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真再次回歸身體，意識有些朦朧。他又受製於人了。

    心中腹誹邁克爾真的是不堪大用，不知又付出了多少代價闖關，真隻覺現在自己全身都痛。

    “你好，邁克爾，我們終於見麵了。”

    聲音從對麵傳來，這一次不是錄音也不是廣播，豎鋸本人居然坐在他的對麵。

    晃晃腦袋，完全清醒後打量現狀，自己的雙手被鐐銬鎖在桌麵上，如同警局中常見的拷問室，一盞刺目的台燈下，豎鋸抱著醜陋的人偶注視著真。

    “你好。”真就著燈光看過去，發現豎鋸的狀態算不上好，麵目病態的蒼白，如入膏肓，美麗的寶石眼瞳之中布滿血絲，眼眶四周亦是刺目的鮮紅，如同久經痛苦的人拚了命的強撐著···不倒下。

    但他的話語，依舊平穩。

    “你即將引來最後的考驗，我的孩子，對了，現在我應該稱呼你為什麽？”

    “真。”

    “真？是嗎？我也想要看到。”

    豎鋸咳嗽幾聲，陰影中有個豬頭miàn jù的大漢走出，為他撫背順氣，豎鋸擺擺手，示意不要緊。“我的孩子，你認為，我做的···對嗎？你所完經曆的那些關卡，你有何感觸？”

    “哈？”要我評價你的瘋狂行為？

    真隻覺得荒唐，從始至終他都對這個‘屈打成良’的方案保持一種看笑話的態度，若這種方法真的能讓人改過自新，那麽···人類也未免太賤了一些。

    但豎鋸接下來的話，卻讓他微微側目。

    “我對他們從未抱有期望，我隻是在挑選。”

    ‘挑選？’真先是一愣，然後，便不得不開始讚歎豎鋸。“原來如此，原來如此，所以，邁克爾是關鍵嗎？”

    “是的。”豎鋸微微額首。“從一開始，我考驗的真正目標，就是他們，而你，是如今狀況下，我最後的嚐試了。”

    真終於明白到，主神的任務之中‘豎鋸的考驗’指的是什麽。

    門徒！

    豎鋸的門徒接受考驗，通過，才算是通關！

    作為早就看透這個黑暗的世界的人，豎鋸從一開始就沒有直接拯救的打算和想法，那樣太過天真，他在挑選和培育門徒！就算是不擇手段，就算是涉及無辜，他也要用殘酷的刑罰和直至心靈的折磨創造出一代···黑暗騎士，在他死後執掌血與肉的鑄就的豎鋸門，警示後人！

    這個老人···真抬頭看豎鋸虛弱的的麵容····

    首次為之傾服，他不打算也不認為自己夠格作為英雄，他是想成為···英雄的導師！

    “我清楚我的手段不為俗世所容···咳咳”豎鋸再次咳嗽，乃至吐出鮮血。“所以，我會參考通過的人數，來決定，豎鋸門是否有存在的必要，通過並為善者多，你們將作為這個世界的達摩利斯之劍，將這個世界緩緩導向理想中的美好！若是為惡者多·······”

    不言而喻。

    “那麽，為什麽不是單數？”這是真的唯一一個疑問，若說豎鋸欲要在門徒的培育之中看出，人類是否還有拯救的必要，那麽三人之中的比重不就可以看出，何必再加上一個邁克爾。

    豎鋸臉上露出一絲苦澀。“其實···自我安慰或者垂死掙紮吧，在你之前我便是這樣打算的，隻是··霍夫曼和阿曼達···”

    “可笑，結果得出通過你的折磨之後，變成惡魔的人更多，你居然加大參與者的數量試圖改變結論？那麽結果如何根本沒有意義，隻要不合你的心意，你依舊會不斷加收門徒。”

    “不···”豎鋸歎息一聲。“不會了，沒有機會了。”

    “？”先是以後，然後看他的樣子，真，明白了。“命不久矣了嗎？”

    “無妨，四個門徒，隻要有一半的人能夠醒悟，我就打算將豎鋸門傳承下去！”

    “什麽時候，我就變成你的門徒了！”真嗤笑一聲。

    “所以我才說，最後的考驗。”豎鋸無力多言，按下懷中人偶的開關，放到真麵前。

    熟悉，沙啞，低沉，如同惡魔低語，此刻，在感觸之下，又如同聖父的禱言。

    豎鋸打開了桌上的鐐銬，並將一把shǒu qiāng塞到真的手中。

    ‘怎麽個意思？這麽快就來到最後關卡了？通關條件真的就這麽簡單嗎？隻要不殺豎鋸，我就得到救贖了？’真眉頭一皺，覺得事情沒有那麽簡單。

    “我本不該做出下一步的布置，但是，讓我看到你的決心，邁克爾，真，單純的放過我並不能表明你對仇恨的寬恕，樓下有著一個機關，可憐的卡拉被我安置其中，炸彈與我的心髒連接。十分鍾後，我的心髒依舊在跳動，那麽炸彈就會爆炸，反之，她就會得救。”

    “····”真此刻隻有一句mmp說不出口。

    先不提害死一個孕婦這種行為是否符合價值觀，單說殺了豎鋸究竟能不能通關？

    先前的一個猜想以及如今和豎鋸的對話，再次讓‘真’顧慮重重，豎鋸的考驗究竟是考驗誰！

    邁克爾？真？還是其他門徒？

    他可以不在意這個世界的未來和導向，可以不在乎卡拉乃至邁克爾，但是，關鍵是到底誰完成考驗，才算是這個副本真正的通關！

    ‘甚至於我是否就是輪回者！我的記憶究竟有沒有被修改！是否一切都隻是妄想，我真的隻是邁克爾的第二人格！？’隻要開槍，或者等待十分鍾就可以得出結論，但是····

    “麻蛋！”真猛地站起身！

    豎鋸背後的豬麵人上前一步。

    真卻不理他。隻是咬牙切齒。‘失敗的可能就算隻有一成我也賭不起！必須完成所有條件和前置再來麵對這個考驗！而且··而且···靠！我此刻想怎麽做就這麽做！’

    他看了這個miàn jù人一眼，知道這家夥大概是那個唯一通過考驗，並且成為一個有理智有抱負，真心打算解救世界的‘戈登醫生’，那麽！

    衝下了樓，真打算先想辦法救出卡拉！‘明明我隱約的記憶中，我應該是一個無所顧忌的輪回者！媽的！媽的！算老子欠你的，邁克爾，就當是借用了你那麽多時間身體的報酬！’

    留在‘拷問室’中的兩人看著他的背影，戈登低下身子。“老師？”

    豎鋸麵無表情，撫摸人偶比利的紋理。

    “等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