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仗勢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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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俞司業頓時頭大了, 眼看這事就算過去了,不料沈休文卻又攔住俞嶠, 似要計較的樣子。

    傅靜聞也是心一驚, 有點糾結。這沈二公子什麽情況,難道借著為他出頭與那小霸王過不去?

    俞嶠腳步一滯, 眼神凶狠地瞪向沈休文。

    “沈休文, 你什麽意思?!想在我這逞英雄啊,本世子恕不奉陪!”

    他雖想狠狠教訓一頓沈休文,但畢竟還是有點腦子,知道這當口跟他對上並不明智。宮中姑母、表哥和表妹俱被皇上禁足, 至今未得自由,自己也才被皇上的鷹衛教訓,他擔心自己揍了沈休文,自己也得搭進去。

    沈休文對上他的眼睛, 就知道他色厲內荏,不過是在硬撐麵子。他勾起嘴角,微微一笑道:“俞世子不必激動,我隻是提醒你一下,方才你推倒俞司業, 現在不想道歉就走, 實在是不太好。”

    俞司業沒想到他是為了俞嶠推他的那一下而出聲,心中又是一陣感動。他跌倒瞬間, 雖然麵上風輕雲淡, 但事實上確實很尷尬。沈休文不提, 他也隻能吃了這份虧。

    傅靜聞則咧了咧嘴,暗道幸虧自己沒說話,否則就自作多情了。

    俞嶠哼了一聲道:“你哪隻眼睛看到我推他了?明明是他沒站穩,碰到我卻弄倒了自己吧!我有什麽好道歉的!”

    他說話雖語氣惡劣,但實質上也算是在變相解釋來推脫責任,本身已是一種示弱了。

    沈休文嘴角含笑道:“俞世子自己心裏明白,我隻是好心提醒你。皇上向來尊師重道,連皇子們對司業也要尊重兩分,我等亦要恭敬有禮,若偏偏隻有你於此背道而馳,想來讓皇上知道了,也會對你失望的。”

    “你,你威脅我?!”俞嶠咬牙切齒道。

    沈休文挑眉看著他,淡聲道:“俞世子如果非要把好心當成驢肝肺,盡管走就是了,並沒人攔你。”若這算仗勢欺人的話,他確實也會。

    對於俞嶠這樣的,他自己可以不要那聲言不由衷的道歉,但對於別人來說,可不一定不需要。就算是強逼,他覺得也可以有。

    俞嶠氣得身體都哆嗦了一下,卻也沒走。他暗暗咒罵了沈休文無數遍,在憤恨不已之外,終究還保留了一分理智,最後衝著俞司業道:“司業大人大量,本世子有冒犯之處,還請多多海涵!”

    說完,他頭也不回,直接經過俞司業,迅速走人了。

    俞司業看著他落荒而逃似的背影,心中覺得暢快,對沈休文笑道:“多謝你了!”

    沈休文擺手道:“休文不敢當。我說的是真心話,司業本就是我等理應敬重的人。”

    俞司業走到他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輕聲道:“我俞叔海交定了你這個朋友了。”

    沈休文與他對視一笑。如今他至死都會是大寧人,確實願意交幾個合得來的知交好友。他心理年齡與俞叔海相近,能亦師亦友,倒是也好。

    傅靜聞在旁看得心既有點不爽,又有些嫉妒。這沈休文為了在國子學混的好,挺會討好司業的嘛!

    他不想繼續丟醜,便向兩人行禮道:“傅靜聞感激沈二公子和俞司業伸手相助,在此拜謝!我回去換身衣服,就先向兩位告辭了!”

    沈休文淡笑頷首,俞司業也點了點頭。兩人也沒多管他,轉身走去國子學。

    傅靜聞自己扶著腰走了幾步,忍不住扭頭去看,見那兩人低聲交流、相談甚歡的樣子,下意識咬緊牙關,繃緊了下巴。他感覺自己好像錯過了什麽,但仔細回想,卻不知到底哪裏有問題。

    沈休文從國子學辦完手續,辭別俞司業出來,沈泉也駕著馬車來接他了。回到府中,沈川還在清點登記庫房物品。見他回來,沈川是一臉生無可戀。

    “公子,小的怕是今天弄不完了。”他自責道。

    沈休文查看他登記的厚冊子,見那一頁頁長長的大寫數字,著實驚訝了一下。他這庫房東西還真是夠多的,而這記數方法也真夠繁複的。

    他現在相信,若是有與他相同經曆的穿越者,大概會忍不住采用更為簡便的現代計數法。

    隻是,一旦古人都了解掌握了現代數碼代號,是很容易在賬冊上篡改數字的。古代數碼雖然書寫麻煩,但確實不太會讓人鑽空子。

    沈休文沒有叫沈川改掉記數方式,而是打算等他登記完了,自己在重新用現代法子抄寫一遍。以後兩相對照,也更準確吧。

    用完晚膳,沈休文幫著清點了一下小金屋,一天也就過去了。

    次日,豔陽高照,秋色明媚。

    沈休文穿戴好學子服裝,打算前往國子學就讀。開學第一天,他並不想遲到,所以出發之後,馬車的速度比平時要稍稍加快了一些。

    不過,沈府所在的長街上,細算起來出門的人數不少,所以很快就有了堵車的時候。都是來自高官權貴之家,馬車們在各家車夫掌控下緩慢安靜地通行。

    沈休文等久了,幹脆打開車門,想要看看情況,就見對麵有一紅色勁裝少女騎著紫騮馬瀟灑而來。

    他的目光隨意地掃了一眼女孩,並沒有認出來是誰。他的視線落在那匹矯健高大的駿馬上麵,倒覺得這馬看著眼熟。

    沈休文想了想,記起它就是皇帝在行獵時的坐騎,是西北少數民族進貢的寶馬。

    他現在知道馬背上的是誰了。

    原來是俞嶠他姐姐,俞雲,那場行宮kǎo shì的魁首之一。記得楊和鳴還向他感歎過一句,認為這女孩肖似俞戰神,若是男兒身必能繼承其衣缽。

    原來她向皇帝要求的賞賜,竟是這匹馬嗎?

    沈休文又瞧了一眼女孩,暗道,確實是個英氣少女,與馬兒是挺相配的。

    他看過就算,見交通漸趨通暢,便要做回車廂等候。

    不料,俞雲騎馬經過他的車時,忽然被一從旁邊牆上竄下來的貓驚到。馬揚蹄嘶鳴間,她一個踉蹌,就從馬背上翻落下來。

    沈休文失聲道:“當心!”

    隨即他下意識就跳下車去救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