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十六年華玉,廚香出景澤(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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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曉玉正在如塵閣中她的廚房裏忙活著,卻有些心不在焉。

    一個橙紅色衣裙的女子踏進了門來,“曉玉?”試探地喚了一聲。

    曉玉抬頭,看見來人,微笑:“平溪姐,你怎麽來了?”

    那平溪走近她,接過她手中正在切菜的刀,幫著她切起菜來,“曉玉,其她姐妹們不好意思來問你,我就來了,姐姐今天要問你幾個問題。”

    曉玉一邊準備炒菜了,一邊點頭道:“平溪姐,你問吧!”

    平溪將菜切好,轉身看向她,“曉玉,那師公子今天一早下山了。”

    曉玉動作一頓,輕輕點頭,“嗯,我知道。”

    “曉玉,可以告訴平溪姐,他究竟是誰嗎?與你又有何關係?”平溪拉了她的手。

    曉玉抬眼看著她的眸子,眼中竟凝出了淚來,“平溪姐,曉玉原姓唐,景澤人氏,唐門家主唐中蘆之女唐玉。”

    平溪真是一驚。

    景澤唐門,廚藝聞名天下,若自稱第二,無門敢與之較第一。

    五年前,唐門家主唐中蘆年事已高,壽終正寢,發妻仇雪與其四十歲方得的唯一的孩子,女兒唐玉悲痛萬分。

    時年才十一歲的唐玉廚藝早已達到了一個境界。照規矩,本該唐玉繼父位成為唐門的家主,可唐玉的親叔叔唐中虹收買叛反了唐門的一部分位高權重之人,在唐中蘆入殯那天將仇雪和唐玉趕出了唐門,後來甚至是因怕唐玉的廚藝會礙著他在景澤的地位,派人將母女二人驅逐出了景澤。

    仇雪和唐玉離開景澤後,流落到一個小村子裏,在一家客棧的後廚中幫忙。從未幹過什麽活兒的仇雪本就體弱,在客棧中每日地幹著活兒,竟積勞成疾,病倒了。客棧老板娘不願再收留母女二人,便施了些銀兩讓二人離開了客棧。

    母女二人離開村子,一路流離,等快到城中時,母女的盤纏已用得無幾了,仇雪終因病重,無錢醫治,在城外一棵大樹下撒手人寰了。

    唐玉親手將仇雪埋葬在那棵大樹下,立下一塊墓碑。

    唐玉開始在城裏乞討,被一些城中的小乞丐欺負,有時候討不到東西餓肚子,同一個破廟的老乞丐見她可憐就分些吃食給她。

    那一回,唐玉已經一天一夜沒吃過東西了,餓得有些頭暈眼花的唐玉停在了一家飯店門口,一個夥計正將一盤燒雞端上桌。唐玉咽了咽口水,摸摸肚皮,又看了看那燒雞,終是經不住yòu huò,衝了進去。

    抱著燒雞才跑出飯店二三十米,唐玉便被追上來的夥計打倒在地。唐玉抱著燒雞縮成一團,承受著那些人的拳打腳踢。

    “你們這些人怎麽能打一個小孩子呢?”一個夥計被踢飛,女子的聲音隨著她紫色的身影擋在了唐玉身前。

    “這小乞丐不知死活,敢搶我們飄香樓的東西,我們教訓教訓她,關你們什麽事!”一個夥計叫囂著。

    “這我就不高興了!乞丐的命就不是命嗎?為一隻燒雞這麽打她!煙逝,給他們點顏色瞧瞧!”又一個女子上前,紫衣女子舉起拳頭,那幾個夥計懼著後退了幾步。

    一個錢袋砸在一個夥計懷中,“一隻燒雞而已,賠了你們,給我們一間廂房,上來幾樣你飄香樓的招牌菜。”遠處一個眉清目秀的白袍男子說著,“瞬巧,看她傷了沒。”又對身旁的碧錦衣裙的女子道。

    那女子走到唐玉身邊,蹲下,撫著她的頭,“小姑娘,你沒事吧?”

    唐玉抬起髒兮兮的小臉,看向那男子。

    那男子看上去年紀也無多大,神色清冷,長得清秀,手牽著一個女童。

    那女童搖搖男子的手,“姐姐,我們給這個xiǎo jiě姐買一套新衣服吧!”

    卻原來,她是一個女子,隻不過扮了男裝。

    曉玉從回憶中回過神來,眸子裏含著淚,“我就這樣隨公子上了迷山,喚名曉玉。”

    平溪歎道:“我們姐妹七個,個個命苦。曉玉,你這個傻孩子。”

    曉玉擦擦臉上的淚水,道:“平溪姐,曉玉是xìng yùn的,遇了公子,上了迷山,才有今天的曉玉。”

    平溪以指輕輕摩挲著她的手,“那,師澈……”

    曉玉鼻子吸了吸氣,“師澈是我兒時的玩伴,景澤師家的少爺,我母親生前與他母親交好,故我倆時常來往。”

    “既然你母親與他母親交好,為何師家在你叔叔將你們趕出唐門時不曾救濟?”平溪疑惑。

    “常言道,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臨頭各自飛。夫妻尚且如此,又何況隻是朋友?師家本來是想讓我做師澈的童養媳的,可我那叔叔依仗著唐門在景澤的地位,逼得他們不敢了。”曉玉隻有苦笑。

    平溪點點頭,“沒事了,曉玉,都過去了,你是伊人醉的姑娘,再不會有人敢欺辱你了。”

    曉玉點頭,輕輕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