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杜清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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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著手中的休妻信件,春梅目光不善的盯著唐玉開口道:“你這麽羞辱我們家xiǎo jiě,你死定了,杜三我們走。”
唐玉回到李氏身旁扶著,抬頭望向春梅譏諷道:“羞辱?你們還知道羞辱啊,你們杜府這般逼迫我,要我在你們杜大xiǎo jiě的退婚書信上簽字時,你們何時想過這個問題?你們不過是杜府的一介下人,進入我們宅院之中,對我娘呼呼喝喝之時,你們何曾想起過‘羞辱’二字?”
“當真是:亂條猶未變初黃,倚得東風勢便狂。解把飛花蒙日月,不知天地有清霜。”
這春梅自幼跟在飽讀詩書的杜清菡這才女身邊,多少有些才情,也是染上了杜清菡喜好,喜詩詞。
她聽聞身後的唐玉竟是吟出如此精妙詩句,不禁的腳步一停,她雖說跟在杜清菡身邊耳語目染之下有些才情,可是如此精妙的詩詞,又豈是她這粗通詩詞的丫鬟所能解析通曉的,不由的再次轉過身子問道:“這詩是你作的?什麽意思?”
唐玉冷哼一聲回應道:“哼~,不知道?那就回去問你那主子去吧,讓你主子好好教教你其中的道理。”
又被羞辱一番的春梅,俏臉一黑,扭頭就想走人,卻又是被唐玉叫住了,讓她不耐煩的問道:“你又想怎麽樣?”
一指地上錢袋,唐玉道:“把地上你們的髒錢拿走,你們杜府的錢,我無福消受,從今日起我唐玉和你們杜府再無半點瓜葛。”
春梅一看旁邊的杜三,杜三立即心領神會,拿起地上的錢袋子,快速拾起散落的銀兩,然後頭也不回的跟上春梅走了。
上前將大門合上,閂門橫木放好,剛剛轉身唐玉就看見李氏盯著他,讓他甚是奇怪,“娘,你這盯著我看幹嘛?”
李氏道:“兒啊,剛剛那首詩詞可是你所創?你何時這般有文才了,以前為娘讓你看看詩書,你都總是推三阻四的,一門心思都在武藝上,今日竟能臨機作出一首這等精妙詩詞來惡那兩杜府惡客,真讓為娘吃驚。”
唐玉一時間也是有些不知如何回應,支支吾吾的說道:“呃~娘,其實我以前就有認真學習詩詞歌賦的,隻不過嗯~我沒讓你發現,也沒表現出來罷了。”
“哦。”李氏輕聲回應點點頭,她又不是審查唐玉,如今給了她理由,她自然就欣欣然接受了,而且所有的兒子在母親眼中都是聰明絕頂的優秀,如今兒子有出息,她隻有高興和欣慰,哪裏還有什麽疑惑。
不過李氏是沒了疑惑,可是唐玉此時心中卻是疑雲叢生,這李氏竟然能聽懂他剛剛那首諷刺春梅二人的詩詞含義,這可不得不讓他奇怪,這時代的女性可不同現代女性,那可是講究女子無才便是德的社會。
這時代的女子是不能進私塾蒙學,更不能進學院進學,也隻有一些大戶人家,能請得起私塾先生回府內單獨教授女眷知識,也就是說這李氏以前的身份絕不簡單,不過唐玉卻是沒有追問,既然李氏不想讓他知道,自然有她的道理,他又何必問呢?
回到床榻之上,唐玉就開始尋思規劃起自己計劃了,為了讓自己在這楚國活的滋潤,並不再承受今日的羞辱,他肯定是要提升自己的地位。
而要提升自己地位,最成係統的就是靠科舉取士和戰場殺敵獲取軍功兩項了,其餘的零零散散的晉升渠道,不成係統不說,而且最終說不得還要仰仗他人,就拿從商來說,這楚國依舊是重農抑商的,就算最後成了大富豪,捐獻給國家一大筆費用獲得了多妻妾的迎娶權,但是沒有權貴在後方支持的話,再多家產也是別人砧板上的肉。
這自然讓他直接拋棄了其他的晉升渠道,那麽科舉取士和上戰場獲取軍功這兩條路擺在他麵前,可如今他能走的動的其實也隻有一條路,那就是科舉取士之路。
畢竟他目前這幅身子骨,另外一條路想走目前也沒法走啊,而且突然叫他一個從hé píng年代生活的人,去修羅地獄一般的戰場和人亮刀子?他腦子還沒病呢。
可是想走科舉取士的路也不是那麽容易的,他也就是一個普通的文學係畢業的學生,成績雖說過的去,但是你說憑這就想在這楚國金榜題名,狀元及第?那還是白天早點睡吧,或許白日夢實際一點。
不過,或許憑借他前世龐大量這得天獨厚的優勢,搞搞抄襲的話,弄個秀才舉人什麽的還是大有可為的,就是進士也不是沒有可能。
至於抄襲沒有文人的風骨?那真是扯淡了,別人穿越都是各種金手指,他穿越連根毛都沒有,還給他這麽差勁的身子,現在還不讓他抄襲?那他還活不活了,反正這世界誰又能說他是抄襲呢,大不了臉皮厚一點唄,把中華優秀文化作品弘揚到這楚國,不是更好?
不過他還有追求的,他自然也是希望自己能金榜題名,策馬遊街,接受萬民敬仰。而要想成為金科狀元,那可就沒那麽容易了,四書五經他前世就讀過了,但是做到倒背如流?他可沒那麽牛,可是這想要科舉之路,這些四書五經倒背如流也不過是基礎而已,科舉kǎo shì可是有許多默寫題,比重可還不小。
所以他要溫習這些四書五經,更要學習其他書本知識,增廣見聞。
而讀書也不是一件輕鬆的事,十年寒窗苦讀,可不是輕鬆說笑的,讀書不僅考驗腦力,同時也是考驗體力,沒有一個好的身子支持,幾下就累趴下了,也是不行的。
特別是科考之時那更是要命,單以鄉試為例,kǎo shì共分三場,每場考三日,先一日領卷入場,後一日交卷出場,時間之長難以想象,而考生們參加kǎo shì期間,“吃喝拉撒睡”皆在考場搭建的考棚“號房”內,不許出來,直到kǎo shì結束。
鄉試的時間可是八月,三伏天的日子,被悶在一個小小的號房之內,身子不行,試卷還沒答完人就倒下的考生絕不在少數。
也就是說他必須要把自己的身子搞好,而要搞好身子,那他必須要有好的夥食和藥材調理身子,那好的夥食和藥材需要錢吧,所以他就必須要賺錢。
不然沒錢天天吃“青龍過江湯”和“小蔥伴豆腐”,身子能好嗎?有錢他才能調理好他的身子。
他因為男子的尊嚴氣節沒有接受杜清菡的銀兩,所以現在當務之急反而是賺錢,那麽問題來了,以他此時的近況可做些什麽呢?怎麽賺錢呢?
這下可是把他給難住了,現在的他,手不能提肩不能扛,活脫脫廢人一個,能怎麽賺錢呢?
他是左思右想也是沒有個結果,於是隻能偷摸走出家門出去尋找一下思路,想看看能否讓他想到什麽賺錢的門路來。
話說這春梅與杜三二人,出了唐玉家走出安樂街,便拿著手中書信直奔平安縣城西杜府而去,走了一盞茶時間上下,才回到杜府。
杜府後院涼亭之上,一位娉婷女子身穿一襲湖藍色的長裙,秀發飛揚,此時正手持一筆,對身前山水墨畫縱筆題詩。
女子柳眉杏眼,肌如白雪,腰如束素,骨子內散發出來的氣質,更是叫人添了一種說不出的情思。
她身旁站著幾位偏偏貴公子,幾位貴公子尤以離女子最近的藍衣公子為尊。
藍衣公子略微躬身低頭,瞧著女子給他這幅他最為得意的墨寶所題之詩,此時詩詞尚未完畢,口中讚美之詞便不覺而出,“清菡姑娘真是掃眉才女,這首《詠江河》詩歌綺麗芬芳,意蘊深邃,詩句之柔美,看的讓人當真是心怡陶醉。”
一位青衣公子急忙搭話奉承道:“清菡姑娘的才情自然是有目共睹,但劉兄你這幅‘青山江河圖’也是難得的佳作,不愧是我們這平安縣秀才魁首。”
緊接著又是一位白衣公子搭話道:“趙兄,所言極是,夫子都說劉兄是我們平安縣最有機會高中舉人之人,劉兄和清菡姑娘都是才高八鬥之人,這站在一起還真是郎才女貌,相配的很。”
“是極是極。”這白衣公子的話立即讓眾人一陣起哄。
那被人稱作廣平兄的藍衣公子,先是目光瞥了一眼杜清菡,發現此時佳rén miàn帶不悅,他立即臉色一正對幾人說道:“各位謬讚了,劉原實在受之有虧,吾之才情,不及清菡之萬分。”語氣極其的自謙,說著自己的才學比不過杜清菡,但是對幾人所說他與杜清菡郎才女貌,很是相配的話卻是絲毫的沒有反駁,避重就輕。
杜清菡放下手中之筆,輕啟貝齒道:“劉公子你不需妄自菲薄,你的這幅‘青山江河圖’確實稱得上是難得的佳作,隻是不想劉公子你信任清菡,清菡確是辜負了你的信任,清菡這首《詠江河》最後一字竟是走了個神,沒有寫好,卻是清菡的過錯。”
這下讓劉原心裏一突,急忙看向他那副引以為傲的青山江河圖,發現杜清菡所題詩的最後一“情”字竟是寫得與先前的文筆大大的相差,大大破壞了詩畫意境。
劉原嘴角暗自抽動,有苦難說,隻能說道:“不礙事,不礙事,應當是我等的過錯,剛剛的喧囂打擾到清菡姑娘了。”心中卻是痛惜不已,他才不信這是杜清菡失誤,他肯定這是杜清菡不滿他們剛剛所說的話,這才故意寫成這般的。
這幅畫可是他偶然之下所畫出來的最為得意佳作,此時被這一字全給毀了。可沒辦法,這杜清菡可是永州知州之女,本人長的又是天香國色,他心中自然是有他的小算盤的。
劉原轉念問道:“清菡姑娘你這次隨令堂回這平安縣祖宅可是有事要辦?可有什麽用的上劉某的盡管說,在這平安縣內我劉某還是說的上些話的。”
杜清菡正待想要隨意附和幾句,就瞧見一位粉衣嬌俏丫鬟走進了後院,向涼亭走來,這丫鬟正是春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