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火燒三少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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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非曲直,在有心rén miàn前,總會出現很多彎彎道道。
文竹的心思,在場的人現在才明白,都在心中感歎一句:好一個奇女子。
骨超和骨聞樺緩緩跪下,啪的一聲拍在自己的臉上,用盡了全力,頓時一個手掌印出現在臉上,格外嚇人,骨不為也是心中愧疚難當,來到兩位哥哥身旁,緩緩跪下,磕了三個響頭。
“大娘,這些年,我錯了。”
在磕最後一個響頭的時候骨不為腦袋緊緊貼在地上,身體開始顫抖起來,心中對母親的思念、這段時間對父親之死的執念、對大娘文竹的恨念,在這一瞬間,骨不為的心上,都被另外一種情感占據——牽掛、釋懷、愧疚。
徐輪回呼出一口濁氣,從桌前站了起來,對著文竹緩緩行了一個禮,說道:“夫人,乃聖偉之人矣。”
劍癡沉默良久,說道:“現在,我隨著蘭兒叫你師姐,還認嗎?”
文竹哪裏會想到,自己這麽多年來做的一切,想方設法的想要得到一個美好的結局,然而卻一直不得控製,可是,這個少年的到來,把她的計劃險些打亂,就在最後準備背水一戰的時候,卻出現了巨大的轉機。
她點了點頭,畢竟劍癡是自己三師妹喜歡的男人。
而徐輪回這個少年,才真算的上鬼才。
夫人閉上眼睛,逼出最後一滴眼淚,睜開眼睛後看著徐輪回:“皇朝尚在之時,著《軍法謀略》的那位大軍師在書中說過,才者,有三,天、奇、鬼之,你小小年紀,能推未來之事,能擋突來之禍,當乃其中之一,我隻是一個被塵世各種情感糾纏的命苦女子,當不得奇字,不過,我身為不為的大娘,還想求你一件事情,好好幫他,他想重整皇朝,就幫他重整,另外,我揮下的這些人都能為你所用,可好?”
巧婦難為無米之炊,對於文竹說的,徐輪回再開心不過。如果想要幫助骨不為重整皇朝,缺少的就是人手。
文竹似乎擔心徐輪回不答應,指了指自己兩個跪著的親生兒子說道:“超兒今年二十歲,他最喜歡修煉,所以實力也是進展極快,現在的他已經是知玄三丹的實力,已經是天賦異稟之人;樺兒平時候喜好玩樂,心性也稍微有些陰暗,其他地方也隻是平平淡淡,不過,好在才十七歲,很多都可以改,重新學。所以,我想讓他們好好幫自己的弟弟,好好的幫你,徐輪回,你答不答應?”
骨超和骨聞樺同時抬起頭來看著徐輪回,徐輪回來回在兩人臉上掃視過後,緩緩的點了點頭,文竹終於是鬆了口氣,放下心了。
“三位少爺,都起來吧,既然我們現在都已經了解了整件事情的真相,我們就不要糾結在過往時光中不能自拔了,是不是我們可以好好想想接下來如何去辦那件大事?”
骨不為率先起來,把自己的兩位哥哥都扶了起來,骨超有些悵然的呼出一口濁氣,強笑道:“正因為我們的年紀還不大,所以這些年來的胡鬧母親都還能夠容忍,我原本以為我們沒有做錯,還誤以為母親已經默認了我們這種做法,沒想到,原來母親她早已經知道,之所以沒有跟我們說明,是因為她還能夠控製整個局勢,真是糊塗啊。”
骨聞樺也是苦笑的搖了搖頭:“不過,這些年我心中有一個看法沒有出錯,那就是我曾經一直以為三弟才是我最強力的競爭對手,自從那次三弟找了個下人後,我還推翻了那個理論,看來,我的確是應該好好學學。”
文竹瞬間變了臉色:“現在不是你們兩個感歎的時候,而是讓你表態的時候,你們到底願不願意幫助自己的弟弟去重整皇朝?”
骨超和骨聞樺對視一眼,然後看著自己的弟弟,重重的點了點頭:“願意!”
骨不為到此時,仰頭哈哈大笑起來,這一長串的笑,有一種獨特的氣勢。
待到笑聲平淡下來,骨不為看著徐輪回,點了點頭,然後環視一周,又回到徐輪回的臉上:“想必,輪回,你心中已經有了一個初步計劃了吧?”
徐輪回微微一笑:“知我者,少爺也。”
頓時,骨不為大手一揮:“走,我們去大堂商議!”
……
大堂之外,那些所謂高手全部被要求退散,目的就是為了保證他們商議的事情不會泄漏。
大堂之上,那張能夠圍坐十二人的大圓桌周圍,日月花文竹、劍癡喬信紅、三位少爺、桑一鳴、雍敏才和徐輪回靜靜的坐著,他們的身前,並沒有擺上什麽茶點,而是在桌子之上,鋪了一張隻畫了帝城西南八大家族的地圖的絹布,然是眾人看著那抹地圖,都覺得熱血澎湃。
文竹坐在正上方,三位少爺坐在他的右手方,劍癡緊挨著文竹的左手,而徐輪回則是坐在劍癡的旁邊,本來文竹想要讓徐輪回正居上位,徐輪回哪裏肯?推辭道:“從古,就有禮製之規,不逾規,不違禮,是做人的基本準則之一。”文竹這才放棄。
全場,就徐輪回站著,他指了指地圖上的虎賁城說道:“虎賁城,地理環境是八大家族中最好的,它儼然就是這個片區的帝城,所以其餘家族才會把視線放在這裏,我們現在要做的是不要去想那些家族,那些家族每個家族之中都有很多聰明的腦袋,我們以一家對數家,而且,他們的情況我一點都不清楚,定然是算不過來的,這一點,我們要明白,把自己的位置擺正。”
骨超問道:“你的意思就是說他們我們不用管了?”
“暫時不用管,我們在沒有做出大動作前,都不用管。”徐輪回說道。
眾人不解。
徐輪回在地圖上點了點,解釋道:“你們看看,他們分布在虎賁城周圍,虎賁城就像一塊大餅,老爺中毒,而且計劃的如此周詳,說明這是有預謀的,既然是一個陰謀,那麽定然有一方是這個陰謀的實施者,我們現在做的,就是敲山震虎。把這個實施者暴露在他們那些大家族的眼睛中。”
文竹思索良久,點了點頭:“我曾經就納悶,按照虎賁城之前的實力,他們任何一個家族想要取代,不說百分之百,十之**勝算是有的,但是卻一直不動手,都是在暗中搞些小動作,原來,除去夏侯家,其餘的六大家族,並不是鐵板一塊。”
桑一鳴接道:“不僅不是鐵板,更是對手,比虎賁城都還要難以咬動的骨頭!”
“這便是鷸蚌相爭漁翁得利,我們本是砧板上的魚肉,卻也變相的成為了漁翁。”雍敏才接著說道。
徐輪回點了點頭:“這便是我們現在最大的倚仗,我們要做的,就是蓄勢待發!”說完,凝重的徐輪回看向文竹:“夫人,你在江湖中,還有多少威信?”
文竹愣了愣,搖了搖頭,劍癡說道:“師姐她在江湖上,曾經是名噪一時,按照時間推斷,就從她嫁給老爺的時候,名聲逐漸衰退了,比如說現在的高手榜上,就沒有師姐的名字,但是,師姐要去爭,定然能夠爭進前五。”
文竹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徐輪回思索一番:“師父,夫人,高手榜上是否有你們的對手?”
文竹和劍癡相視一看,點了點頭。
文竹說道:“高手榜上排名第七的毒婦展安白曾經便是我的死對頭。”
徐輪回看向喬信紅,喬信紅感歎一句:“他啊,是排名在我前麵一位的家夥,名叫杜信,人送狂劍,同樣使劍,他的劍,同樣是劍榜上的名劍,名叫蛇牙。”
文竹聽後,身體一震:“那是……殺害我三師妹的那個家夥?”
劍癡悵然點頭。
徐輪回說道:“今年還有半年時間,三位少爺,你們除了修煉之外,便是從各個渠道購買蜀黍,越多越好,另外,夫人,安排人把三位少爺府邸地下挖通,我要一個很大的地窖用以存酒,這項工程,如果順利,兩個月能夠完成,兩個月過後,我便開始著手釀酒,到年底的成果,定然出乎各位的意料,另外,夫人可能要讓日月花之名重出江湖了,把劍癡和日月花的名聲打響,可以創辦一個勢力,山門,我都替你們找好了,那就是東南方向五百多裏外的兩界山,那裏,是我的家。”
眾人大驚。
“還有,就近,把老爺的葬禮辦了,要大張旗鼓的辦,身為虎賁城的城主,自然要讓周圍所有家族都知曉,利用老爺的死,把這趟渾水攪的更渾濁一點。這便是我想出來的接下來的計劃。”
說完,徐輪回看向桑一鳴和雍敏才,問道:“桑前輩,雍大哥,你們有何補充?”
桑一鳴說道:“葬禮可以辦,我還覺得,治喪之事可以用書麵形勢遞交到各個家族,到時候他們來了,徐輪回你可以借此機會了解,除此之外,便是那購買蜀黍之事和打響名聲創建勢力一事,應該要在老爺葬禮之事後麵而動。”
雍敏才搖了搖頭:“這種事,無法決定細節,老爺的喪事,定然要辦,但是隨後的動作,還要順勢應變,以徐輪回之智慧,不難,但是,我們要把退路想好。”
徐輪回點了點頭:“退路一事,我暫定在過兩界山再走上一兩百裏路程的諒州,如果這兩年,在虎賁城中敗了,我們去諒州發展,三年之內,我也能有那個信心再次衝進虎賁城裏。”
桑一鳴和雍敏才沒有立下判斷,桑一鳴說道:“這件事情,我不能立馬同意,對於諒州,我和小雍他都不怎麽了解,給我們一點時間。”
徐輪回點了點頭說道:“主線路我是定出來了,利用老爺治喪,查看他們情況,順便調查下毒真凶;過後,釀酒與開采玄石同時火力全開,如果可以,把玄石運到諒州,作為失敗之後的資本,這是退路;如果成功,穩居虎賁城,統一西南便是下一步動作,不管失敗還是成功,虎賁城,必占!”
徐輪回的高亢語調把眾人的血液都激發的澎湃起來,一個個臉色漲紅,胸口不斷起伏著。
桑一鳴年邁一點,麵對此景,有感而發:“我們桑家在柳州的時候,境遇也是如虎賁城的骨家一般,後來有幸遇到夫人,應夫人要求,借用小女,然後來到大少爺帳下,但是我在心中對大少爺說一句不公道的話,他的實力配不上他的野心,所以我也是相信徐輪回他的話,就算我與雍敏才兩人齊心協力與他鬥上一鬥,都不會有超過一半的勝算,那玩死我們其中之一的話,我信。”
雍敏才無奈搖頭,打開紙扇扇了扇,苦笑道:“是啊,桑老師說的沒錯,以我師生兩人,可能都還不是小我一半歲數的輪回的對手。”
徐輪回被他們說的不好意思了,摸了摸腦袋,說道:“在兩界山,我自己寫了些書,等到老爺葬禮過後,我就帶師父一起去一趟兩界山,把那些書取回來,可以給你們看看,都是一些比較係統的……算計、求生之道。”
“求之不得了。”
這次商議,大家都知道隻是大致的商議一番,如雍敏才所說,局勢隨時隨刻都在變,沒有一個定數,隻能隨機應變,這個重擔,文竹交給了徐輪回、桑一鳴和雍敏才三人。
夫人在帶著兩個兒子離開之前,突然說道:“要不,我們都搬進城主府中吧。”
徐輪回看著夫人的眼神,點了點頭,轉頭對著骨不為說道:“少爺,下山的時候,你一把火把那幾間小屋子都燒了,要不,今天你再燒一次,比如說這三少府。”
除去徐輪回之外,其餘人都大驚。
桑一鳴和雍敏才思索數息時間,隨後笑笑。
“徐輪回啊徐輪回,你的心思,細膩的可怕啊。”桑一鳴感歎一句。
“走一步,思百步是也。”雍敏才眼中放光。
徐輪回看到骨不為有些不舍,說道:“成大事者,不拘小節。”
骨不為想了想,說道:“等我把一些重要的東西丟到地窖之中行不行?”
徐輪回點了點頭。
……
六月十五夜,虎賁城火光一片,隻因骨家三少府邸被一把火燒盡。原因:虎賁城城主骨諢當天身死。翌日下葬。
這些謠言,當骨諢的屍體躺在一副上好棺材裏麵時,在虎賁城中瘋狂流轉,源頭,是一名瘋癲狀的江湖散修。
六月十六,那名瘋癲的江湖散修的腦袋,掛在城門大門之上,用以祭奠骨諢之死。
在某些人看來,此等做法,實屬欲蓋彌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