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商人城(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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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日。

    一大早,向淵從窗戶回來了。

    嗯…

    這個場景好熟悉…

    不會是又偷東西了吧…

    朝鳩心中不停的祈禱著。

    不要不要不要不要…

    然而並沒有什麽用。

    向淵手裏明晃晃地大鐮刀證實了他此時心中的想法,況且後麵還帶著老長一根鎖鏈呢。

    刺眼。

    “阿君…這玩意兒…你莫不是要…”

    “吞。”

    “…好,我們給你護法,你快吞吧。”

    朝鳩已經放棄了抵抗。

    向淵卻收起了鐮刀。

    “暫時不了。”

    “哦?”

    朝鳩的心瞬間提在了半空,抱頭鼠竄。

    這祖宗怕是要玩大的了。

    向淵看著朝鳩,忍不住歎了口氣。

    “朝鳩啊,好歹我也是九死一生回來了,你怎麽不關心關心我啊?”

    朝鳩不知道該做何反應,細細想來…

    有理。

    “好吧好吧,關心關心你就是了。我的老祖宗哎,你說你個人是怎麽回事啊。那些有頭有臉的大人物不都是高高掛起的好不好,你學學人家。”

    “可我隻有名字。”

    “你…話是這麽說…那你也不能老是跟個長不大的孩子一樣啊,總喜歡東跑西跑不說,隨便遇到個小角色就送東西。”

    向淵聞言側首,麵色難看地一手搭在朝鳩的肩膀上。

    “朝鳩,話不是這麽說的…你這樣說話小心很得罪人的曉得不?”

    朝鳩雞皮疙瘩掉一地,肩膀一抖一抖的躲開了向淵的手,嫌棄地看著向淵。

    “我隻要不在人前張嘴就不會得罪人,不像某人,躲在山裏都能四處得罪人。”

    向淵一個嘴角抽搐,無言的走到了窗邊塌上坐下,喝口茶後一聲歎氣。

    “哎…小朝鳩長大了。還是以前可愛啊,小眼睛一閃一閃的,不想現在…唉~歲月不饒人啊~”

    向淵一臉無奈的看著窗外,故作望天姿態。那惋惜的語氣和神情,不知情的人還真就信了她了。

    朝鳩見她這般,又是一陣雞皮疙瘩,趕緊抱臂取暖。發自內心的,深深地嫌棄自己這主子。

    “得了吧祖宗,也不曉得是哪位大師把我教成這樣的。”

    “小朝鳩這是嫌棄我了?”

    “是的。”

    向淵微微一愣,一個瞬間移動到了娓穀麵前。

    “娓穀啊,明明你們倆一起出來的,為啥差距這麽大?”

    “阿君,娓穀是娓穀,朝鳩是朝鳩。你要是把我們倆捆綁式評論,對我也太失禮了一些吧。”

    娓穀說這話的時候眼皮子也沒動一下,一臉溫柔的笑容。

    向淵感受了一下娓穀握住自己雙手的力道隨著說話時候的語調漸漸變大。汗顏。

    你倆果然是一爐子裏出來的…你腹黑他毒舌…

    礁沫悄無聲息地上前,抽出了向淵的手握在了自己的手裏,一臉“親切”的微笑,說出來的話依舊溫溫柔柔的。就是…不知為何有點…

    壓迫感。

    “阿君,昨晚的事情,還請你細細道來。當然了,和我,單獨。”

    語氣加重的最後幾個字,向淵也忍不住背後一涼,笑容僵在了臉上。

    “礁…礁沫,我我…我…那個…”

    “娓穀。”

    “好嘞。”

    娓穀接過礁沫拋過來的錢袋,一把扯過還在發懵的朝鳩就往外跑。礁沫湊上前,擋住了向淵視線最後的空隙,臉上依舊笑得很燦爛。

    燦爛的可怕…

    向淵腦袋裏隻剩下這幾個字了。

    “礁沫啊…我…”

    “沒想到主人昨天晚上竟然不惜出賣色相,礁沫當真是小看主人了。”

    礁沫整個人逆著光,陰影加重的臉上,那雙眼睛寒寒的閃著光。

    雖說清晨露水涼,向淵看著礁沫身周散發出來的寒氣,白茫茫的,慢慢的爬上了自己的身體。

    刺骨的涼。

    向淵受不了礁沫的凝視,不自然地移開了視線,回想起昨天晚上…

    昨晚。

    向淵鬼鬼祟祟地看了看周圍。

    朝鳩和娓穀已經在隔壁睡下了。朝鳩那隻豬崽子,早就睡著了。朝鳩睡著了也就意味著不論多大的動靜,娓穀也不會出來了。麻煩的是…

    向淵剛剛想到這裏,身後房門推開。礁沫端著臉盆就進來了,笑臉盈盈。

    “阿君,洗漱了。”

    “來了來了。”

    向淵洗漱好了坐在床邊把洗白白了的雙腳一甩一甩的,礁沫見她還沒打算睡覺,走了過去。

    “怎麽了?阿君還不困嗎。”

    “不是很困…”

    向淵糾結的用手指繞著發絲。但是這一幕從礁沫的角度看下來,就是另一副光景了。

    衣襟敞開,半露胸膛。常年封閉在屋內的雪白肌膚,剛剛洗幹淨所以有些嫩紅色泛起,糾結的嘴巴,微微皺起的淺淡眉毛。

    礁沫連忙捂臉轉身。

    淡定淡定,你可以!理智點!

    “礁沫?”

    向淵見礁沫情緒波動有點大,身周的靈力動搖般的扭曲。

    低頭看了看自己現在這身散漫的裝束,計上心來,踩著小碎步湊到了礁沫身側,雙手背後緊緊攥著一個小瓶子。

    “礁沫,你怎麽了?”

    “我…我沒事。”

    “那你轉過來看看我。”

    礁沫的眼角餘光看見了向淵搭在肩膀上的零碎頭發,腦子裏控製不住的腦補了不少畫麵。

    臉上猛地一紅,掩麵轉身。

    “我我我…我不…不…不看!”

    向淵見礁沫如此玩心大氣,半個身子直接貼了過去,雙手攬過礁沫的手臂。

    “為什麽不看?”

    礁沫手臂觸及一片溫暖,渾身僵硬,筆直的站在那裏一動不動。

    向淵見他呆滯了,伸手去摸礁沫的臉,心想這事要成了,沒想到礁沫一下子紅透了臉,用另一隻手掩麵偏過頭去,半截脖子都紅透了。

    這下子向淵有些頭疼了,伸出去的這隻手尷尬地停在了半空。

    差一點!等等…先不說為什麽已經在一起這麽久了還這麽純情…你還真是巴掌臉,一隻手就遮住了整張臉,這下子完全空隙下手啊喂…嗯…

    還是來硬的吧。

    這麽想著,向淵直接一手搭在礁沫的肩膀上,一個用力強行掰過礁沫,把他按在了床上。

    礁沫麵紅耳赤的看著向淵,向淵背對著光,發絲落下,莫名嚴肅的臉,帥氣的不行。

    礁沫的那個小心髒啊,猛地跳啊跳,不自覺地期待著接下來的劇情發展。

    向淵猛地一手罩住了礁沫的臉,礁沫愣住了幾秒,猝不及防的把向淵手中的藥粉吸進一大口。

    藥是急效藥,礁沫的腦子還沒轉過彎來,就昏睡了過去。

    向淵鬆了口氣,起身拍了拍手,給礁沫蓋上被子就外襯一披飛身出去了,出門之後還不忘把窗給順手帶上了。

    向淵一路暢通無阻的來到了高家大宅子後院的藏寶庫。

    “東西還真多啊…”

    向淵感歎了一下高家老爺的收藏興趣和強大實力,隨意地垂著的雙手上運動著絲絲靈氣,向外擴散開來,像是具象化的風一般,在諾大的倉庫中自由穿梭著。

    向淵四處走走,東看看西看看。

    “嗯…這老爺子品味不咋地啊…都是一些中看不中用的東西…”

    突然之間,所有的靈力匯聚成了一條,向淵轉身順著這靈氣流來到了一處密室。

    挺小的一間密室,隻放了一把鐮刀在那裏,還在牆上打了好幾枚釘子,那長長的鐵鏈掛在那幾根釘子上,組成一個巨大的圓,襯托著前麵的鐮刀。

    “誇張…”

    寒君嘴角抽搐地伸出了手,自虛空中抽出了一把一模一樣的鐮刀,隻一秒,狸貓換太子。

    向淵掂了掂手裏的分量。

    “單靠古籍上tí gòng的信息做出來的果然還是差太多了…”

    向淵轉身打算走,突然感覺到了一股奇怪的氣息,猛地轉過身去又不見人影。覺著不妙,連忙飛身出了高府。

    沒想到剛出高府,那股氣息越來越重了。向淵感覺到那人是故意的,而且他對付向淵,應當是遊刃有餘的。向淵心中湧起了久違的恐懼,無奈地勾起了嘴角,一咬牙轉向衝向那人。

    一秒的電光火石,向淵看到了一雙冷笑的眼睛和那眉間醒目的金紋。

    向淵心頭一驚,轉身就跑。

    那人倒也不追,在月光下靜靜的站在半空,看著向淵遠去的方向,依稀可見那人笑著說了什麽。

    那話無聲,卻是直接傳進了向淵的腦海裏。那冷俊的聲音帶來的恐懼太過熟悉,向淵眼睛一閉,化作白光衝向了遠方。

    “好久不見,甚是想念。”

    想念…你個大頭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