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回山,變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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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劍王山,鑄劍室。

    向淵祀君麵臨著一大危機,那就是正在自己對麵坐著的天九歌。

    “那個什麽,九歌啊,你能不能…”

    “你不跑?”

    “我才剛回來,不急。”

    “還會跑。”

    “…”

    向淵語塞,默認了。天九歌正想要張嘴說什麽,向淵伸手打斷。

    “不必說了。我現在有事要在這裏完成所以短時間內不會跑,你現在不用一直盯著我。”

    “多久。”

    “半個月左右。”

    天九歌聞言起身離開,自始至終向淵也沒有看過他一眼。

    待到人走遠,向淵低聲歎了口氣,心情複雜。

    “即使是到了今天…依舊如此嗎…”

    下一秒,向淵拿起圖紙繼續開始了與自己無休止地較量。

    回到山上之後,向淵除了房間和鑄劍室以外哪都不能去。或者說,根本去不了。而天九歌對此不多過問,也不監視向淵的行蹤。

    這兩人的所作所為讓局外之人看得雲裏霧裏。

    於是第二天,第一個忍不住的人出現了。趁著向淵午休,鳶姬找上了天九歌。

    “你們…你和主人這是什麽情況啊?”

    天九歌有些不明白鳶姬想問些什麽。見狀,鳶姬也急了,跺了跺腳。

    “哎呀,就是!那個…怎麽說!就是,為什麽你不看著她了,要是她哪天又跑了,我們…”

    “半月後。”

    “啊?”

    鳶姬一臉不解,但是下一秒天九歌已經轉頭過去繼續看書了,鳶姬明白這就是說已經問不出什麽了,隻得轉身離開了書房。

    “小鳶姬,怎麽樣啊?”

    朝鳩興奮的蹭上前,手裏飛快扇動的紙扇已經遮不住他滿臉的壞笑了。

    “我問他怎麽不監視主人了,他就隻告訴我三個字‘半月後’!”

    鳶姬特地把最後三個字咬得很重。

    “什麽意思啊這…”

    “半月後?”

    朝鳩和娓穀對視一眼,紛紛搖頭聳肩。

    “什麽意思啊?難不成說天九歌和小主人打賭了?約定時間是半個月?誰贏了就聽誰的?嘿嘿嘿,不知道誰能贏啊?隻得期待啊~”

    礁沫聞言搖了搖頭。

    “就你愛賭。”

    娓穀眼睛一亮。

    “礁沫,你是不是知道這是什麽意思?”

    “小主人是有事需要做才會隨九歌回來的,半個月後又要下山。”

    “啊?!”

    鳶姬和朝鳩異口同聲。

    “那那那那…”

    “哎呦,小鳶姬怎麽口吃啦~”

    “你閉嘴!礁沫,那我們現在…”

    礁沫無奈地苦笑。

    “隻能且行且看了。”

    “怎麽…”

    鳶姬皺眉,想去看著向淵又不想打擾到向淵。左右為難,最後置氣一般飛走了。

    “哎呀呀,礁沫,你就不擔心小鳶姬跑去鑄劍室打擾了主人?”

    朝鳩揮了揮紙扇,嘴角一臉壞笑。礁沫搖了搖頭。

    “不會。”

    朝鳩笑了幾聲就招呼娓穀雙雙離開了。

    礁沫看著眼前之人皆去,歎了口氣,帶著滿臉若有若無的笑容走向了鑄劍室。

    鑄劍室內。

    礁沫輕手輕腳地為向淵蓋上薄被,在一旁慢條斯理地開始煮茶,等向淵醒來。

    在滾燙的茶水被細細吹涼後,向淵緩緩醒來,起身揉了揉眼睛,接過了礁沫遞過來的溫茶。一股暖意流經腸胃,向淵呼出一口濁氣。

    “阿君,好點了嗎?”

    “嗯,好多了。鳶姬又跑後山去了?”

    “嗯,你氣的。”

    礁沫半垂著眼簾,輕輕掀起壺蓋加入清泉水,重新蓋上,一下下仔細地扇著蒲扇。

    “敦和還在通河縣,三天前聽說那裏出現了邪物作祟,他就去了。”

    “通河縣…”

    向淵低頭抿了一口茶,壓低了聲音。

    “傳言說通河縣外有一深潭,內棲靈獸。三日前南邊有星隕落,怕是渡劫失敗走火入魔了吧,真是可惜了…”

    礁沫接過向淵見底了的茶杯,緩緩加滿,嘴角微笑。

    “七稽在清風殿,上午傳信來過了。那邊還不知道你下山了的事。”

    “嗯。”

    向淵伸手拉了拉披在身上的被子,呼出一口白氣。

    礁沫抬眸,冰片已經開始攀上向淵的眉眼。如今正值二月立春,眼前這場景實屬異象。

    礁沫伸手想拂去一兩冰片。向淵睫毛微顫,抬眸看向礁沫。

    “礁沫?”

    礁沫驚醒,收回了手,正襟危坐,帶著他獨有的笑繼續報告。

    “朝鳩和娓穀回竹林去下棋了。天九歌這幾天在給墨然寫信,說是要去看看,方才已經出發了。”

    礁沫暗暗地看了看向淵的反應,見向淵握著水杯正在看著自己,直勾勾的,讓礁沫什麽也看不到,礁沫無奈地扯了抹笑。

    “看來我還是有必要擔心你一下的。”

    向淵不由地笑了,等著礁沫的下話。

    “我什麽也看不到,因為你什麽也不敢讓我看到。試問我還能否棄你於不顧?”

    向淵微微一笑,閉上了眼睛,再次吐出一口白氣,將已經冰凍了茶杯遞了出去。

    “礁沫,茶。”

    “是。”

    礁沫接過茶杯,換上滾燙的熱茶,看著向淵將一杯熱茶送入肚,既而縮成一團。

    看著冰霜慢慢地爬滿向淵全身,看著寒氣將眼前的茶壺冰凍,看著向淵的一身熱血慢慢凝固,那一陣陣鏗鏘有力的心跳聲驟然消逝。

    礁沫拿起茶杯輕抿了口茶,看著向淵三千青絲被染上寒霜。

    鳶姬是第一個踏進這寂靜空間的人。

    在山腰上就能看見的一片冰錐,屋內更是天寒地凍,唯一一處幸免之地便是礁沫腳下。

    鳶姬慌張地跑入時,已是第五天的卯時了,礁沫一臉平靜地坐著,眼中含笑地看著眼前之人。看到鳶姬,礁沫微微一笑。

    “你回來啦。”

    “這是怎麽回事!”

    鳶姬來不及喘氣,有些氣短。

    礁沫連忙起身幫她平穩了氣息。

    “你慢點說。”

    鳶姬卻不能像礁沫一樣平靜。

    “主人這是…到底是發生了什麽!快告訴我啊,礁沫!”

    礁沫無奈地笑笑,連哄帶騙地把鳶姬帶到了屋外。

    “礁沫!”

    “我說我說,你別急,會氣短。”

    “快!說!”

    “阿君沒事。”

    “沒事就好…不對!怎麽沒事了?你看著這個狀況你告訴我沒事?我說回來的路上怎麽感覺不到主人的氣息,擔心不會是又跑下山了,沒想到一到山腰就看到這個!那裏麵的分明就是主人!連心跳都沒了!你還跟我說沒事?怎麽可能沒事!這,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你聽我跟你說,這個是主人的水魂變異。”

    “原來是水魂變異啊,嚇死我了…”

    鳶姬瞬間鬆了口氣,下一秒又發覺不對,於是這口氣又吊了起來。

    “不對,主人哪裏來的水魂!你不用說了肯定又是什麽仙遇,這不是重點!為什麽會變異?”

    “這個。”

    礁沫有些難以啟齒。

    “主人把麒麟角吞了…”

    “…”

    鳶姬瞬間說不出話來了,隻能不停的深呼吸,最後無聲地朝天咆哮。

    礁沫也很無奈地看著已經變成冰洞的鑄劍室。

    “其他人呢?”

    鳶姬平靜下來才發現山上的其他人都不見了。

    礁沫正在為要重新解釋一遍而苦惱時,鑄劍室的冰柱開始縮小,片刻後,鑄劍室已經回複原狀了,兩人對視一眼,跑了進去。

    鑄劍室內,冰霜慢慢的滲進了向淵的身體裏,向淵被染白了的青絲也逐漸變回了原來的顏色。

    向淵睫毛微顫,雙目輕啟,眼中冰寒收斂進了深潭之下。

    恍若隔世。

    礁沫小步上前,伸手揉了揉向淵僵硬的麵部,向淵麵無表情,隨著礁沫的動作,空洞的眼睛慢慢回來了。

    “礁…沫…”

    有些陌生的沙啞。礁沫淺淺一笑,伸手溫柔地撫摸著她上一秒還冰凍著的發絲。

    “畢竟五天了。不急,慢慢來。”

    向淵輕輕的點了點頭,閉上了眼睛,任由礁沫揉搓自己僵硬的身體。

    一旁的鳶姬見狀鬆了口氣,又趕忙上前幫忙。

    到了第二天正午十分,經過了àn mó、泡澡、多喝熱水後,向淵已經可以下地了。

    “唉~聽話文靜的阿君就這樣沒了。”

    鳶姬看著一好了就開始打鐵的向淵,可惜的搖了搖頭。朝鳩扇了扇,不滿地哼哼。

    “呦,得瑟。”

    “你就羨慕吧你。”

    鳶姬吐了吐舌頭,朝鳩氣不過,猛地扇了幾下紙扇。

    娓穀在一旁隔著袖子憋笑。

    昨天夜裏,一聽說向淵水魂變異五天了,兩人急急忙忙趕過來,看到半僵不動的向淵時嚇出了一身冷汗。

    完了完了,主人是真的不要命了!

    “主人啊,你下次…能不能…打聲招呼。很…嚇人。”

    娓穀還是有些後怕。

    向淵聞言抬起頭擦了擦汗。

    “可是告訴你們的話,我不就吞不了了。”

    遺憾的是,主人說的很有道理。

    連剛端茶進來的礁沫在內,在座四人看著毅然決然轉身回去打鐵的向淵,心中如是想道。

    雖然不能反駁,但還是可以做些什麽。

    四個人默契的起身,乘著向淵還在專心致誌打鐵,一把抓住向淵用薄被裹住,放上榻,往向淵手裏塞進水杯,順便拿起向淵打了半天的鐵塊表示如果不從就把它變成廢鐵。

    向淵愣愣的看著眼前團結一致的四人,忍俊不禁。

    “沒看出來,你們這麽默契。知道了,好好休息就行了吧。鳶姬你快放下,我打了半天的。”

    將近一個星期的強迫休息後,向淵力壓眾議,開始打鐵。

    半月後,向淵成功的將混沌石打成了滿意的形狀,並在捶打的過程中融入了自己的血液,強化了自己和石之間的聯係。

    打鐵任務完成後,向淵被眾人再次按住,因為半個月已經到了。

    與此同時,天九歌和敦和正站在山腳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