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為我所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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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樣的日子一直持續到師弟的到來,我才重新燃起了人生的希望。

    那天,我早早起來,斜靠在椅子上,等待師弟出來,為了能給師弟體現出我這個當師哥的特殊身份,我還特意叼了一支牙簽。

    一直等到師弟起床,剛剛踏出臥房的時候,我才順手把那陪伴了我無數個日夜的打掃工具,以一個完美的弧度扔到他的腳下。

    然後起身,彈彈身上的灰塵:“去吧!房子打掃的幹淨一點,那些花花草草該澆水澆水,該施肥施肥,對了,中午的飯菜多放點鹽,你師哥我口重。”

    表演完畢,我靜靜的看著師弟。

    可誰也沒想到,這個不要臉的師弟,竟然非常輕視的瞥了我一眼,說道:“我才不去!我是來學武的,又不是來打雜的。”

    我很詫異,也很沒麵子:“你憑什麽不去!這是咱們浮醒人家的規矩!都得這麽來,我當初進來時,也是接替了你大師哥的工作,現在輪也輪到你了!”

    師弟頓了頓,用裝傻的表情看著剛剛起床的師傅。

    師傅睡眼迷離的望著我,然後問道:“啊?有這規矩?我怎麽不知道?”

    我……

    我看到師弟無比輕蔑的從我身前走過,然後同師哥還有師傅一起走進了武室。

    不久,師傅又給我們帶回來一個小師妹。

    師傅給師弟取名雀華,給師妹取名洛淺。

    直到這時候,她老人家才突然想起還未給我取名!

    於是一夥人便圍在一起紛紛討論,到底給我起個什麽樣的名字才算好聽。

    師傅意思是,給我的名字一定要謙虛一點,寓意長遠一點,而且最好帶一個“子”字。

    師哥立馬站出來建議“幹脆就叫他“孫子”算了,這樣不管他見了誰都顯得特謙虛,而且子子孫孫特別長遠。”

    我那個缺心眼的師傅居然認為師哥的提議非常不錯!在我強烈的抗議下,師傅才給我取名“子川”,寓意子子孫孫川流不息。

    師傅和師妹洛淺都有自己的私人臥房,而我和師哥師弟三人卻同住在一個屋內。

    師傅的解釋是,男人最好不要矯情,而嬌貴則是女人的專利。

    除了我們師徒幾人,浮醒人家裏麵還有兩位老仆,他們是一對老夫老妻,我們都叫他們阿翁阿婆。

    阿翁和阿婆的感情似乎特別好,因為在大穆王朝統治下的太界,每一個男人都可以娶妻三人,第一個大多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第二個則是個人喜好,第三個屬於候補隊員,等發現父母和自己挑的媳婦都不如意的時候,才抓緊時間再納一房。

    而阿翁卻隻娶了阿婆一個,這種置國法以不顧的感情,曾令我感動不已,私下問阿翁真諦,他告訴我師傅給他開的工資太低,而彩禮又太高,所以哪裏還娶得起。

    餘化雀華洛淺他們三人,每天都跟著師傅去武室習武,而我每天卻隻能和阿翁阿婆幹那些永遠也幹不完的雜活,做不完的飯菜!打掃不完的衛生!喂不完的馬!種不完的地!即便這樣,那幾個沒心沒肺的享受者居然還挑肥揀瘦!

    對此我頗為不滿,但我當時卻也找不出解決的辦法,隻好繼續幹下去,順便在他們的飯碗裏撒些灰土。

    除此之外,這裏的人,並沒有因為職業的不同而瞧不起彼此,相反我們的關係相處的十分融洽,尤其是我和師哥師弟的關係非常好。因為畢竟三個人同住一屋,朝夕相處,關係怎能不好。要是師傅也和我們住在一起,那說不定關係會更好。

    至於師妹,師傅整天慣著她,我們三個也就隻好慣著她。

    也不知出於何種原因,我那個沒心沒肺的師傅非常溺愛這個小家夥,除了教她武術和刺繡之外,什麽事都不讓她幹。

    我經常告誡洛淺,作為一個女孩子應該勤快一點,這樣以後才能嫁一個好人家,比如說,你現在就可以幫師哥去把那堆衣服洗了。

    沒想到這小家夥轉身就去給師傅告狀,說我要挾她幹活,結果我被師傅罰跪了一上午。

    我們每天早晨都起的很晚,因為師傅堅持自然醒,我們也隻好深入貫徹。這樣做的好處是我可以不用做早飯,即使我早早醒來,也會假裝賴在床上。

    但是雀華卻每天都起的很早,他把自己的生活安排的井然有序,什麽時候幹什麽,他似乎都很清楚也很順手,隻是他為人過於膽小,甚至可以說是拘謹。

    比方說,我明明看見他望著師傅的某種小衣服發癡,可當我和師哥在夜裏討論師傅是不是處女時,他卻總是避而遠之,口喊罪過。

    或是有段時間我和師哥同時都覺得涼月泉的水質一定特別好,因為師傅每隔幾天就去那裏洗澡,直接導致師傅的皮膚細膩光滑晶瑩剔透。所以我們決定去探測一下那裏的水質,雀華卻說什麽也不去,原因是我們選擇去探測的時間,恰好是師傅在那裏洗澡的時間。

    閑暇的時候,我基本和師哥泡在一起,反複商量著怎麽讓師弟學壞,如何讓他去tōu kuī師傅,要不就是怎樣去作弄師妹。

    除此之外,我和師哥還偷偷的跑過一次。

    其實當時我們並沒有打算要跑,隻是想到山外麵去看看,結果我們在半道迷路,差點餓死在山裏,幸虧師傅騎著快馬找到我們。

    回來的路上我問師傅:“師弟師妹來的時候,您都是騎馬帶著他們來的,而你帶我來的時候為什麽咱們步行了一個多月?”

    師傅揪住我的耳朵說:“老娘有必要跟你個小屁孩說清楚我那次是怎麽把馬弄丟的嗎?”

    回來以後,雖然我們答應師傅絕不再跑,可師傅還是不放心,尤其是我和師哥這兩個貨!

    但是,考慮到山裏常有異獸出沒,師傅便給我們每人送了一部鬼雨。

    所謂鬼雨,是江湖上鬼門的專用暗器,看似巴掌大的盒子,裏麵卻裝著十支鬼針,細如蟬絲,隻要扳動機簧,便會打出鬼針,威力堪比ak-47。

    餘化習武三年,師傅開始傳授他廚藝。

    我的人生開始有了微小的轉折,因為我終於可以不用給這幫人做飯了。

    幾年之後,師哥的廚藝變得出神入化,他能用任何一種食材,做出任何你想不到的味道,最愛幹的事情就是把雞蛋炒成西紅柿的味道,然後再把西紅柿炒成雞蛋的味道。我問他為何不直接炒成西紅柿炒雞蛋,他說這樣就體現不出他神廚的本事了。

    反正在味覺的海洋裏,餘化能肆意遨遊變幻無窮,以至於有一次我們整整吃了一個月不知道是什麽東西的食物,感覺有點像兔肉,特別好吃,直到發現後院的一棵樹被人完全刮掉樹皮後,才知道我們吃了整整一個月的樹皮!

    雀華學了四年武藝,師傅開始傳授他醫術。

    誰也想不到這個表麵斯文性格拘謹的雀華,在剛開始學醫的時候,竟然獸性大發!天天拉著我要給我治病,將我的頭發強行揪下幾根,說我脫發,得治!更可氣的是一天晚上,他非要將一根木棍塞進我的***,說是他最近正在跟師傅學習如何治療便秘!幸好被師哥及時發現,才加以製止,這直接導致我每次上廁所都得疾風驟雨匆匆了事,不然他準又說我便秘,。

    在這幾年之內,師傅一直沒有教我什麽,我最大的收獲就是將那本《太界覽》倒背如流。

    這本《太界覽》簡直就是我們太界的百科全書,裏麵包羅萬象,人文曆史、地理文化無所不有,甚至是江湖中的各大派係,以及各種武藝的招數都有所記載。

    這樣的生活,我一直持續了整整十年。

    在十年後的一個比較安靜的夜晚,我偷偷走進了師傅的臥房。

    師傅正躺在床上看書,見我進來,她略微抬頭,隨即便又低頭看書,甚至對著書裏的笑點還不斷傻樂。

    這個沒心沒肺的女人,就真的不怕我對她做點什麽嗎?我已經十三歲了,完全具備了幹壞事的能力!

    我走到她的床前,拉過一把椅子,理直氣壯的正對著她坐下。

    她仍舊不打算理我。

    燈下看美人,越看越精神,燈下看師傅,越看越想親!

    可我並不是為欣賞美色而來,而是準備給她老人家好好上一課,說說我這十年來一直想說的話!

    我輕聲說道:“師傅,我想我們應該談談了。”

    師傅扭頭,疑惑的看了看我,說道:“嗯?哦!那你說吧。”

    我正了正自己的身子,輕輕咳嗽一聲,認真的說道:“我來浮醒人家有十年了吧?”

    師傅終於放下手中的那本該死的破書。

    “那又怎樣?”

    我繼續說道:“您看,他們三個,您該教他們武藝教他們武藝,該教他們技能教他們技能,而我,卻在這十年裏,整整幹了十年的雜貨,簡直就是個幹雜活的保姆!您難道就不應該給我教點什麽嗎?”

    師傅突然表現的很驚訝!一拍蓋在腿上的被子說道:“呀!我給忘了!我一直覺得有件什麽事要做,但一直想不起來,幸虧今天你提醒了我,好吧,你想學點什麽?”

    我當時真想站起來抽著娘們幾下,十年啊!你竟然能說忘了!十年內,我拋家舍業背井離鄉隨你至此,現如今你居然如此給我交代!

    師傅見我不說話,咯咯一陣亂笑:“騙你的啦,這麽重要的事我怎麽會忘掉。”

    我見事有轉機,急忙問道:“那您為什麽不教我?”

    沒想到師傅卻反問道:“那我為什麽要教你?”

    師傅的一句話,頓時就給我噎住,竟然不知道說什麽。

    好半天的時間,我才反應過來:“您不教我,那你把我帶到浮醒人家幹什麽?您要清楚,我現在完全可以到官府去告發您拐賣兒童!”

    “你是兒童嗎?三歲就開始好色的人,居然好意思說自己有童年“。

    我……

    師傅往起坐了坐,開始給我分析:“子川你看,教會了你師哥,從此我有了私人廚師,想吃什麽吃什麽,再也不用親自下廚。而教會了你師弟,從此我就有了私人醫生,以後有什麽頭疼腦熱的,也用不著犯愁。至於你師妹嘛,你懂得,當然是我的禦用裁縫。”

    我幾乎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問道:“那我呢,您就不再需要點別的什麽私人的東西嗎?”

    師傅若有所思,竟然表現出很為難的樣子,然後搖搖頭,說道:“目前看來貌似不需要了,不過你看,這些我都有了,唯獨缺一個幹雜活的保姆,阿翁阿婆年事已高,馬上麵臨退休,所以你還是很重要的,你應該義不容辭的接過他們手中的掃把,完成好這項光榮而偉大的事業,以此來造福我們這幾個人類。”

    我徹底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問道:“難道我真的就隻有打雜的命嗎?要是這樣的話您為什麽要選擇我當你的徒弟?”

    師傅笑道:“因為你太沒追求了,你想想看,都十年了才想起我什麽都沒教你,十年之內你就隻會混吃混喝,偶爾還想偷看我洗澡,這些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師哥都告訴我了。不光是你,你們四個都是一路貨色,都沒有什麽追求,人一旦沒了追求,就沒了**,也就容易安於現狀,而為師看重的就是你們這一點,所以才收了你們。”

    這家夥一席話,我再次無言以對。

    我搪塞半天,問道:“那您收我們的目的何在?”

    師傅朗聲大笑;“為我所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