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又見金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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燈不挑不亮,話不說不明。
武舍之內,我和宇夕彼此吐露心扉,同時回憶起了兒時的往事。
那時,我扒光了小宇夕的衣服,說是給她講解人體結構學,師傅出現後,我一把推倒她,鑽進了師傅的裙子裏麵,然後師傅就把我帶走了。
場麵頓時變得尷尬起來,雖然當時兩小無猜,可時至今日,都已長大chéng rén,再想起當年往事,當然不免有些尷尬,尤其是宇夕,雖然平日裏浪蕩不羈,此時卻少女心此起彼伏。
尷尬歸尷尬,但我和宇夕再看對方,卻多了一層親切之感。去浮醒人家將近二十年,從來沒有人和我提起過小時侯的事情,也從來沒有人能夠認出我、說出我是誰。而今,這個童年的玩伴,尤其還屬於比較要好的玩伴,突然重逢之後,那種激動感慨的心情,也隻有我和宇夕能感受得到。
我告訴她,我這十幾年去了一個叫浮醒人家的地方,拜師學藝,現如今下山到了禹州,然後就陰差陽錯的進了武學院。
宇夕告訴,他們也是兩年前才舉家搬到禹州,來禹州之後,父親就在禹州開了那間酒樓。
直到有一天,宇夕看到父親手中拿著我那塊玉墜,才突然想起我來。
那塊玉墜是我出生時就戴在胸前的,宇夕的父親自然不認識,可宇夕卻一眼認出,便向父親打聽我的下落,最後打聽到我去了禹州武學院,便對父親提出她也要去武學院。
宇夕的父親本來就有此意,可從前宇夕總是以各種理由推辭,不想今日卻主動提出,一時間欣喜若狂,請來武府老在他酒店賒賬的武師,然後事情就辦的很順利。
到武府之後,宇夕雖然功夫平平,隻會幾招簡單的鞭法,可是她聰明伶俐,而且為人豪爽又有錢,最重要的是人長的可愛,便迅速拉幫結派,使自己立於不敗之地,至少是不會被人欺負的地步。
接下來,她四下打聽我的下落。
最後,終於從我耳後那顆小小的黑痣確認了我的身份,便開始存心戲弄於我,以至於鬧到如今這般地步。
戲弄我的原因就是我當年扒光了她的衣服,然後一走了之,導致在宇夕的童年還有青年時期飽受村裏人的奚落,常常說她當年如何被人脫了個精光。
說到那枚金翅,宇夕發誓不是她幹的,而我也早就相信了不是她幹的,就算是,那有怎樣!
我們兩人越說越激動,差點跪下來點上香爐八拜結交。
我問她:“那咱們的老家現在怎麽樣了?一切都好吧?什麽時候咱們回去一趟,我也好認認家門。”
我內心有點小激動,說不定回去可以找到我的爹娘。
可剛才還嬉笑暢言的宇夕,聽了我問老家的時候,突然卻沉下臉來,一言不發。
我不懂其意,便再三追問。
然後她說出了接下來的話,讓我剛才還處於激動的心情,頓時一落千丈。
她說,就在兩年前,離聚賢莊三裏遠的一個莊子,發生了一件特別不可思議的事情,整整一個莊子的人,全被屠了!
事發之後,聚賢莊陷入了一種恐懼當中,短短幾天之內,莊子裏的人便陸續搬離,和宇夕家同時搬到禹州的就有好幾家。
我心中一沉,急問:“是不是我家的那個莊子?你知不知道我的身世?我的爹娘是誰?”
宇夕小心翼翼的說:“至於你的身世我也不太清楚,因為的你從小就離開了哪裏。”
三裏遠!聚賢莊三裏以外,就隻有一個莊子,不是我當年的莊子還能是什麽!
宇夕頓了頓,朝四周看看,然後小聲對我說:“這事說來可怕,我爹一再囑咐我不要對任何人說,所以你一定得保密。”
我莫名的心慌,點了點頭。
宇夕繼續說道:“我不敢確定你到底是不是那個莊子的人,隻是我聽說,那天,那個莊子被別人滅了口,上上下下沒留一個活口······”
我瞬間被宇夕的一翻話怔住了,腦海裏浮現出我被師傅帶走時的畫麵。
山路顛簸,我一路屁顛屁顛。
······
一路上,景色甚好,楊柳也還飄飄
······
我靜靜的回憶當天的事情,盡可能多想起來一點,但除了剛才短暫得回憶,就隻有**裸的小妹。
宇夕看看我,給我寬心:“你先別難過,我不是說了嘛,我也不確定你就是個莊子裏的人。當時,有人看見說是一幫穿著黑衣服的人幹的,那些人武功極高,而且輕功非常好,走路像是在漂著一樣。那個莊子被滅以後,我們莊子的人整天人心惶惶,就陸續搬走了。”
我臉色沉黑沉黑,腦海裏一遍遍浮現出刀光劍影慘絕人寰的場麵。
親人!這個名字第一次在我的腦海裏產生強烈的震動,如果所說不錯,我的那些親人,以及我以前似乎夢到過的爹娘,也許就是在那次屠殺中丟掉了性命。
一時間我矛盾重重,痛苦不堪。
宇夕在一旁見我痛苦表情,連大氣都不敢出。
許久的時間,我問宇夕:“那你知道被屠的莊子住的都是些什麽人嗎?”
宇夕想了想,語氣變得小心翼翼,這次倒不是怕被別人聽到,而是怕那句話說不合適,再此重傷我此刻即將塌陷的內心。
她說:“聽父輩們說,那個莊子住的都是些武林中人,而且莊主還是朝廷的什麽大官,好像是什麽國師還是什麽。”
我一拍桌案!
沒錯,就是國師,也就是武門的掌門人!
那次殘忍的屠殺,也就是太界上駭人聽聞的武門被滅事件!
而我,估計也是武門的後裔!
如果不是,那麽師傅和林狼為什麽會說查明武門被滅的事,就有可能查清我的身世!所以,大有可能就是武門的後裔!而至於我的父母在武門是什麽樣的身份,是一般的家奴,還是門主的兒子,根據宇夕的回憶,還不足以判斷。
我開始瘋狂在屋子裏踱步,一會兒踢倒凳子,一會兒猛拍桌子,心裏麵一種無名的衝動開始肆意的衝撞,可我此時一片迷惘,找不到任何可以緩解情緒的辦法。
宇夕一直在旁邊擔心的看著我。
直到有人推開門,外麵的陽光霎那間刺入屋內,我才猛然回頭,大步踱門而出。
我的內心像是被火燒一樣灼熱,我橫衝直撞,一直來到武府中央的洞心胡,然後一頭紮了進去。
師傅說的沒錯,查清了武門的事,有人會不高興,這還沒查清,他的寶貝徒兒就已經很不開心了!
刺骨的湖水瞬間侵入我的身體,冰與火的交融展開廝殺,我將全身埋沒在水裏,直到我差點被憋死的時候,才將頭猛得甩出水麵,然後就這麽一直在湖裏漂著。
天光大亮,有人把我當成死屍從湖裏撈出,那些個武師認出我之後,竟然沒有做任何急救措施,就準備將我成殮起來待時發送。
幸虧我猛咳一聲,徹底蘇醒過來,圍觀的眾人才失望的散去。
隻記得當時圍觀的人很多,不但有院方的領導和武師,還有眾多生員,葉楠也在其中,小宇夕在一旁哭哭啼啼,嘴裏叨叨著不該給我說太多,月郎在邊上一遍一遍的問我是不是傻,是不是有病!
隻是我沒有看到天宇,倒是那個李大頭帶著一幫人拿著花圈前來奔喪,見我沒事,一下子破涕為笑,拉著我的手不住的說:“副幫主沒事就好,沒事就好!千萬不敢有事,大頭幫的發揚光大還依仗著你呢!”
其實,當時我跳進湖裏,隻是想涼快涼快,我現有的功底完全可以保證我不被淹死。
可院方一致認為我有自殺傾向,院長把我拉進他的書房,一直把我深切教導至下午,才肯放我出來。
當時,我全身的衣服都已經濕透,貼在身上特別難受,很想快點走出書房,可這個眼瞎的院長就是看不到這點。
從書房出來以後,我往浣衣房走去,此時正是教課時間,院子裏沒有多少閑人。
前麵不遠,就是我們武舍的浣衣房。
雖是夏季,但**的衣服貼在身上,再加上微風習習,竟然讓我冷的發抖。
我三步並作兩步,直奔浣衣房。
可在我準備進入洗衣房的時候,突然發現裏麵有人!而且好像還是女人。
這就奇怪了,一般情況下都是男的往女浣衣房跑,好借機參觀一下女生員穿衣服的動作要領,可今日怎麽有女生員跑到我們男浣衣房來?
可待我走近一看,才發現,那人竟是葉楠!
葉楠!葉楠怎麽會跑到這裏來?
我準備上前去問,順便調侃一下她為何也會逃課,而且還躲進男洗衣房。
可我還是停住了腳步,因為我明顯感到氣氛不對,我所看到的完全不是我想象到的!
此時的葉楠,竟然鬼鬼祟祟,如同做賊!
我屏住呼吸,懷著忐忑不安的心情繼續tōu kuī。
葉楠一個閃身,便到了我的衣櫃之處,身法之快,令人拍案叫絕!
我見過葉楠和天宇在私下裏比武,那是一場簡單的切磋,雖然葉楠輸了,但是我看出了天宇是靈山派的傳人,卻始終沒有看清葉楠的路數到底是跟誰學的。
隻見,葉楠到了我的衣櫃之前,環顧四周,然後從袖兜裏掏出一把鑰匙,迅速打開衣櫃,伸手進去,拿出了那枚小小的金翅,又急忙揣進了懷裏,關好櫃子,閃身形,從窗戶上跳了出去,所有的動作一氣嗬成,冷靜利索,沒有一點拖泥帶水!
和那天與天宇比武時完全判若兩人!
那天,葉楠要是使出這身功夫,哪有天宇什麽事
現場隻剩下了一個我,一個心中頓時痙攣的我!
再次陷入了淩亂之中。
眼前所發生的一切,我竟然不敢去細想!這到底是怎麽了!
為什麽周圍的一切都在發生著不可控製的變化!
葉楠!我最信任的一個人!
我換好衣服,躊躇半天,才走進武舍,卻看到葉楠正在若無其事的溫習功課!
武師見我進來,以一個含有同情和憐憫的手勢,示意我可以列席其中。
休息時間,葉楠給我說道:“你可以啊,這回全院人都知道你了。”
我不知道該以什麽樣的語氣和葉楠對話,但又怕她看出破綻,所以隻得接住她的話題,說:“這倒無所謂,關鍵是你也不關心關心我,萬一要是有個三長兩短,你後半生該怎麽過啊。”
葉楠朝我投來鄙視我目光說:“就你,我打死都不信你會自殺!是不是尾隨哪個漂亮的姑娘然後失足掉進去的?”
我說:“你這沒良心的,我都這樣了你還調戲我,欠收拾!”
葉楠不屑地看了我一眼,轉身走人。
我看著葉楠的背影,如負釋重。
她的背影,和剛才在洗衣房裏的那個葉楠完全又是判若兩人!
夜裏,我簡單吃了點東西,很早就蹲到葉楠宿館下的牆角暗處。
我這樣做的目的有兩個,一是我感覺葉楠晚上會有huó dòng,二是葉楠晚上若沒huó dòng,那我就得huó dònghuó dòng。
自此,《浮醒人家》有了封麵,如是軍旅,算是有了戎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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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