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莫欺少年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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凝視著劉原幾位離開,杜清菡緩緩坐在涼亭的石凳之上,拿起放在涼亭石桌上的書籍看了起來,張嘴說道:“說吧,今天如何,他同意了沒?”
站在杜清菡旁邊的粉衣身影,手中拿著一份折疊的書信,糾結的半天沒吱聲。
等了好一會,發現春梅一直沒有吱聲,杜清菡抬頭看了眼春梅,發現她臉上的神色,問道:“怎麽了?難道沒成?沒成也沒關係,我本就不認為這麽容易成功,明日再去便是。”
這時春桃終於開口了,隻是說的有些支支吾吾的,“不,不是的xiǎo jiě,隻,隻是春桃不知如何的說好。”
再次看起書籍的杜清菡平淡的說道:“有什麽不好說的,你直說就是,無非就兩種結果而已,他同意了和他不同意罷了,說吧。”
春桃深呼一口氣道:“那xiǎo jiě我說了,你可千萬不要動怒。”抬頭看了眼杜清菡的反應,見杜清菡盯著書籍的頭,輕輕的點了點頭,春桃才接著道:“他同意了,同意了和xiǎo jiě取消婚約。”春桃再看向杜清菡,便見到杜清菡身子一怔,但旋即身子又恢複如初,也沒露出什麽興奮的神色。春桃再度說道:“可,可是,他不是簽的xiǎo jiě你的退婚書,而是,而是說要休妻,他說是他休了xiǎo jiě,還寫了一封‘休妻書’給xiǎo jiě你。”
說這話春桃可是一直看著杜清菡,聽聞退了婚姻,恢複自由身的話,杜清菡都隻是微微一怔而已,可是此時杜清菡卻是把書放下了手,望向了春桃,臉色充滿了詫異之色,不過她卻沒有直接詢問春桃緣由,而是打量了一下春桃,發現了春桃手中的書信,杜清菡這才指著書信問道:“這是什麽?”
春桃緊了緊手中書信,“xiǎo jiě,這就是唐玉寫得‘休妻書’,要不xiǎo jiě,我們就別看了,反正你和唐玉已經沒了婚約了就是,又何苦看著書信白白惱怒了自己呢。”
將書信從春桃手中接過,並不理會春桃的建議,杜清菡將書信拆開,信中內容讓她一愣,這書信中的話都很直白。
可她轉念一想,這唐玉也沒什麽文化才學,能寫出字就不錯了,雖然話很直白,但意思卻是很通透。
她其實心中一直對唐玉還是有些許的愧疚之心的,所以雖然唐玉書信中一些措辭激烈的詞讓她看的有些暗自皺眉,可她都壓了下去,不過其中一句話卻是讓她有些震撼。
“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郎,今日之賜,銘記於心”
將書信收好,杜清菡問道:“將你們去他家的經過細說一遍,莫要欺我。”
這春桃雖然從小跟著杜清菡,可是此時杜清菡在想些什麽她也是猜不透的,隻能老老實實的將她和杜三去唐玉家的經過一五一十的交代了個遍,當然個中的意思卻是完全變了個樣。
大約一炷香的時間,春桃才將話說完。
杜清菡站起來,走到涼亭邊上,看著荷塘內搖擺的魚兒,背對著春桃道:“你說他臨走的時候還作了一首詩?你可還記得,說來聽聽。”
春桃記憶倒也不差,隻聽一遍,便將唐玉那首《詠柳》給複述出來。
轉過身,杜清菡幾步走到春桃跟前道:“這詩當真是他所作的?”
春桃回應:“xiǎo jiě,我也不知啊,我問他是否是他所作的,他也沒說,不過我看肯定不是他所作出的,不然這麽有意境的詩詞,他怎麽可能作的出來,一個廢了的武夫罷了。”
杜清菡麵色古怪問道:“你明白這詩詞之意?”
春桃很是自然的回應,“嗬嗬,春桃哪裏知道,我就是看這詩裏麵又是‘東風’又是‘飛花日月’還有什麽‘清霜’,春桃就覺得很美啊。”
這話讓杜清菡啞然一笑,又是轉身坐回了石凳上說道:“你可知你口中說的‘東風’‘清霜’指的是什麽?”看了眼春梅,見她一臉迷茫,才繼續道:“東風,說的是我們杜家,說你是得勢便猖狂的小人,人家說你仗勢欺人。”
春桃急忙撲嗵一下跪地,大喊冤枉,“xiǎo jiě,春桃是什麽樣的人,xiǎo jiě應該是最清楚的,我又怎麽敢給xiǎo jiě添黑呢,我這也是為了早日幫助xiǎo jiě解除婚約啊。”
“起來吧,最好是如此,不然你仗著我們杜府的勢總是跋扈行事,總有一天會有‘清霜’將你凍的枯萎凋零。不過,沒想到這唐玉還能作出這等詩作,是巧合還是”
心神未定的春桃,心中罵死唐玉了,但是此時卻也是無可奈何,忽然想起什麽她再次開口說道:“對了,xiǎo jiě,我在回來的路上,看見了表xiǎo jiě,似乎過得並不是很好,xiǎo jiě你看要不要我拿些銀兩”
杜清菡一揮手道:“算了,母親她知道會不開心的,既然她自己說要離開我們杜家,那就隨她去吧,好了,既然我們事已經辦妥,我們留在這也沒什麽意義了,我們早點收拾東西回永州,再待在這都要被那些胸無點墨的公子哥煩死了。”
話說唐玉出了自家房舍便在平安縣內的南城街道上逛了起來,希望能找到一兩個發財的好點子,這南城區大都是貧苦人家,所以這南城商業街道之上其實並不是很繁榮,大家都更願意去更為富庶的西市擺攤做生意。
不過這南市雖然沒有西市繁華,但這商業街上也是麻雀雖小那也是五髒俱全。
街道兩邊茶樓、酒館、當鋪、作坊應有盡有,街道兩旁的空地上還有不少擺攤的小商販,也有走街串巷的販夫走卒,挑擔趕路的,駕牛車送貨的,趕著毛驢拉貨車的也是有的。
可是這南市唐玉都快走遍了,還是沒有讓他想到一絲賺錢的靈感,他即便有現代的學識知識,可身無分文的他,想要在這楚國白手起家賺取大錢還真是有些困難,讓他不由吐槽以前看到那些穿越到古代隨隨便便就能發家致富的主人公。
“這錢啊,不管是現代還是古代都沒那麽容易賺啊。”
不過他倒是向來向往古代的生活,此時仔細的遊逛了一翻原汁原味的古街道,倒也是讓他將風景好好看了個過癮。
走到南市街道盡頭處,忽然就一堆人不明就裏的從他身邊匆匆走過,朝前方奔去,讓他倍感疑惑,抓住了一位從他身邊走過,也想去前方人群的老伯,問道:“老伯,你們這是幹什麽呢,前方怎麽那麽熱鬧?”
老伯脾氣還是好的,被唐玉半路lán jié抓住也是沒有絲毫的不耐,反而頗為有興致的說道:“你是不知道,昨晚南市尾部趙二家走水,昨夜經過大夥的努力,火被撲滅了,本來也就是破點錢財的事,誰知今天大早起來,趙二家媳婦說昨晚趙二沒從房間出來,這不出了人命啦,衙門的人來了,我們這不就去瞧個熱鬧。”
唐玉一聽也是無語了,感情這湊熱鬧的閑人,自古也是有的,而且看形勢還更加的生猛啊,有必要這麽誇張嗎?為了瞧個熱鬧,連生意都停下不做了?
其實他自然是不知道,古人平日裏能夠娛樂的幾乎是沒有的,哪裏像現代那般娛樂化,這就導致平日裏鄉裏街坊的有什麽熱鬧,從不缺圍觀群眾,都當戲看呢。
不過看到前方圍著那麽一大群,唐玉心中也是說不出的有些心癢癢,腳就不由自主的往人群走去。
剛剛擠進人堆,唐玉便見到一位半老徐娘、風韻猶存的婦人,正跪坐在一具燒的漆黑如碳的焦屍旁,哭天喊地的嚎啕大哭,在焦屍旁還有一位背對著他身穿衙門差服身材纖細的衙門中人,看幾位站著的捕快對他恭敬的態度看,那人多半還是位捕頭,不過看那人堪比女子的柳腰,讓唐玉暗自吐槽,“這麽瘦弱的捕頭?怕是走hòu mén上去的飯桶吧?”
他正惡意的歪歪那捕頭,誰知那捕頭卻是在這時恰巧轉頭看向了唐玉方向。
在與那捕頭對視的瞬間,唐玉腦海中就下意識浮現出一句話。
“紅臉如開蓮,素膚若凝脂。”
這位捕頭竟然是一位粉裝玉琢,英姿不凡的俊秀女子,這一次的回眸卻是把唐玉看的有些呆立了。
可這就讓那女捕頭看了個正著,在她看來這唐玉的眼神很是討厭,色眯眯的,一看就是個淫賊,正巧碰見這無聊的失火案,她心情正煩呢,這唐玉就撞她手上了。
她起身,對著唐玉一指,勾勾手,招呼他過來。
唐玉這些蒙了,他左右看了看,又看了眼女捕頭,指了指自己,似乎在在詢問叫的可是他,可那女捕頭還是沒有其他動作就是衝著勾手,唐玉躊躇了一會,從人群中走向了那女捕頭。
哪成想,剛剛走進女捕頭一丈距離,那女捕頭就喊道一聲:“來人啊,把他給我拿下。”
唐玉瞬間蒙了,“你”差點爆cū kǒu,索性憋住了,心想:哥是招你惹你了啊,一上來這麽弄哥,要不是看你是官府中人,哥還惹不起,不然讓你知道哥的厲害。
ps:注:一炷香。作者君查閱資料有兩種說法,有說一炷香是半個小時,也有說一炷香是五分鍾,本書采用後一說法,一炷香=五分鍾,特此備注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