,冷風襲來意太寒。君郎不知身向何處去,此後餘生又如何,原來世間美人去,百般繁態亦凡凡。

    朝辭命中劫難在,早落空明心已知,卻是憐惜君郎意,不得相伴白頭生。“  如墨,且先停下吧!君累了,阿辭也累了。”

    奈何如墨越緊抱美人於懷中,生恐寒風作侵擾,亂了君郎美人身,一路隻作淺笑意,道盡餘生於朝辭,期那青竹數十裏,盼此與卿白頭約。

    “  阿辭莫怕,且看這竹林,待我們尋一佳境,我所種的更勝如此,可好?”  如墨未停,縱然身後血染路,膝上白骨驚人心,皆不如心中碎,腸中斷也。

    然,終是不敵身無力,一抹鮮血口中來,白衣又染暗紅色,驚其林中殘葉歸。落地而去,再無力前行,仿若即刻,再看不得世間萬般花色,再聞不到人間餘音繞梁。

    阿辭亦是緊抱君郎,此間已無需話語千般,縱然便是身死此處,與君郎相伴,此生無憾也。

    美人拂長袖,輕抹君嘴角,釋去鮮紅血,願君舊翩然,“  君啊莫傷懷,妾隻隨風去,此後風拂麵,君郎要記得。尋得一佳境,十裏葉來飄,百裏香亦聞,著墨畫於山河圖,便當美人萬山已遊。”

    君郎淺笑,未做苦顏,隻願美人前,常是笑麵來,“  阿辭,若是無你,何來餘生。故卿放心,此後黃泉天上間,卿在何方君何方,吾再不會,與卿半刻分離。  ”

    本已相約生死隨,  天上人間,黃泉幽冥,分不散情深之人。奈何此間紅塵來,另是一番徹悟歸,知得人間鴛鴦事,早已盡做有情人。

    “  如墨,此生是阿辭連累,若是來世,莫要如此相逢,吾願隻是平凡女,隻為君郎裁衣裳。今世餘生,便且忘了阿辭吧!”  朝辭早醒悟,知得紅塵生死相隨之悟,並非君生妾生,君亡妾亦亡,而乃縱是一係生機,皆望君郎長壽,黃泉路太難,不舍君郎苦。

    如墨搖頭笑,直道美人千般傻,“  一日便是一日,一刻便是一刻,此生相逢,已是天恩,若是來世,吾先尋卿去,可好?”

    如似家常話,言來心不慌,隻因思念之人於身側,早無牽念繞心頭。

    君郎三千墨,引得清風來相伴,美人為之輕撫過,如似段段柔情暖。二人皆隻作淺笑,不再起身向前去,隻當此處,便是餘生。

    忽見上白玉簪,舊如昔日美,故而,美人問道:“  吾上,青竹古簪可還在?”

    “  在……。”

    “  君郎要記得,此物阿辭最喜之。”

    淺笑一番,朝辭俯身起,一吻贈君郎。太多癡纏意,而今道不完,萬望君郎記得,曾有白衣一女子,許君白頭共長安。

    如墨不知其中意,待得知曉時,長風已過盡,殘葉落千裏,往事隻回,思來酒不夠。

    隻見刹那之間,美人眼角淚訣別,一襲青絲已白,就此亡魂黃泉去,人間再無此良人。

    君郎忽見白生,心中肝腸寸斷時,緊抱美人懷中去,惟願上蒼憐惜人。可憐從此,世無朝辭女,君無美人顏。

    而朝辭,於此生盡頭時刻,以滿頭青絲枯朽為祭,求得淩煙渡之力,換君一日安。此,乃美人唯一所能,相信終有故人至,保得君郎還。

    此生搏去多少事,到頭來,還是一搏。宿命如此,強求不得。君郎一日安,想來於美人心中,亦不願累及君郎。

    本是此生連魂祭,奈何而今美人獨身去,君郎無盡哀,“  阿辭,你若離去,我餘生還有何求。”

    此生幾載,沙場生死一線時,如墨未淚,其父逝去時,如墨未淚,多少難忍事,如墨未淚。然而今美人獨去時,如墨淚落衣衫處,隻因此後紅塵中,再無一人君可念,涼涼寒風瑟瑟來,獨有衣衫卻無披。

    原來,此紅塵千萬,若無牽念,清風太寒冷,落葉已枯殘,就連遠方白雲天際處,煙雲太白,了無滋味。原來,無相思種種,縱然人間六月時,已是心寒人,無意風搖扇。

    子軒帶天子正趕到時,隻見白衣二人於青竹林中,兩兩相偎,仿佛世間僅此二人也,縱然滿身血色,卻如臨進畫中。

    而美人麵容無血色,再無半分生機來,偎於君郎懷中去,亦無半分不舍也。朝辭去時,並無哀傷斷腸意,子軒明了,忽覺身子乏盡,再無半分力氣。

    天子正亦然,其早已生死難捥,此後餘生路,亦就此而止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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